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若涵一瞬間鼻尖泛酸，張小凡蓋著眼轉過身去。

    “這是……”護工大叔看他們兩人的反應，不知道自己哪裏說錯話了有些緊張。

    “沒事。”王若涵擠出笑容，揉了揉不通氣的鼻子：“麻煩您多照顧了。”

    護工大叔道：“這哪裏話，我都聽說了，這是因工受傷的公務人員，可是咱們江北的英雄啊，我會好好照顧的，放心吧。”

    “謝謝您了。”

    從住院部走出來後，張小凡的話才緩緩說了出來，帶著痛苦跟絕望：“其實那天，我看到了。

    我看到蘇芒是躲在車後麵的，她是看到了老劉有危險以後才跑了出來擋在他的跟前。”他話語哽咽：“所以子彈才沒打穿了老劉的身體。”

    這件事除了張小凡他們誰也不知道，王若涵也是今天才知道，她那天看到的，蘇芒把劉誌東壓在身下，原來是為了保護劉誌東而死。

    王若涵一瞬間的心情，根本就沒辦法用言語來形容。

    這樣的愛，無比偉大，但對於劉誌東而言是那麽的沉重。

    如果劉誌東得知了這件事的事實，他要怎麽活下去？這一種痛，是哀莫大於心死。

    張小凡手撐在額頭上，擋住眼底的悲傷，聲音在抖：“我不知道該怎麽麵對他，更不知道以後要怎麽跟他說，如果他知道了，一定會寧願死的那個人是他。”

    沉默中，悲傷在蔓延。

    王若涵吸了吸鼻子，忍著眼淚：“如果蘇芒沒有救他，她一定會後悔，這是她的選擇。”

    王若涵太了解蘇芒為什麽會做出這樣的選擇，因為愛一個人在他遭遇危險的時候你的反應是你的本能。

    如果那天遭遇危險的是張小凡，她在現場，她一定會毫不猶豫朝他而去。

    蘇芒一直以來都用自己的方式在愛著劉誌東。

    劉誌東知道蘇芒離開會痛苦不堪，他們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要讓他絕望，因為蘇芒要他要活下去，所以這件事隻能爛在他們的肚子裏。

    王若涵去牽張小凡的手，十指相扣，微微用力握緊，給了他強大的力量，無比堅定道：“都會過去的，相信我。”

    這是當年命案發生後張小凡安慰王若涵的話，如今，輪到她安慰他了。

    當年王若涵並非是相信這句話，她隻是相信張小凡。

    因為隻有當事人才知道，有些事情永遠都無法過去，它隻會變成另外一種東西，用另外一種方式存在你的生命裏，成為你無法割舍的一部分。

    ……

    王若涵正在為脖子上的傷打著吊針的那段時間，張小凡接到了電話。

    張小凡就在她的旁邊接了電話，像是下意識地看了她一眼。

    就那麽一眼，頓時讓王若涵心沉入海底。

    經過指紋對比，還有血液化驗，凶器上麵的指紋跟血液都來自一個人……王沐辰。

    王若涵第一時間給王沐辰打了電話，但是卻沒有打通。

    原來，所有的一切早就有了答案。

    王沐辰騙了她。

    王若涵絕望地閉上了眼睛，在最快的時間讓自己冷靜了下來，抓著身旁張小凡的手臂：“是江啟。”

    “我知道。”張小凡撫上她的後背：“我會還給沐辰一個清白。”

    王若涵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相信張小凡。

    一如當年的那一刻，她能相信抓住的就隻有張小凡而已。

    在張小凡的陪伴下，王若涵回了家。

    張小凡無法抽身的情況下，最放心不下的就是王若涵，即便她看著堅強得可以承受一切，但他仍舊從她這堅強的壁壘中看出了她的脆弱。

    薑可跟胖子都十分擔心王若涵的狀態，跟張小凡表示讓他放心，他們會妥善處理好一切，給了他時間陪伴王若涵。

    “你睡一會，我陪著你。”

    “抱。”王若涵朝他張開手。

    張小凡隻得上了床抱著她。

    王若涵躺在他的胸膛，摟著他的腰，五指不安地扭著他的衣服：“何隊那裏怎麽樣了？”

    張小凡安撫道：“先睡，睡醒了以後我再告訴你。”

    張小凡都這樣說了，王若涵也沒繼續問下去。

    這一天下來的事情太多，讓她很快就進入了夢鄉中。

    張小凡親吻懷中沉睡的女孩，輕手輕腳地下了床，拿起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開始發信息了解江啟那邊的情況。

    此刻的江北公安局緝毒隊，刑偵隊，楚局都沒有下班，全部人都集中在了審訊室隔壁的監控房裏看著審訊室裏發生的一切。

    “這麽多年了，我終於找到你了。”看著坐在對麵的江啟，餘彭有一瞬間是釋懷的。

    這麽多年了，苦苦尋找的人如今就坐在對麵，背脊挺得筆直，一臉正義斯文有禮，擁有一副比當紅所謂小鮮肉還要好的皮囊。這樣的人從外觀看上去怎麽都跟毒梟這樣的字眼扯不上關係。

    偏偏就是這樣的一個十九歲的少年，一步一步分割了世界禁藥市場的占有率，將會在不久的將來成為第一毒梟。

    而如今，他從被逮捕到如今依舊是一臉鎮定自若百毒不侵的模樣，隔著那一副斯文的眼鏡是一副冷漠的眉眼，始終沒有半分動蕩。

    “不打算介紹介紹自己嗎？”

    意料之中的沒有回應。

    餘彭拍了拍手中那一遝厚厚的資料：“既然如此，那我就幫你介紹一下自己。”

    “江啟，十九歲，就讀西北大學，父親是上任西北大學校長，死於你的手下。你的母親是小提琴家，同樣也是死於你的刀下。”餘彭起身朝他走去，冷笑一聲:“滅父滅母，你還挺狠的啊，晚上睡得著嗎？”

    麵對他的激動指控，江啟還是沉默地看著他，眉眼裏並沒有因為他這番話有半分動蕩，冷靜得仿佛不是一個人。

    餘彭盡量忽視他毫不在意的眼神，繼續娓娓道來：“十一年前，你作為幕後人開始成立了團隊，主要團隊人員有你的助手蘇希，對內業務南啟仁，對外業務羅傲，羅傲也就是南淩。

    你們把一款原本是止痛藥的藥物研究成一款新型毒物“幻鏡”，為此，你們滅了王若涵一家四口人，你們在短短幾年時間內，日漸茁壯，刮分了大半的禁藥市場，溯和是你們的主要生產地。”（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