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會議室安靜些，花前雨接著說：“王局說得對，無人靈車不假，但鬼魂之說純屬虛構。”

    年輕警員一頭霧水：“這怎麽說？如果不是鬼，那車怎麽自己動？”

    “具體原因還未知，可能車裏藏了什麽玄機。”花前雨攤攤手。

    這解釋顯然沒能說服眾人，花前雨環視一圈，轉而指向背後的投影：“這是首起事故的監控錄像，請大家注意這位女士。她是最早到現場的人之一，注意她的舉動。”

    他暫停畫麵：“看似她在檢查受害者傷勢，但請注意她起身時，對著攝像頭有個細微動作，好像往口袋裏塞了什麽。

    她對周圍攝像頭位置了如指掌，張小凡比對多個角度錄像才發現端倪。人群聚攏時，她慢慢退到一旁觀察。如果是單純偷竊，她早該離開，而不是冒險留下，直到救護車到才走。

    張小凡推測，她拿走了受害人的錢包手機，並偷偷留下了‘魏’字條。”

    “第二起事故，她又出現了，重複了同樣行為。”花前雨稍作停頓，讓眾人消化信息，然後一錘定音：“這位女士，就是這兩起靈車事件的幕後黑手。”

    會議室裏靜得能聽見針落地，大家都在琢磨花前雨那番話的分量。

    王副局長冷不丁插了句：“可她為啥要留在現場這麽久，這不是自找麻煩嗎？”

    花前雨沒直接接招，卻悠悠講起了往事：“1932年的倫敦，有個叫約翰遜的裁縫成了連環殺手，專挑女性下手，手段殘忍至極。他會把受害者綁起來，活生生割肉，直到她們失血過多而亡。

    整整十二個無辜生命隕落，倫敦城內人心惶惶，婦女夜晚都不敢出門。這家夥狡猾得很，現場從不留痕跡，最後是有人衝洗照片時，無意中發現總有個身影在案發後人群中晃悠，這才牽出了約翰遜。

    警察按這條線索悄悄把他逮了，他還一臉得意，說享受警察眼皮子底下逍遙法外的刺激。

    被捕後，他毫無悔意，隻可惜沒完成他的‘十三殺’計劃。據說，他原本打算殺了第十三個人後自首，好親眼瞧瞧警察那副驚愕的模樣。”

    王副局長沉思片刻，恍然大悟：“你是說，那女的也像約翰遜，故意現身挑釁咱們？”

    “正是。”花前雨又播放了兩起車禍的監控錄像，“殯儀館失蹤的屍體有三具，目前兩具都駕駛著靈車製造了車禍。那兩張紙條，就是她扔給我們的挑戰書，賭我們能不能在第三起車禍前把她揪出來。”

    王副局長一拍手，下了命令：“從現在起，取消休假，全警動員，不分晝夜，務必將此人緝拿歸案，絕不能再讓她肆意妄為。”

    會議室裏，眾警員應聲而動，隨即解散。

    走出會議室，唐建國湊近張小凡耳邊，小聲嘀咕：“你剛才怎麽不生氣？他說的那些可都是路上你告訴我的啊。”

    張小凡笑眯眯地回應：“生氣？犯得著嗎。他說的那些，不難猜吧。”

    唐建國幹笑了兩聲，他之前還真沒考慮這麽多，心思全掛在那兩起詭異的靈車肇事案上了，哪兒顧得上其他。

    “別急，那女的沒那麽好找，我有種預感，事情沒那麽簡單。”張小凡寬慰他。

    唐建國點點頭，趕緊組織人手行動起來，畢竟時間緊迫，隻剩下五天不到。

    花前雨短短時間能整出這麽多料，張小凡嘴上嫌棄，心裏卻不得不另眼相看，這家夥確實有點本事。

    不得不承認，他有一點說對了，那女人肯定還會有下一步動作。

    要是每殺一人就留張紙條，

    三張加一塊兒，準是個名字。

    魏啥來著？

    “哎，張小凡，你等等！”

    正出神呢，身後冷不丁傳來一聲呼喊。

    剛踏出警局門檻，耳畔就飄來呼喚，一回頭，白晚靈正揮手小跑而來。

    “等等我啊。”她喘著粗氣跟上，拍著胸脯抱怨：“你走得跟風一樣，我喊了好幾聲，你都沒聽見。”

    白晚靈主動喊張小凡名字，就夠讓他驚訝了，她不是一向對他沒好感嗎？聽她這意思，還特意找他，心裏那叫一個疑惑。

    “白警官，有啥事兒嗎？”張小凡問。

    白晚靈深吸一口氣，定了定神，回頭瞄了瞄，見花前雨正遠處喊她，臉色微變，二話不說拉起張小凡的胳膊就走：“上車說。”

    白晚靈這突如其來的“親昵”，讓張小凡受寵若驚，直到坐上她開的警車駛離警局，他才小心翼翼試探：“剛才喊你的，是那位花偵探？”

    出乎意料，白晚靈非但沒對張小凡翻白眼或置之不理，反而嬌嗔地咬了咬唇，歎了口氣：“哎，提到他我就腦殼疼。”

    這不經意的小動作看得張小凡喉嚨一緊，連忙咽了咽口水，隨即自責起來：他這腦瓜子在想啥呢？趕緊轉移話題：“他纏著你不放？”

    “嗯。”白晚靈點頭，“真不知王副局從哪兒挖來的這尊佛，一上午黏我跟前跟狗皮膏藥似的，軟硬不吃，攆都攆不走。現在局裏大半人力都歸他管了，我實在沒轍，隻能逃之夭夭。”

    張小凡一聽，撲哧笑出聲。“你敢嘲笑我。”白晚靈惱羞成怒。

    “不不不。”張小凡連忙擺手，“我隻是意外，白警官你這樣的鐵娘子都搞不定花大偵探，看來他真夠奇葩的。”

    白晚靈一臉無奈：“都是這案子鬧的，現在這家夥成了局裏的紅人，我又不好硬來。與其讓他煩我，不如跟你查案痛快，你雖然看著不咋地，但鬼點子不少嘛。”

    這話聽著，張小凡有點懵，這是誇他還是損他？算了，就當白晚靈在誇他吧。

    正好遇到紅燈，白晚靈停車側頭問他：“說起來，你和唐隊那邊沒問題吧？人手夠不夠？萬一那家夥真幫王副局破了案，局長的位子不就是他的囊中之物了？”

    白晚靈的擔憂不無道理，會議後警力被王副局調走大半，唐建國這邊人手緊張，時間緊迫，形勢更嚴峻了。

    張小凡反問：“那你呢？這樣跟我跑出來真的好嗎？你口中那家夥在會議上還挺能耐的，萬一真助笑麵虎上位，你不怕他日後給你小鞋穿？”（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