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縱使被圍攻，阿格萊雅的眼底也依舊毫無波瀾。
    “若真如此急不可耐，你們倒不妨試試看。”
    話音落下，凱妮斯便笑了。
    “哈哈哈？與半神正麵交鋒？我們沒蠢到那個地步！”
    她徑直走到阿格萊雅麵前。
    “匕首並非抵在你的脖頸上，而是……”
    ‘砰——砰——砰——’一陣龐大的腳步聲靠近。
    “嗯？”凱妮斯回頭，“什麽東西？”
    在刺客部隊的注視下，一隻雙腳站立的肥胖大地獸端著餐盤，緩緩前來。
    見黃金浴場那麽多人，大地獸愣了一會兒，便舉牌問：‘開會，那早飯放旁邊了……’
    它彎下腰，兩個指甲尖撚著一碗粥，很是平穩的放到桌上。
    “嗬，想起來了，是那個家夥養的野種。”
    凱妮斯眯起眼睛。
    說起來，這隻大地獸還是以元老的名義送給顏歡的。
    “把它也給抓起來，這隻畜生本該是我們的，待會宰了吃肉！”
    “？”在大地獸的懵逼下，一部分刺客握著匕首，連它也一同圍了起來。
    漸漸地，狗順好似意識到了什麽，臉色逐漸變得陰沉。
    這副景象，好似讓它想到了什麽不好的回憶。
    阿格萊雅靜靜地望著凱妮斯，淡然道：
    “你對我最嚴峻的指控便是人性將盡，你還指責我對人間悲歡的關切皆是假意。”
    “如果指控成立…你憑什麽覺得別人的性命能令我妥協？”
    早在觀察下方浴場的時候，阿格萊雅就發現了許多刺客混在了公民之中。
    “無妨。”凱妮斯依舊保持自信。
    “那我就再費些口舌，戳穿你這半神的麵具吧。”
    她望著下方的凡人，侃侃而談。
    “我早說了，如今你不但癡盲，而且昏聵。”
    “近些日子，你對奧赫瑪的掌控變弱了。”
    “你看不到我們刻意在市集發生的種種，也沒能監聽到在大地獸工坊發生的接頭。”
    “對於在你眼皮底下醞釀著的陽謀，你無動於衷。”
    凱妮斯笑意更甚。
    “人性將盡？”
    “嗬嗬，阿格萊雅。”
    “你不妨用你那引以為傲的金線讀讀我的想法，看看我們精心給你準備的禮物，能不能讓一尊冰冷的半神動容？”
    望著這可憎的老婦人，阿格萊雅感到些許煩躁。
    “此情此景，我隻怨自己還不夠冷漠。因為你的邪惡…無藥可醫。”
    “讀到我的想法了？”凱妮斯更加得意。
    “哈…你果真變得遲鈍了。”
    “為了讓你清晰地看見，我可是一直盡力在腦子裏維持那個畫麵啊。”
    “……”阿格萊雅陷入了沉默。
    但眼尖的凱妮斯，還是發現阿格萊雅臉上浮現了少見的怒色。
    看見這副表情，凱妮斯譏笑：
    “那個無法發聲或聆聽的女孩…假如她又‘不小心’失去了雙眼，會發生什麽呢？”
    “失去光明的滋味，你比誰都清楚。”
    “想象一下，千年以前，倘若年少失明的你又被剝奪了聲帶和聽覺——你還能成為現在這個阿格萊雅嗎？”
    “……”阿格萊雅好看的眉頭皺起。
    “瞧你那殘缺又乞憐的眼神…真是讓人掃興，我們高估了你的手腕。”凱妮斯冷笑連連：
    “若此計不成，我們本還準備了數十樣精彩的臨別贈禮……”
    “嗬嗬，半神，你要聽聽……”
    “嗡——！！”
    凱妮斯話還沒說完，大地獸忽然暴起，一巴掌就將攔路的刺客們扇下黃金浴池。
    “怎麽…怎麽會？！”
    不幸掉下去的刺客瞪大眼睛，難以置信眼前發生的一切。
    最後連思考的時間都沒能留下，身體重重地砸在了浴池地麵上，鮮血橫流……
    “啊？！”望著從上空忽然墜下來的刺客屍體，正在泡澡的公民們頓時慌了神。
    ‘砰——’
    又一具屍體落了下來，直接摔成了爛泥，血肉模糊。
    黃金浴池內，阿格萊雅都看呆了。
    “你……”她抬起手還想做些什麽，但電光火石之間，大地獸已毫不遲疑的將凱妮斯也一腳踹飛。
    ‘討厭元老。’
    它爪子上的告示牌如此展示。
    ‘討厭老女人。’
    ‘我不會重蹈覆轍第二次。’
    “……”望著這隻雙足站立的大地獸如入無人之境，對身邊的刺客們大打出手，阿格萊雅再無動作。
    僅僅隻是保持著目瞪口呆的神色。
    “阿格萊雅——！！”失去重心，飛出去的凱妮斯瞪著惡毒的眼神，將一枚金色的匕首朝阿格萊雅胸膛擲出。
    “你終會為你的魯莽付出代價！！”
    “嗡——！！”大地獸暴怒，腳邊的桌子也被轟然踏碎，承載著熱粥的陶碗飛騰而出。
    ‘哐當——’
    最終陶碗落至阿格萊雅麵前，與飛來的金色匕首碰撞在一起，陶片紛飛……
    聽著周圍的暴亂，阿格萊雅隻覺得有些恍惚。
    沉默許久……
    她抬起手，猶豫著抹了點臉上沾著的粥水，輕輕含入唇中。
    是甜的。
    刺客的匕首向著大地獸刺去，可連它的鱗片都突破不了，隻能被一腳蹬飛。
    “凱妮斯閣下已經犧牲了！我們該怎麽辦？！”有刺客心驚肉跳的發問。
    “先撤退！看來阿格萊雅真的喪失了人性，我等需要重新製定計劃！”
    “快撤——！！”
    十分鍾後，不論是黃金浴池還是下方主池，皆染上了紅色的光暈。
    望著逐漸平複情緒的大地獸，阿格萊雅緩緩抬頭。
    這還是她第一次，用金線去感應眼前這隻大地獸的思想。
    片刻，她微微挑眉。
    “居然是你……”
    ……
    另一邊。
    命運重淵列車墜毀地點。
    丹恒望著麵前的刺客們，不由皺眉：
    “既不回應挑釁，看上去也不打算動武，你們究竟在等什麽？”
    來古士雙手懷抱，“施壓。製造不安。植入焦慮。”
    “看來，這是他們所選擇的策略。”
    “嗯？”察覺到對方的意圖似乎不是殺死自己後，丹恒陷入了深思。
    “將抹殺黃金裔作為使命的組織……”
    “曾有人對我說，清洗者會將記憶殘片以煉金之術強加給繼任者，以此延續[身份]和[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