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地段，這麵積，嘖嘖，別說八輩子，張小凡怕是下輩子也甭想在北京買得起這樣的房子了。

    隻是客廳裏亂糟糟的，東西亂丟，垃圾遍地，那泡麵盒隻是冰山一角，實在是浪費了這麽好的居住環境。

    上樓一瞅劉偉指給張小凡的房間，那場麵真叫一個慘不忍睹，雜七雜八的東西胡亂堆砌，空氣裏還飄著一股子黴味，感覺像是被遺忘了幾個世紀。

    夜幕降臨，霧霾散了些，他趕忙開窗透氣，隨後挽起袖子，獨挑大梁開始了房間大掃除。

    張小凡不是那種有潔癖的人，但這個髒亂差的程度，別說住幾天，連一晚都忍不了。

    半個鍾頭後，張小凡從房間裏清理出兩大包垃圾，什麽手辦、玩具、不明物體，還有些讓人臉紅心跳的小玩意兒，全打包扔到樓上的陽台角落。

    說來也怪，收拾上頭了還挺上癮，張小凡一鼓作氣又把一樓客廳拾掇了一遍，這一弄就是兩小時，垃圾裝了滿滿六大袋，地板擦得發亮，髒水倒了又倒。

    中間張小凡偷偷瞄了對麵郝仁那屋一眼，門都沒鎖，純屬無意間發現的。一看之下，他全身汗毛都豎起來了，那味道，簡直是發酵版的豬圈，垃圾、碎紙、髒衣堆得跟小山似的，無處下腳。

    隻有幾台電腦屏幕還亮著，他趕緊閉眼退出，假裝啥也沒看見。

    一番折騰後，望著煥然一新的屋子，心裏美滋滋的，一看表，已經快到午夜了。

    趕緊燒水衝了個澡，爬上床就昏睡過去了。

    這一覺睡得香甜，直到來日九點才悠悠醒來。劉偉還沒現身，對麵的門緊閉著，看來郝仁已經回歸洞穴了。

    電話裏問劉偉何時到，他說得等到中午。

    張小凡簡單洗漱完畢，下樓在便利店買了倆麵包解決早餐，口袋裏緊巴巴的，好在入職手續搞定後，這段日子的花銷就能報銷了。

    整個上午，除了刷刷手機，就是在客廳裏看看電視，消磨時光，郝仁一直沒露麵，不知道他在裏麵搗鼓啥。

    直到下午一點，劉偉才慢悠悠地出現。

    他想請張小凡吃午飯，他琢磨了下，還是先辦正事要緊。

    人少的單位也有好處，入職手續辦得飛快，一點出門，兩點就回來了。蔣婉早就把張小凡的檔案調好了，到了調查局，他簽個字，領了工資卡，就成了異案調查局的一員，身份沒變，依舊是小科員一枚。

    自然，張小凡還得闖過趙局長說的那道真槍實彈的考驗，不然就得卷鋪蓋走人了。順帶一提，幫他辦手續的檔案室小姐姐身材真是一絕，那胸脯飽滿得很。

    從調查局晃悠出來，瞅了瞅卡裏新到賬的幾千塊報銷款，心裏頓時踏實不少。在鄰近的小餐館裏，張小凡請劉偉搓了頓好的，順便讓他詳細科普了這個傳統背後的門道。

    這事兒說複雜吧，也真不複雜；說容易吧，又不那麽簡單。以前確實有人栽在這關，但絕大多數都順利過了，關鍵在於你得找到案子，破案反而是其次，畢竟進了調查局的大門，證明你已有兩把刷子。

    難就難在，不靠調查局的資源，你上哪兒找案子去。劉偉那意思張小凡懂，隨便找個普通的殺人搶劫案糊弄不過關，得是那種費腦子，調查局味兒十足的謎案才行，不然幹了等於白幹。

    見張小凡領悟得快，劉偉又補了一句，雖說調查局的資源不能動，但你自己的人脈不受限，萬一你哪個朋友親戚攤上什麽離奇懸案，那你可就撞大運了。

    劉偉這話對張小凡來說，等於白說，他哪有什麽警察朋友，人脈從何談起。

    突然，張小凡靈光一閃，問他，咱倆熟，那你幫他找找案子怎麽樣。劉偉斜眼瞅他，反問他難道不算調查局的人？

    張小凡隻好放棄這投機取巧的念頭。

    至於破案報告，劉偉說，這環節挺人性化的，沒人盯著你，你想怎麽寫就怎麽寫，信任為先，疑神疑鬼的還怎麽共事。

    張小凡可沒那麽天真，瞎編的東西分分鍾露餡，更別說那近兩百號局長的微信群，調查局想了解哪個地方的案件細節，還不是易如反掌。

    臨別前，張小凡好奇問劉偉，他自己都說不擅長破案，那當初怎麽混進調查局的。劉偉嘿嘿一笑，就倆字：特招。

    接下來的兩天，張小凡一頭紮進了互聯網的海洋，像挖寶似的搜羅有用的信息。沒人脈，就隻能靠網線牽線搭橋了。

    可惜啊，網上那些要麽是老掉牙的案子，要麽就是他已經知道結局的，剩下的一些，純粹就是鬼故事，連案件的邊兒都挨不上。

    昨晚，趁郝仁出來倒水的空檔，張小凡總算逮到機會和他照麵了。這家夥瘦得跟竹竿似的，黑眼圈老大，整個人透著股陰鬱的氣息。

    張小凡熱情洋溢地打招呼，自我介紹說是新來的人員，結果他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張小凡伸出去的友誼之手，那人連眼皮都沒抬一下，就“哦”了一聲，弄得他當場那個尷尬，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今天，一如既往地在網上搜羅新聞時，貼吧裏還真讓張小凡挖到了個寶貝帖子。

    “緊急求助，半夜撞見幽靈車。”這帖子是在推理吧發現的，剛開始瞧見它時，才三百多回複，沒當回事，以為又是標題黨作妖。可下午再一瞧，嘿，帖子火了，四千多回複，成了熱門。

    點開一瞧，不得了，內容驚得張小凡一激靈，倒不是恐怖，而是這帖子邏輯清晰，圖文並茂，敘述得有鼻子有眼，不像是來搞笑的。

    第一遍看完，張小凡跟鯉魚打挺似的一下從沙發上蹦起來，心裏那個激動，終於讓他逮著個像樣的線索了。深呼吸，他仔仔細細又讀了一遍。

    發帖人文字功底不賴，第一人稱敘事，代入感強，跟看電影似的。

    瞅了眼發帖時間，昨晚十一點多，估計是剛發生的。

    一個多小時後，張小凡把那四千多樓、二百多頁的帖子翻了個底朝天，癱沙發上琢磨起來，估摸這事兒靠譜不靠譜。

    按發帖人說，他們幾個是杭州某大學的大二學生，平時閑得慌，組了個偵探社，追追《神探夏洛克》，看看美劇，打發時間。（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