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自成可是清楚的知道，崇禎皇帝朱由檢在麵對京師城破之時做出的決定。
    明明有南下的機會，卻沒有選擇逃，反而與紫禁城同亡。
    崇禎皇帝麵對他這叛軍之時尚且如此，他李自成麵對滿清韃子若是還苟且偷生的逃了。
    那不知後世人會如何看他，至少他自己，定然是瞧不起自己的。
    “可陛下……”
    有人還要繼續勸說，但李自成已然再度衝了出去。
    就如他所言，他很欣賞君王死社稷這句話。
    哪怕隻有很短的時間，他也是天子，是大順天子。
    縱使真的要敗亡，也絕不做搖尾乞憐的喪家之犬。
    天子，就當有天子的尊嚴！
    “願死者，隨朕殺敵！”
    近乎癲狂的嘶吼仿佛就成了他李自成的絕響。
    他沒有如原本史書之上一般，被清軍擊潰後逃亡。
    “雖然雙方實力的差距是有些明顯，但不得不說，是個漢子。”
    “他若是膽怯的逃了，那朕或許會罵他句懦夫，但是以身殉國……”
    “光是這樣的膽識，就足以抹平他的無能了。”
    大概就像是，若明末之時朱由檢選擇南遷避禍，偏安一隅後再被亡國的話，那他就是個徹頭徹尾的昏君。
    可煤山的那一吊，將天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這兩句話對應到了極致。
    大家都知道崇禎的能力不行，多疑，不信任任何人。
    朝堂上能用的，不能用的人都被他殺了個幹淨，殺到最後隻剩下不不敢作為的官員，最後來上一句諸臣誤朕。
    朕非亡國之君，爾等皆是亡國之臣，這話說的，他對嗎？
    誰不心知肚明的知道，對個球。
    他朱由檢就是個亡國之君，大明王朝的覆滅，他要負絕大部分責任。
    可就是那一死，直接將他絕大部分的罪孽都給洗白了。
    而眼下也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雖然多爾袞能夠崛起，完全就是李自成自己引狼入室。
    輕信那些無能謀士的話，將整個京師周邊的百姓都放在了清軍的爪牙之下，任由他們屠戮。
    一步步錯誤的應對，讓多爾袞有了做大的機會。
    甚至於到了如今，這場襲營之後，大順軍便再沒有了翻身的機會。
    這一切也都是他咎由自取。
    但他這一死，倒也的確給了自己不小的美化。
    至少李二他們都不太能罵的出口了。
    “也的確能看出來，雙方之間的實力差距是有些大的。”
    “即便是李自成這邊最為精銳的親兵，遇到滿清騎兵也還是遜色了不少。”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啊，很難想象，麵對十餘萬清軍都能夠來去自如，取敵人首級如探囊取物的項籍，到底有多勇猛。”
    很多時候，他們看著天幕內，項羽肆意衝殺，無人能擋的樣子，總會覺得是不是敵人太弱。
    可在這一戰，他們很直觀的看出來了。
    不是敵人弱，那真的是項羽強到了非人的程度。
    好像不管是誰，擋在他麵前都隻有死路一條的結局。
    而有這樣的統帥衝鋒在前，幫下麵的將士掃平一切強敵，衝開一條缺口，那下麵的將士又哪會不奮勇殺敵？
    “不僅是項籍，難道你們沒看他那些江東子弟兵的表現嗎？”
    “麵對數量遠多於己方的敵人，沒有任何人膽怯，正麵交鋒突襲之下，每個人都發揮出了極致的武力。”
    “就那千餘人，我都懷疑那是千餘個趙子龍在戰場上馳騁。”
    曹老板也是忍不住吐槽道。
    李自成精銳的親兵碰上滿清騎兵是個什麽狀態？
    幾乎都是一個照麵便落入下風，被徹底壓製。
    反觀在挑戰剛開始，項羽領他的江東子弟兵襲殺清營之時。
    同樣是一個照麵，同樣是一輪衝殺，直接讓多爾袞連正麵交鋒的勇氣都沒有。
    “能不強麽。”
    “他項籍能領著十八江東子弟兵，衝出數萬人的包圍圈？”
    “若非他無顏去麵對江東父老，那當初六十萬大軍怕是都圍不住他！”
    被圍殺的那江東子弟兵真的隻是單純的士卒嗎？
    不是，那可都是項羽的親族兄弟！
    一個族裏出來的，項羽勇武過人，其他人又能差到哪去？
    沒了那些手足，換做任何人，怕是都不會有過江東的勇氣。
    唔……
    劉恒想了想，好像自己爹除外。
    畢竟彭城的那一敗，劉邦也算是敗幹淨了自己的家底。
    哪怕是那個時候，他該回去重整兵馬，也依舊還是回去了。
    難怪自己老爹能得天下！
    “領十八騎衝出數萬人的包圍，從前咱還覺得是高祖跟韓信的失誤，現在看來……”
    “那真是高祖命大啊！”
    老朱也是由衷感慨。
    有了鮮明的對比，也就有了更清晰的認知。
    從前他們隻覺得項羽運氣好，萬軍叢中竟然還能屢次進出而無恙。
    但現在，絕大部分人都在替劉邦感到慶幸。
    跟這樣的怪物為敵，甚至還能夠屢次從他手中脫身。
    這是怎樣的運氣？
    “倒也不僅僅是命大吧，高祖也是個有本事的人，如果僅靠運氣的話，你覺得能從那種怪物手中逃脫幾次？”
    李二表達出了不同的意見。
    笑話，這天幕之前可呈現過關外的畫麵。
    留守清廷的，雖然稱不上絕對精銳，但個人實力上卻絕對不差。
    他們那些人麵對項羽領兵衝殺時是什麽表現？
    一個照麵之下沒有徹底崩潰的，那都是鳳毛麟角了。
    絕大部分兵馬在項羽衝鋒在前，舞動長戟斬殺十餘人之後就已經瀕臨崩潰。
    那些人跟眼下在大順軍營中肆意衝殺，肆意屠戮的清軍騎兵有多大區別嗎？
    應當是沒有的，不僅沒有，數量上甚至可能還要更多。
    畢竟眼下多爾袞身邊也僅有千餘人是清兵，剩下的多數都為降卒罷了。
    也有人說多爾袞身邊活下來的這些人都是絕對的精銳，斷崖式領先其他清軍的。
    但很快便被一句話給堵了回去。
    這些斷崖式領先其他清軍的精銳，也同樣被項羽殺出了心理陰影。
    殺到寧願真的投降李自成，也不願再去麵對項羽。
    “不過這下，高祖怕是來不及了。”
    “再度收編降卒之後，再加上李自成已死。”
    “這中原，當真還是要變成滿清說了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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