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能如何決定？
    他們長孫氏已經沒有選擇的道路！
    即便現在向李承乾服軟，等李承乾登基後，也會逐步瓦解他們長孫氏的勢力。
    三代以後，他們長孫氏徹底消失在世家行列。
    與其向李承乾和杜荷那兩個惡賊卑躬屈膝，倒不如殊死一搏，拚一個錦繡前程！
    此戰若贏，他們長孫氏將是第一等世家！
    成為魏晉時期的司馬家！
    長孫無忌沉聲道：“衝兒，我們已經沒有回頭路，其餘幾個關隴世家也不會在這個時候退縮！”
    “他們的家族實力損失過半啊！”
    高陵於氏，關中宇文氏，河東柳氏，陳郡謝氏等人，他們的家族被太子嚴重削弱。
    等太子登基以後，還有可能會步入三原韓氏的後塵。
    他們會在這個時候退縮嗎？
    長孫衝擔憂道：“父親，李治躲在並州裏當縮頭烏龜，就我們這點人，能是太子和杜荷的對手嗎？”
    “前兩日雍州的十萬府兵展現出來的威勢，我們完全沒有招架之力啊！”
    太子可比陛下要心狠得多，從其對付李氏宗親便能看出來。
    以前陛下還會給藩王各種機會，現在太子直接讓杜荷那個鷹犬，調集重兵去鎮壓。
    頓了頓。
    長孫衝退縮道：“父親，要不我們向太子服軟吧？”
    “我們的家族實力即便被削，最起碼也能保全家族之人的性命。”
    “弟弟們都飽讀詩書，他們都是有出息的人，以後未嚐不能再重新回到朝廷的權力中樞。”
    看著心裏打退堂鼓的兒子，長孫無忌的眉頭微微一皺。
    哎！
    看的還是不夠透徹！
    杜荷那個狂徒，為了讓自己的子嗣平安，豈會容許他們的子孫後代掌權？
    絕無這個可能！
    那個惡賊連家族都不放在心上，如此冷血之人，會對他們長孫氏的子弟抱有惻隱之心？
    長孫無忌拍了拍他的肩膀：“衝兒，此事你不要過問。”
    “老夫自有安排！”
    說完後，長孫無忌佝僂著背離開大堂。
    長孫衝看著父親離開的背影，他的嘴巴動了動，最後一個字也沒有說出來。
    父親的脾氣很強，決定的事九頭牛都拉不回。
    ...
    隨著禁止近親的法令下發，以及長樂公主和駙馬長孫衝和離的消息張貼出來，長安如同開水般頓時沸騰起來。
    百姓們全都在議論此事，他們心裏充滿了驚愕。
    平康坊。
    百花樓內。
    數十名穿著青色和白色長袍衫的士子，他們對新頒布的兩道消息討論起來。
    “陛下好大的魄力！”
    “為了推行禁止近親的法令，竟然讓長樂公主和長孫衝和離！”
    “不過朝廷查出近親危害頗多，禁止這個法令也好！”
    “相信天下百姓也會紛紛效仿！”
    “...”
    這幫飽讀詩書的士子都比較理性，他們看完戶部調查的近親數據後，全都讚成朝廷的決定。
    在事實麵前，辯解的話都蒼白無力。
    和那幫心平氣和討論的士子不同，長安城普通農戶百姓的討論，那就激烈得多。
    “放屁！”
    “親上加親在千百年前就傳下來，我們豈能違背老祖宗的決定？”
    “這條法令究竟是誰提出，一點腦子沒有？”
    “說得對！”
    “我們愛怎麽婚嫁就怎麽婚嫁，朝廷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閑事！”
    絕大部分百姓，他們都不讚同這條法令。
    老祖宗都信奉的東西，怎麽會錯呢？
    錯的肯定是那幫吃飽不幹事的官吏，一天天閑著沒事幹，老想著法子管束他們！
    有不少知內情的百姓，他們高聲道。
    “提出此法令者是韓國公！”
    隨著這一條消息的傳出，反對的聲音頓時消失大半。
    短短一兩天時間，風評很快改了過來。
    “原來是韓國公提出來！”
    “此法令為我們老百姓子孫後代的健康著想，真是用心良苦啊！”
    “回家再給韓國公立一個長生碑！”
    這幫百姓都在享受著生育補貼帶來的巨大好處，他們對杜荷自然是充滿感激。
    他們還聽說，有藩王和世家之人騙取生育補貼，韓國公不惜得罪權貴，還把這些人抓來長安受審。
    麵對韓國公這等為民請命的父母官，他們怎麽可能會讓韓國公為難？
    況且百姓家的年輕子弟，基本都分配到高句麗、百濟、東突厥、薛延陀或者西突厥的妙齡女子，他們現在完全不需要考慮近親。
    ...
    東宮。
    明德殿。
    李承乾高坐主位，大殿下方，杜荷和李麗質兩人分坐左右兩側。
    在他們三人的案幾上，都擺放著美味的膳食。
    李麗質感激說道：“多謝大哥出手相助，讓皇妹和表哥成功和離，皇妹感覺到身上的無形枷鎖已經消失。”
    “多謝大哥！”
    說著她站起來，朝李承乾娉婷地行了一個禮。
    和長孫衝和離以後，她不僅沒有想象中的悲痛，反而像重獲新生一般。
    如今的趙國公府，太壓抑！
    也處於風口浪尖之上！
    李承乾指了指杜荷，笑說道：“麗質，你應該感謝杜荷，這是杜荷出的主意。”
    “杜荷為了說服父皇，還說該讓你去追求幸福。”
    此話一出，李麗質猛地轉頭看向杜荷，明眸大眼上充滿了異色。
    她微笑著說道：“多謝韓國公。”
    呃...
    杜荷的表情微微一頓。
    他把手中的羊排放下，連忙擺著手說道：“公主殿下，此乃太子殿下的主意，臣隻是聽令執行罷了。”
    李承乾撇了撇嘴。
    既然麗質都為和離感覺到欣喜，這有什麽不敢承認？
    不過他也沒有戳破杜荷的話。
    就在李承乾和李麗質交談時，杜荷也沒有說話，而是一味地低頭喝酒吃肉。
    聊了許久。
    李麗質忽然說道：“大哥，皇妹如今二十有八，您得給皇妹物色幾個青年才俊，讓皇妹擇一良君才是。”
    李承乾脫口而出：“杜荷挺好。”
    噗嗤~
    杜荷口中的酒全都噴了出來。
    這...
    這說的是什麽胡話？
    這如何能行？
    李麗質的臉上頓時染滿紅霞，她嬌嗔道：“大哥，您怎麽能開這樣的玩笑！”
    李承乾尷尬笑說道：“一時失言，你們都別往心裏去。”
    提到青年才俊二字，他腦子裏想到的第一個人就是杜荷，其他人能稱得上才俊嗎？
    裴行儉算半個，可惜他已經娶了侯海棠為妻。
    頓了頓。
    李承乾臉色認真道：“麗質放心，大哥肯定會多介紹幾個青年才俊給你認識。”
    “多謝大哥。”
    李麗質微笑著行禮道。
    她坐下來的時候，美豔的雙眼看了杜荷一眼，隨後帶著一抹羨慕之色。
    儀兒那丫頭，嫁了個好夫君啊！
    就在氣氛有些微妙之時，秦懷道大步跑了進來，他臉色怪異稟報道。
    “太子殿下，東...東土唐皇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