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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月掛枝頭。

    楊過醉倒在院內的藤木桌上，黃藥師靜靜瞧了他一陣，蕭聲悠悠遠遠融入風中，含有一抹悲切。

    畫麵中，

    浮現起昔年黃藥師救下梅若華，收她為弟子相處的點點滴滴。

    梅若華自豆蔻少女成長到桃李年華間，三次許諾要一直伴在黃藥師身邊，卻在十八歲時與陳玄風相戀。

    黃藥師得知，離島而去，直到兩年之後，娶了妻子馮衡，才帶著妻子與《九陰真經》一同回島。

    同年，陳玄風盜得經書，梅超風與他私奔離島。

    最後的最後……

    梅超風為黃藥師抵擋歐陽鋒十成蛤蟆功的偷襲一招，死在他懷裏…

    ……

    蕭聲止，黃藥師悠悠歎道：“恁時相見早留心，何況到如今……”

    ——】

    “啊？”

    “黃島主對梅超風也是…也是這個心思？以前怎麽沒聽說啊？”

    “這都是快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吧？後來黃島主娶了妻，這種傳聞也就不攻自破了，沒想到，這居然不是傳聞。”

    “那這事情，他妻子…知道嗎？我聽說，他妻子英年早逝的，該不會，就是因為知道了，鬱鬱而終吧？”

    “這個…就不清楚了。”

    “東邪黃藥師，名不副實啊，還是沒楊過這小子來的勇敢。”

    “是了，別的不說了，楊過這小子毛病的確多，可有一點，我就服他，他知道娶師父為禮教所不容，可那又怎麽樣呢？

    罵名死亡盡加身又如何？無非有死而已！卿不負君不負！”

    “咳…你們幾個小心著點，讓黃藥師聽了去，你們小命就難保了。”

    “嘁！人海茫茫，他想來殺我，來殺我就是，隻要他能找到。”

    “我今天就把話撂這兒了，他黃老邪就是個慫包，不僅是個慫包，還是個辜負真心的混賬！”

    ……

    群豪議論紛紛，叫罵者甚多。

    與此同時。

    小黃蓉嬌軀微微顫抖，看向神情平靜，臉色卻蒼白的過分的母親，眼眶發紅，嗓音沙啞道：“娘～爹他跟梅超風的事，你…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嗯。”

    馮蘅輕輕點頭，又聽得女兒追問，“那我爹待你…待你……”

    “你爹……待我還是極好的。”

    馮蘅向女兒一笑，又道：“蓉兒，你莫想太多，夫妻是夫妻，情愛是情愛，夫妻不一定要有情愛，這世間，有情人終成眷屬的事，到底還是極為難得的。”說到後邊，已是支持不住，眼中生霧，扭過麵看向旁處，繼續道：“況且，就算不是你爹娶的我，過兩年，家裏也會把我嫁給一個門當戶對的男子，我也不一定會愛他，指不定他還會納妾娶小，你爹就不會了，他待我好，我們相敬如賓，這樣……已經就很好了……”嗓音發顫，眼眶已然濕潤。

    “這樣就很好了嗎……？”

    小黃蓉泣聲道：“那…那娘你為什麽哭哇？還有…還有爹，他也說過，夫妻是夫妻，情愛是情愛，夫妻不一定要有情愛…原來…原來是這樣啊……”

    “什麽？”

    馮蘅震驚的回轉過身子，“他…他是要將你嫁誰？不是郭靖？”

    “歐陽鋒的兒子，一個采花賊！”

    “采…菜花…畜生！這個畜生！我…我……嘔……”

    馮蘅神情激動，渾身發顫，大受刺激之下，一陣幹嘔，身子往後倒去，雙目閉闔，昏厥了過去。

    “娘！”

    小黃蓉大驚失色，抱住母親，神情尤為懊惱，“我真是蠢了，說這些幹嘛呀？！”

    “這…蓉兒，黃夫人沒事吧？”

    “滾呀！要你來關心的？古墓派的人沒說錯，你們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你別以為我不會蒙古話，就不知道你說過什麽，我不會，可我記得清楚！

    之前，你跟你那個什麽托雷安達介紹我的時候，說我也是你的安達！怎麽，我是你的義妹嗎？還是你的把兄弟？！”

    “我……”

    郭靖回想起來，臉色一白，說不出話來。

    “滾！你滾開！我現在不想看見你！看到你就來氣！”

    ……

    大樹下。

    黃藥師坐立難安，在原地緩慢的來回踱步。

    郭襄看著他，小心翼翼的問道，“爺爺，你真喜歡那個梅…梅…梅姑姑…嗎？”

    “……”

    黃藥師驟然止步，垂首看向他，冷聲道，“小丫頭，不該問的，不要問！”

    郭襄從未見過他這樣，嚇了一跳，卻還是壯著膽子叫道：“你就算要打我，我還是要說，爺爺，你不好，你這樣，奶奶跟娘都會傷心的，我…我也會……”

    “你……”

    黃藥師本欲嗬斥，可聽到後邊的話，又見得她耷拉著腦袋，神情複雜，望著緩緩落下的夕陽悠悠一歎。

    “是了，我不好，總惹人傷心……”

    “那爺爺你喜歡奶奶還是那個梅什麽的？”郭襄又問。

    “……”

    黃藥師沉默著沒回答，過了一會，道，“你在這兒待好了，別亂跑，老夫…四處走走。”“是去找奶奶吧？可奶奶現在想見爺爺嘛？”

    “……”

    黃藥師身子微僵，卻是沒做回答，更未停留，隱入人群中。

    …

    “阿彌陀佛……”

    一燈大師雙手合十，道了一聲佛號，搖頭道，“黃島主看似視禮教如無物，可到底還是逃脫不得，自相矛盾，內心煎熬，罪過罪過……”

    “嘿，所以說呀，情情愛愛什麽的，麻煩呦……”

    洪七公抿下一口酒，感歎道，“果然還是老叫花一個人，逍遙又自在呀！舒坦！”

    歐陽鋒側目瞥了他一眼，淡淡道，“沒人看得上就沒人看得上，沒見過這麽寬慰自己的。”

    “嘿，你個老毒物哇！從哪又給你蹦出來了？”

    …

    岩石旁。

    “黃島主原來喜歡自己徒兒呀？”陸無雙目有錯愕，側目道，“師姐，這個事情，你知道嗎？”

    聞言。

    程英沒回答，隻是說道，“好了，不說這些了，繼續觀影吧。”

    光幕中。

    【——

    院內。

    楊過扶額漸醒，一抬頭，見得黃藥師背對著自己，微微一怔，“前輩還沒睡啊？”

    “……”

    黃藥師轉過神來，“白天的話沒說完，再來尋你聊聊。”

    “啊？”

    楊過劍眉微蹙，全當他也不同意自己與小龍女在一起，語氣不算好的道：“聊什麽？”

    “你可知道，老夫在江湖上的名號？”

    “桃花島主？”

    “還有呢？”

    “……東邪！”

    “哈哈哈……是了，是了，東邪啊東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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