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得都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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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暮之雲!
慕榕無奈地扯了扯唇角,雖然隻是稍縱即逝的一抹笑,卻讓墨雲霄欣喜若狂,張開雙臂將她擁入懷中,埋首在柔軟的發間,喃喃說道,“別動,別拒絕,一會兒就好,讓我抱抱妳。”
或許是男人渴求的語氣,她鬼使神差地沒有掙紮,靠在他胸前,傾聽著強勁有力的心跳,不知不覺慢慢放鬆下來。
墨雲霄輕輕撫摸她的發,一下一下,像是對待稀世珍寶般溫柔,“榕榕,我吩咐廚房熬了蓮子粥,回頭記得去喝了。”
蓮子安神養心,防秋燥,他命暗衛打劫了皇家別苑的荷花池,夠慕榕喝上個十天半個月。
“喔。”慕榕無可無不可地應聲,她哪裏就那麽貪吃,全都是過去被某人養壞了。
“若是無聊的話去書房看看,桌上有幾本兵書,都是孤本,妳會喜歡。”墨雲霄像是即將遠行的丈夫,細心交代留在家裏的妻子,溫聲道,“爺爺交給我的陣法秘笈,我全看完了,妳如果想研讀便拿去,如果不喜歡,就全燒了吧。”
雲家陣法精妙無窮,留在世上難保不會引起有心人的覬覦,墨雲霄熟讀了幾遍,牢記在心,想一舉燒毀又覺得可惜,幹脆留給慕榕決定。
“你不要這樣說話,我不想聽!爺爺給你的東西與我何幹?想燒自己燒!”慕榕背脊一僵,內心油然而生的恐懼感,讓她徹底慌了手腳。
不該是這樣!
她隻是臨時起意過來送行,或許也有幾分道別的意味,但絕對不是這樣的溫情眷戀、難分難舍,好似今天過後便永遠不再見。
慕榕是想離開,卻不想聽見男人跟她訣別。
“別犯傻。”墨雲霄輕吻了吻她的發,低聲道,“每次離開,都沒好好跟妳道別,讓妳傷心難過,是我不對。今後絕不再這樣,我去哪兒,都好好跟妳說,好不好?”
慕榕忽然鼻頭一酸,咬牙道,“抱夠了沒?誰為你傷心難過了?你想去哪兒都不關我的事,拜托千萬不要告訴我!”
“口是心非。”墨雲霄悶聲道,低頭重重吻住她,狂風暴雨般的灼熱氣息吞噬一切,旁的什麽都不想管,隻想讓她牢牢記住一件事他,永遠隻屬於她。
暗衛們老早就識相的轉過頭去,玄蒼還順道捂住烏騅馬的眼睛,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慕榕完全不記得方才那個驚天動地的吻,最後是如何收場,自己被當眾吻得差點斷氣,有沒有記得甩他一巴掌?
她隻記得,當那黑衣玄裳、一騎絕塵的身影逐漸遠去,好像將她一部分的靈魂也帶走了。
慕榕怔怔地站在原地,不知過了多久,耳邊才響起白辰欠揍的壞笑,“王妃娘娘,人已經走遠了,回吧。”
白辰手肘搭靠在赤炎的肩上,兩人臉上都有著如釋重負的笑意——嚴格而言赤炎依舊是個麵癱,但跟平常比起來,已經算是大有長進。
慕榕不禁一愣,後知後覺的疑惑道,“你們為何沒跟著他走?留下來幹嘛?”
白辰笑容立刻垮掉,哀怨道,“屬下也想跟呀,可主子不讓,他說隻是去殺幾個人、毀幾條密道,少一個累贅是一個。”
嗚嗚嗚,有個說話直白的主子是什麽感覺?他脆弱的小心髒都快被插成刺蝟了。
“什麽意思?毀什麽密道?”慕榕猛然想起自己曾經一時興起,把火藥的製作方法交給赤炎,不禁頭暈目眩,幾乎站不住腳。
火藥可不是開玩笑的,如果沒有經過精密的實驗,算準份量跟點燃的時機,一但場麵失控,那可是毀天滅地的災難!
白辰連忙上前扶著她,安慰道,“沒什麽,昨日我們在皇家別苑發現鬼麵黑甲兵的蹤跡,懷疑傅沅澧秘密進入丹梁城,必然是有所圖謀,主子打算畢其功於一役,將這些敗類一網打盡。”
“所以他想趁黑甲兵進攻時,一舉毀了那些密道?”慕榕心更慌了,按照墨雲霄的個性,這等危險性極高的活兒,他必定不會假他人之手,說不定又會逞英雄,自個兒幹一票大的。
“呃,也不盡然,這次還有顧大人同行,他熟悉天水城的地形,弟兄們早已布置好接應的路線,不會有危險的。”白辰好聲好氣地安撫道。
慕榕小臉煞白,緩緩抬眸道,“顧旻,他也一起去了?墨雲霄相信他?”
她扯著白辰的胳膊,神情嚴肅,“我昨日在城裏遇見一個黑衣人,他就是來見顧旻的,我沒聽清他們商議了什麽,現在想想這一切太過巧合,說不定是個陷阱。”
慕榕越想越害怕,用力甩開一臉懵逼的白辰,對著赤炎道,“你帶我去找他,要是墨雲霄中了埋伏,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話語中不自覺地流露出關心與擔憂。
赤炎的冰塊臉一陣龜裂,又驚又喜,“王妃娘娘,妳都想起來了?太好了,主子知道一定很高興!”
慕榕“…”太會抓重點了啊!
她硬擠出一臉茫然,“想起什麽?我隻是覺得姓顧的有些可疑罷了。”
空氣一片駭人的寂靜,連蹲守在四周的暗衛都忘了要呼吸。
赤炎白辰“……”早這麽想不就結了?
白辰失落地說道,“王妃娘娘,您當真一點都不記得主子了?他得知您墜崖的消息,日夜傷心自責,都快不像個人了。”
哎,這回主子可是奔著給王妃報仇去的,想到傅沅澧的下場會有多慘,白辰就既膽寒又痛快。
慕榕滿臉迷惘,心情卻很差,若不是當初墨雲霄犯二把她丟下,這一切根本不會發生。
沒憋住,她反唇相譏道,“如果我真是你們口中的王妃,差點連命都沒了,他傷心自責難道不應該嗎?”
白辰默默後退兩步,好唄,她長得好看她說得都對。
“王妃娘娘,妳認為顧旻跟傅沅澧見麵,事有蹊蹺,主子未嚐不知,無須過於擔憂。”赤炎沉聲道。
慕榕立刻又是翻臉不認人的冷漠語氣,“我是怕傷及無辜,誰擔心他了?別再叫我王妃。”
話雖如此,她仍下意識地走向墨雲霄的書房,腦袋高速運轉,思考著應變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