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江稚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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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裏裝著亡夫,不耽誤她處處撩人!
江夫人這會心頭駭然,她上一次見到薑語遲還是在七年前,她引以為傲的兒子在生日宴那天帶著一個看上去文靜怯弱的女孩到自己跟前。
隻一眼她就看出這個女孩不是出自什麽高門大戶,於是還不等兒子開口她就先發製人親昵的拉過女孩的手一臉和善的褪下手頭碧綠色的鐲子。
“伯母看你第一眼就覺得和你有緣,瞧這惹人憐的模樣,來這是伯母戴了好幾年的鐲子,最是養人。”她語氣仁愛,雙手還緊緊握著薑語遲的手儼然時一副喜歡極了的樣子,溫聲詢問起薑語池過去的點點滴滴。
薑語遲回到京城後第一次遇到如此和藹的貴婦人,還是男友的母親,一時也被哄得暈乎乎的,全然沒注意到江夫人問的話全是關於她的過去,絲毫沒有提到和江稚熠有關的話題。
說到後麵江夫人還一臉嫌棄的衝著站在一旁的江稚熠說到“和我們語遲一比我現在看你個臭小子越看越煩,你爺爺剛才還說好久沒和你下棋了,你趕緊去,語遲現在也算是我的家人,我帶她認識認識我的姐妹。”
家人嗎?薑語遲受寵若驚,她從小就沒養在薑家從沒感受到所謂家人的溫暖,一時間薑語遲的眼睛都蒙上一層濕潤的光澤,她用手指摩挲著那隻玉鐲,甚至幫腔到“你快去陪爺爺,我和伯母一起再多聊聊。”
兔子進籠了,接下來就可以肆意的虐殺了。
江夫人不動聲色的勾起一抹笑,拉著一臉喜悅的薑語池到了姐妹前。
看到江夫人帶著一個小姑娘到她們跟前,幾個和江夫人深交的貴婦人眼中皆閃過一絲了然的神色,知道好戲要上演了。
“啊琳這位小姑娘是?”像是大戲開演前的報幕,江夫人的好友配合著打開了話匣子。
“這小姑娘是薑家前不久剛接回來的小姑娘叫語遲,天可憐見的從小養在偏遠小島上,我今天一見她實在覺得有緣……”說到這江夫人頓了一下,轉身端詳著薑語遲臉上欣喜又羞澀的神情,像在品嚐什麽美味佳肴一樣。
“打算認她做我的幹女兒,這不認親禮物都給了。”說著一把抓起薑語吃帶著鐲子的手,人證物證俱在直接把這事做實了。
薑語遲僵在原地如遭雷擊,她張嘴想說些什麽,但感覺喉嚨裏如卡了刺一般呼吸都困難。
怎麽說?這時候說伯母你誤會了我是江稚熠的女友也隻會讓自己更難堪,如今她就是再天真也意識到了江太太存的是什麽心思了。
她的腦內一片轟鳴,頭暈目眩連周圍的聲音都隻能聽個大概,貴婦們聚在一起哄笑,似是江夫人在同她們分享自己過去的事情。
方才執意要問出她過去的生活聽後又一臉心疼的江夫人如今和姐妹們聚在一起,用著最得體克製的語調明裏暗裏都在嘲笑她自幼養在偏遠處上不得台麵。
“我過去就常說稚熠這小子以後多半是要娶個門當戶對的大小姐回來,到時候家裏一個少爺脾氣加上阿馨兩個公主脾氣我可受不了,還好現在讓我遇到了語遲,一點都沒有大小姐架子,貼心得很。”說著江夫人狀似甜蜜的捂嘴笑了起來。
一旁幫腔的沈夫人卻“心直口快”的立馬跟上“有個丫鬟脾……哎呦,語遲瞧姨這嘴笨的不會說話,有個貼心棉襖真叫人羨慕。”
等渾身僵硬的薑語遲被始終保持得體微笑的江太太送進車裏離開後,她原以為這場讓自己無地自容的“審判”終於可以結束了,卻沒想江太太還沒放過她。
宴會的第二日,薑語遲發了高燒,她那個被爺爺拖住下了一晚上棋的怨種男朋友江稚熠找上了她租的房子。
他似乎對昨夜的事一無所知,一上來看到燒得兩頰通紅的薑語遲心疼壞了下意識就想樓到懷裏,卻被薑語遲冷漠的推開。
“語遲,你是不是在生我媽的氣?昨天我媽都跟我說了,她說是她不好,太喜歡你了執意想帶你融入她的朋友圈,才叫你一時不適應應激了,托我跟你道歉,還說隨時歡迎你再來江家做客。”江稚熠回想昨夜母親找到自己時那副慌亂自責的模樣,覺得自己作為中間人有必要替兩個人解開誤會。
“我應激?”薑語遲感覺自己僅剩的理智都要被燒幹了。
她攔住想要進房的江稚熠,小跑回到床頭抄起那隻鐲子直接扔到江稚熠身上冷漠的說到“替我還給江太太,告訴她我怕是無緣做你的親人了。”
說完不給江稚熠反應時間砰的一下關掉了門,而江稚熠如江夫人所說是個“少爺脾氣”這會也惱怒上來了。
自己將薑語遲視為結婚對象才帶到母親跟前介紹認識,結果一夜過後她居然說什麽無緣做親人?什麽意思?之前不是還說好要嫁給自己的嗎?
江稚熠越想越惱火,特別是他拿出手機發現薑語遲留了句我們分手吧,就把他的微信、手機通通拉黑了後,幾乎是黑著臉回了江家。
往日這個點的江太太照理來說應該和姐妹在美容院,但這次卻很罕見的在家裏的進門最近的茶桌旁慵懶的喝著茶,而在看到氣得額頭青筋冒起的兒子時,她嘴角勾起,心知事成了心情大好。
鐲子不過一夜就物歸她這個原主完全在她的意料之內,但總有事是在她的意料之外的。
比如自己這個往日少爺脾氣誰來說話都不好使的兒子這次是真栽了。
“被分手”的前兩日還一副無所謂的模樣,第三日就巴巴的又去纏著前女友了,甚至還低聲下氣的哄了兩個月才勉強把人追回來了。
甚至剛追回來,訂婚宴地址、時間都定好了才後知後覺的通知她這個親生母親,說他的寶貝女朋友薑語遲沒有安全感,他要和薑語遲訂婚。
涉世未深的毛頭小子一個。
江太太都沒出麵去找薑語遲,就兵不刃血的搞砸了江稚熠一手主導策劃的訂婚宴。
訂婚宴後不到一個半月兩人徹底分手的消息傳來,江太太長舒了一口氣。
縱是後來知道她嫁入鬱家,她依舊沒把薑語遲放在眼裏,鬱家又如何?
她眼中的薑語遲早已定型,外頭的身份再高貴裏頭依舊是顆怯懦膽小禁不住嚇的丫鬟心,還不是要如當年那場宴會一般被自己輕輕鬆鬆的就踩在腳下肆意踐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