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啟仁怕當年的事情東窗事發，於是殺了當年參與滅門一案的主要作案人之一白東升的女兒白薇。

    南啟仁讓別人整容成王若涵的樣子殺了白薇，借著陳嶼分屍一案混了進去，並在東窗事發後成功嫁禍給了王若涵，想要借此除去王若涵。而你在知道這件事後，讓蘇希出麵解決了這件事。”

    餘彭站在江啟的跟前，繼續道：“再來說說你是怎麽利用吳憂跟夏知解決了白東升的。

    你利用父親的人脈接觸了六中的學生吳憂，利用他的仇恨，透露了白東升出獄的時間跟行蹤，出謀劃策提供了一切方便他殺人，借他跟夏知的手除去了可能會給你們帶來麻煩的白東升。

    再後來，因為一開始王若涵的那件事，你跟南啟仁起了爭執，於是你綁架了南啟仁的女兒南煙，但南煙被我們救了下來，不幸運的是南啟仁還是死了。

    你利用了跟南啟仁有仇的男人董立，殺了南啟仁，並慫恿了一直被南啟仁威脅的在六中任教的楚慈毀了南啟仁的屍體。

    接著，你心狠手辣，讓董立親手殺死了南煙。”餘彭克製著情緒，聲音微顫：“江啟啊江啟，你手上可是一滴血都沒沾，但也掩蓋不了你殺了這麽多人的事實！”

    江啟平靜地聽他敘述了這一切，臉上一星半點的多餘表情都沒有，仿佛就是一個旁觀者，餘彭口中說的那個人跟他沒有半分關係一樣，可就在他那雙激不起半分波瀾的平靜雙眸裏，卻藏著巨大的諷刺，如刀封喉。

    “你打算一直沉默到底嗎？”餘彭一拳打在桌麵上，增加了幾分威懾力:“江啟，五月三十號台風來的那一天你在哪？”

    “家。”他開口的樣子像極了憐憫。

    原本就在克製情緒的餘彭憤怒到了極致，垂在褲子的雙手握緊:“那為什麽台風過後你消失了？”

    “我習慣了隔一段時間就去清隱寺。”他嗤笑一聲:“怎麽？警官有問題嗎？”

    “江啟，這麽多年了，我們就不要玩這些有的沒的，我給你理清楚現在的狀況，現在因為你貨物運不出去的關係，各路都在追殺你。

    溯和那邊已經爭鬥了好幾場都是你的仇家要給你的下馬威，即便你不死在我們手裏，你也會死在他們手裏，你坦白跟我們說，我們還能讓你死得沒這麽慘。”

    現在溯和局勢並不好，江啟沒回去的這段時間，旗下的人為了爭地盤，鬧出了幾場聚眾鬥毆事件，鬧出了幾條人命。他們猜測，這都是因為江啟貨物運不出去，其他賣家給他的警告。

    江啟一直都樹敵眾多，現在的他就是腹背受敵的狀態。

    但看他現在臉上的表情，可真是半分都沒看出著急。

    良久，江啟輕笑了一聲：“您說話可真有意思。我剛聽了您跟說了這麽多，聽出來了全都是您的推測，簡而言之，這是您單方麵的幻想，如果是，請您拿出證據再來跟我聊。”

    嘲諷的語氣跟表情終於觸動了這個剛剛失去了同夥的餘彭。對，他沒有實質性證據，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即便江啟坐在他的麵前時間一到還是該放人就放人。

    餘彭走了過去，揪起他的衣領，憤怒得如同一頭獅子。

    江啟看著他憤怒的雙眸，嘴角有笑意，好言奉勸：“警官，您這叫暴力執法吧，我是可以告你的。”

    身旁的人急忙過來拉住餘彭。

    餘彭無處發泄的怒火，抬腳往桌腳上一踹，桌麵翻轉落地：“我去！”

    氣氛緊張到了極點，不僅是餘彭，在場看到這一幕的所有人都在驚歎這個少年的鎮定。

    他的鎮定，無疑是觸發了他們的焦慮。

    餘彭想起了他去逮捕他的那一刻，他們浩浩蕩蕩一行人把清隱寺都包圍了生怕會讓江啟跑了，殊不知他根本就沒想跑，在他們衝進去時，江啟正跪在佛前安靜地誦經，像是坦然地等待一切的降臨。

    那個樣子，像是脫離了塵世對這世界沒有半分的牽掛，不在意也不在乎，包括他自己本身。

    可這樣的一個看起來對世事不在乎的人，虔誠祈求的樣子，分明是為了誰。

    為了，那個讓他留在凡世間的‘誰’。

    在床上的王若涵緊閉著雙眼，渾身繃直，眉頭緊鎖，像是被人壓著喘不過氣，她苦苦掙紮著，冷汗滲衣而出。

    “姐姐，姐姐……”

    那個男孩的聲音從遠到近，王若涵想逃，可她渾身上下都動不了，像是被人捆綁著，身上的那股被壓著的力氣越來越大，呼吸急促，想要發出聲音卻半字都發不出來。

    她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做夢，清楚地知道這一切都是假的，但這一切又是那麽的真實，讓她感到恐懼。

    那個男孩朝她微笑著走來，朝窩在狹窄衣櫃裏鮮血淋漓的她伸出小手：“姐姐，來，跟我來。”

    驚恐，絕望。

    張小凡，救我，張小凡，小凡……

    王若涵在心中懇求，掙紮得身心碎裂成灰，眼淚從緊閉的眼睛裏滲出，慘白的唇在顫抖，渾身繃直的身體仿佛掉入了冰窟。

    “姐姐，過來啊。”夢裏的那個聲音仍舊在回響。

    “小涵？”張小凡的聲音闖了進來，王若涵感到一股力量將她拉起，隨即進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中，是張小凡在抱著她。

    他在搓她的手，給她放鬆肢體，待她慢慢地呼吸平靜，終於睜開了雙眼。

    淚眼模糊，她隻看到那一個輪廓。像是菩薩的庇佑，那種強大的力量讓她安心。

    王若涵投入張小凡的懷中，顫抖著身體哭得聲嘶力竭。

    張小凡耐心地拍著她的後背，安撫道：“沒事的，對不起，我來晚了。”

    “我好怕。”王若涵摟著他的脖子，眼淚蹭在他後頸上，聲音小如蚊蟻：“抱緊我，你要抱緊我。”

    她渴望一個堅定到這世界上所有東西都無法將他們分開的擁抱。

    張小凡雙手圈住她的腰身，把她往自己身上壓的同時把自己往她身上送，兩人依偎得極近，心跳仿佛都挨在了一起。

    這一刻，他們像是密不可分的一人。（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