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麵虎，哈哈哈。”不知怎的，這三個字戳中了白晚靈的笑點，她拍著方向盤大笑不止，搞得張小凡以為她魔怔了，差點想棄車逃跑。

    她咋一會兒高冷似冰山，一會兒又瘋癲似脫兔。

    綠燈亮起，白晚靈收起笑，抹了抹眼角：“這我早想好了，他若真當了局長，我就辭職不幹。我才不受那份窩囊氣呢。”

    說罷，白晚靈又莫名其妙地笑起來。

    後來，白晚靈二話不說，直接把警車開回了早上的交通管理局，但接待他們的不再是那位熟麵孔。

    白晚靈亮出警官證，請求調取今天中午杭城電子科技大學周邊的所有監控錄像。那一帶的攝像頭密布，不愁再現不了靈車的來龍去脈。

    可萬萬沒想到，交通局的工作人員竟拒不同意查看錄像。白晚靈當場就炸了，張小凡也納悶，調監控不是常事嗎？況且白晚靈都亮身份了，沒理由不給啊。

    可任憑白晚靈怎麽磨，對方就是鐵了心，非要警察局局長的書麵批準。

    白晚靈正要發飆，張小凡一聽要局長批文，忽然醒悟，準是那王副局在背後使絆子。他明白在這耗著沒意義，幹脆拉起白晚靈就往外走。

    “你幹啥呢！”白晚靈怒目圓睜，那架勢像是要生吞了張小凡似的討說法。

    張小凡心裏也憋著火，王副局暗地裏玩陰招，氣得他牙癢癢，但白晚靈的脾氣比他更爆，再在交通局裏，她能把人罵得祖墳冒煙，真怕她動手。他得穩住她。

    “啥？你說啥？”白晚靈聽完張小凡解釋，瞪大眼睛，怒氣衝衝轉身又要往裏闖。

    張小凡看情形不對，忙摟住她腰，直接公主抱起來：“白警官，冷靜冷靜。”

    “你放我下來！”白晚靈在半空手舞足蹈，“敢耍我，我非得教訓他們不可。”

    這警察的口頭禪也太接地氣了吧，他哪敢放手。周圍路人投來異樣的眼光，還有人開始錄像。

    “看啥看，散了散了。”張小凡對圍觀的人群吼了一聲，好不容易才把白晚靈塞進警車，死死拽著車門防她再衝。

    過了好一陣，白晚靈終於冷靜下來，喘著氣說：“張小凡，鬆手吧，我得打個電話。”

    張小凡盯著白晚靈好一陣，確認她真冷靜下來，不會再去交通廳鬧騰，才小心翼翼地從她身旁挪開。是的，他是從她身旁挪開的，畢竟剛才為了攔她，場麵那叫一個混亂。

    白晚靈對著車內的小鏡子開始拾掇起來。剛才的“搏鬥”讓他們倆形象盡毀：他胳膊上光榮掛彩，幾道牙印清晰可見，臉也火辣辣的，好幾道指甲劃痕。

    白晚靈呢，更是像經曆了一場“戰役”，滿臉通紅，標誌性的短發淩亂得跟鳥巢似的。她的警服外套不知所蹤，白襯衫也敞開著，露出了胸前一大片，隱約能辨別出內衣的顏色。

    張小凡可不敢多看，白晚靈扣襯衫時，他識趣地轉頭，盡管餘光還是告訴他，粉色的。

    “抱歉啊，這個先貼臉上。”白晚靈找回外套，從車內儲物櫃掏出個化妝包，一番整理後，遞給張小凡一個創可貼。她的臉更紅了，剛剛那不隻是失態，簡直是瘋狂，換誰都得尷尬。

    “沒事。”張小凡接過創可貼，沒多說，免得白晚靈更過意不去。

    白晚靈見張小凡貼上創可貼，便安心地靠窗裝看風景，沉默著。她也鬆了口氣，掏出手機撥通了電話。

    從對話裏聽得出，白晚靈聯係的是上午那工作人員，想讓他幫忙調監控。那人起初還是拒絕，說是副局長親自來取過視頻後，廳長下了死命令，沒他點頭，誰也不能私看或外傳。

    白晚靈皺眉，許諾欠個人情，那邊沉默片刻，通話結束。

    白晚靈重啟警車，在離交通廳不遠處的路邊穩穩停住。大約一刻鍾後，早上那位工作人員就像變魔術一樣出現在車旁，敲了敲白晚靈的車窗。

    這一下，張小凡差點嚇得蹦起來，完全沒察覺他是怎麽悄無聲息靠近的。

    白晚靈降下車窗，那哥們兒賊溜溜地往後掃了一眼，緊張得跟做秘密交易似的，飛快地塞給白晚靈一個U盤，背靠著車，壓低聲音說：

    “白姐，你要的東西都在這了，大學周邊的監控錄像全拷貝進去了。千萬別說是我給你的，就當咱倆啥事兒也沒發生過，這U盤你也不知道哪兒來的哈。”

    “行，多虧你了，這可是冒著失業的風險幫我偷視頻呢。”白晚靈接過U盤，笑得挺燦爛。

    工作人員轉身，衝白晚靈擠出個笑：“嗨，別提了，為了白姐嘛，我這就回去，其實是借上廁所的空檔溜出來的，不能待太久。”

    白晚靈應了一聲，那家夥便鬼鬼祟祟地左看看右瞧瞧，一路小跑回了交通廳，生怕別人看不見他的神秘行動似的。

    “這家夥是不是對你有意思？”張小凡望著他的背影打趣道。

    “哪有。”白晚靈一臉平靜地搖頭，“以前幫過他一個小忙，他一直記著我的好呢。”

    張小凡笑了笑，沒接話。就算真是因為感恩，看他那臨走前笑得跟朵花似的模樣，說他對白晚靈沒想法，誰信呢？

    工作人員一走，白晚靈又從包裏翻出個平板，插上U盤，打算好好研究研究這來之不易的視頻證據。可沒看多久，他們就受不了了，決定找個舒服點的地兒繼續工作——擠在警車裏看視頻實在太憋屈。

    於是他們在附近找了家肯德基，花了整整一個小時，對著U盤裏的視頻逐一排查，終於還原了今天中午那輛靈車的行駛軌跡。

    靈車大約在12點45分首次現身於司徒街街頭，它圍著杭城電子科大繞了大半圈，最終在校門口“意外”撞死了那個穿西裝的男子。

    而這期間，駕駛座上的屍體竟然無人察覺，簡直不可思議。

    視頻顯示，靈車顯然是有意為之，那時候西裝男正過馬路，步伐穩健，邊走邊打電話，靈車就在這時猛地向他衝去。

    那靈車開得並不急，路上的行人們一瞅見靈車駛來，都條件反射似地往兩旁散開。偏偏那西裝男自己沒留神，直到靈車逼近，才猛地往後一閃，這一閃算是救了他一命，但還是被靈車帶了個趔趄，摔到了一旁。（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