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假的。”張小凡手指向林冬懷裏抱著的楊清，“這家夥可是馬老大身邊的小弟，要是他掛了，你覺得馬老大知道了會無動於衷？”

    對付瘦竹竿這種貨色，得來點狠的。他可能不在乎路人甲乙丙丁，也可能對馬超小弟的生死無所謂，但他絕對怕馬超對他冷眼相待。

    那馬超就算脾氣再好，一旦知道派來監視他們的人，本來可以活蹦亂跳的，卻因為瘦竹竿的疏忽送了命，他能善罷甘休才怪，不然他手下哪還有人肯賣命。

    果然不出所料，一直滿嘴跑火車的瘦竹竿，一聽張小凡說林冬抱的是馬超的人，整個人僵住，狐疑地掃了他一眼，手一揮，讓正要圍上來的警察們先站住。

    他三步並作兩步，竄到林冬麵前，仔細打量楊清，張小凡注意到，當確認這確實是馬超的小弟後，他身子猛地一顫，然後對著周圍警察吼道：

    “都愣著幹嘛，沒看見這兒有傷員啊！趕緊送醫院，要是他有個三長兩短，你們都等著吃不了兜著走吧。”

    瘦竹竿這一吼，除了他自己，所有人都懵圈了。剛還說一個都不能放，責任全在他身上，現在又急吼吼要救楊清，不然責任還是大家攤。

    張小凡在邊上看得直搖頭，第一次遇見這麽厚顏無恥的人，不過既然他要救人，他忍著惡心，把頭扭到一邊，免得真的一股腦兒吐出來。

    這家夥臉皮厚得簡直堪比城牆拐角，他心裏再次感歎。

    其他警察早對這瘦得像根棍子的家夥習以為常，他們雖然愣了一瞬，但馬上有幾個警察上前，準備把楊清抬走。林冬想跟著去趟醫院，但在瘦竹竿的瞪視下，其他人沒答應。

    林冬隻好千叮嚀萬囑咐那幾個警察，交代送楊清去醫院的路上小心些，他也沒堅持非要跟去。

    “走吧，陪我去趟警局，這回看你還能扯什麽理由磨蹭。”瘦竹竿瞥了眼張小凡旁邊半死不活的李剛，嗤之以鼻：“你總不會說李少爺也有生命危險吧。”

    張小凡沒搭腔，隻盯著他看戲。瘦竹竿竟然模仿掐脖子的動作，湊近他耳旁，壓低嗓音威脅：“他死活，關我屁事。”

    “你打算按什麽罪名帶我們回去？”張小凡仰頭，平靜地問。

    “哈哈哈。”好像張小凡講了個宇宙無敵大笑話，瘦竹竿笑得前俯後仰，足足十幾秒，他才扭過頭，一臉嘲笑：“證據？你幼兒園畢業沒？老子樂意抓你，你能怎麽滴。”

    張小凡同情地看著這瘦竹竿，老話說得好，欲讓其亡，先讓其狂。

    這瘦竹竿無視法律的模樣，張小凡趁他們轉移楊清的空檔，偷偷錄了下來。這瘦竹竿的下場，估計比他那位王局長好不到哪兒去。

    “你看什麽呢？”瘦竹竿察覺到他的目光，臉色唰地一下陰沉，仿佛想起了這兩天被他支配的恐懼，瞪大眼睛：“想要罪名是吧，給你罪名。”

    瘦竹竿近乎癲狂地吼：“妨礙公務罪，這罪名行不行。”

    沒等張小凡開口，瘦竹竿就像火山爆發，要把連日來對他的怨氣一股腦兒噴出來：“你以為裝聾作啞我就猜不到？你以為你調查局的身份就牛氣哄哄？

    周世傑自28號後就沒離開過酒店，你還敢說他是卷走馬老板五百萬的罪魁禍首。

    酒店裏的死屍就是周世傑本人，那你給我解釋解釋，他怎麽搶的錢，又怎麽出現在舞會的，難道他的屍體還會自己蹦躂不成？”

    果不其然，這瘦竹竿警察不用張小凡使計，自己就把底牌亮了個精光。剛對付完博士那種高手，現在輪到這瘦竹竿，看他咆哮的樣子，居然覺得有點萌，哎，這年頭，警察也挺不容易的。

    “沒詞了吧。”瘦竹竿見張小凡杵在那兒不動，以為他慫了，一揮手，示意其他警察準備把他們都帶走。

    “可惜啊，差點就能逮住周世傑了。”警察來給張小凡戴手銬時，他故意唉聲歎氣地說。

    “你說什麽。”瘦竹竿離張小凡不遠，他也沒刻意壓低聲音，他自然聽得清清楚楚。

    張小凡抬頭，一臉遺憾地看著他：“如果不是你，周世傑這會兒已經被我拿下啦。”

    “嗬嗬。”瘦竹竿冷笑，一副你唬誰的模樣：“周世傑現在冰庫裏躺著呢，難道你見到的是他的涼透版？”

    瘦竹竿話音未落，周圍一陣哄笑，顯然他們都清楚周世傑在假日酒店的遭遇。

    “誰說周世傑掛了。”沒等他們笑完，張小凡直接插話打斷。

    瘦竹竿聞言停步，轉身瞪張小凡：“監控錄像明明白白，周世傑28號回來後再沒出去，那房間裏的死屍不是他還能是誰。”

    “隊長，別信他，這小子胡說八道。”一個警察大聲說。

    “如果，我能證明那具屍體不是周世傑呢。”

    “哈哈哈哈。”這回警察們笑得更歡了。

    張小凡沒理他們，直勾勾地看著眉頭緊鎖的瘦竹竿：“你很想抓到偷五百萬的家夥吧，沒錯，你現在可以把我帶走，我沒法反抗，但之後呢？案件還是原地踏步，我剛才確實見到周世傑了，他很快就要溜了，到時候你再想找他就難如登天了。”

    張小凡講的每個字都是實話，確實見到了他，但他省略了最關鍵的部分，這樣一來，在瘦竹竿眼裏，整個局勢就大不一樣了。

    瘦竹竿警察抬手讓大家安靜，他踱步到張小凡跟前，語氣平靜得像水麵：“我怎麽知道你說的是真事兒，還是想磨洋工？”

    “現在你隻能信我。”張小凡眼睛眨都不眨，直勾勾地盯著他：“想逮周世傑？眼下就這麽一條路，隻有我知道他在哪兒，也隻有我能幫你捉拿歸案。”

    這話嘛，一半真一半扯。張小凡要是真知道博士躲哪兒，還用得著在這兒跟他磨嘴皮子？但這也不是他想拖時間。

    真想拖，直接跟他們回警局得了，趙叔他們一天之內準行動，張小凡壓根不信這群人一天工夫能讓他們見閻王。

    關鍵在於，真跟他們回去，博士明天鐵定腳底抹油，再找他就難如登天，隻能在這兒跟瘦竹竿玩太極，爭取時間搞定博士。（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