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新咒水之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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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659我在滇緬成為亞洲之王!
    張七之所以挑選這個日子作為新船第二次試航的時間,也是有原因的。
    當今緬甸國王莽平達力病了,據說還病得很重。
    平達力對於他來說實在太重要了,一來他沒有成年兒子,幼子至少需要五年方能長大,二來嘛,其人昏庸無能,成日在寺院裏胡混,否則也不會讓莽白鑽了空子。
    若是他突然病逝,又被一個頗有能力的莽氏家族之人上位,那麽自己就危險了。
    船隻緩緩停靠在阿瓦城碼頭。
    阿瓦城之北,是匯入伊洛瓦底江的阿瓦河,此時又叫咒水河,雖然不大,但尋常清澈見底,河水又深,常被人用來沐浴、飲用以淨化心靈。
    東籲王朝建立後,國王又在阿瓦半島南側引阿瓦河之水修建了一條護城河,於是阿瓦城就是四麵環水了。
    沐浴著晨曦,張七帶著一百親衛緩緩踏上了阿瓦城麵臨伊洛瓦底江那一側的石階,石階正對著城堡西門,約莫一百多節,全部用白色大理石砌成。
    也就是這處石階用的是大理石,其餘三門用的則是普通石材,也就是說,這道石階是專門用來供王公貴族行走的,他們自然不會親自走,都坐著軟椅被人抬上去。
    當然了,緊急情況下,軍隊是可以走這裏的,畢竟這一麵的碼頭最大。
    石階的盡頭,一個三十多歲的貴族男子笑吟吟地看著他。
    張七認得此人,哥丹威,平達力的二女婿,現今的阿瓦城王府總管。
    張七不禁皺起了眉頭。
    “父王如今怎樣了?”
    哥丹威似乎意識到自己的不妥,頓時收斂起笑容。
    “回稟副王,一連七日,四大寺廟的僧眾都在為大王祈福,大王已經好些了,今日就要舉行最後一次祈福儀式”
    “哦?”
    “那就是服用翡翠寺大法師曆經七七四十九天閉關修煉後畫下的符咒,用阿瓦河河水服下,所有的人都到了,就差副王了”
    “咒水?!”
    張七心理一凜,頓時有了些不祥的預感。
    半晌又覺得想多了,雖然有真實曆史以飲用咒水為名義抓捕朱由榔等人的殷鑒在前,但服用咒水的習慣在此時的緬甸可謂司空見慣,平達力為難自己對他有什麽好處?
    不過,他終究是穿越者,終究多了一個心眼。
    他叫過來一人,低聲耳語幾句後那人便回去了。
    時下的緬甸貴族,穿著打扮與普通人不同,多半穿著長衫,還是絲綢的,有些類似於後世越南女子的奧黛,與越南人不同的是無論男女老少他們都喜歡在腰間掛塊帕子。
    國王的帕子是黃色的,掛三條,中間、左右各一條。
    王族的帕子則是寶藍色,同樣三條。
    貴族大臣則是墨綠色,左右兩條。
    普通百姓則隻能掛一條白帕子。
    眼下張七穿了一套錦衣衛軍官的衣服,不過頭上並沒有戴寬簷鐵盔,而是一頂唐巾,腰間也沒有懸掛作戰時用的厚背雁翎刀,而是一把精致的繡春刀。
    這一套配上三條掛在腰間的帕子,還是藍色的,看起來十分滑稽。
    與尋常貴族不同的是,國王對於帕子的大小樣式並無規定,一般來說,細長型的,末端帶有絲帶的最好,不過張七卻是不走尋常路,他的三條帕子又寬又厚,與鄉下老農也差不多了。
    還有,尋常人的帕子也就是掛在腰帶上而已,又輕又薄,走起路來隨風飄揚,這才好看,而他的卻似乎是貼在衣服上似的,更顯得滑稽可笑。
    莽白死後,他的府邸被平達力賞賜給了張七,他也得到了一個緬甸名字,鳩摩羅什,意思是法王,顯然來自梵文,弄得他有時候忍不住要使出火焰刀,自然是徒增笑耳。
    身高接近一米八,年輕、高大、英俊、挺拔的張七甫一踏上碼頭,頓時就惹來了一些人的注意,張七不以為意,帶著親衛繼續向城堡走去。
    將親衛安頓在自己的府邸後,他便跟著哥丹威進入了王城。
    “副王,大王在蓮花池接受眾人的祈福”
    來到蓮花池時,隻見那座他以前見過的用金箔覆頂的涼亭下多了一座蓮花台,上麵端坐著一人,正是平達力。
    涼亭位於兩條架設於池塘之上的簷廊正中,眼下除了正南麵隻有寥寥數人,其餘三條簷廊上都跪滿了人,當下便跟著哥丹威走到了南麵那條簷廊上。
    平達力閉著眼睛,手裏轉著一條佛珠,嘴裏似乎還念念有詞,再看時,臉色似乎並不像生病了的模樣。
    他也隻得跪了下來,霎時,有人為他端來一個托盤,上麵有一大一小兩個碗,這一節他以前倒是見識過,便先將雙手放入大碗裏洗了洗,然後又洗了一把臉。
    接著端起了小碗,仔細一看,裏麵果然有符紙燒過後的灰燼,雖然有些無奈,也隻能強忍著將其喝了。
    這,就是咒水了,這樣的東西,須得得到國王認可和任命的四大佛寺的主持練過七七四十九天經文後將部分經文抄下來燒掉在放入水裏所得。
    一般百姓顯然無福消受。
    剛剛喝下,前麵的平達力突然睜開了眼睛!
    “鳩摩羅什來了?”
    顯然問的是張七。
    張七以頭伏地答道“正是,副王安好?”
    “啊?!”
    平達力突然大叫起來,臉上滿是驚恐,這讓張七萬分詫異,左看右看,四周並無異樣,今日是一個天氣晴朗萬裏無雲和風習習的日子,在這偌大的荷塘之上更是寧靜祥和。
    平達力此時伸出了手指頭,直直地指著張七。
    張七站了起來,“副王,您這是怎麽了?”
    “不要靠近!”
    張七隻得站住了,此時哥丹威也過來了,見到張七後也是嚇了一跳。
    “副王,你自己看!”
    說著指了指平如鏡麵的水麵。
    張七走到簷廊邊上一瞧,一開始也嚇了一跳。
    隻見自己的一張臉突然變成了藍色!
    再看時,雙手也是這樣!
    往四周一看,此時所有的人都站了起來,無一人是自己這樣的!
    “魔!”
    平達力大叫一下,渾身顫抖,似乎要從白玉石做成的蓮花台上跌落。
    “阿彌陀佛!”
    張七這條簷廊的盡頭傳來了一聲佛號,聲音雄渾低沉,極有力道,與高得傑那種炸裂感各有異趣。
    張七轉過身來,隻見走來了一位僧人。
    一位年輕高大的僧人,紅色僧袍半裸著,露出了他身上炸裂的肌肉。
    此人身材之高是他自從來到這個世界後之僅見,若是按照後世的標準,起碼有兩米,加上極為健碩,給人的壓迫感極強。
    他手裏還拿著一杆金色的降魔杵,樣式與中國的差不多,他一手單手合掌,一手提著這同樣碩大的降魔杵,走一步便將其杵在地上,頓時就傳來一陣悶哼聲。
    這是一根實心的金降魔杵!
    那人自從出現後,視線就從未離開過張七。
    張七這下明白了。
    “娘的,這是將自己當成魔鬼了”
    再看平達力和其他人,看起來驚恐的眼神無不流露著濃濃的戲份。
    “看來緬甸人的咒水一旦遇到外人就會有古怪,曆史上的朱由榔見到了,老子也見到了”
    他頓時有了主意,不過就在此時,有兩個人從人群中跳了出來,一下就護在平達力麵前,他們手裏都握著長長的緬刀。
    然後自己前麵站著的兩個人也轉過身來了,都是高大健壯之輩,手裏卻是鐵棍。
    這下好了,前麵有虎衛,後麵有金剛護法。
    “篤”
    後麵那高大僧人還在繼續逼近。
    “哈哈哈”
    張七突然大笑起來,惹得眾人像看猴子一樣看著他。
    “為什麽?”
    他問的顯然是平達力,就在此時,他的肚子突然一陣劇痛,顯然是那碗咒水開始生效了,他也忍不住顫抖起來。
    平達力此時也不想裝了。
    “鳩摩羅什,我知道你的心思”
    “什麽?”
    “莽素姬生了一個兒子,你想讓他將來繼承我大緬甸國的王位,是不是?”
    “”
    “還有,你見到我的兒子隻有十歲,便定下了五年之約,那麽五年後你就可為所欲為了,是不是?”
    “哈哈哈”
    平達力也大笑起來。
    “看到沒有,那位法王也是我的兒子,從小被我養在翡翠寺裏,這件事除了我並無他人知道,若是我願意,他可以隨時接替王位”
    “還有,隻要你死了,你的兒子雖然不能成為緬甸王,卻能繼續以副王的名義統治緬北,並由我的女兒素姬攝政”
    “哈哈哈”
    張七再次大笑起來。
    “你認為就這樣能困住我?”
    平達力似乎也被他臨危不懼的神情鎮住了,“怎麽回事,你喝的不是咒水,而是毒水,怎地”
    話音未落,張七手裏突然多了一物!
    “砰砰”兩聲後,站在他麵前的兩人頓時倒下了,又是“怦怦”兩聲後護在平達力跟前的兩人也倒下了,電光火石間,張七已經閃到了平達力的身後,他用一隻胳膊勒住平達力,手中的手槍卻對準了前麵的僧人!
    這就是他厚重帕子的妙用了。
    前麵說過,他雖然將所有武器都封存了,但還是給自己留下來一支手槍,一支日軍南部十四式手槍!
    該槍一個彈匣有八粒子彈,他將其藏在正中的帕子下麵,兩外兩塊帕子則藏著另外兩個彈匣。
    世人都笑我太癡顛,我卻笑世人看不穿。
    “砰”
    南部十四式手槍有效射程六十米,作為後世緝毒警察的他來說,對於已經欺近他十米左右的僧人來說,一槍若是不能命中頭部那就有些貽笑大方了。
    僧人眉心一個血洞乍顯,霎時就綻開了一朵血花,一朵血色的蓮花!
    然後仰麵朝天倒下了,降魔杵跟著掉落在地,發出了刺耳的聲響。
    張七用手槍貼住平達力的臉。
    “這是你自找的,莫要怪我”
    “你想幹什麽?”
    “等會兒你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