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6章 悠悠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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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小霜原本正因安神香之事而愁眉不展,忽然聽到春梅提及“凝香院”三字,心中忽地一動,思緒如脫韁的野馬般,瞬間飄回到前世在凝香院的悠悠時光。
    那還是她前世時發生的事,那時,她與春梅還在凝香院當值,凝香院的主人,也還是齊凡軒的祖母——許凝香。因齊凡軒常年居住在凝香院,時日一久,他們幾人便漸漸相熟起來。
    況且,年少的情誼總是純粹而真摯,不久後,他們便成了無話不談的好友。雖說,他們彼此之間存在著身份的隔閡,但那時由於他們都還是不諳世事的孩子,並未將這些放在心上。
    記得那時,齊凡軒在學業上甚為苦惱,夫子所布置的課業,也常常不能及時完成。要麽是因貪玩而耽誤了時間,要麽就是因課業本身晦澀難懂,令他有些苦悶。
    此等狀況搞得他時常悶悶不樂,為了攻克這些難題,齊凡軒開始整夜苦思冥想,以至於入眠困難,次日也總是頂著一雙黑眼圈,一副無精打采的模樣。
    許凝香看在眼裏,急在心上,然而卻又無計可施。好在後來,凝香院中一位年邁且經驗豐富的掌事嬤嬤,出了個主意——憑借著多年積累的經驗與精湛技藝,精心調配香料,專為齊凡軒製作了一種凝神香,方才解決了此事。
    記得那香一點燃,嫋嫋青煙升騰而起,清幽綿長的香氣瞬間彌漫開來,整個屋子仿佛被溫柔的氣息所包裹,讓人頓感安心。而齊凡軒使用此香數日之後,神奇之事竟發生了。他不僅在課業上有了顯著的長進,睡眠質量亦大幅提升,每晚皆能安睡。
    於是自那時起,許凝香便命院中的奴婢們,依照這個嬤嬤的法子來製作此香,專供齊凡軒使用。而那時她與春梅亦參與其中。故而此時,陸小霜便心想,若能再度製得此等安神香贈予齊凡軒,必可緩解他當下備考的焦慮。
    而此份蘊含著往昔回憶與心意的禮物,既實用又獨特,也定然能使齊凡軒感受到她的用心。然而歲月更迭,時過境遷,加上自己重活一世,雖然大部分記憶尚存,卻因長久未曾再製作過此香,導致其中數道關鍵的工序,已然在記憶中變得模糊。
    這一無奈之心令陸小霜再次陷入了新的愁緒之中,同時暗自思忖,現如今該往何處尋得那些會製此香之人。而她這份愁緒的由來,除卻自身記不清工序外,尚有另一更深的緣由。
    那便是,當年許凝香剛定下製作此香的主意沒多久,便突患重病,臥病在床不久後便與世長辭了。隨著許凝香的離去,齊凡軒很快被母親沈碧雲接走照料,凝香院亦隨之遭到了冷落。而她們這些曾參與製香的奴婢,也自然無需再做此等差事。
    之後,歲月流逝,凝香院的人漸漸被遣散:願意歸鄉者,領了盤纏後,便被放出府去,各自謀生;願意留下者,則被分至府中其他院落,各司其職。
    如此一來,那些曾親手調製此香之人,亦就此散落各方。或離府歸鄉後音信斷絕;或離府後不知所蹤;更有甚者,或許早已不在人世。
    故而想到此處,陸小霜剛剛燃起的些許希望,便瞬間間又被深沉的失落所吞噬。隻見,她的眉頭皺得更緊了,指節因用力而微微泛白,那緊握著的手中的藥碗,也因指尖的用力,好似下一刻,便會崩裂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