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見到周世傑了？”瘦竹竿原地打轉，滿臉狐疑。

    “不信？自己去看唄。”張小凡轉身一指假日酒店：“我們進去時，裏麵空蕩蕩的，肯定出什麽幺蛾子了。”

    瘦竹竿聽了張小凡的話，朝手下點點頭，那人帶著幾個警察，端著槍小心翼翼往裏摸。

    這段時間，大夥兒都閉嘴，靜候結果。

    大概二十分鍾後，警察們總算露麵，還拽了幾個人一塊兒出來。

    一打聽，原來是酒店員工，一兩個小時前，被人打暈，扔進房間，直到剛才才蘇醒，嗷嗷叫喚，這才被警察撈出來。

    張小凡隻是讓他們驗證，酒店確實沒人，雖然他們被打臉，但也證實他說的不假。

    “給你一天時間，明兒這時候，見不著周世傑，別怪我翻臉不認人。”瘦竹竿臉色陰晴不定，最後，想抓周世傑、追回五百萬的念頭占了上風。

    張小凡點頭應允，不過這回查案，可就沒那麽逍遙了，瘦竹竿跟盯賊似的，一步不離他左右。

    張小凡和瘦竹竿警察算是臨時結盟，林冬這下不用再跟他們扯上關係。臨走前，林冬反複叮囑，有什麽難題盡管找他，他一定兩肋插刀。

    私下裏卻悄聲問張小凡，他不會有什麽麻煩吧。

    麵對林冬的關切，張小凡笑著搖搖頭，安慰他，一切安好，事情很快就會水落石出。

    瘦竹竿現在還得靠張小凡，至少這二十四小時內，他不敢輕舉妄動。但一天後，就算他不動手，他也不會讓他好過，到時候看這瘦竹竿還能不能笑得出來。

    回到警局，已經快晚上十點，張小凡一頭鑽進會議室，重新啃起了案卷。

    起初，瘦竹竿還賴在會議室，一副要長期抗戰的模樣，但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淩晨一點時，他已經哈欠連天，撐不住了。撂下幾句狠話，讓值班警察守在門口，他就滾蛋回家補覺去了。

    張小凡就像沒事人一樣，繼續翻來覆去地研究現有證據，琢磨到底遺漏了什麽。

    中間，張小凡給趙叔打了電話，趙叔透露，後天一大早，省城的專案組就要殺到。而張振斌的老婆，警察上門時，早已人間蒸發。

    在假日酒店，博士跟張小凡說過，他在案發現場給自己留了線索。不管博士要拿他獻祭給鬼神的說法是真是假，單憑這句話，他覺得博士當時沒撒謊。

    從在假日酒店看到博士那一刻起，他的舉動就透著詭異，一路上張小凡都琢磨不透，為什麽博士不直接幹掉他，反而朝自己胳膊開槍溜了。

    第一次張小凡和李揚沒發現什麽，他後來反複推敲案情，還是沒發現可疑線索。要不是博士那自殘式的朝自己開槍對他震撼太大，他都懷疑他是在逗他玩。

    後半夜，具體幾點他也不清楚，自己就趴在桌上睡著了，直到早上六點多，被李剛叫醒。

    張小凡打著哈欠，看著臉色蒼白的李剛：“你終於醒了。”

    一晚上經曆那麽多，李剛都沒醒，這不是簡單的困，後來警局的人給他檢查了，應該是被人下了藥，吸入了乙醚，也就是麻醉劑的成分。

    沒什麽大礙，幾個小時就能緩過來，所以張小凡就沒把李剛往醫院送，再說瘦竹竿警察也不樂意張小凡放他走。

    “我這是怎麽了，怎麽會在這兒？”李剛揉著腦袋，一臉痛苦，就跟宿醉醒來似的。

    “你還記得昨晚什麽狀況不？”張小凡起身給他倒了杯水，問。

    李剛坐在那兒，想了半天：“咱們是去消防隊了吧。”

    “對頭。”張小凡點頭：“之後的事兒呢，還記得不？”

    李剛喝了口水，臉色稍好些，開口：“好像你在那兒說周世傑沒死，然後咱們好像去了酒店？”

    見他記憶有點模糊，張小凡慢慢引導，幾分鍾後，李剛終於想起當時的情況，猛地一拍桌子：“我去，我當時走在最後，聽見動靜，正想說話，嘴巴就被捂住了，眼前一黑，什麽也不知道了。”

    “後來怎麽樣，你見到周世傑了沒？”李剛瞅見張小凡桌上的案卷：“昨天不是都翻了好幾遍了嗎，怎麽還看這個？”

    張小凡歎口氣，把昨晚的事兒緩緩道來。

    “什麽。”李剛噌地站起來，對張小凡喊：“周世傑自己朝自己開槍，然後跑了？”

    張小凡趕緊讓他坐下，小聲點，這事他沒跟瘦竹竿警察說，門外還有人守著，要是讓他們知道，解釋起來麻煩。

    李剛意識到自己聲音大了，坐下來，壓低聲音問張小凡：“這到底怎麽回事啊，那些警察怎麽突然冒酒店裏了？”

    “哦，這個嘛，不出意外，應該是楊清通風報信的。”

    “什麽。”李剛又是一驚。

    博士為什麽那麽幹，背後有什麽目的，這些張小凡一時半會兒還沒捋清楚。不過，為什麽偏偏在他們要溜之前，警察能趕到假日酒店，這個他倒是能猜個**不離十。

    昨晚從警局出來，連他們自己都不知道下一步要去假日酒店，那隻能是咱幾個裏頭有人通風報信。

    張小凡和李剛肯定不會，林冬也沒動機，四個人裏，唯獨楊清，既有動機，又有機會，這小子通風報信，合情合理。

    “媽呀。”李剛聽了張小凡的分析，氣得拍桌子：“這忘恩負義的家夥，咱們拚死拚活救他，結果他卻這麽回報我們。”

    張小凡笑了笑，沒接話。先不說楊清通風報信在先，他們救他在後，這“恩將仇報”的帽子，扣在他頭上未必合適。站在他的角度，偷偷報信，反而是他分內的事兒。

    真要追究責任，那得算到張小凡頭上。如果他打算跟瘦竹竿他們撕破臉，就不該帶上楊清，更不該讓他一個人留在一樓大廳，給了他通風報信的機會。

    “周世傑說今天就要閃人。”李剛發泄完，問他：“你有什麽新發現沒？”

    張小凡搖搖頭，一晚上盯著卷宗，眼睛都花了，愣是什麽也沒看出來。

    “那怎麽辦，不能讓他就這麽溜了吧。”李剛憂心忡忡。

    張小凡站起身，決定再去一趟現場。紙上談兵發現不了什麽，隻能親自去現場，做最後的努力。（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