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廢材逆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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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姐。”
    風爻域之中,向來是以強者為尊,宋未央既高出她一個境界,按輩分來說又是她的姐姐,主動作聲也是理所當然。
    但宋矜歌隻皮笑肉不笑,道一句,“還未恭喜三姐築基成功。”
    “不過是僥幸。”宋未央狀若無聞,甚是謙虛,爾後似想到什麽,神情懊惱,連忙改口,“瞧我這話說的,五妹妹可千萬莫要認為是我這做姐姐的話裏有話,意有所指。我已有二十歲,多比你修煉六年才得以築基,資質之愚鈍,如今得以築基實屬僥幸,比起你那四姐的資質非凡,我是望塵莫及。她十歲便築基,怕是明年又要更上一層樓了。”
    話雖如此,可聽著怎感覺像是在挑撥離間?
    按常理來說,天才與廢材突然間地位顛倒,又加之旁人的風言風語,若心胸狹窄,則會生怨懟;若心胸寬廣,也會不得勁,頗為膈應。
    此時廢材主動示弱,又引出另一個天才對比,少不得也讓人熄了惱火。
    宋矜歌連假笑也懶得奉上,睨了一眼宋未央,見她臉上的歉意不似作假,但目光遊移,不時投向房門,觸之即離,仿佛裏麵有什麽東西在吸引她。
    宋矜歌若有所思,並不點破。
    她口中所說的四姐宋長樂,身懷單一火靈根,靈根純粹達至七品,修煉速度是出了名的快。
    這靈根有一至九品,越純粹越好。
    風爻域中有言傳,寧願要兩個九品,也不要一個七品。
    單靈根的修煉速度雖快,可按品級來看,若雙靈根皆為九品,足以彌補兩者之間的差距。當然,倘若是三靈根就另當別論了。
    不過近萬年來,未曾聽聞有修士身懷九品靈根。當世之中,靈根品級最高者為門派臂首太上紫極宮的弟子,為八品。
    宋矜歌身懷五品靈根,同輩之中,隻有宋長樂這等單靈根修士的資質高於她。
    站得高,摔得慘,這也是她築基失敗後遭到風言風語反噬的原因之一。
    雖難堪,但現實如此,隻得捏著鼻子忍下,最起碼要裝作雲淡風輕。
    宋矜歌此刻麵色平穩,“資質是與生俱來的,勉強不了。盡管如此,後天的努力極為重要,就像三姐這般,旁人同為五靈根,築基難如登天,可見非大毅力者耗盡一生也難以築基,三姐實屬吾輩之楷模。”
    “五妹妹謬讚了。”宋未央仍舊謙虛,目光掃向四周,提議道,“此處風大,不如進屋一敘,妹妹覺得如何?”
    宋矜歌心道狐狸總算露出尾巴了,臉上浮現出一絲難為情:“不怕三姐笑話,我因築基不成,心底煩躁,拿了這死物出氣,屋裏一片狼藉,無從下腳。我正要出去一趟,三姐便來了,當真是不巧。”
    “既是如此,那麽我改日再來拜訪。”
    “那我送送三姐吧。”
    宋矜歌站在院門前,目送其背影逐漸消失在視野裏。
    一口一句五妹妹,如此親昵的稱呼,從前的宋未央可從不會這般喚她。
    狐狸太過得意,便容易粗心大意。
    忽一聲鳥啼,擾亂了宋矜歌的思緒,她抬頭,隻見立在枝頭的鸝鳥展翅欲飛,並無興趣,折身返回房間。
    甫一進門,她設下結界,施了個焚火術,將桌椅博古架等擺件給燒個麵目全非。
    一句此地風大,顯然是托詞,進屋一敘才是目的,她的房間裏,想來是有其所肖想之物。
    可石子的力量有限,隻能提前十息看見即將發生的事情,還是隨即觸發,有點可惜。
    不過,若說靈石丹藥術訣法器,宋未央如今是一樣不缺。畢竟一個眾人皆斷言難築基的五靈根修士,竟能成功築基,足以見其毅力之堅,可謂前途一片光明。
    隻要宋未央自己爭氣,宋家家大業大,信奉能者多得,斷不會短了她的資源。
    “唔,這五靈根廢材逆襲的情節是仙俠修真文常用的套路。廢材女主逆襲之後,接下來各種機緣往身上湊,襯得旁人灰頭土臉。”
    “仙俠修真文是什麽?”
    宋矜歌雖這般問,卻並不在意答案,自從幼時遭親娘搜魂之後,她的腦海裏時常會多出一道聲音,總愛說些奇奇怪怪的話,不過這也點醒了她。
    換個說法就是,她的房間裏有宋未央的機緣。
    宋矜歌陷入新一番推測之中。
    首先,這份機緣看似平平無奇,容易被人忽略,甚至不值一提。
    其次,這份機緣應該擺在明麵上,至少不會放在角落裏。
    最後,宋未央胡諂一個借口,不費吹灰之力就能得手。
    宋矜歌沉默幾秒,視線緩緩下移至被燒得麵目全非的擺件。
    .
    卻說,宋未央回到瑾緗院,沉下神識詢問識海深處端坐的殘魂:“稽老,方才您可感知到房間裏有您先前說的靈物?”
    “不錯,正是在裏麵。”
    宋未央的呼吸不禁急促幾分,她正是聽了稽老的描述,心動不已,才會冒著風險找上平日裏與原主並不熟悉的妹妹。一番對話之後,她發現這個妹妹不容小覷,話裏話外沒有可讓人揪出的毛病,那雙眼睛更是讓她覺得自己的馬甲險些難保。
    真是奇了怪了!
    她這般想著,又覺得自己是大驚小怪了,兩人平日裏鮮少來往,沒有交流自然便會不熟悉,她突兀地找上門來,人家興許是覺得出乎意料,難免帶著防備罷了。
    要是她能換一個身份就好了,這庶出之女聽著就刺耳,雖然風爻域注重實力,但倘若能錦上添花,便是再好不過。
    “你看!”稽老覆掌結靈生花,漸漸幻化成一個葫蘆,隻見其外表瑩綠透亮,仿佛蘊含有盎然生機,他溫和一笑,卻是無比驕傲地解釋道,“此乃道衍時期所降生的先天靈物,名曰天端。”
    宋未央早已了然於心,自動將先天靈物的認知替換成了神器,一想著能擁有如此厲害的東西,連眉梢上都帶著喜意,隻是腦海中突然浮現出先前的一幕,這時聰明上線,覺察事有蹊蹺,遲疑片刻,向稽老請教:“不知這件靈物除了您之外,可曾有他人知曉?”
    她有點擔憂,宋矜歌不讓她進屋的原因並非是一地狼藉那樣簡單。
    稽老人已活萬年,老而成精,知其所憂,雖不以為然,卻仍舊寬慰道:“除非她也如你一樣,有幸能遇見像老夫這般之人。當世之中,除非是兵解為散仙,否則遙遙數十萬年的光陰,與我同一時期的人要麽早已化作一抔黃土,要麽早已飛升上界。你盡可放心,能成為天端的新一任契主的人一定是你。”
    “但願如稽老所言。”宋未央安心稍許,既然稽老都已經許下承諾,她若抓著這點不放,倒顯得信不過稽老。
    然思及飛升上界這一字眼,她心底的小算盤一撥計,故作疑惑,實則旁敲側擊道:“稽老,我有一事不明,既然您已經修煉至造化之極,為何不飛升上界?”
    還落得如今這副田地,孱弱的神魂依附在一個鐲子上。
    宋未央唏噓著,她初來乍到為免惹人懷疑,私底下悄悄練習原主會的術法,傷了手腕,血液浸入鐲子誤打誤撞認了主,這才結識了稽老。
    當然這句話她是不敢問出來的,隻是實在好奇,畢竟飛升對於每一個修士來說是畢生夙願,稽老都已經觸摸到飛升邊緣了,沒道理還轉而兵解為散仙。
    散仙雖有萬年壽命,卻也終究會隨曆史的前進而湮滅塵土之中。
    稽老搖頭歎息道:“老夫何嚐不想飛升上界,現在的你還未領悟得了道,說了你亦不會明白,老夫隻能告訴你,並不是每一個悟道修士都能順利飛升上界。”
    宋未央聞言,臉色訕訕,躊躇幾秒後摁下心頭疑惑,沒有繼續追問下去。
    她深知,稽老身上藏有秘密,可她人微言輕,仰仗稽老賜予的功法築基,才得擺脫了這副身體原先的主人陷入的困境。是以她不敢深究,不敢細問,隻能把疑惑盡數埋在心底。
    風爻域不同於她生活多年的世界,沒有人人平等可言,以強者為尊。
    她所處的宋家,更是將這四個字貫徹到底,各色人等依據實力和潛力不同,得到的資源和待遇也不同。
    若不是原主的爹位高權重,私底下勻有一部分資源予原主,修仙之路怕是早已夭折,也輪不到她穿越過來,經由稽老指點而築基。
    盡管如此,宋未央的心底還是有些許畏懼的。
    翻閱典籍,縱覽史書,可知仙道之艱難,每一個境界都需要無數心血澆灌。
    風爻域中有句話,練氣如狗,築基難得,止步在築基這道門檻前的白骨倚疊如山,築基成功的修士也不見得好過。
    吃得苦中苦,還是普通人的例子比比皆是。
    多少人求仙問道,窮極一生也不過停留在一個‘修’字。
    仙,對於大多人來說是一場美如畫的夢,令人沉迷,卻又遙不可及。
    宋未央不知道,稽老的保證有幾分真可言,且如此寶物,稽老為何不要,難道他不想飛升嗎?
    疑惑在逐漸放大,她不敢再想下去,匆匆瞥了一眼識海裏陷入沉睡的稽老,拿出一柄長劍到院中練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