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清楚。”張小凡深吸一口氣，“現在隻有親自去探探了。”

    唐依想跟著張小凡一起行動，他直接婉拒了。現在的她狀態極差，臉色蒼白，走路都不穩，萬一那地方真有危險，他可顧不上她。

    她也明白自己去隻會添亂，但又不放心他獨自前往。

    張小凡瞅著她那副糾結的模樣，輕輕捏了捏她的臉頰，笑嘻嘻地說：“放心啦，我又不傻，一個人去多沒勁，我肯定會找幫手的。”

    “真的嗎？”唐依沒有抗拒張小凡的小動作，反倒是認真聽起來。

    在張小凡的再三保證下，她終於相信他不會單槍匹馬做傻事。送她上出租車後，他揮手告別，直到那車消失在視線盡頭，才轉身邁向那家保健用品店的方向。

    哪有什麽後援啊，張小凡和郭誌的梁子早就傳遍了警局，雖然他屬於異案調查組，但在處級幹部郭誌麵前，那些警員向著誰還用猜？

    況且，就算郭誌有心幫忙，張小凡也不想領情，畢竟他對唐依的不尊重，他可記得一清二楚。萬一那保健店真藏著什麽大線索，郭誌插一手，不就成了坐享其成？

    看樣子，這次得靠自己拚一把了。

    說來也巧，張小凡發現那保健店的不尋常之處，還是因為尋找76號的緣故，順著街一路數門牌。

    那保健店招牌不大，店麵也小，但占地麵積卻出奇的大，從外頭望進去，除了店本身，左右兩邊都是空蕩蕩的，沒怎麽利用起來。

    這可是繁華的商業街，寸土寸金，怎會有人這麽浪費？

    再次走近，證明了他之前沒看錯，保健店兩邊分別是理發店和餐館，內部格局一目了然。

    那兩店沒占的地兒，顯然是保健店的。

    張小凡大致量了量，保健店與兩邊的空地加起來，足足有十多米，真不小。

    他在外麵候了會兒，期間沒見有人進出，也是，大白天的，誰會來這裏呢？路過的人似乎都無視了保健用品店的存在，連眼神都沒往那招牌上瞟一瞟——上麵赫然寫著“專治男性不行”。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是時候探個究竟了。

    張小凡頂著路人好奇的眼光，二話不說，推門直入。

    那一刹那，他好像察覺到周圍幾個哥們朝他投來一絲憐憫的眼神。

    沒想到，剛跨進門，就遇見了個小姑娘立在那兒。

    “帥哥，想看點啥，隨便瞅瞅哦。”小姑娘站在那兒，臉上掛著職業性的微笑。

    張小凡心裏稍微放鬆了些，原來她是店員，要不這麽大個姑娘站這兒，還真有點讓人手腳無措。

    張小凡沒急著亮明來意，而是在貨架前假裝認真地挑起東西來。這家保健品小店，和別家也差不離，地兒不大，賣的東西也普普通通。

    咳咳，張小凡對這類店也就是一知半解，懂那麽一丟丟。

    快速掃視一圈，他拿起最大號的超薄套，放到收銀台上。小姑娘收了錢，抬頭匆匆瞥了他一眼，沒多說什麽。

    張小凡隨口問了句：“你是老板啊？一個女孩子怎麽想到開這種店呢？”

    “哪能呢，我就是在這兒打工的。”小姑娘自嘲地笑了笑。

    “這樣啊。”張小凡接過找零，把東西揣進口袋，又接著問：“那你這兒開門挺早，大清早就開始忙活，晚上不會累壞了吧？”

    “本來上白班的同事最近沒來，隻好我先頂著，工作嘛，總得有人做。”說著，她語氣裏竟帶了點小得意。

    聽她這麽一說，張小凡心裏咯噔一下，不由自主想到了張曉婷，但沒敢馬上追問，生怕打草驚蛇，斷了這條線索。

    張小凡假裝往外走幾步，忽然像想起了什麽，轉頭對她說：“哎，門口貼的那個廣告是真的嗎？”

    這一刻，他感覺自己演技爆棚，那種明明有事相詢，卻借著買東西的機會旁敲側擊，最後再若無其事地提出廣告的事，那份微妙的表演，他自己都快信了。

    張小凡差點被自己的機智感動哭了。

    那姑娘不慌不忙，從抽屜裏抽出一張表格，“你先填填這個，後麵我們自然會聯係你的。”

    她的淡定讓他吃了一驚，這裏麵果然有門道，就算是賣假藥的小攤，也得吹得跟仙丹一樣神乎其神吧，結果她倒好，上來就讓他填表，這唱的是哪出戲？

    看張小凡愣在那兒，姑娘又催了一遍，他才回過神，邊走邊問，這藥真有傳言中那麽神奇？

    她卻不打算多說，隻顧催他填表，等著通知，一切到時候自會揭曉。

    瞧她守口如瓶的樣子，他也不敢再多問，生怕露出馬腳，接過表格一瞅，哎喲喂，這比警察查戶口還詳細，姓名、年齡、家庭住址這些都算常規操作了。

    社交圈、健康狀況、興趣愛好，日常行為，甚至一些稀奇古怪的問題都冒出來了。

    要不是確實在查案，張小凡還以為自己誤入了什麽整人節目現場呢。

    姑娘見他一臉懵，耐心解釋說，這是為了讓大師更好地了解病人情況，每個人來都得填。

    一聽‘大師’這詞兒，他心裏更嘀咕了，不過填資料嘛，肯定不能用真的，就寫了‘劉偉’當名字，其他的邊胡謅邊琢磨，這‘大師’到底拿這些信息想幹啥。

    好在表格上的問題多得是，她也不催，給了張小凡一把椅子後，自己在一旁玩起了手機，哢嚓哢嚓拍起照來。

    大概十來分鍾，他伸了個懶腰，表格才填了一半，那姑娘已經拍完照，正忙著選圖和P圖，預備發朋友圈呢。

    張小凡偷瞄了一眼，她那手指飛快地滑動，嗖嗖嗖，不一會兒，一張美圖出爐，配文寫著：

    “寶寶又要熬夜班啦，累得胸都瘦了，咋整嘛！”

    看得他渾身一激靈，正打算繼續胡編亂造剩下的問題，門後猛地響起一聲尖叫。

    張小凡立馬來了精神，噌的一下就打算往裏衝，這簡直是想睡覺就有人送枕頭，要不是場合不對，他真想仰天大笑三聲。

    那姑娘也機敏，見他起身，連忙攔住：“先生，那是倉庫，您不能進。”（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