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 人活著,可真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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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宋的士大夫都很有主人翁精神。
    誰讓太宗說了,這大宋要與士大夫共天下。
    所以在大明建立以後,朱元璋或許也是吸取了宋朝,乃至於元朝不怎麽喜歡管的弊病。
    所謂矯枉必過正,幹脆,就把天下都變成了朱家的奴婢。
    實話實說!
    趙昕現在就想學朱元璋。
    這大概就是曆史的一種必然吧。
    皇權必然走向集中。
    不集中不行!
    富弼跟自己關係好像變得冷淡,趙昕自己肯定也能感覺的到。
    不過不是趙昕吹,他好歹也是後世之人,在黃河治理這方麵,肯定還是比富弼要強得多。
    他如今吃虧也就吃虧在,這黃河治理不是一天兩天的事,而是一個很漫長的才能見到結果的過程。
    你光是跟別人講道理,是沒有辦法講通的。
    不過現如今,憑借著士農工商館的設立,趙昕也是逐步地得以網羅到大量的人才。
    所以像是能不能得到朝堂上群臣的認可,這對趙昕來說,已經並不那麽重要了。
    更何況……
    現如今就連科舉考試,都掌握在自己的手裏。
    今年……
    又舉行了一次科舉考試。
    考試策論的第一題,就是你對懲治貪官汙吏,有沒有什麽好的辦法。
    當然了!
    這辦法不辦法的,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需要通過此題,來向天下士子表達他的想法。
    大宋接下來,將會持續性地進行反貪反腐。
    你若是不怕被抓,那你就來。
    其實現如今,雖說他們已經采取了一些行動。
    但有一說一,所暴露出來的,估計怕是才不過九牛一毛。
    尤其對軍隊這邊來說,就更是如此。
    為何軍隊那麽多的叛變,還是軍人叛變。
    這還不是因為一些地方官,還有軍隊當中的將領不當人給逼的。
    在範仲淹跟富弼談論著趙昕的時候。
    趙昕這邊,也是一邊網羅人才,一邊,看看如何才能把自己所挑選的人才,給塞到朝堂上去。
    即便不能一下子就當宰相,起碼,也得混進去兩府三司的底層去。
    以前沒有那樣的想法。
    那是因為趙昕不太想影響他爹爹的權力。
    而且他爹爹的,不遲早都是他的。
    但是……
    現如今,他卻慢慢地意識到了,自己不這麽做不行。
    畢竟這朝堂上,一個個都像是範仲淹、富弼這樣的人,那隻會成為他成功路上的絆腳石。
    他們所認同的那一套,跟自己所認同的,根本就不在一個頻道。
    其實如果他們能多閉嘴,少說話,準確地說,是少質疑,那倒也還好些。
    主要是……
    趙昕覺得他們有時候挺煩人。
    倒是有點懷念他老師了。
    他老師晏殊雖說是有點混,但起碼,自己想讓對方做什麽,對方從來都不會推辭。
    即便是有什麽意見,那肯定也是跟你商量著來。
    而不是像範仲淹、富弼這種,搞得自己好像做點什麽事,就跟殺了他們全家一樣。
    好像這天下不是姓趙的,而是真的是士大夫的一樣。
    所以趙昕才說,他其實真的非常想學朱元璋。
    也不知道當初李世民到底是怎麽受得了魏征的。
    不過其實從史書上也可以看得出來,自打貞觀十年,還是多少年,也就是恰好長孫皇後去世的一段時間以後,其實李世民也不怎麽喜歡聽大臣們的諫言了。
    但是如果大臣真的不說話,李世民又不知道國家哪裏不行了。
    所以……
    他又屢屢下旨,讓大臣們有話就說。
    可召見了一批人以後,又發現,這批人甚至連在朝堂上對話都說不利索。
    有人便告訴李世民,是因為李世民的帝皇之氣太過於強烈。
    嚇得別人都不敢說話。
    其實哪裏是什麽帝皇之氣太過於強烈,說白了,就是有的人怕說錯話因此說不定會受罰,幹脆,也就不說了。
    而且擔心自己會不會說錯,結果就是說話也變得磕磕碰碰。
    有一說一!
    其實趙昕原來也想當李世民的來著。
    但後麵發現,他這李世民,估計還當不了。
    因為李世民之所以會養成那樣的性格,或者是形成那樣的結果,完全是因為李世民還需要有一些聰明的大臣,而李世民本人,也可以充分地調動這些臣子的能力,甚至,也可以讓這些臣子的功績,名氣,都盡可能地發揚光大。
    可問題是……
    趙昕不行啊!
    趙昕根本不需要有那麽多的聰明的大臣,因為你們都隻需按照我說的去做,那這大宋就絕對不會亡。
    因此……
    有時候,趙昕也在想,自己要不要在一些問題上,特意地裝一下蠢,然後好讓下麵的人,有機會可以發揮一下。
    不然所有的功勞,都是自己的,他們這給自己當臣子,好像也沒有什麽成就感。
    “殿下在想什麽呢?”
    每次從朝堂上回來。
    陳圓圓看到的,總是趙昕一副眉頭深鎖的樣子。
    而看到是自己老婆來了,趙昕這才露出了一絲絲的微笑。
    回道:“人活著,可真累啊。”
    緊接著……
    便把自己剛剛要不要在臣子麵前裝蠢的想法,告訴了對方。
    陳圓圓也是勉強地笑了笑,心想道,那可真的是難為了殿下您了。
    不過殿下您是怎麽可以這樣厚著臉皮地說,您自己所想所做的一切,就都是對的?
    隨後……
    趙昕便抱著陳圓圓,不一會就睡著了。
    而看到如此勞累的殿下,陳圓圓也隻能是抱著對方,用手輕輕地拍著對方的背。
    就像是哄小孩一樣。
    有一說一!
    其實也沒什麽區別!
    畢竟她可是比對方大了整整三歲。
    範仲淹這邊,自然是跟富弼這邊爭辯了起來。
    本來範仲淹是想著替豫王殿下好好地說說好話的,但是,這辯著辯著,突然脾氣也是上來了,然後兩人就是差點打在一起。
    雖說範仲淹跟富弼確實有著不錯的關係,但是一碼事歸一碼事,這就是這些大宋君子的行事準則。
    這邊說這麽小的河道,不行的。
    那邊說,你不試試,你又怎麽知道不行呢?
    隨後,雙方便又各自引經據典。
    可最終誰也沒法說服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