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攻陷鎬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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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周幽王到達鎬京城門口的時候,最後一絲夕陽也落了下去,一彎雪白的月亮掛在尚有些明亮的藍色天邊。
城門已經關閉,現在又是非常時期,按理不能輕易打開。
周幽王很不高興,這幫大臣天天的就知道折騰他,他不想來,非得讓他來。現在,他來了,這會連城門都不給開。
這一天天的,鎬京他還能不能說了算了?
丞相也是叫苦連連,要不是那個狐狸精一般的女人總推說天氣太熱,這會兒他們已經巡視回來了。
他自然知道規矩,現在卻不得不硬著頭皮去跟門尹交涉。
褒姒看著丞相不情不願地離開。知道那群男人又在腹誹她,可這大熱天的,讓周幽王看到她一頭油汗,發絲粘在臉上,妝也糊在了臉上,她以後就別想吃寵妃這碗飯了。
此時涼風習習的時候來出巡多好,士兵們多值守一會也不會嫌累,誰知城門說關就關。
哼,她豈會將這過錯歸咎於自己,一雙杏眼微微眯起,兩條纖纖玉臂輕舒,柔若無骨地纏住了周幽王的脖頸
嬌聲軟語道:“天子,我看這黑燈瞎火的,萬一有人對您不利,那我可怎麽辦呢?嚶嚶嚶……”
周幽王一看,那雙翦水秋瞳,似有說不盡的柔情,魂也不自覺地被吸了去:“愛妃言之有理,來人,予一人就在城門上看看便是。”
這一聲令下,丞相與門尹都鬆了一口氣,內史(鎬京市長)陪著周幽王在城門樓子上逛了好大一圈,十分殷勤地介紹各種安保措施。
“我們鎬京城門最大的特色,就在於這些烽火台,一旦燃起狼煙,不僅城外的五萬大軍,會立刻出動,就連附近的諸侯國,也會前來助天子繳滅叛賊,實在是安全的很,”內史自然是挑好聽的說。
“愛妃,聽到了嗎,不要怕怕哦,”周幽王哄小孩似地哄著懷中的纖纖美人。
“真的假的?這麽晚了,那些士兵都下班了吧?我看這裏黑漆漆的也沒什麽人啊?”褒姒看了一眼城外,隨口說道,這破地方到底有什麽好看的,她的小腳都走累了。
周幽王大怒:“什麽?沒我命令他們敢下班?來人……”
鎬京城外的樹林,距離發起進攻還有最後兩小時。
蒙驁的部隊熄滅了營火,在夜色中嚴陣以待,在月光下的戰甲反射著寒光。
這時,他們見一條火龍燃遍了整個鎬京周圍,紅色的火焰跳動著,將那座城池上的守軍以及周圍屯兵照了個一清二楚。
雖然這不是嚴格意義上的烽火,沒有衝天的狼煙,倒像是城門樓子上,突然一起開起了燒烤派對。
但這情形讓蒙驁有些緊張,韓國與魏國若是見到狼煙,就有出兵的義務,而他們真的來了,就會給今晚的進攻帶來意想不到的變數。
此時,周各處邊關也發現了京都可疑的火光,他們派人一問,才知道是搞演習,連日來緊繃的情緒一下放鬆了。
鎬京周圍的守軍也很愉快,天子應該不會出城,他們終於可以休息了。
今天中尉(都城戰區司令)不僅命令各級長官把休沐的士兵,全都叫了出來,還命令所有士兵都穿上了全甲,安排到各處,顯得把京城圍得鐵桶金箍一般。
九月的天氣雖仍帶著暑意,熱風陣陣,近五個時辰過去了,不少士兵因中暑而紛紛倒下,不少士兵無法輪休,連午飯也沒吃,頂著酷暑站了一整天。
但最愉快的還是天子,這場大型夜間燈光秀,不僅讓他清楚地了解到,各地區對他的命令響應速度到底有多快,還讓美人驚叫連連,那柔嫩的小嘴親了他好幾下。
他滿意地摟著美人,回宮逍遙快活去不提。
時間不知不覺過了兩小時,鎬京再一次恢複了沉靜。
而黃河上出現了十幾隻小船,轉入渭河,經過潼關,來到了鎬京城下。
包了布的飛爪悄無聲息地鉤住城牆,訓練有素的突厥士兵,十分靈活地通過繩梯攀上城牆守衛的薄弱之處。
當守城的士兵想點起狼煙尋求支援的時候,才發現烽火台上堆得高高的隻是普通的薪火。
在這生死存亡之際,一堆堆薪火被點燃,火龍再次將鎬京環繞,這次,卻沒有哪處的士兵再來探詢。
無人支援的守城士兵,一個接一個地倒在彎刀之下,他們幾乎沒有遭遇任何抵抗,就順利攻占了城門。
而陸路部隊也在夜色的掩護下,包圍了西周的屯兵。
當戍守在京城外圍的一個西周士兵,被急促的馬蹄聲驚醒的時候,他這才發現營地中不知何時潛入了一群凶神惡煞的契丹士兵,見人就殺,營帳內到處都是血,不少士兵在睡夢中就沒了性命。
他趕緊捂住嘴巴,然而為時已晚,兩個蒙麵的突厥人提著血淋淋的彎刀,向他走來……
他的長官,西周中尉也沒好到哪裏去,突厥人把他從睡夢中揪了起來,押到路邊跪下。
眼睜睜地看著一群群突厥人騎著快馬,如天降惡鬼般,一陣風似地衝進鎬京,他想動卻動不了,心因恐懼而狂跳。“這……這怎麽可能!”他絕望地想著,被突厥人抓著頭發,一刀割下了頭顱。
夜色籠罩著的西周王宮,被衝天的火光照亮,卻正在經曆著有史以來最黑暗的時刻。
女人的尖叫與哭喊從各宮室中傳了出來,男人的血沿著台階流淌,無數金銀財寶被奪走。
在突厥人的彎刀下,這座王宮已經淪為了人間地獄。
阿史那與蒙驁騎著馬從山坡上向下望被火光染紅的鎬京。
阿史那察覺到蒙驁的沉默,又說道:“我答應你不殺平民,你答應過我,直到天亮都不會幹涉的,對吧?”
“是的,不過天已經亮了,”蒙驁一指東方,持續了近九個小時的殺戮和劫掠,他覺得對清洗這座王宮來說已經夠徹底了。
天際雖然隻露出了一線白色,但無可否認,天已經亮了。
鎬京的百姓一早起來,發現王都冒著黑煙,被燒得隻剩斷壁殘垣,大量的突厥士兵從各處城門魚貫而入。
他們這才意識到,這座城已經易主,全都低頭跪在了道路兩旁。
趙正騎著馬,從這些瑟瑟發抖的百姓麵前走過,戰爭是殘酷的,如果可以,他會尋求一種更好的方式。
他們來到了京城,周幽王披頭散發地跪在地上,麵無表情地看著褒姒被折磨得遍體鱗傷的屍體,似是不相信剛剛還溫香軟玉的可人兒,會折磨得不成人樣。
而他們的兒子伯服,似乎已經瘋了,驚恐地看著四周,不時發出啊啊地喊叫之聲。
“你們是誰?”周幽王抬起了頭,“讓我死個明白。”
“這位是秦王嬴政!”阿史那上前說著,拔出彎刀,砍斷了他的喉嚨,然後又一刀結果了他的兒子。
轉身喝斥身邊的士兵道:“我是怎麽交待你們的,殺了他們,一個不留!”
趙正心想:“好家夥,這下直接把東周幹沒了。”
他轉眼看到蒙驁毫無表情的麵容,知道他對這個結果並不滿意,他曾經向自己承諾,不會讓自己背上弑君惡名。
於是說道:“現在沒有了呂不韋,驁將軍以後可以帶秦國的士兵。
以後我會建立起一座六國宮,用於安置各國重要俘虜。”
他想用這種方式表示自己對蒙驁的理解與支持。即使嬴政不在了,他也會與他們一起完成統一大業。
蒙驁感覺到他的決心,說道:“你必將會創下偉業,成為名垂青史的王。”
這一刻朝陽終於升起,灑在這座城池,而它也將在新的一天,翻開了新的一頁。
而此時的相國府邸的某個房間,卻仍然被黑暗籠罩著。
黑霧中有個模糊不清的人形在掙紮,最終顯出了一張麵色白淨卻帶著幾分戾氣的臉。
那人終於如釋重負般喘均了一口氣,將無盡的黑暗都吸入了身體,緊接著,他睜開了雙眼,眸中燃燒著詭異的地獄黑火。
他拿起桌上的符節,正麵寫著“李斯”,一想到這個叛徒已被他吞噬,再也無法踏上輪回的路,於是他冷笑一聲說道:“沒想到這個家夥留下的東西,倒還有點用。”
他揣上符節,向鹹陽宮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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