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聞言也看向鳳心瑤，眼底的神情越發嚴肅，而後道：“你是否話裏有話？”
    “皇上剛才跟我說的話，也話裏有話嗎？”
    鳳心瑤反問。
    “大膽！”
    福公公率先開口，而後快步走到皇上麵前，一邊安撫皇上情緒，一邊給蕭明澈使眼色，讓他帶著鳳心瑤走。
    蕭明澈見狀忙跪下道：“陛下，微臣妻子……”
    “哇哦，娘親好帥，不畏強權，隻是這爹也太壞了，跟親生女兒失散這麽多年，難得見麵還端架子，好氣人呀。”
    “誰在說話？”
    皇上耳邊聽到一串小奶音，眼底的怒意更盛，轉頭看向四周。
    鳳心瑤此刻心裏才生出一抹緊張。
    皇上難不成也能聽到鳳鳴的心聲？
    難道隻有血緣的人可以？
    那鎮國公可不可以？
    鳳心瑤低頭看向鳳鳴，很想提醒這小丫頭別說話。
    她和蕭明澈尚且能覺得自家女兒是天賦異稟，若是旁人覺得是怪物就不好了。
    她忙跪下：“皇上，是臣婦失言，在鄉下也慣了，不知道朝中規矩，差點將皇上當成族親長輩，實屬不該。”
    皇上被鳳心瑤的話吸引過注意力，眸色微眯，重複道：“將我當成族親行輩，實屬不該？”
    “不該！”
    鳳心瑤堅定回應，“陛下就是陛下，不是我這等鄉野村姑能攀附的。”
    “你……”
    皇上咬牙。
    蕭明澈忙道：“皇上，微臣之妻直白善良，絕對沒有不敬陛下的意思。”
    “哇哇哇，我娘親好慘呀，在自己親爹麵前還要將自己貶低到塵埃裏，皇上是不是不知道我娘多年來多辛苦呀，啊啊啊，早死的媽，官威的爹，破碎的娘親，可憐的娃。”
    鳳心瑤：“……”
    蕭明澈：“……”
    他剛想開口，可皇上卻抬手攔住他們的話頭，低頭瞧著他懷裏的娃娃。
    剛才皇上還不確定是不是自己幻聽，可眼下他是真的可以確定自己能聽見蕭明澈懷中孩子的心聲。
    他倒是沒覺得冒犯，隻感覺非常神奇。
    “哇哇，這皇上外公看我幹啥？我好看吧？還是覺得我跟他有幾分相似？”
    皇上聽到這話，當真想了想，可又覺得好笑，這奶團子的確軟乎乎白淨的很，可怎麽說也都是個沒張開的奶團子，哪裏能看出她跟誰像呢？
    “皇上……”
    蕭明澈怕皇上當真在意起鳳鳴的話，想岔開話題，卻聽見皇上問道：“你有沒有聽見有人說話？”
    “什麽話？”
    蕭明澈一臉詫異。
    而後皇上又看向鳳心瑤：“你也沒聽見嗎？”
    鳳心瑤搖頭，心提到嗓子眼。
    一旁的福公公忙翹腳看向四周，而後對皇上道：“陛下，都離咱們這裏遠遠的呢，不能聽見咱們說話，咱們也不可能聽見他們說話。”
    此話一出，皇上竟然意外的笑了。
    大概因為他是天子的原因，才會有這般不同的境遇。
    實在是妙哉妙哉。
    皇上看向鳳心瑤，剛還滿眼的怒意緩和了不少，道：“你呀，過剛易折，這不是你的安慶，不是你的大旺村，在京城家族與家族之間，打碎骨頭連著筋，你動了謝氏，不要以為隻是動了謝氏，還有謝氏的娘家，外戚家，姐妹妯娌，乃至閨中密友家都要謹慎，你要鎮國公之位，更是不知道動了多少人的調羹，你……”
    皇上一口氣說了好多話，多到蕭明澈和一旁的福公公都震驚的程度。
    他們都沒有想到皇上竟然能跟鳳心瑤這般操心。
    鳳心瑤沒說話，對皇上的關切和叮囑倒是淡淡的。
    皇上見狀有些不高興，但又無可奈何。
    她畢竟隻當自己是個高攀不到的皇帝，可自己到底還是不想她受苦。
    半晌，皇上從袖口拿出一張紙遞給鳳心瑤。
    鳳心瑤接過，瞧了一眼，心裏有種道不清說不明的情緒。
    “去吧，去前廳吃酒。”
    鳳心瑤和蕭明澈朝皇上行禮，雙雙離開。
    走到無人之地，蕭明澈朝鳳心瑤瞧了一眼，鳳心瑤便明白道：“他要讓北陵王認下我。”
    “外室女？”
    “北陵王出征在外，有個不被世人知道女兒該是可以蒙混過關的。”
    “那瑤兒如何想？”
    蕭明澈詢問，而後思索道：“這可能是目前皇上能給瑤兒最高的身份了。”
    “我不會同意的。”
    鳳心瑤音色堅定，“不是因為北陵王身份的問題，也不是非要得到他的認可，隻是我不需要一個身份來武裝自己，蕭明澈，京城首富夠不夠？”
    蕭明澈聞言一愣，眸色認真的瞧著鳳心瑤，眼底閃過一抹心疼。
    “倒不用暴露身份，你哪怕是個白丁，我也隻能是你。”
    鳳心瑤自然知道蕭明澈說的是真心話，可很多事情既然發生假設也沒有意義。
    兩人朝著舉辦中秋家宴的宮殿走去，途中恰好碰到北陵王。
    跟北陵王也是許久未見了，自從知道他也背叛自己的時候，鳳心瑤就不太像搭理跟皇後有關的人了。
    她拉著蕭明澈想要繞開，北陵王瞧出她的意圖無奈道：“丫頭就這般不想見我？”
    “畢竟知人知麵不知心。”
    鳳心瑤音色涼涼，北陵王錯在前頭，隻能吃癟，而後追上去謹慎道：“陛下可將計劃同你講了？我一介武夫孑然一身，你若不嫌棄我女兒的名頭給你，待我死後家業歸你，倒不算太委屈你。”
    “我覺得委屈。”
    鳳心瑤臉色不好，說話也刻薄一些。
    北陵王無奈幹笑兩聲，而後看向蕭明澈，示意他說兩句好話。
    可蕭明澈無奈的聳肩，他娘子決定的事情，自己不敢多話。
    北陵王白了蕭明澈一眼，像是在控訴他男人做的失敗，被妻子拿捏的死死的。
    蕭明澈見狀反擊道：“北陵王不曾娶妻，不知道這夫妻相處之道，不過你沒妻子沒兒女，也不太知道跟孩子怎麽相處，我剛好有個女兒不然傳授您一下？”
    “滾開……”
    北陵王氣的要命，受氣加倍。
    蕭明澈不放在心上，北陵王越失態說明自己的話越是刺激到他了。
    兩人互瞪一眼不再說話，抬頭間看見鳳心瑤已經走遠了。
    北陵王歎氣，對蕭明澈不悅道：“我也知道讓她認在我名下，是委屈她了，可眼下朝中若是出個公主，怕是要直接大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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