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0章 接下來就是教化四夷的時候了
    “我知道你們在想什麽。”
    “隻剩下我們這一個眼中釘，多半對方是要想盡辦法來拔掉的。”
    “可問題是，你們覺得，即便不這麽做，即便留著南明，就能撐很久嗎？”
    “不是的，事實是，那位雄主將天下治理的井井有條，中原百姓口口相傳已然傳到蜀中來了。”
    “要不了多久，民心歸附，我們就會變得裏外不是人。”
    善待百姓，好生治理天下，這樣的過程，那位雄主能持續多久呢？
    還是說，這亂世天下，當真就要到此終結了？
    這速度，可比以往的亂世要快太多了。
    從李自成攻入京師開始，再到如今這般一家問鼎之勢，攏共才過了多長時間？
    滅吳三桂，驅狼吞虎滅李自成，再到圍剿清軍，直至如今天下能夠被他們視為敵人的勢力已然寥寥無幾。
    速度快的讓人都沒能反應過來。
    張獻忠隻覺得，自己剛在這蜀中高築牆，廣積糧，緩稱王呢，外麵便大局已定了。
    這也是讓他徹底放棄爭奪天下的最大原因。
    認識到了自己跟對方完全就不是同一個量級的對手。
    簡單點說就是，這糟糕的匹配機製，讓他連反抗的想法都生不起來。
    兵多將廣，武將勇猛無雙，統帥也是碾壓性的優勢，又得民心。
    這誰能爭得過他們！
    留下個南明有什麽用嗎？
    那幫糟糕的家夥，甚至直到現在還覺得大明是正統。
    連這麽簡單的認知都還沒改變過來，還能指望他們什麽？
    恐怕這一波都要被帶走了，還分擔火力呢。
    “再者說了，你真以為南明是來拉攏我，以圖跟我聯手抗衡中原的那位？”
    “你想得太多，他們就是頂不住攻勢了，不得已之下隻能將目光投向蜀中，寄希望於能夠憑借天險固守，再給他們爭取數十年安穩享受的日子。”
    “至於數十年之後，不管是投降還是做什麽其他決定，所得到的利益都會比現在更多。”
    “這大西王是個什麽？分明就是拿來跟我換蜀中的籌碼！”
    “可現在朝廷封的大西王，真的還值錢嗎？若那中原的雄主願封我為大西王，那才是真正的有價值！”
    可惜張獻忠知道，自己這是在白日做夢。
    異姓王這種東西，非王朝末年幾乎不可能出現。
    王朝末年也不過是想靠著加封各路諸侯來飲鴆止渴，勉強延長一段時間的壽命罷了。
    “那我們……”
    “難道真的要歸順嗎？”
    順應天命？
    他們明明都已經從身無片甲的數百人走到了今天這一步。
    最後卻要徒做嫁衣？
    “怎麽？你還真別不服氣，這等手段，整的老子都服氣了。”
    張獻忠沒好氣的道。
    真打起來，看不到贏的希望，甚至可能蜀中這邊的百姓也未必會支持。
    那還怎麽打？
    說是爭霸天下，實則大局已定。
    他可不想當南明那些昏聵的老家夥。
    看不清局勢，還天天一副老子最大的囂張模樣。
    “認輸服軟，才能有一線生機，兄弟們跟著我到現在，那都是對我的信任，也是對我的抬舉。”
    “既然你們，他們都相信我，那我自然不能帶你們走一條死路，無論到時候他會如何對待我，至少你們能活下來。”
    張獻忠覺得，自己是時候將這些話給下麵的人說清楚了。
    免得他們還抱有什麽不切實際的希望。
    “如若滿清入關，那自然寧為玉碎不為瓦全，就算老子率先戰死在沙場，也絕不妥協！”
    “可現在滿清之危已解，鴻遠也正領兵追殺最後的餘孽。”
    “沒有了外敵，內部若無明主，倒是也能爭上一爭，可現在的情況卻完全不同，爭就等於死。”
    “我不能帶著你們一起去死。”
    能坐上大西王這個位置，甚至自立稱帝，要說他沒野心是開玩笑的。
    可他的野心，並不足以支撐他麵對這般難以戰勝的敵人。
    人貴有自知之明，尤其是韓信跟項羽這勢如破竹般擊潰清軍的架勢，著實是把張獻忠的眼神都給看清澈了。
    麵對他的心裏話，下麵人更多的是沉默。
    “別想了，占據中原的是個雄主，對百姓也好，沒什麽好不甘心的。”
    “這已經不是技不如人了，完全是對方給機會，老子才能帶著你們投降，給你們換個榮華富貴。”
    但凡對方不給機會，完全能夠死死的壓製下去，直至民心歸附再輕易的平推。
    投降？
    那也得是有價值才能投降。
    對劉邦而言，擋不住他攻勢的，就是沒有絲毫價值！
    而對於沒價值的他們，卻願意給出厚待，這又何嚐不是一種仁慈？
    雄主，且仁君。
    張獻忠真的找不到半分與其抗衡的希望。
    “那我們……什麽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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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能奇不再反對了。
    從張獻忠那語重心長的神態就能看出來，他是認真的，且沒有在詢問他們的意見。
    這是決定，隻是單純的通知他們。
    “就這兩個月吧，但也不能空著手。”
    “先將一半的腦袋送過去，當個開胃菜，等鴻遠拿下多爾袞，我再領兵將那些前朝餘孽殺上一陣，帶著功勞去投奔！”
    光溜溜的什麽都不帶，那即便是投奔了，也不可能被重視。
    想要給自己的義子，給下麵跟著自己這麽久的將士們換個好前程，自然也該盡可能帶上足夠份量的籌碼！
    多爾袞的腦袋，以及那些前朝餘孽的腦袋，勉強算是夠了份量。
    “那義父，讓我領兵吧。”
    “鴻遠去追殺多爾袞了，我等也不能讓他專美於前！”
    ……
    “唔，好像還真讓高祖成了。”
    “兵不血刃，拿下蜀中，同時連帶著那些前朝餘孽恐怕也不用他費太多心思。”
    “就是那些南明的朝臣如果被張獻忠給一鍋端了，那韓信跟項籍之間的勝負又該如何決定？”
    這樣一來，這兩人可就都沒法竟全功了。
    隻是攻下城池的話，好像也沒法算是徹底亡了南明。
    “那就得看高祖怎麽想了，不過他應該是不會吝嗇賞賜的，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兩邊各自安撫吧，反正這都是他擅長的。”
    “接下來就是教化四夷的時候了，且看他準備怎麽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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