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漁村血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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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國之掙紮求活!
    崖洲島西南部的一個叫白鞍島的小小海島卻依然過著平靜的生活。這是一個不願遷移到遠方的疍家漁村,村子不大,隻有十幾戶人家,都姓布,族長叫布老七。
    布老七曾姑母嫁給泊勇曾祖父,算是泊家的遠親。泊勇號召疍家人投奔忠義縣過好日子,可是布老七卻固執的認為官府不會這麽好心。就算真的承諾會善待疍人,也不過是騙他們去給官府下海撈珠,最後苦的還是他們疍人。
    到時候就是想回老家也回不了了,所以他是堅決不同意讓這十幾戶疍家人遷移到瓊山忠義縣去,寧願在白鞍島過著自由自在的清苦日子。
    再說兒子布小義剛說了門親事,對方是山裏的黎人姑娘。黎人原本是走婚的,類似於母係社會。布小義跟著父親用醃製好的魚獲去對岸山上換取布匹的時候跟那個姑娘看對眼了,那姑娘寧願放棄走婚也要跟著布小義走。
    布老七廢了好一番唇舌才跟對方母親談妥,按著山裏的規矩,他要備足兩百斤鹹魚和一對海珠作為聘禮迎娶兒媳。這些天他和兒子每日下海捕魚,要準備聘禮給兒子準備婚禮,當然不願意放棄婚事帶著族人去忠義縣。
    這半年來他們父子二人每日下海,好不容易撈到一對又大又圓的海珠,隻要再過幾日備足了鹹魚,就可以去對岸山上迎娶黎人姑娘了。
    這日清晨,父子二人吃了早食,布小義跟阿母招呼了一聲,跟著阿耶上船出海。離開海岸線,布小義一邊收拾著漁網,一邊對布老七說道“阿耶,我這幾日一直在想勇叔說的話。他說忠義縣馬縣君對咱們疍人可好了,疍家人在那邊都過上了好日子,您說是不是真的?”
    “哼,他是被吳人大官的花言巧語蒙了心,到時候有的是苦頭吃。”
    “可是前幾日海叔的船路過咱們島的時候您也看見了,那船可真漂亮。聽海叔說那叫廣船,還裝了很多人魚膏去林邑國販賣。海叔還送了咱們一桶,晚上點著可亮堂了。”
    “你這小兔崽子可別聽你海叔瞎說,還人魚膏,指不定是吳人大官的妖法,別給人騙了去。”
    “阿耶,孩兒總覺得海叔說的是真的,他說咱們疍家人在忠義縣過的像在天堂裏,每家每戶有吃不完的糧米,還分了大房子和一百畝地。您看他身上穿的和手裏拿的,哪一樣不是好東西?說話聲音那麽響亮,出手也大方,您手裏那麽鋒利的魚叉都是他送的,您說咱們去忠義縣看看好不好?”
    “孩子,咱們祖宗世世代代傳下來的話不會錯的,吳人大官跟咱們疍家人不是一條心。你勇叔和海叔是被大官收買了,到時候肯定會反過來欺壓咱們。咱們在這裏雖然苦了些,但也有吃有喝,等過些日子給你娶了媳婦,咱們安生過日子就好,外麵的風風雨雨就別去管了。”布老七語重心長的對兒子說。
    “行吧,咱們老老實實的在這裏打漁過日子。”布小義有些不甘心,但是阿耶的話卻是不敢不聽,聞言還是聽父親的,打消了要去瓊山忠義縣看看的想法。
    父子二人邊說邊收拾漁網,剛要把網撒下去,突然布小義見遠處有一條小舢板順著風向自家船的方向駛來。布小義連忙對布老七道“阿耶,您看這是誰的船,看上去好像慌慌張張的。”
    布老七手搭涼棚仔細觀望“奇怪,這要是漁船也不能開的這麽快,要是海商的話也沒那麽小的商船,他這是在幹嘛?”
    這時,對麵的小舢板慢慢的來到近前,卻見船上有條赤著上身的漢子,半跪著坐在船上,一手駕著帆,一手操著槳,向他們靠攏。
    布小義看清了來人,大驚道“阿耶,是海叔,他受傷了。”
    布老七這時也看得清楚,見對麵舢板上的泊海赤著上身,下身裹著幾片破爛的布片,身上還不時的冒著鮮血。
    父子二人連忙靠上去,一把扶住泊海,布老七急問道“阿海,你這是怎麽了?遇到海盜了?”
    泊海強撐著一口氣駕船逃出來,見是布家父子,急叫道“快,快報縣君,有敵人”還沒說完便一口氣上不來,昏了過去。
    父子二人麵麵相覷,布小義“阿耶,咱們怎麽辦?”
    布老七四麵看了看,見海麵上沒有一條船,便對兒子說道“先把你海叔帶回去再說。”
    布小義“好。”
    父子二人分別駕船回到白鞍島,所幸泊海身上的傷看上去嚇人,但都是皮外傷。疍家人皮糙肉厚,布老七的老婆布氏用燒開的鹽水擦拭過傷口後,用幹淨的木棉布包紮起來,等到晚間,泊海也就悠悠的醒了過來。
    泊海一醒,立刻就要掙紮著起床,布老七連忙摁住泊海道“阿海,你傷的不輕,起來作甚?”
    泊海急的滿臉通紅,掙紮著說道“七哥,你快送我去瓊山,咱們賣貨的兄弟都死了,那些強盜還要去搶咱們忠義縣,我要去給縣君報信。”
    布老七勸道“阿海,你流了不少血,還是在哥這裏歇一日,等明日傷好些在去報信不遲。”
    “哎呀,七哥啊,你不知道啊,那些天殺的林邑人都是強盜,要不是我跑的快,搶了一條小船逃命,現在就見不到你了。不行,我得連夜回縣裏報信,他們船隊已經出發殺來了。你們也快找地方躲一躲,這些林邑賊不是人,十幾個兄弟說殺就殺,我怕你們也會遭了禍。”泊海堅持要走。
    布老七還在勸“不會吧,你們是不是有什麽地方得罪了林邑人?再說咱們這個破地方,窮的叮當響,有誰會來搶咱們?”
    “嗨喲,跟你說不清楚,”泊海急的直跳腳,轉頭見布小義站在一邊,便對他說道“小義,你阿耶老糊塗了,聽海叔的,你幫海叔駕船跟我去忠義縣。”
    布小義轉頭望了一眼自家老爹,見布老七不說話,便諾諾的說道“海叔,您還是聽我阿耶的吧,晚上海浪大,明日一早我送您過去。”
    泊海瞪著血紅的眼,正要再跟布老七說話,突然島上火光大起,一陣嘰裏呱啦的說話聲傳來。三人大驚,連忙打開房門觀看。
    隻見幾十個頭纏布巾,光著上身,赤著雙腳,身材矮小,手持短刀的賊人衝進了漁村。嘰裏呱啦的說話聲中,破門而入,四處燒殺。
    布老七頓時急了起來,轉身拿起魚叉,對布小義說道“小義,你快去帶著你阿母和海叔去躲一躲,我去跟他們理論。”
    布小義也抄起柴刀“阿耶,我跟您一起去,讓海叔和阿母躲起來。”
    “聽話,”布老七一推兒子,道“趕緊找地方躲起來,隻要他們沒找到你海叔,不會對咱們怎麽樣。”
    泊海一眼就看出這是來追自己的追兵,聞言也拉住布小義道“小義,你阿耶說的對,隻要他們找不到我,不會對你們怎麽樣的。”
    布小義無奈,隻好帶著自家阿母和泊海出後門向島內的小山坡逃去。
    三人走了沒多久,來到小山坡上一個隱蔽的山洞,這是布家平時作為儲存鹹魚的小窯洞。三人趴在洞口向漁村觀望,見布老七走到那幾十個林邑人麵前指手畫腳的說著什麽。
    一開始好像有些效果,隻見其中一個為首的首領揮手止住了手下們燒殺的行為,將村裏所有人集中在空地上,這些林邑人在幾間茅草房內搜索了起來。
    沒多久搜到布老七的家,突然其中一個林邑人捧著一個罐子出來,那首領打開罐子聞了聞,便凶狠的抓住布老七的衣領大聲喝罵著什麽。
    布老七好像分辨了幾句,突然,那個首領手一揮,一刀砍下了布老七的腦袋,血像噴泉一樣飆了出來。其他林邑人呼嘯一聲,隻一會就將漁村所有人砍倒在地。
    布氏當即嗝的一下暈倒在地,布小義目眥具裂,悶哼一聲便要起身衝下去拚命。泊勇連忙一把摁住布小義,低聲說道“小義,你瘋了?”
    布小義被泊勇壓在身下,掙紮著說道“放開我,我要為阿耶報仇!”
    “對方幾十號人,你一個人衝出去就是送命,怎麽報得了仇?聽叔的,咱們去忠義縣,這仇,縣君一定會為咱報的。”泊海咬著牙恨恨的說道。
    “海叔,我好恨啊”這十幾歲的少年眼睜睜的看著父親和族人倒在血泊裏卻無能為力,急怒攻心下白眼一翻,也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