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初夏踏進家門的那一刻,整個客廳都安靜了下來。她環視一圈,目光最後落在沙發上那個正在剝蘋果的女孩身上。
    “初夏回來了!”薑母連忙起身,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路上累了吧,快坐下休息。”
    “謝謝媽。”薑初夏淡淡一笑,目光掃過沙發上的白蓮花,“這位是?”
    白蓮花連忙站起身,怯怯地看著薑初夏“我是林雪兒,是叔叔阿姨收養的。初夏姐姐,很高興見到你。”
    “收養?”薑初夏眉毛輕挑,視線在父母臉上停留片刻,“爸媽什麽時候有這個想法的?我怎麽不知道?”
    薑父咳嗽一聲“雪兒的身世比較可憐,我們就…”
    “哦。”薑初夏點點頭,走向自己的房間,“那我先去收拾一下,晚飯叫我。”
    經過林雪兒身邊時,她腳步頓了頓“蘋果削得不錯,手很巧。”
    林雪兒臉紅了紅“謝謝誇獎。”
    “不過削蘋果這種事,還是讓保姆來做比較好。”薑初夏輕描淡寫地說道,“畢竟你現在也算是薑家的人了,總不能讓外人看笑話。”
    這話說得林雪兒臉色一白,薑母卻有些不悅“初夏,雪兒她…”
    “媽,我隻是關心妹妹。”薑初夏回頭甜甜一笑,“既然是一家人,當然要為她著想。對了,雪兒現在讀幾年級?”
    “高三。”林雪兒小聲回答。
    “哦,那正好和我一屆。”薑初夏若有所思,“雪兒準備考哪個大學?”
    “我…我成績一般,可能隻能考個普通本科。”
    薑初夏點點頭“沒關係,每個人的天賦不同。不過既然住在薑家,總不能太給家裏丟臉。我看不如這樣,我找幾個家教給你補補課,至少得考個重點大學。”
    林雪兒眼中閃過一絲慌亂“不用了,我自己能…”
    “怎麽能不用呢?”薑初夏打斷她,“爸媽花錢培養你,你就得爭氣一點。對吧,媽?”
    薑母雖然覺得哪裏不對,但又說不出什麽“初夏說得對,雪兒確實該努力一點。”
    晚飯時,薑初夏一直在詢問家裏的情況,偶爾提到林雪兒時,話裏話外都透著一種微妙的疏離感。
    “雪兒這幾個月在家裏還習慣嗎?”薑初夏夾了一筷子菜。
    “還好。”林雪兒低著頭。
    “那就好。不過我聽同學說,現在收養手續挺複雜的,爸媽你們都辦齊全了嗎?”
    薑父一愣“這個…”
    “哦,我不是懷疑什麽。”薑初夏連忙擺手,“隻是擔心萬一有什麽程序沒走完,到時候雪兒的身份會有問題。比如高考報名啊,戶口遷移啊什麽的。”
    這話說得林雪兒臉色煞白,薑父薑母也麵麵相覷。確實,當初收養林雪兒的時候,很多手續都沒有正式辦理。
    “我明天去相關部門問問。”薑父歎了口氣。
    薑初夏滿意地點頭“那就好,我就是擔心耽誤了雪兒的前途。”
    飯後,薑初夏回到房間,開始整理行李。沒多久,薑母敲門進來。
    “初夏,你對雪兒…是不是有什麽意見?”
    薑初夏停下手中的動作,回頭看向母親“媽,你這話什麽意思?”
    “我總覺得你今天說話…”薑母有些為難。
    “媽,我隻是關心這個家。”薑初夏走到母親身邊,輕聲說道,“雪兒是個好孩子,但她畢竟不是我們家的人。你和爸現在對她這麽好,萬一將來她有了自己的想法…”
    “你是說她會忘恩負義?”
    “我不是這個意思。”薑初夏搖頭,“我隻是覺得,咱們對她好可以,但也要有個度。不然到時候受傷的還是咱們自己。”
    薑母沉默了一會兒“你爸和我商量過,想讓雪兒改姓薑。”
    “改姓?”薑初夏眼中閃過一絲冷意,但很快恢複平靜,“這是好事啊,說明爸媽真的把她當親女兒看待。不過…”
    “不過什麽?”
    “不過改姓這種事,最好還是慎重一點。”薑初夏坐在床邊,“媽,你想想,如果將來雪兒找到了自己的親生父母,她會怎麽選擇?”
    這話像一根刺,紮在薑母心裏。
    “而且改姓涉及到很多法律問題,比如繼承權什麽的。”薑初夏繼續說道,“萬一將來有什麽糾紛…”
    薑母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你的意思是,我們不該收養雪兒?”
    “媽,我沒有這個意思。”薑初夏連忙握住母親的手,“我隻是希望咱們能保護好自己。雪兒是個好孩子,但血緣關係這種事,很多時候是說不清的。”
    當天夜裏,薑父薑母在房間裏小聲討論了很久。而隔壁的林雪兒,則是一夜未眠。
    第二天一早,薑初夏早早起床,在廚房裏忙活起來。
    “初夏,你怎麽這麽早?”薑母走進廚房。
    “給大家做早餐啊。”薑初夏回頭一笑,“我在學校學會了幾道菜,想讓爸媽嚐嚐。”
    很快,香味四溢的早餐擺了一桌。林雪兒下樓時,看到這一幕,眼中閃過一絲落寞。
    “雪兒,快來吃早餐。”薑初夏熱情地招呼,“我做了你愛吃的小籠包。”
    “謝謝初夏姐。”林雪兒勉強笑道。
    “不用客氣,都是一家人嘛。”薑初夏說著,突然想起什麽,“對了雪兒,你昨天說想考普通本科,有沒有具體目標?”
    “還沒想好。”
    “那不如考慮一下師範類院校?”薑初夏建議道,“當老師挺穩定的,而且社會地位也不錯。雖然工資不高,但勝在穩定。”
    這話聽起來是在為林雪兒著想,但細品之下,卻透著一股子居高臨下的味道。師範院校相比起薑初夏保送的重點大學,確實差了不少檔次。
    林雪兒咬了咬唇,沒有說話。
    薑父放下筷子“初夏,你昨天說的那些手續…”
    “爸,我已經幫你們查過了。”薑初夏拿出手機,“收養手續確實比較複雜,而且現在政策收緊了,補辦可能會有些麻煩。”
    “那怎麽辦?”薑母有些焦急。
    “也不是沒有辦法。”薑初夏沉吟片刻,“不過可能需要雪兒配合調查,包括她的身世背景什麽的。萬一查出什麽問題…”
    林雪兒手中的筷子差點掉落“什麽問題?”
    “比如她的親生父母如果還在世,可能會有一些法律糾紛。”薑初夏解釋道,“畢竟咱們當初收養她的時候,程序確實有些草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