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止疼藥，不能治根，但是，至少讓你不那麽難受。”

    還沒等王東山表示感謝，蘇芒轉身就走了。

    民樂很快的就趕到了馬家屯，來到餘彭和張小凡在的房子裏。

    “怎麽就你一個人？”

    民樂把槍遞給了餘彭。

    “他們在外麵，隨時準備進來接應。”

    餘彭的臉突然變得蒼白。

    “你出去，告訴他們，要小心，而且要快。”

    “不用擔心，外麵已經準備好了，況且組織一直想要把這個地方拆掉，更是趁著這次機會，徹底的清查馬家屯。”

    餘彭點了一根煙。

    “那我們接下來怎麽辦？”

    餘彭搖了搖頭。如果早知道這樣的結局，他就不應該來這裏。

    民樂一直站在床前，盯著外麵。警車還沒有響起來，外麵突然就有人鬧哄哄的。

    “警車還沒有來，他們怎麽會先聚起來呢！”

    “很可能，葉建雄已經知道我們在這兒了。恐怕是他提前把消息給了馬家屯的人。”

    “餘隊長，他們已經往這邊來了，目前大約有六七十號人。”

    該來的，終於還是來了。

    人死了，他們就再也不用重複父輩人的老路了。

    “把槍收起來。”

    餘彭把槍遞給了民樂。

    樓梯上，有人噔噔的跑了上來。

    民樂站在門後，他還沒有想到，一會兒到底該怎麽做。他同情這裏的人，但是，如果別人對他們動手呢？他不知道自己該怎麽做？

    “阿崽？”

    餘彭把窗戶打開，是之前的那個不知道名姓的女人。她抱著孩子，一口氣跑了四樓，這會兒還喘著粗氣。

    “八爺給我打電話，馬家屯所有的人都知道，這裏有一千萬，很多人都過來了。你快走！”

    “我是一個警察！”

    “就因為你是一個警察。如果你不讓他們拿錢，你的後果及時被他們打死，他們要是拿了錢，知道你們是警察，他們也會殺人滅口。”

    “下去躲好，無論發生什麽，都不要出來。走！”

    “阿崽！”

    女人的眼裏含著淚水。

    “走！”

    餘彭看到，人越來越多，他們手裏拿著木棍，鋼管，甚至還有明晃晃的刀子。

    女人在想走，就聽到有人從樓道上往上跑！餘彭讓她把孩子遞進來，然後讓她從窗戶爬了進來。

    孩子離開了母親的懷裏，拚命的哭了起來。

    “張小凡，打電話，讓他們快點兒來！”

    民樂站在門後，把槍掏了出來。

    “一會兒無論發生什麽，都不要開槍！”

    餘彭讓他把槍裝了回去。

    樓道上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突然一個很壯的男人出現在了窗戶旁邊。

    他和餘彭就麵對麵站著。

    “阿崽，沒想到是你！”

    彪悍的男人餘彭是認識的，他小的時候，都是跟著他一起玩。

    “大壯，走，警察馬上就來。”

    “你趕緊走，今天即使警察來了，我們也要做這一票。”

    “警察來了，你以為你能跑得了嗎？你要是坐牢了，你媽和你老婆孩子呢？”

    “我這麽做也是為了他們，貧窮的滋味你沒有真正的體驗過。這一票如果成了，有個十幾萬，我就可以帶他們離開江北了。”

    “如果你賭輸了呢？留下他們老的老小的小怎麽辦？”

    “如果被抓了，那我能做的都做了，剩下的就是他們的命了！”

    “把錢給我。”

    大壯把一個尼龍袋遞給了餘彭。

    “我是警察！”

    “你是警察又怎麽樣，你以為你能阻止得了今天發生的事情嗎？阿崽，趁現在，別人還顧不上管你們的時候，走。留在這裏，你這一輩子都出不了馬家屯了。”

    “我不能！”

    樓道上的腳步聲雜亂起來。

    幾分鍾狹小的窗戶旁邊擠滿了人頭。

    餘彭隻是沉默的站著，他知道，有些話，即使他說了，他們也不會聽。

    民樂站在餘彭身邊，雖然窗戶狹小，他們守起來比較容易。

    但是他們又不能傷人，時間長了，他們根本擋不住他們。

    外麵的人不斷的往裏麵擠，玻璃碎了，窗框也已經掉了下來。門上雖然有書架擋著，但是，在外麵的人不斷的撞擊下，裏麵的書架碎成了一堆。

    人已經擠了進來，所有的人都拚了命的往錢的地方擠進去，餘彭、張小凡、民樂護著那個女人和孩子，想把她們送出去。

    樓道上人很多，等到了三樓的拐角處，張小凡的臉上已經被撓了無數次了。

    “這樣會發生踩踏事故的！”

    “到了三樓，往兩麵擠。”

    他們到三樓的手，聽到警笛和槍聲。

    樓上的人也聽到了警笛和槍聲，拿到錢的往外擠，沒拿到錢的往裏擠，樓道上，水泄不通。

    餘彭在三樓撞開了一個房間，房子裏的主人顯然不在。他把陌生的女人和孩子安撫在這裏。

    “阿崽，我有種不好的預感，你說我今天會不會死了？”

    她伸手拉住餘彭的手。

    “不會，你一定沒事的。”

    “哎，死就死了，可是，這孩子他還小。”

    “你會活著的。”

    餘彭不知道這是在安慰她，還是安慰自己。

    “你們去找劉局長，讓他先圍住，不要開槍！”

    餘彭說著往四樓擠！

    “別上去，沒用的。他們現在都紅了眼，根本不會聽你說的。”

    “你知道，我不能看著他們死。”

    張小凡覺得心慌，他看到餘彭的眼裏，痛苦，悲壯。

    “我也上去。”

    “你他

    媽的上去做什麽？”

    “我有槍，萬一出現意外，還能保護餘隊長。”

    還沒等張小凡同意，民樂也擠到了人群裏。

    張小凡拚了命的往下擠，他的腳不知道被人踩了多少次，但是，他感覺不到疼。他知道，如果警察朝這群人開槍了，那這裏將會有更多的人會失去生命。

    等張小凡擠到一樓，餘彭和民樂擠到了四樓。

    樓道上，拿著錢的人被外麵的人撲上去搶了。錢灑了一地，外麵沒有拿到錢的人有人彎下腰去撿錢，後麵的人拚了命的衝進來，前麵的人被推到，後麵的人，踩在那人的腿上，腰上，頭上。

    底下的人在撕心裂肺的喊著，上麵的人好像完全聽不到。

    餘彭衝過去，把上麵的人推開，底下的人有機會起身，抓住了餘彭的胳膊。

    餘彭一發力，那人被拉了起來。

    他的臉上血跡模糊，手也被踩的紅腫。（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