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欠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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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暮之雲!
    雲霄慢條斯理的斟了一杯菊花盞,仰頭一飲而盡,接著又喝了一杯。
    在慕榕詫異的注視下,他連喝了三杯酒,堪堪平息胸口的情緒起伏。
    “喝不喝?”他挑了挑眉,執起玉壺,挑釁似的問道。
    他一向話少,可以動拳頭的事,絕不開口多說一個字。但遇上這個有理說不清的女人,好像再多言語都不夠用。
    她平時冰雪聰明,偏偏在某方麵腦筋就是轉不過來,他還真的是隻能采取實際行動了。
    “不喝。”慕榕連忙搖頭,想起那酒的後勁兒還心有餘悸。
    雲霄便扔了玉壺,淡淡的問道,“吃飽了?”
    慕榕呆呆的點頭,“吃飽了。”其實她還能再吃,但現在是討論餓不餓的時候嗎?
    那種感覺就像你問一個殺人犯“為什麽要殺人?”
    那人卻忽悠你,“欸,西市的肉包子挺好吃的。”
    完完全全的風馬牛不相幹,牛頭不對馬嘴呀!
    雲霄已經放棄跟慕榕講道理,也不囉唆,攬著她的纖腰,飛身出了十玉齋的窗戶。
    漆黑的夜空中,隻聽見慕榕一聲驚呼,“這就要走了?還沒給錢誒!”
    緊跟在他們身後的兩道身影差點從空中跌落。
    給啥錢啊?要是出門剛好沒帶錢的話,還能跟掌櫃擋點銀子來花花呢。
    雲霄完全沒搭理她,一路踩著屋脊縱橫起伏,飛簷走壁,直奔一個他們都很熟悉的地方——水月軒。
    慕榕緊靠著雲霄站在牆頭,勉強維持平衡,不可思議的看著眼前熟悉的景色。
    要不是武力相差懸殊,她還真想一巴掌拍死他。
    沒事帶她來這個鬼地方幹啥?
    特麽的一樣那麽陰森恐怖又礙眼,她人都還沒踏進院子,就覺得胃裏湧上一陣熟悉的翻騰噁心,肯定是什麽創傷症候群,太慘了。
    她怒上心頭,咬牙道,“你什麽意思?帶我來這兒做什麽?你不記得我跟墨景熙有仇嗎?”
    雲霄一把捂住她的嘴,指了指屋裏明滅閃爍的燈火。
    裏麵有人。
    她劈頭蓋臉一通數落,咋咋呼呼的興師問罪,壓根兒忘記非法入侵得要放低音量,白辰和赤炎已經很自動的去掃平障礙,放倒附近的暗衛。
    這番動靜瞞不過屋裏的人,隻見有個男子跌跌撞撞的推開門,腳步踉蹌,驚喜交加的喊道,“榕兒,是妳嗎?妳回來了?”
    月光映照下,墨景熙醉醺醺的四處張望,一臉喜色,發現四周空無一人,竟然發起酒瘋,對著空蕩蕩的牆頭撕心裂肺喊道,“榕兒,是妳回來了對不對?妳出來,我發誓,我真的對天發誓,隻要妳肯回來,我這輩子隻守著妳一個,好不好?”
    雲霄早就摟著慕榕上了屋頂,藏在飛簷翹角的陰暗處,好整以暇的看熱鬧。
    怕棱角硌著她,他輕輕挪動角度,讓她舒舒服服地靠在他懷裏。
    慕榕試圖抗拒卻甩不開,隻好眯著眼瞪他,到底帶她來這裏幹啥?
    雲霄挑眉不是說了?闖點禍。
    慕榕半信半疑不是想丟包她?
    雲霄“……”
    他俯身在她耳邊低語,“不記得了嗎?這裏是我第一次見到妳的地方。”
    慕榕差點氣暈過去。
    這男人腦子都裝什麽呀?
    這裏是她差點被打死的地方,前夫還在底下醉醺醺的發瘋大叫她的名字,然後,然後他在屋頂上跟她告白?
    特麽的變態!
    可是慕榕卻忍不住很想笑,這種不合時宜的告白,有種偷情的刺激感,完全不像雲霄這等高冷人物會幹的事兒。
    她湊到他耳邊,不死心的追根究底,“喂,你還沒回答我,到底喜歡我什麽呀?”
    總不會是看中她骨骼清奇,思路清晰,是個練武的好苗子吧?
    粉嫩的唇瓣碰到耳朵,綿軟的呼吸有點癢,雲霄不禁心間微動。
    慕榕怕被底下那個大吼大叫的瘋子發現,問完話還趕緊將耳朵湊過去,準備好要聽他的答案。
    月光下,她的側臉絕美,肌膚在如此溫潤細膩,小巧的唇角還微微翹起,帶著輕快的笑意。
    雲霄突然起了逗弄她的心思,斂首垂眉,疑惑道,“我什麽時候說喜歡妳了?”
    慕榕一怔,他沒說?
    好像是如此,他隻說這是他們第一次見麵的地方,她自動腦補成一見鍾情的意思——難道是她自作多情?
    她急了,反駁道,“你說過!你說要護著我,和我心中所愛”話還沒說完,慕榕就自動閉嘴。
    可惡!他還真沒說過喜歡她。
    雲霄挑了挑眉,就知道當時她在裝睡。
    慕榕惱羞成怒,原地爆炸,用力揪過他的衣襟,“那誰讓你親我了?誰給你的膽子欺負我?混帳!禽獸!臭流氓!你跟墨景熙一樣都是渣男王八蛋!”
    她氣得口不擇言,眼淚都在眼眶裏打轉,硬是撐著不肯哭。
    更煩的是她根本搞不清楚自己為毛要哭。
    說丟臉吧,她幹過比這丟臉幾萬倍的事,沒道理一夜之間突然長出了羞恥心。
    說生氣吧,第一次是她喝醉酒主動輕薄人家,那後來他主動親近,就是連本帶利討債而已?
    雲霄被罵得臉色一陣鐵青,生平第一次被罵得豬狗不如,這感覺簡直不要太糟心,偏偏還是自己造的孽。
    這姑娘輕易戲弄不得啊看她委屈生氣,卻倔強忍淚,雲霄頓時心疼了,
    “榕榕…”他低聲喚她。
    “閉嘴,不要叫我!”慕榕肝火蹭蹭直冒,幹脆捂著耳朵撂狠話,“我再也不要理你了,以後大路朝天各走一邊,就當不認識吧!”
    慕小姐顧著生氣,忽略了一件很重要的事——人一但捂著耳朵,說話聲音就會不自覺的放大,底下那正發酒瘋的四王爺又沒耳聾,自然聽得一清二楚。
    墨景熙驚喜交加,縱身就躍上房頂,深情喚道,“榕兒!真的是妳!”
    這就是差別待遇,慕榕推開雲霄,發力迅猛,狠狠地賞了墨景熙三招八極拳。
    這可是格鬥術的精華,剛猛進擊的短打拳法,老早就想拿來招呼墨景熙了,現下受了委屈,更是把氣全撒在這人麵獸心的小白臉身上。
    墨景熙被連續三拳打得胸腹之間一陣劇痛,身體一歪,差點沒從屋頂上滾下去。
    他仍不死心,勉強穩住身形,麵紅耳赤的喊道,“榕兒妳打吧,這是我欠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