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不管是哪一家的師太,我都要勸她還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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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心蕩漾!!
    謝春心回到了感業寺。
    關於為皇帝祈福的法事,宮裏已經來宣過旨意了。
    感業寺開始建房子,磚窯已經燒出來了質量過關的紅磚,幾個膳堂的地基也已經挖好。
    看見工匠們用粘米漿砌牆,謝春心覺得現在粘米那麽貴,成本太貴,又拿出了水泥的配方。
    隻不過她沒有將水泥的配方公布,而是讓張望回賢王府,帶了二十個下人過來,就在感業寺旁邊,買了一塊地和房子,燒製水泥。
    賢王府的下人都是有賣身契的,也不用擔心配方泄露。
    按照禮部的想法,最好能盡快開始法事,可當禮部的官員到了感業寺,看見了災後破損嚴重的感業寺,也覺得不太現實。
    謝春心對禮部的官員說“貧尼還請大人回宮後轉達殿下,做法事心誠則靈,不一定要鋪張奢靡。
    感業寺上下,如今每日都在為陛下念經祈福。
    隻要刪減掉那些繁瑣的儀式,和奢靡的排場,法事隨時都可以開始。”
    禮部的官員將謝春心的話帶回了宮。
    太子並不同意,仍然堅持要做一場盛大的法事,來彰顯自己的孝心。
    禮部官員提到了感業寺在地動中受損嚴重,根本不適合舉辦隆重的皇家儀式。
    太子說“既然在地動中受損了,那就派工部的人去修,需要多少的銀子,朝廷出。”
    僧錄司的人提醒他,之前感業寺就上了折子,要求朝廷撥款修繕,已經被朝廷駁回了。
    田公公也說朝廷沒有這一筆費用。
    李翾很是不悅,在他的心目中其實給不給他父皇祈福,他並不是很在意,他在意的是讓世人看見他的孝心。
    若是法事做的過於簡樸。有什麽意義呢?
    不僅僅如此,他還想借這一場法事,在謝春心的麵前,彰顯自己的威風。
    第一次李翾在田公公和大臣們的麵前執拗了起來。
    “孤就是想為父皇辦一場盛大的法事!
    如今朝廷中還有什麽事能比父皇的身體健康更重要?
    你們說國庫沒有錢,那便從其他的事情上挪。
    無論如何一定要把這一場法事辦得盛況空前。
    感業寺該修的就修,該花錢的地方就花。”
    太子監國也有些時日了,很少在政事上麵這麽堅持,又是拿孝道和皇帝的身體來做借口,大臣們再難反對。
    至於田公公,隻要太子不損害到他的利益,他從來都是縱容太子隨性而為的。
    因此即使是在朝廷如此困難,連賑災的錢都沒有的情況下,戶部還是東拚西湊,給感業寺撥了一筆修繕款。
    同時還給禮部也撥了一筆籌備法事的錢。
    謝春心在收到修繕寺廟的撥款時,心裏說不出來是什麽滋味。
    作為監寺師太,她當然希望朝廷給感業寺撥款。但這錢若僅僅是為了給皇帝祈福,謝春心又替大盛朝的百姓心寒。
    朝廷既然給了,她還沒辦法拒絕。
    謝春心將這筆修繕款入了賬,卻並沒有因為有了專款修繕房屋,而大肆糜費,依然按照她之前的計劃,盡量節約。
    工部也派了人到感應寺來幫助修繕寺院。
    當看到感業寺自己燒出來的紅磚時,工部的張侍郎大吃一驚。
    “你們怎麽會燒磚?”
    工匠們說“是寺裏的無染師太教的燒法!”
    “無染師太?就是那位佛女?”
    “是的。”
    “這紅磚比我們工部監製的紅磚,質量更好,無染師太從哪裏得來的方子?”
    “聽說是佛祖托夢給她告知的。”
    張侍郎不相信,當看見由賢王府燒製出來的水泥,替代了粘米漿的作用時,激動渾身都顫抖了起來。
    一旁的其他官員說“這水泥若是能夠推推廣,可以節約多少的糧食啊?”
    張侍郎想的卻是,若能將這方子據為己有,怕是可以創造出一座金山銀山。
    “無染師太在哪裏,本官有事要向她請教。”張侍郎問道。
    這一日,工部的官員到處在尋找謝春心。
    謝春心卻並不在感業寺。
    她正奔波在長安城的各大鐵匠鋪定製鐵釘。
    以前的木質房屋都是用的榫卯結構,雖然技藝精湛,但是費時費力。
    謝春心想在短期內建那麽多的禪房,她覺得還是鐵釘更便捷一些。
    可惜的是大盛朝有限鐵令。
    沒有鐵票,即使有錢,鐵匠鋪也不會賣鐵釘給她。
    謝春心已經將賢王府的份額拿了出來,但是數額上還遠遠不夠。
    她不得不向朝廷申請鐵票。
    但是以朝廷的辦事效率,像申請鐵票這樣的小事,審理起來非常的慢。
    幸好杜長史在鹽鐵司有熟人走了關係,今日她才拿到了需要的鐵票。
    謝春心繪製了大大小小需要的鐵釘圖樣,清晰的標記了長度和直徑。
    除了鐵釘,她還繪製了螺絲,鐵鉤等等建築和家具上需要的小鐵器。
    她正在一間很大的鐵匠鋪中,向鐵匠講解自己的需求。
    旁邊一位青年男子,坐著輪椅,似乎是鐵匠鋪的顧客,聽見了她跟鐵匠的對話,饒有興致的傾聽著。
    謝春心並未注意到此人,直到她說完,那位青年男子將輪椅推到了她跟前,十分客氣的說
    “師太,不知可否讓在下看一眼你手中的圖紙?”
    謝春心覺得這不過是些鐵釘、螺絲、鐵鉤,沒啥技術含量,爽快的將圖紙遞給了青年男子。
    這名青年男子其實就是裴洛的九叔裴宿。
    裴宿自從腿瘸了不能上戰場後,就整天在家裏鑽研奇門遁甲和機關術,上一次謝春心將自己設計的袖箭圖紙給了裴洛,裴洛便是請裴宿給打造出來的。
    裴宿當時對那個袖箭中的彈簧機括特別感興趣,一直拜托裴洛將繪製圖紙的工匠給他請來。
    裴洛卻不知道出於什麽心理,硬是忽悠住了他九叔,說沒找到那名繪製圖紙的工匠。
    裴宿看了圖紙後,對圖紙上的螺絲和螺母產生了興趣,向謝春心請教這是怎麽用的。
    謝春心見他真的隻是對圖紙上的東西感興趣,也就耐心的解釋了一下。
    聽完螺絲和螺母的妙用後,裴宿一拍大腿,讚道“妙啊!這個小東西可以用的地方太多了。
    隻是在下有個疑問,這螺絲和螺母中的一道道痕跡,如何能鑄造得對齊呢?”
    剛才謝春心已經教過鐵匠鋪的師傅如何倒模了,她還有別的事,就指了指鐵匠說“先生去問鐵匠便知。”
    裴宿忙去問鐵匠,鐵匠知道他的身份,有得到了謝春心的允許,當下就給裴宿講解了起來。
    裴宿聽得入迷,沒有發現謝春心已經走了。
    “如此奇思妙想,這位師太一定是墨家傳人。
    不知這位師太是何許人也?”
    謝春心並未說自己是感業寺的女尼,鐵匠鋪的師傅自然也不知道。
    裴宿捶胸頓足,歎息道“如此奇人,失之交臂,太可惜了。”
    他吩咐下人,就守在鐵匠鋪,一方麵看鐵匠做出螺絲螺母,做好了就送樣品到裴府。
    他想看看是否真的能做到天衣無縫。
    另一方麵,也在這盯著,隻要再看見謝春心,務必要搞清楚是哪一家庵堂的師傅。
    “不管是哪一家,我都要勸她還俗,以後就在裴府研究這些機括,不比青燈古佛強嗎?”
    裴洛要是知道自家九叔想把他的心上人拐進裴府當工匠,不知道會不會吐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