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高見可不敢當，我隻是幫你填填漏洞罷了。”張小凡沒理會他漸漸難看的臉色，接著說：“你剛才講，張曉婷先對吳迪下了手，還偽造了現場。

    可奇怪的是，吳迪身上幹淨得很，難不成張曉婷有隱身術，能把一個大活人悄無聲息地帶走？”

    這時，有個警察插嘴：“或許是張曉婷提前給吳迪下了藥，等他昏迷了再動手呢？”

    “屍檢報告上可沒提發現任何藥物殘留，這和第一位死者情況不同。吳迪去世不久，如果有用藥，應該能查出來。”張小凡不緊不慢地回應。

    這一下，不僅是那位警察，其他人也開始琢磨起來。

    確實，就像張小凡推測的那樣，張曉婷若是在外麵幹掉了吳迪再回來布置現場，這也不是不可能，但想想容易，真要那麽幹，死者身上多少會有掙紮的痕跡。

    郭誌見狀心中暗叫不妙，趕忙反駁：“就算吳迪的現場是第一現場，張曉婷也能趁機溜進死者家中行凶。

    那天晚上，死者妻子上夜班，兒子住校，家裏就他一人，張曉婷有的是機會，你怎麽解釋？”

    張小凡沒直接回答，轉而問之前介紹案情的警察：“你剛才講案情時，沒提到死者單元門口正對著有個監控吧？”

    那警察一愣，隨即搖了搖頭。這也不怪他們，那個監控剛好被遮擋了，不特意去找根本看不見，還是劉偉當初指給張小凡看的。

    剩下的話不用多說，查看監控錄像就知道張曉婷到底有沒有去過死者家。郭誌瞪大眼盯著他，他沒去現場，光憑匯報就下結論，這下被他這麽一點，臉上掛不住了，陰沉得能擠出水。

    張小凡憋著笑，望著郭誌：“現在你還堅持張曉婷是凶手嗎？”

    “等看了錄像再說，就算錄像裏沒她，她也洗不清嫌疑。”郭誌哼了一聲，試圖換個話題：“現在這案子不歸你們調查局管，你們就負責寫寫報告得了，破案的事交給我，免得又扯出什麽妖魔鬼怪的，幹擾視線。”

    “你膽子不小，有種再說一遍！”張小凡噌的一下火冒三丈，椅子往後一推，就要往前衝。

    “張小凡，穩住！”

    唐依死死拽住他，連連搖頭，眼神裏全是製止。

    張小凡一瞧，整個會議室的警察都瞪大眼睛望著他，大概沒想到他動起手來這麽不含糊。

    吳隊長見勢不妙，趕緊站起身來攔他，“張警官，這不是比武場，咱們得冷靜。”

    張小凡哪管那麽多，直愣愣走到郭誌跟前，唐依還想攔，他拍拍胸脯保證不動粗。

    “別覺得你是調查局的，我就怵你。你要真敢動手，信不信我分分鍾讓你好看。”

    張小凡盯住他，故意拖長了音調：“喲，口氣不小嘛，嚇得我肝兒顫。放心，我不會跟你一般見識，畢竟這麽多人瞧著呢。不如，咱倆打個賭？”

    “打賭？”郭誌扶了扶眼鏡，上上下下打量他，像是在盤算什麽。

    “對，打賭。我要是先破了案，你得當著大家麵給唐依道歉，承認你剛才放的是空炮。”

    “那我要是先破案呢？”郭誌倒是一副不急不躁的樣子。

    “隨便你，要我學狗叫都行。”

    “那我可承受不起，我可沒你這麽個‘孝子’。”郭誌冷笑著點頭，“贏了之後，我不要你下跪，你就認個錯，說你們調查局的都是庸才就成了。”

    “成交。”

    會議室裏靜得能聽見針落，誰也沒料到這一出，一時間，空氣裏隻剩下沉默。

    拽著唐依邁出警察局大門後，裏麵的夥計們好一陣子都跟木頭似的，你瞪我我瞪你，不知道如何接茬兒。

    “剛剛那會兒，你實在不該那麽冒火，畢竟郭誌也是個警督級別的人物。”唐依的口吻裏，責備的味道淡得像白開水。

    “你親眼見的，郭誌當著那麽多人的麵給你難堪，你能咽下這口氣，我可咽不下。”走在警察局外的街道上，張小凡心裏那股子火苗還在噗噗地竄。

    “現在咋辦？你剛才那麽一鬧騰，局裏的人恐怕都不願搭理咱們了。”唐依倒是比張小凡沉得住氣。

    “本來也沒打算靠他們，先去吳迪家探探情況，看能不能挖出些線索。”張小凡正準備招手叫車，忽然發現自己還緊緊拽著唐依的手，臉刷的一下紅了，趕忙道歉鬆手。讓張小凡吃驚的是，唐依的手又主動勾了上來。

    “我有點緊張。”她的手微微發抖，張小凡才意識到，帶唐依去昨天那事發生的地兒，確實有點考慮不周。

    “要麽，我自己去吧，你先回酒店歇著？”張小凡提議。

    唐依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

    “你這麽害怕，還非跟我去？”張小凡有點不解。

    她堅定地點了點頭。

    “那我牽著你的手，會不會好些？”張小凡傻乎乎地問。

    唐依輕輕點了頭，臉上竟泛起了紅暈。

    張小凡沒多想，還以為她是冷的，便招手叫了輛出租車。坐進去後，唐依還是緊緊攥著他的手，過了一會兒，她似乎平靜了些，身子也不再哆嗦了。

    就這麽一路手牽手到了吳迪住的小區，唐依總算緩過勁兒來了。眼看氣氛緩和，她主動抽出手，咱倆便搭伴兒上了樓。到門口，張小凡湊近唐依耳邊小聲說：“要不還是我單獨進去吧，就是問問情況的事。”

    唐依深吸一口氣，拍拍胸口，擠出個微笑，勉強卻也堅定：“沒事兒了，好多了，一起進去吧。”

    之前已經跟吳迪的愛人趙霞通過電話，她也知道他們要來，門一開，直接就讓進了，省去了亮證件的環節。趙霞，一個普通的中年婦女，眼圈紅紅的，滿臉疲憊，看樣子昨晚壓根兒就沒合眼。

    一進門，她就忙活著要給他們倒水，唐依趕緊攔下：“別忙活了，我們就來問幾個問題，很快就走。”

    張小凡環視四周，隨口一問：“就你自己在家啊？沒讓親戚來陪陪你？”

    趙霞坐下，點點頭：“我老公這邊沒什麽近親，妹妹等會兒會過來。他……他那事有進展了嗎？凶手抓到了嗎？”（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