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0章 冷宮廢後的五種蔬菜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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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桌上的油燈在夜風中搖曳,將四人的影子投在斑駁的宮牆上。
    自稱“聞鬱”的男人正毫不客氣地夾著盤中的青菜,吃得津津有味。
    “所以——”宋悅笙指尖輕叩桌麵,“你真是聞彧的胞弟?”
    聞鬱咬著筷子尖:“如假包換。隻不過我出生時天現異象,欽天監說雙生子不祥,父皇就把我送去民間了。”
    他聳聳肩,筷子在指尖轉了個花。
    “除了父皇、皇兄和當時的接生嬤嬤,沒人知道我的存在。”
    他忽然傾身向前:“我不會騙你。”
    語氣真摯得近乎天真。
    “真的。”
    宋悅笙眯起眼睛,月光將她半邊臉映得明亮,另半邊卻隱在陰影裏:“其實我有個很快辨別你是否說謊的方法。”
    “從刑部學來的?”聞鬱歪頭,發絲垂落肩頭,“還是你那個將軍老爹?”
    “都不是。”
    宋悅笙緩緩開口,“但那個方法如果用了,對我來說不是一件好事。所以……我可以暫且認下你是聞彧的雙生弟弟。”
    “什麽叫暫且?”聞鬱放下筷子,“我真的是。等明日皇兄召告天下,封我為王,你就知道了。”
    宋悅笙忽然輕笑:“他不殺你?”
    “都說了我和皇兄是一母同胞的雙生兄弟,我是奉旨來的,殺我做什麽?”
    聞鬱氣得在原地轉了個圈。
    他忽然一個箭步湊到宋悅笙麵前,近得能數清她的睫毛:“我告訴你這麽多秘密……”
    指尖勾起她一縷青絲,在鼻尖輕嗅。
    “你是不是該禮尚往來?”
    宋悅笙用筷子另一端抵著他的額頭,將他推遠:“請自重,我是你皇嫂。”
    聞鬱卻渾不在意地笑著,又湊近一分:“宮中廢後和民間休妻是一樣的。”
    他說話時熱氣拂過她耳畔,驚得執棋從袖中抽出匕首。
    宋悅笙微不可察地搖了搖頭,執棋這才不甘地鬆開指節。
    “我也不問你什麽,”聞鬱突然退後,雙手撐在石桌上,月光將他睫毛的陰影投在臉頰,“就想知道你的名字。”
    他歪著頭,像個討糖吃的孩子。
    宋悅笙挑眉:“你知道我有個將軍老爹,卻不知道我名字?”
    “我說的是小名。”聞鬱理直氣壯地戳了戳她麵前的空碗,“不知道小名,怎麽體現我的狼子野心?”
    眾人:“……”
    風拂過,帶來陣陣涼意。
    宋悅笙緩緩放下筷子:“第一步是廢後,下一步是不是要廢帝,自己坐那個位置?”
    “那不會。”聞鬱擺擺手,袖口掃落幾粒米飯,“我對皇位沒興趣。那位置累死個人,誰愛坐誰坐。”
    他忽然湊近,鼻尖幾乎碰到她的。
    “所以,你明白的......”
    宋悅笙:“……”
    她其實一點兒也不想明白。
    “你就說嘛。”聞鬱扯著她袖角晃了晃,“我又不告訴別人。”
    “我膽小,”宋悅笙抽回袖子,“不敢與外人接觸。”
    聞鬱輕嗤一聲,指尖劃過院子裏的菜地和桌上的碗筷飯菜:“這些......應該不止是從滌塵苑拿的吧?”
    他忽然轉身,衣擺帶起一陣風。
    “這叫膽小?”
    宋悅笙無奈扶額:“好吧。阿喵,貓貓叫的喵。”
    反正原主沒有小名,隨便糊弄便是。
    誰知聞鬱突然沉下臉。
    月光下,他眸色暗沉如墨:“你能不能別這麽敷衍?我告訴你的事可都是真的。而且又不止你一人知道我的事。”
    他掃了眼正在收拾碗筷的三人。
    “要不是覺得他們與你親近,本是不能留的。”
    溫柔的抱怨語氣,說著最嚇人的話。
    兩人目光在空氣中相撞,濺起無形的火花。
    良久,宋悅笙輕聲道:“沒敷衍。我兒時愛養貓,娘親那幾年便這樣喚我。”
    “飯也吃了,名也問了,請回吧。”
    她轉身,繼續和他們三人製做窗框。
    白天已經摸到了門路。
    現在還差兩個,就能將四人住的三間屋子的窗戶全部換好。
    “阿喵~窗框要這樣裝~”
    “阿喵~釘子歪了~”
    “喵......”
    宋悅笙終於忍無可忍,“哢嚓”一聲捏斷了手中的木條。
    然後告訴了他一個像樣的,符合宋府老太爺生前曾是太傅,比較有學問的小名。
    “停!我告訴你,阿蘅!蘅蕪的蘅!”
    “早說實話多好。”
    聞鬱笑嘻嘻的翻窗而入,利落地幫她安裝窗框。
    月光下,那雙與帝王如出一轍的眼睛裏,盛滿了少年獨有的明亮笑意。
    送走聞鬱已是亥時三刻。
    殘梧殿重歸寂靜。
    藍麻雀好奇地問道:「悅姐,你是不是打算扶那個對你有意思的男主弟弟上位?反正長相一樣,也沒說皇後必須是男主的皇後,這樣也能達成任務條件。」
    「可咱們殺不了男主。」
    「他又是皇帝,其他人應該很難下手。」
    宋悅笙鋪床的手頓了頓:「你這個計劃沒個十年二十年完不成,時間拖得越久,變數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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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抖開被褥,繼續說。
    「而且,他未必不是男主……」
    藍麻雀驚得羽毛都炸開了:「啊?男主聞彧失憶了?」
    「不確定。」宋悅笙望向窗外,「要等明天,看是否真如聞鬱所說,會有聖旨下達。」
    其實用殺生念頭就可以試驗出來。
    但現在女主還沒來,太後和聞彧又暗中交鋒,她不能這麽快就浪費了一次機會。
    翌日正午。
    一道聖旨震動朝野。
    明昭帝胞弟上了早朝,並冊封翊王,又準可以隨時出入皇宮。
    這種殊榮,可謂是頭一份。
    宮牆內外,竊竊私語如風般流轉。
    但宮中流傳最多的是“聞既白”這個名字。
    大概是因為避諱聖名才改的。
    暮色漸沉,將宸闕宮的琉璃瓦染成暗紅。
    太後斜倚在鳳紋軟榻上,指尖緩緩撥動著一串沉香佛珠。
    檀香在殿內氤氳,卻驅不散她眉間的陰鬱。
    “太後娘娘......”一名身著藕荷色宮裝的侍女碎步近前,俯身在她耳畔低語。
    哢嗒——
    佛珠突然砸在紫檀案幾上,驚得殿外棲鳥四散。
    太後猛地攥住扶手,鎏金護甲在木案上刮出幾道猙獰的刻痕。
    “好啊......當真是好得很!”她低笑出聲,眼尾的細紋在燭光下顯得格外深刻。
    “容嬪那個賤人,她當日哭得那樣慘,連哀家都以為隻有聞彧這個不祥之子。沒想到竟給哀家唱了出雙簧,一個兒子養在深宮,一個藏在民間......”
    她緩緩起身,絳紫色鳳袍在身後逶迤,“宮裏的不中用,還有宮外的替補。”
    殿內燭火忽地一顫,映得她眼中寒光森然。
    “現在一個坐上皇位,一個被封為翊王。她恐怕在地府做夢都要笑醒。”
    宮女連忙捧上參茶,茶盞在她手中微微發顫:“太後息怒,何姑娘不日便要入宮了。有她在陛下身邊,定能揣摩聖意。”
    “嗬......”
    太後接過茶盞,指尖在杯沿輕輕摩挲,忽地抬眸,“那丫頭隨她娘,性子太軟。”
    她啜了口茶,眼底閃過一絲算計,“去,把哀家妝奩底下那對翡翠鐲子取來,挑幾個機靈的……入宮怎麽能沒有府上丫鬟伺候呢?”
    “奴婢這就去辦。”
    宮女剛要退下,又被叫住。
    “等等。”
    太後撫了撫鬢角,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告訴映雪,哀家盼著她......”
    鎏金護甲輕輕劃過茶盞,“早日為陛下開枝散葉。”
    而殘梧殿內,宋悅笙正在為菜地澆水。
    酉時的更鼓早已響過,說好要來炫耀聖旨的人卻遲遲未現。
    作為獵手,她太清楚守時的意義。
    而且,宋悅笙一直堅信一點:皇位無情。那個位置坐久了,枕邊風都能變成穿心箭。
    聞彧放任胞弟自由出入宮闈……
    要麽是自信到覺得對方構不成威脅,或者已經下了慢性毒藥,覺得他掀不起風浪。
    要麽……就是有不得已的內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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