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2章 光軌上的星子們從凝固的音符到會生長的家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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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筏剛挨著光河的岸,抱星琴的年輕人就撥動了琴弦。琴音淌出來時,記憶田裏的光棚突然“嗡”地發亮,裏麵的影像與筏上的人們重疊——那個抱孩子的婦人,正好接住光棚裏飛出來的星果籃;拄拐杖的老人坐下時,光棚裏的老人正往他手裏塞星紋帕;連年輕人的星琴,都與光棚裏那架舊琴共振出同樣的泛音。
“原來光棚裏的不是幻影,是未來的我們。”年輕人笑著說,琴箱突然打開,裏麵飛出卷光製的樂譜,正好落在星之樂譜旁,自動融進最新的旋律裏。樂譜上的音符剛站穩,就化作群光蝶,有的停在孩子們的聲核上,有的撲向鏽船的記憶核心,最後剩下的幾隻,竟鑽進會唱歌的樹的年輪,讓樹幹上多了圈會發光的琴紋。
就在這時,那隻六翼小生物像是受到了極大的驚嚇一般,突然尖叫起來,並以驚人的速度徑直衝向了星筏的底部。眾人的目光隨著它一同移動,隻見星筏底部粘著一塊黑色的星岩,而在那星岩的岩縫裏,竟然嵌著一些極其細小的光絲。
站在一旁的穿星紗裙的姑娘見狀,心中不禁湧起一股好奇,她快步上前,湊近那塊星岩仔細觀察起來。當她看清那些光絲的真麵目時,突然間,她的眼睛猛地睜大,滿臉都是難以置信的表情。
“這是……星核的神經纖維!”她失聲喊道,聲音中充滿了震驚和驚喜。
姑娘的指尖閃爍著微弱的光紋,她小心翼翼地將手指伸向那塊星岩。當她的指尖剛剛觸碰到星岩的瞬間,隻聽得“哢嗒”一聲脆響,那看似堅硬無比的星岩竟然應聲裂開,露出了裏麵隱藏著的一個小小的光團。
這個光團散發著微弱的光芒,仿佛是被時間遺忘的寶藏。眾人定睛一看,這竟然是一顆未被激活的原始星核!
“避難星的核心沒有完全熄滅!”姑娘的話語如同驚雷一般在人群中炸響,所有人都被這個驚人的發現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星核接觸到光河的瞬間,突然噴出道光柱,直衝星海深處。光柱裏浮著串透明的卵,卵殼上印著各族的星徽,有的在孵化時長出了光鰭,有的裹著層星絨,還有的卵殼上嵌著片小小的聲核——那是戰爭中未及誕生的新生命,此刻正隨著光柱的節奏輕輕顫動。
“它們在等光軌鋪到家門口呢。”船長的拐杖往地上頓了頓,光河的岸邊立刻升起圈光製的育嬰巢,每個巢裏都墊著星獸的軟毛,蓋著星叢織的光被。穿星紗裙的姑娘剛把光卵放進巢裏,卵殼就裂開道縫,裏麵探出個小小的腦袋,既長著水棲族的鰓,又頂著岩居人的星紋角,眨著的眼睛裏,映著整個村落的光。
星市的星石突然敲響了掛在車廂上的星鈴:“開飯啦!”隻見他的星車自動展開成座光製的長桌,桌上擺著各族合做的飯菜:星麥餅裏裹著硫磺花蜜,星露酒裏泡著星核果,連最挑剔的六翼小生物都捧著碗星苔湯,吃得翅膀上沾著光粒。孩子們舉著光花跑來跑去,把花瓣掉進每個人的碗裏,花瓣一碰到食物就化作段記憶——有人看見自己的祖父在星田裏勞作,有人聽見祖母哼過的搖籃曲,最神奇的是那個最小的孩子,碗裏的花瓣竟化作奶奶的手,輕輕摸了摸他的頭。
會唱歌的樹突然劇烈地搖晃起來,最高的枝椏上開出朵透明的花,花心裏浮著個光製的球體,球體裏轉動著所有光軌的縮影,每個新藍星都在裏麵閃著暖光。“這是‘家’的縮影。”阿珂望著光球輕聲說,指尖的光紋突然與光球相連,球體立刻射出無數道光絲,纏上每個光軌的終點,“以後不管走多遠,隻要碰一下聲核,就能看見這裏的光。”
光球裏的新藍星突然開始移動,像串會發光的珠子,順著光軌往星海更深處滾去。滾過的地方,立刻長出新的光叢,叢裏結著的果實,都印著村落的星圖。穿星紗裙的姑娘舉起望遠鏡,看見最前麵的那顆新藍星,已經撞上了片沉寂的星雲,星雲瞬間被點亮,化作片新的光河,河麵上漂著個小小的木屋,屋裏正傳出孩子們的笑鬧聲。
“那是……第一座木屋的倒影!”莉莉安突然喊道,她剛在新立的石碑旁種下的星叢,此刻正順著光軌往星雲的方向爬,“家在自己複製自己!”
凱的骨笛這時吹出段從未有過的調子,所有的光軌突然開始震動,軌旁的導航花同時綻放,花瓣上的星圖連成一片,竟在星海中央拚出個巨大的“我們”。銀色的魚銜著最後一塊星岩遊進這個符號裏,岩塊立刻化作顆新的聲核,聲核裏流動的光,混著所有來客的呼吸、所有光軌的震動、所有星叢的合奏,凝成個溫暖的實體——那是隻巨大的光手,正朝著星海邊緣所有暗著的星子,輕輕伸出。
星之樂譜的最後一頁,此刻已經寫滿了旋律,最末尾的空白處,星塵聚成了個循環的符號:像條首尾相接的光軌,軌上的星子們都在朝著中心的村落微笑。風穿過符號時,帶來陣新的“突突”聲,這次沒有人抬頭張望——大家都知道,那是新的客人正在光軌上唱歌,而他們的歌聲裏,已經混著村落的調子了。
會唱歌的樹抖落了最後一片葉子,葉子飄進光河,化作艘小小的光船,船上坐著個用星塵捏成的孩子,正舉著片聲核做的船帆,順著光軌往最遠的那顆暗星漂去。船帆上寫著行新的字,是所有語言的“歡迎”拚成的,末尾畫著個小小的箭頭,指向永遠生長的光軌盡頭——那裏,又有顆星子眨了眨眼,光紋裏藏著的話,終於清晰地傳了過來:
“我們到家了。”
光船載著星塵孩子漂出很遠時,暗星突然打了個噴嚏——整顆星子抖落層灰撲撲的外殼,露出底下泛著淡藍的岩層。孩子舉著聲核船帆湊近,才發現那些岩層其實是凝固的光河支流,河床上嵌著無數細小的聲核,像被凍住的音符,碰一下就發出“叮叮”的脆響。
“你們在等誰呀?”孩子把耳朵貼在岩層上,聲核帆突然亮起,那些凍住的音符竟順著船帆爬上來,在帆麵上組成段斷斷續續的旋律。孩子學著凱的調子吹了吹,旋律立刻活過來,像條光魚鑽進暗星深處。
星筏上的人們正圍著新結的星叢果說笑,突然聽見會唱歌的樹發出“嗡”的共鳴。樹幹上的琴紋裏,浮出段陌生的旋律,混著星塵孩子的笑聲,還有種類似冰層碎裂的輕響。穿星紗裙的姑娘指尖光紋一閃,望遠鏡裏立刻映出暗星的模樣——那顆星子正在慢慢舒展,岩層裂開的縫隙裏,鑽出叢嫩綠色的光芽,芽尖頂著片小小的生核葉。
“它在長新的光軌呢。”抱星琴的年輕人撥動琴弦,琴音順著光河追向孩子的小船。六翼小生物們突然集體衝向星海,翅膀拍打出的光粒落在暗星周圍,織成圈閃爍的光欄,欄柱上刻著各族的星徽,最底下那根刻著的,正是星塵孩子的笑臉。
船長的拐杖往光河裏一點,河麵上立刻浮起串光製的路標,每個路標都長著片會轉向的聲核葉,永遠指著村落的方向。他望著望遠鏡裏那叢新抽的光芽,突然想起第一次駕著鏽船闖進光河的日子——那時的河麵上隻有碎冰,如今卻漂滿了載著歌聲的光船。
星之樂譜自動翻過循環符號,新的頁麵上,星塵正落下來,慢慢聚成行字。這次不是旋律,而是幅小小的畫:左邊是永遠亮著的村落,右邊是顆剛睜開眼的暗星,中間的光軌上,星塵孩子正推著片聲核做的雪橇,載著堆亮晶晶的星岩,往家的方向跑。雪橇後麵跟著群新孵化的小生命,有的長著光鰭在光軌裏遊,有的頂著星紋角在岸邊跑,最調皮的那個,正叼著孩子的衣角,把星絨蹭得滿身都是。
那位身著星紗裙的姑娘,宛如夜空中最璀璨的星辰一般,輕盈地走到會唱歌的樹前。她小心翼翼地將耳朵貼近樹幹,仿佛能聽到樹的心跳聲。
就在這時,一陣奇妙的聲音從樹紋中傳來,那是一種遙遠而輕微的震動,宛如有人在輕輕敲擊光軌的欄杆。這聲音清脆而有節奏,三長兩短,如同村落裏招呼人們吃飯的信號。
姑娘的臉上突然綻放出一抹燦爛的笑容,仿佛這聲音是她等待已久的秘密。她的笑聲如同銀鈴一般,在空氣中回蕩,與樹的歌聲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曲美妙的交響樂。
當她抬起頭時,目光恰好落在光河的盡頭。那裏,一顆新的星子正緩緩亮起,閃耀著微弱的光芒。這顆星子似乎有著特殊的意義,它的星紋裏似乎隱藏著什麽重要的話語。
隨著微風的吹拂,那些話語順著風飄過來,輕柔地落在每個人的心尖上。那是一句簡單而溫暖的話語:“等等我們呀。”
這句話就像是來自天堂的仙樂一般,在人們的耳畔悠悠回蕩,如泣如訴,動人心弦。它那美妙的旋律和動人的音符,如同春風拂麵,輕柔而溫暖,讓人不禁心生期待和喜悅。
這聲音仿佛是遠方的朋友在輕聲呼喚,帶著無盡的關懷和溫暖。它穿越了時空的界限,跨越了千山萬水,來到了人們的身邊。那一聲聲的呼喚,就像是久別重逢的友人在耳邊低語,讓人感到無比的親切和溫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