四 原來是場虛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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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柳依依之重返少年!
    我磨磨蹭蹭向於林走過去,心裏依然犯著嘀咕。
    班主任於林大概看出了我的不情願,快走了幾步迎過來。這時我已經可以瞧清楚他的麵孔了。從正麵端詳,藏藍色的前進帽壓住了他除去鬢角之外幾乎所有的頭發,前伸的帽舌使他的雙眼被罩在不重的陰影裏,但依然可以看到他滿臉溫和的笑意。於林一開口就露出了整齊潔白的牙齒,“白楊,心理學這門課,我看就你來當這個科代表吧。”停頓了一下,又似乎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情,低著頭沉思起來。我正等待著下文,他卻調轉了身子準備走開,稍一猶豫回過頭來對我說道,“沒什麽事,你先上去吧。”接著竟自扭頭奔辦公室走回去。
    我這提溜起來的心重又落了地,心想原來是場虛驚。隨即,一個念頭跟著冒了出來,科代表這個職務雖然算不得班幹部,卻有很多機會與老師和同學們打交道,最妙的是與班裏的每位同學都說得上話。於林這信息太及時了,當年我確曾當過心理科代表,不過如今穿越到這裏的頭一天,就恰巧賦予了我這個職責,令我既感到有些意外,又不免產生了些小小的激動。心中盤算,待“雙胞胎”白楊危機解除後,可得充分利用好這個職位。
    我轉回樓梯口循著記憶繼續往上走,一邊在腦海中極力回憶那個曾與同學們共度了四個春夏秋冬的地方。我們班級的教室應該就在四樓南側靠西邊的第一個房間。我記得很清楚,從教室出來經過走廊盡頭南側的一扇窗子,向右一轉就到了樓梯處。由於是下午自由活動期間的緣故,教學樓裏各樓層間的聲音稍顯噪雜但不是很大。我記得這個時間段各年級、各個班級的活動都是自由安排的,當然有許多興趣小組也在活動,我在穿越前正翻看的《楊柳依依》裏都有過描寫。有的同學喜歡戶外活動,就跑到操場上去了;有的同學喜歡看看書、練練字就呆在教室裏。不過自由活動的時候到教學樓外活動的人多些。也有些例外,比如班級組織交誼舞活動,或臨時搞個演講比賽排練之類的,就會有整個班級的同學都留在教學樓裏麵。
    到了四樓,經過南側那扇窗子的時候,我向籃球場的方向望了一眼,遠遠地看到天宇正在投籃,高年級的一名男生晃動著雙臂做著攔阻的動作。四樓的走廊裏沒有什麽人在走動,遠端的教室裏有拉手風琴的動靜,許是音樂班的同學利用下午時間練習。我們的那個教室前後兩扇門都是關著的,我躡手躡腳走到門口,踮起腳尖向裏瞧——居然一個人都不在!我這運氣還真是不壞。
    輕輕推開門,顧不得細看教室陳設,急急地去找我的座位。第一排左起第三趟的位置,相同的淡鴨藍色桌布蒙在書桌上,並沒有什麽特殊記號,如果不是翻出我的那個軍綠小書包,還真不好辨認。我打開書包粗略檢視了一番裏麵的課本、筆記,又從書桌裏掏出鐵皮文具盒,看了看貼在盒蓋裏側的課程表,這才對當前時間有了個大致的認識。
    春天的風從一扇半開的窗子外吹進來,帶動了一旁與桌布同色係的窗簾一陣擺動嘩嘩作響。
    這時,走廊裏有零碎的腳步聲從遠處傳來。我停下手中的動作,側耳傾聽,前麵窸窸窣窣才過去一位,後麵咚咚咚又跑過來幾個人。聲音漸漸遠去,正要鬆口氣,又聽出還有一位不緊不慢地往這邊趕過來,也不知道是不是要從教室後門進來,心裏盤算著該如何應對才好。過了半天,那不疾不徐的腳步聲經過後門,又晃過了教室前門繼續向前移去,我緊繃的心才漸漸放鬆下來。
    時間,對於剛剛穿越過來的我來說是非常緊迫的。因為我還沒有重新熟悉這裏的環境,在對各種局麵以及種種人際關係不能實現充分掌控的情況下,各種意外隨時都有可能發生。因此,熟悉和適應環境是我目前急需解決的問題,當然還有一個重要的前提就是那個白楊沒有出現。
    我像個間諜似地豎起耳朵聽著外麵的動靜,同時小心翼翼把課本以及一些科目的課堂筆記重新翻出來攤開,進行更為細致的研究,看看裏麵都是些什麽內容。我一邊翻看一邊在心中哀歎,這些東西難道我還要重新再學一遍不成,實在太難了。
    好在接下來的一係列偵察活動都還算順利。沒有等到教室回來人,我已經大致弄清楚了目前所應了解的基本情況,掌握了本學期的課程,日常的作息安排,甚至當天的課程也做了簡單的複習。又悄悄回了一趟寢室,去了一趟圖書館,到大禮堂視察了一圈,在校園裏四處逛了逛,看到了我們班大部分同學的蹤影,可就是沒有發現那個與我長得一樣的家夥。
    越是看不到我的“雙胞胎兄弟”,我的心裏就越是不踏實。眼瞅到了飯口,好多同學搭著伴兒往食堂趕,我也該去食堂了,卻沒有那個膽量。摸摸口袋,沒有發現飯票一鱗半爪的影子。飯票可以找熟人去借,可飯盒放在哪裏也記不起來了呀。最重要的一點是食堂裏的人實在是太多了,一旦兩個白楊同時在那裏出現,該會造成多麽混亂的場麵,想想都覺得荒唐。不行,現在還不是出現在公眾場合的時候,還要再暗中觀察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