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怎麽說？”遲莫一頭霧水。

    張小凡反問道：“假設你有了個強硬的後台，如果你清楚這後台硬到無人敢惹，你會害怕別人的威脅嗎？”

    遲莫恍然：“要真是那樣，除非遇到更強的，不然我哪裏會怕。”

    張小凡連忙接口：“對頭，孔灼怕成這樣還不退，說明他確實有靠山，但這個靠山很可能沒和你們打過交道，甚至他自己也不確定這靠山有多硬，能不能保他不被你這種人物欺負。

    所以他一邊硬撐著不退，一邊又抑製不住內心的恐懼。這意味著，這個後台可能一直潛伏在萬寧，還沒正式露麵。”

    遲莫點點頭，似懂非懂：“可我要是孔灼，不清楚那人實力，我不會輕易把寶押在上麵。”

    張小凡回道：“你說得對，孔灼的確有這傾向，但他的信任說明，他背後的那位雖然沒直接跟你們交過手，甚至可能沒有自己的地盤，卻幹了件大事，大到能讓孔灼堅信不疑！”

    遲莫追問：“那能是什麽事呢？”

    張小凡反問：“想想看，把你、禁藥，還有那個神秘勢力連起來，最可能發生什麽事？”

    遲莫恍然大悟，眼睛瞪得圓圓的：“五個月前消失的那車禁藥，難道……”

    他話沒說完，但眼神裏的驚訝已經說明了一切。

    “你的意思是，孔灼背後的人和那失蹤禁藥有關？是他搞走了那批貨？”張小凡點點頭，“這隻是猜測，沒實錘前不能亂下結論，否則會打草驚蛇。”

    遲莫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自言自語：“孔灼今天確實反常，平常不會這麽戒備森嚴，他不知道你的底細，為啥對我們這麽防備呢？”

    張小凡笑道：“這得問你自己。假設那批禁藥和你們有關，孔灼的後台如果讓警察查扣了你們的貨，又私吞了一批，他顯然對你們不友好。

    你平時不跟孔灼打交道，突然找上門，他背後的那位可能會猜到，你是想查那批失蹤的貨，而不是單純買貨。他不清楚你們其實對貨的去向一無所知，所以讓孔灼提防著你，敵意自然就來了。”

    遲莫眯眼沉思，頻頻點頭，顯然認同張小凡的推理。這解釋了孔灼無緣無故敵視他們的原因。

    “這家夥，我這就找人收拾他！”遲莫憤憤道，拿出手機就要撥號。

    張小凡連忙攔住他：“別急！”

    遲莫不悅，對張小凡吼道：“這是我們自己的事，你別插手！”

    張小凡解釋：“我不是要插手，隻是你現在行動，可能會驚動對方。現在一切都是推測，需要證據。如果我們沒搞清楚就對孔灼動手，他背後的那個人很可能會讓孔灼斷了聯係，我們辛苦得來的線索就斷了！”

    遲莫瞪大眼睛盯著張小凡，追問：“你憑什麽斷定他背後的人會有這樣的算盤？”

    張小凡解釋道：“你沒注意到嗎？我提出合作時，孔灼那興奮勁兒，就像是餓久了的人突然看到滿桌佳肴。萬寧市那場緝毒風暴之後，市麵上禁藥短缺，供不應求，但孔灼卻能輕鬆拿出三箱貨，你不覺得這事兒透著古怪嗎？”

    遲莫琢磨了一會兒，說：“你這麽一說，確實可疑。我自己都缺貨，他怎麽還能存貨充足？難道那批失蹤的貨被他們截了？”

    他順著張小凡的思路，似乎有所領悟，但還沒觸及核心。

    張小凡搖搖手指，糾正他：“恰恰相反，我看過那批失蹤禁藥的數據，數量不少，如果流入市場，應該能維持一段時間。

    但現實是，現在貨比預計的還要少，說明孔灼背後的人在故意囤貨。等到再過幾個月，市場上貨更少，價格自然飛漲。所以，他們才迫使孔灼他們留著貨不賣。”

    “孔灼他們哪懂這些門道，他們不明白幾個月後萬寧市的禁藥會貴到哪裏去，手頭壓著貨不賣，心裏肯定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如果孔灼對他背後的人信心十足，就不會對我的提議那麽上心了，最多是好奇。你沒看到他見到錢那副模樣，像是多年沒見過錢似的。”

    遲莫回憶片刻，讚同地點點頭，接著問張小凡：“那現在咋辦？你下一步有啥打算？”

    張小凡堅定地說：“我從禁藥和李揚一家被殺這兩件事上都找到了線索。凶手選擇在禁藥稀缺時，用過量禁藥殺人，顯然有其特殊目的，而且報複心極強。

    我建議你回去問問石福宇，是不是得罪了什麽硬茬，否則咱們的調查會很難推進。隻要抓到殺害李揚一家的凶手，很多謎團就能解開。”

    遲莫同意了張小凡的提議，決定回去私下和石福宇談談。

    一路上聊完，遲莫的手下開車把張小凡送回律師事務所。

    張小凡告訴他們，他還有其他事情要查，有消息或需要幫忙會主動聯係。

    “小子，你腦子靈光，但別用歪了，好好查那批禁藥的下落。”遲莫這番話，既是警告也是提醒，暗示張小凡別打什麽歪主意。

    巨獸他們也剛好開車到，圍了過來。張小凡沒多說什麽，隻是和巨獸他們一同返回事務所。

    “我……真的對不起，沒想到這個案子這麽複雜，把你牽扯進來……真的很抱歉。”

    張小凡坐在椅子上，有點出神。巨獸走過來，不停地道歉。

    張小凡擺擺手，說：“這事不賴你，是我自己的選擇。其實朋友早就提醒過我，我自己也有預感，但我一碰到案子就容易沉迷，非得揭開真相不可。爺爺從小就說我這性格不適合幹這行，太過執著，本身就是一種危險。”

    巨獸微微垂下了頭，沒吭聲，樣子像是闖禍的小孩，但實際上張小凡並沒責怪他半分。

    整個下午，張小凡窩在胡野的律師事務所裏，間或有人上門谘詢，但都被胡野用各種理由擋了回去，看得出他也為這事操碎了心。

    張小凡一邊回想已經握在手裏的線索，一邊感歎雖然關鍵環節還蒙著層霧，但比起開頭那會兒，腦中的拚圖已經清晰了不少。

    張小凡翻著桌上的文件，無意間翻出一張地圖，那是他用來記錄地點的寶貝。（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