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人”第二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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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覺醒失敗後我回山裏種田!
    “你救了我?”
    長淵輕笑一聲,“不然呢,難道是神仙?”
    柳霜寒不與他多說,想從他懷裏出來卻被他緊緊的禁錮著。柳霜寒忍不住歎道“兩個大男人在這兒摟摟抱抱成何體統?”
    他失笑,無奈道“不用瞞我,我知道你是女子。不到一日再次與姑娘見麵,真是有緣。”
    柳霜寒啞言,輕咳一下,“既然如此,你不知道男女授受不親嗎?”說完又想掙脫卻發現自己還是沒力。
    他拿出一顆藥丸給她,“吃下去。”柳霜寒看著這黑黢黢的藥丸,眉頭微皺,她現在不敢亂吃生人的東西了,他和她才見兩次麵而已,雖然相處的還不錯,但她謹慎問道“這是什麽?”
    “解毒的。”
    柳霜寒狐疑地看著他,緊盯著他的眼睛。這麽近的距離,女子呼吸的溫熱氣息撲到臉上,倒是給長淵整得有點不自在,微偏過頭,道“快吃吧。”
    柳霜寒將信將疑地拿過來吃下去,如果他真要害我也不會救我,相信他這一回,她想。
    額而,柳霜寒抬了抬手發現真的好了,心裏很驚喜,立馬從長淵懷裏蹦出,但用力過猛差點沒站穩,幸虧長淵起身趕緊扶住她。
    柳霜寒拱手,“多謝。”
    “客氣。”
    柳霜寒“這次欠你一個人情,以後有事盡管找我。”
    長淵拂了拂長袖,微微一笑,“既然姑娘這樣說了,在下也不推托了。”
    “對了,你是怎麽知道我在這?”
    長淵也不隱瞞,直接道“剛才她們在談論時我聽到了,”他頓了一下,看向柳霜寒,“姑娘,這裏有些人會對你不利,你要注意。”
    “多謝提醒。”
    長淵淡笑,正要走,卻又問“相見兩次,還不知道姑娘何名?”
    柳霜寒想著告訴他也無妨,又不會壞了自己計劃,她道“我名柳霜寒。”
    長淵心裏冷笑果然。
    “這倒是與都城的一位女將軍名字一樣。”
    柳霜寒隻是淡淡笑著。
    長淵拱手,“在下告辭,有緣再見。”他帶著那黑衣人一起推門而出。
    柳霜寒看著地上的一片狼藉,眼神逐漸冰冷,收起佩劍往外走。此時二樓空無一人,她直接來到一樓,這裏還有很多客人在。大廳裏歌舞之樂震耳欲聾,應該沒有聽到樓上的聲音,柳霜寒帶了麵紗,出了百花樓飛快朝她的小宅趕去。
    到了小宅,她立馬召集自己的精銳去盯著百花樓,並讓自己的親信去拜訪一下杭州刺史,“記住,一定要好好問候。”
    建康城一座裝修豪華大氣的宅院裏,一位身穿白袍的中年男子閉眼坐在院中的亭子裏,看起來頗為仙風道骨。他察覺到有人來,淡淡問道“如何了?”
    來人行禮,恭敬中帶點小心回道“失敗了。”
    男子緩緩睜眼,眼中閃過一絲精芒。伸手試了試麵前的茶,已涼。又重新沏了一壺,這個過程有點長,那人恭敬地等著。終於,茶香四溢,男子輕抿一口,才慢慢道“意料之中的事。”
    “要是那麽好殺,我還至於費那麽多心思?”
    “屬下無能。”
    “確實無能!現在那狗皇帝不得人心,本是我秦家大好機會,卻多了個柳家。”男子起身,負手而立又道“這個柳家倒也是一家子忠心,頗受皇帝重用。如今又秘密派柳霜寒去往江南,那可是塊好地方,不知道安的什麽心!”男子看向那人,“繼續盯著,見機行事。”
    “是。”那人很快消失在黑夜中。
    ……
    柳霜寒其實心裏已經有了一個答案,雖說她平時傲嬌了些,在都城與多家不和,但敢對她動手的隻有一家。隻是她沒想到這麽快,她前腳到杭州,人家就按捺不住了。柳霜寒心裏譏笑,秦家她倒不怕,但經過今日之事,敵暗我明,得小心。
    想到今日差點命喪他手,柳霜寒雖很不爽,但又想到打探的消息不知是真是假,“明天去試試,”她想。反正現在也沒其他線索,她現在行蹤已被人知曉,百花樓不能再去了,誰知道下一次會是什麽時候。
    次日,天邊剛剛泛白,清晨的霧還沒完全散開,濃濃的霧遮住青山嬌姿,遠看墨黑的山與杭州的水構成一幅天然水墨畫。柳霜寒不想太多人去,麻煩,還引人注目。留下她的心腹盯著杭州城裏的事,自己找了張杭州地域圖。
    循著地圖,越走越見不著人。好不容易看到個人連忙上前問“老伯伯,你知道梵山怎麽走嗎?”
    那位老伯伯背著竹簍,應該是去趕集。見有人問他,他猛地停下,瞪大那雙因為年老早已渾濁的眼睛,用枯瘦的手指著柳霜寒“你要去梵山?”
    柳霜寒驚訝他的反應,“嗯。”
    “那地方可邪乎的很啊!”
    邪乎?難道是因為有羽人?
    “那兒是不是有羽人?”柳霜寒激動問。
    老伯伯眼睛清明起來,看著她,露出一個古怪的笑,“也許是。”
    柳霜寒頓時感覺這個老伯伯有點不對勁,雖然她現在著急找到羽人,但還沒失去理性。隻笑道“多謝,”便折身往反方向走。
    可她身後不知何時多了一道透明的屏障,耳邊響起急促的鈴鐺聲,柳霜寒眼前的景象在不停變化,像是夢一樣,她見了好多人她殺過的、恨過的,還有…長淵…
    此時的畫麵定格在一場硝煙彌漫的戰爭,屍橫遍野、血流千裏,快把天空映紅。她身披銀鎧,手持長劍,視死如歸看著來犯的敵人。
    杭州城一處寂靜的山穀中,幽幽琴聲回蕩著,緩如水流,滋潤心靈,卻被一陣匆忙的腳步打擾,來人道“大人,那位姑娘有難。”
    長淵停下,“怎麽回事?”
    “是雲州大人,將姑娘困在了幻境中。”
    長淵細長的手指在琴旁敲擊著,喃喃“他這是想從她下手。”微歎了口氣,揮了揮手,“下去吧。”
    長淵麵色冷靜,再次彈起古琴,但琴律已經亂了,入耳極為難聽。他自知現在內心浮躁,收好琴,快速消失在原地。
    剛到那地方,雲州便出現,笑看著他,“長淵,你來遲了,這是我的功勞,你可別想和我搶。”
    長淵淡淡看著他,薄唇輕啟“把它撤了。”
    “不撤,也撤不了了。”雲州看著他,“你該不會是想救她吧?”
    長淵眉眼間有些許的煩躁,“也是在救你,”說完直接閃身進入幻境。
    同柳霜寒一樣,長淵見到了許多存在在回憶裏的人,有天一道長、愛穿紅衣的小姑娘。看到這,他愣了。畫麵開始變化,原本虛無的空間變成布滿紅的喜房,他的青衫也變成紅色的新郎服,麵前出現一個長的與柳霜寒極為相似的女子,珠圓玉潤,朱唇微彎,有種勾起人欲望的衝動,她正眉眼含笑看著長淵,頗為厚重的脂粉也掩不住喜色,但也帶著小女生的嬌羞。
    隻見她上前拉著長淵來到床前坐下,伸出纖細的手緩緩解下長淵外衣,再慢慢一層一層褪去。房間桌上的燭光不停的閃動,發出微黃的光,不知為何,屋內的溫度逐漸升高,本來以長淵的體質是不會對溫度這麽敏感,可是他的身體隨著女子時不時的觸摸卻也跟著燥熱,眼看就要坦誠相見了,長淵急忙穩住心神,並掐訣口中念道“太上台星,應變無停。驅邪縛魅,保命護身。智慧明淨,心神安寧。三魂永久,魄無喪傾。急急如律令。”
    瞬間幻境被破,畫麵消失,長淵麵前出現一條通往山上的小路,他得去找柳霜寒。
    此時柳霜寒早已殺紅了眼,提著長劍宛如殺神站在那兒,渾身上下充滿龐戾氣。
    突然,柳霜寒麵前出現一身影,衣袂飄飄,容貌俊朗,麵露擔憂。柳霜含有一瞬間的晃神,她的副將在旁邊大喊“將軍,快殺了他,他是敵人。”
    柳霜寒內心掙紮,手卻不聽使喚提起劍刺去,長淵輕鬆躲過,再一個瞬移來到柳霜寒身邊,抓住她的肩焦急道“柳霜寒快醒醒!”他不知道柳霜寒的幻境裏是什麽,隻能將她叫醒。
    副將在一旁催促,“快殺了他,”他的聲音仿佛是跟線控製柳霜寒,趁離的近,她從背後刺去。長淵不能躲,痛苦的悶哼一聲。
    柳霜寒憶怔住了,長淵仍堅持,“霜寒,快醒醒,我是長淵。”
    “長淵!”她有了一絲清醒。
    “副將”的聲音再次入耳,“快殺了他!快殺了他!……”
    柳霜寒猛地提劍刺去,那人不敢相信的瞪大眼睛,驚訝柳霜寒會殺他。
    畫麵變化,他們又出現在山上,柳霜寒徹底清醒,剛才的種種她也記得清,連忙去查看長淵的傷勢。但長淵往旁邊閃,還問道“你要做甚?”
    “給我看看你的傷。”
    “我沒事,剛才的一切都是幻境。”
    柳霜寒站了,看她,“真的?”
    “嗯。”得到他的回答柳霜寒鬆了口氣,卻疑惑這裏為何會有幻境,她說出心中之惑,長淵隻是簡單說。
    “可能是哪個術士布下還沒來得及撤走。”
    長淵微微低頭,看著柳霜寒,想了想又道“這幻境可生出一個人心裏所想所思所懼,挺厲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