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你的身體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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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農女不好惹!
    南清漓心裏一激靈,不是鬼原主,而是兩個男人,是鬼原主招惹來的兩個男鬼嗎?
    前世看過的各種靈異小說助長了南清漓的想象力,她故作鎮定,隨意地打量了一下岩穴內,可怎麽也感受不到什麽陰森鬼氣。
    雞肉沒多久後就熟透了,外焦裏酥,金黃噴香,南清漓隱忍著大有泛濫之勢的口水,用匕首插著一個雞腿遞給鬼原主。
    講真,南清漓就是想與鬼原主和氣相處,想給她吃肉肉,可是……?鬼原主張手要接,可是她卻根本就拿不到,仿佛她的手與雞腿在空間上沒有交集。
    記得靈異小說裏說鬼怕火,所以南清漓將雞腿重新插到叉子上,找了幾塊石頭壓滅殘火,吹滅蠟燭,拿著叉子往穴口方向挪了幾步。
    可是鬼原主依舊拿不到雞腿,她氣得哇哇大嚷起來。
    美食當前,吃貨如南清漓最終懶得深究其中原因,自個兒大吃起來。
    剛才她注意了一下,她往火堆裏添樹枝時,柴火生出來的煙氣往裏飄去,那麽應該就是往裏往上的位置還有其他出口,這樣,穴口外即使有人路過,也不會輕易聞到雞肉香氣而發現她,嗬,這真是一個偷吃的好地方。
    這邊南清漓吃得津津有味,那邊以歸榆花為首的吳家人找老母雞找瘋了,最後歸榆花站在院門外夾槍帶棒,指桑罵槐地咒罵了一頓街坊領居。
    半個小時後,南清漓消滅淨盡雞肉離開了岩穴,順便毫不客氣地將烤架和叉子拾掇進了簍子裏。
    岩穴中歸於一片幽暗,而在更幽暗處浮起了兩個男人的對話……?跟班的委屈吧啦,
    “爺,她走了,她怎麽會以為是妹子弄的,我可是純漢子啊,說好的一人一半呢?”
    主子冷清無波,“把剩下的零碎弄熟,弄得不好吃,你就在雪裏裸,睡到天黑又天亮!”
    話落時人就不見了影兒,岩穴內唯聞餘音嫋嫋,跟班憋屈又納悶……
    自家的爺好久沒有對他說過這麽多話,這雞爪子,雞屁屁,雞頭,還有雞心,雞胗,雞肝,一團雞腸子……
    自家的爺從沒吃過這種擺不上桌麵的零碎,這不合邏輯!
    雖說一隻鬼跟著,和三隻鬼跟著也沒有多大區別,但是南清漓還是希望那兩隻男鬼嫌棄她貪小便宜,最終不會纏著她。
    慢吞吞地往山下走著,南清漓留意到身後有一隻,並且隻有一隻鬼原主跟著她,因此心裏甚是輕鬆。
    直至此時,南清漓還是驚異不已,她怎麽就吃掉了一隻雞?
    前世的她三天也吃不完那麽大一隻雞啊,或許是原主肚子裏的油水太少了。
    鬼使神差,南清漓的腦子裏浮起一絲絲原主的記憶,昨晚有人喂她喝東西了……
    很香,對,就是肉末粥。
    這吳大順又喂粥,又往袖子裏塞肉包子……
    嗬,能有啥高級別深意,畢竟原主是他頗費財力娶來的媳婦兒,肯定不希望原主被餓死。
    “你到底是誰?還我命來!”?鬼原主陡然嚷嚷起來,打斷了南清漓的神思,而且她一遍又一遍就這麽一句,複讀機似的。
    南清漓也不回頭,緩聲解釋,“這樣說吧,劉明珠掐死你後,我就成了你。”
    有道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心防這種東西在哪兒都適用,前世眼瞎了一次的南清漓不想再眼瞎第二次。
    鬼原主隨之寂然,似是在消化錢大雙的話,片刻後,她提議,“你讓劉明珠掐死一次,我就是活人了,而不是這個鬼樣子。”
    南清漓對鬼原主的腦回路隻有兩個字,失笑。
    她是死過一次的人了,因此也能理解鬼原主此時此刻的糟糕心情,但是南清漓輕飄飄吐出三個字,“不可以!”
    對原主的愧疚是有的,但這不等於南清漓會對鬼原主百依百順。
    南清漓一想到劉明珠和歸榆花猖狂囂張的樣子,就想不管不顧弄死了那婆媳倆!
    事實上也隻能是想想而已,因為她可不想因殺人入獄,再說了,她一個粉嫩嫩的新人初來乍到的,站穩腳跟才是眼前重中之重。
    鬼原主狂躁起來,大聲哭著,嚷嚷著,咒罵著,大意就是詛咒南清漓天打雷劈,不得好死之類。
    南清漓這才想起來還沒問鬼原主錢家在哪兒呢,算了,她正氣惱著呢,肯定不會說的。
    見天色還早,南清漓決定玩一會兒雪,然後去裏正文瑞家坐坐,就說自己腦袋疼,因此連帶記性不好了,忘了娘家在哪兒。
    距離山腳不遠的一片緩坡被低矮的灌木簇擁圍攏,玩心大起的南清漓席地而坐,捧了潔白的雪,一點點舔。著吃,清涼而微甜。
    沒錯,南清漓就是舔。著吃的,怕啥?又沒有誰看見她這副醜醜的吃相!?吃完了一捧,她太想念冰激淩的味道了,又掬起一捧。
    吃了好幾捧白雪後,南清漓不太口渴了,從簍子裏拿出來梳妝匣,將荷囊裏的首飾逐一放入。
    端詳著手裏的荷囊,南清漓不得不承認,原主的繡活不錯,她差了人家十萬八千裏。
    這真的不能怪她,雖然她從小跟著奶奶長大,針線活也是接觸過的,曾經她納出來的花鞋墊連奶奶都誇讚呢,但是後來學業工作各種忙碌,她就日漸生疏。
    所以現在的她僅僅會縫扣子……不,連扣子也不會縫了。
    因為眼見為實,南清漓看到這兒的人都穿古裝,普通的衣服隨便係根帶子,體麵講究的衣衫才綴扣子,而且都是那種繁難複雜的古式盤結紐扣,她身上的嫁衣就是這樣的。
    “看啥看?在文家屯子裏,我繡出來的荷囊漂亮著呢,毫不誇張的說那是誰見誰誇,可是我爹娘死心眼,他們說做針線費眼,不讓我做繡品賣錢,不然我肯定攢下一大筆嫁妝了。”
    鬼原主的叨叨飄入南清漓耳朵,後者在意的是南家很愛惜原主這個女兒。
    不想聽鬼原主叨叨不休,南清漓收起來荷囊,神來一念就想看看原主的素顏,與前世的自己相比怎樣。
    南清漓支好了梳妝匣的銅鏡,看見裏麵的這張臉還染有幾痕血漬,馬上抓了雪,細細地擦了一遍。
    原主的素顏隻能勉強算得上周正,膚質略顯粗糙不說,左耳邊還有塊杏核大小的淺褐色胎記。
    南清漓無語望青天,自己前世比這原主漂亮好幾倍,好不好?為什麽小說裏別人的穿越都是各種高大上?
    坑爹的穿越!?鬼原主竟然看出了南清漓的幾分心思,她肆無忌憚地放聲大笑起來,笑得花枝亂顫,直到南清漓將梳妝匣收進了簍子裏。
    她摸著自己的臉,嘚瑟,“你太醜了,我現在可比你漂亮一百倍,我這樣的就是那一生錦衣玉食的千金小姐,你這樣的也就是個奴婢命,賣給大戶人家做個粗使丫頭,人家也看不上眼。”
    脾氣好不等於沒脾氣,南清漓真想懟一句,“你想太多了,你隻是一隻鬼而已,千金小姐都是活的,活的!”
    但是她最終同情原主可憐巴巴的遭遇,忍了,她在雪地上打起滾來,歡暢地滾來滾去……
    十丈遠處幾十棵古樹參天林立,繁枝交疊的樹冠間,一襲銀灰衣衫的男人長身玉立,遙望著視野裏那抹時而寧靜,時而歡脫的身影,微微蹙眉。
    如果某跟班寶寶獲悉自家的爺匆然離開,正在這兒遙望南清漓吃雪發呆,以及洗臉,驢打滾,那麽他絕壁會將雞雜碎弄得相當難吃,然後在雪裏裸,睡到天黑又天亮,好好思考一下人生。
    “給我記住了,你的身子是我的,不準吳大順碰一下!”
    南清漓看看紅日西沉,站起拍拍身上的雪屑,這時,鬼原主就猛地飄過來,臉湊到她的麵前如是強調。
    南清漓微怔,這才想起來在岩穴,裏,鬼原主不止一次說過她這身子還是幹淨的。
    不過此刻鬼原主這話,這口氣都略略耳熟……
    前世,她的好閨蜜在一次酩酊大醉時這樣說過,
    “給我記住了,你的身子是我的,不準臭男人碰一下,蕭雲翳也不準碰!”
    沒錯,在前世,南清漓和閨蜜親密到了約等於百合。的程度,但事實是好閨蜜醉翁之意不在酒,就是來撬男友蕭雲翳的。
    一想到蕭雲翳這三個字,南清漓就心痛得不可名狀……
    明明彼此深愛著,明明已經談婚論嫁,卻最終美夢成空,沒有落地開花。
    南清漓背起柳條簍子,目光空落,慢條斯理地往村裏走,見狀,鬼原主不明所以,不放心地絮絮叨叨。?“
    你不知道吳大順有多醜,他的臉很黑很醜,還有絡腮胡子,他可凶啦,我親眼看見他把一頭大野豬開膛破肚,嚇死人啦,你最好離他遠點,他那種人又打獵,又當屠夫,一不高興,宰個人就跟殺頭豬一樣,紅刀子進,白刀子出。”
    南清漓倏然回神,腦補了一下吳大順的屠夫形象,不由得心裏一凜,如果他用強,自己這細胳膊細腿的,肯定抗不過去……
    必須,必須在娘家多住一段時間,直到吳大順給自己休書一封。
    重點來了,她必須開始賺錢,必須盡快賺夠十兩銀子!?拿到休書之日,她把聘禮如數退還,首飾也如數退還,那樣,她和吳大順就兩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