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一力降十會，方想並沒有那麽多時間跟這些人彎彎繞繞。
    又是一個月過去了，當初方想初到蓉城時，有個人陪坐。
    如今就隻剩下了三個人。
    至於是哪三個，方想並沒有太大的興趣知道。
    因為他早已忙的不可開交了。
    首先是馬廠長從二汽直接調到了廠，出任第一書記。
    雖然從洛邑到了更加偏遠的西南，可級別，也算是提了半檔。
    自見到方想的第一麵，馬廠長就表態，要把這個位置做到退休。
    其實也是，馬廠長已經是五十多歲的人了。
    十幾年一路走來，若不是方想，他就算一帆風順，到退休，也就是混個正處退休的待遇。
    哪裏能像現在一樣，距離退休還有十年，就提前就坐穩了廳級待遇。
    而二汽那邊，還有一大堆按資按功排隊的人等著進步呢。
    馬廠長的調任，對其這些人來說，也是一件好事，畢竟，進步一小步，也是進步不是？
    至於曹天偉，做了十幾年的副總工，如今也是終於轉正了。
    不過對於曹天偉來說，正不正的，其實區別並不算太大。
    反而因為方想的離去，他打來了好幾個電話，話裏話外，都透露著不自信。
    想想也對，當年方想空手創立寶馬這個品牌，十幾年從無人問津，到現在一路衝到了世界豪華車品牌的前二。
    可隨著方想的離去，如今這個擔子，落在了他的身上。
    說忐忑可能有些誇張，但心理壓力很大，是一定的。
    不過好在方想離去前，剛剛完成了全係換新一代的工作。
    再往後，也不過是小修小補，以及預研下一代罷了。
    起碼，六年換代期到來之前，曹天偉還不會有什麽真正實質上的壓力。
    隻要穩固目前的銷量，根據市場的情況，進行小規模的升級和微調罷了。
    他現在更多的，是需要開始培養獨當一麵的自信罷了。
    第二件事呢，就是前任王書記當初提的那幾點困難。
    方想當時是說了拒絕的話，可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後，認真想了想，人家說的也有一定的道理。
    廠經曆了十幾年的動蕩，生產基本上就沒穩定過。
    機械設備什麽的，雖然沾了方想的光，中間也更新換代過幾次。
    可不論是工人的素質，職工的積極性，還是硬件設施上的陳舊，也都是客觀存在的。
    這也是為什麽一個月前京城過來的一大批人裏，有總後的。
    這不，也就一個月的時間，廠的附近，已經逐漸開始變成了一個大工地。
    劉爸爸的支持，不得不說，沒有人比他做的更到位了。
    先說試飛機場，從一個跑道擴充到了三個跑道。
    且不說能不能用到三個跑道這麽多，畢竟目前國內絕大部分機場，也還沒三個跑道呢。
    但態度是絕對給到位了，你可以不用，但我不能不修！
    然後就是職工宿舍、職工生活區、職工娛樂區、職工醫院、職工學校以及廠區的擴建。
    也是同步進行當中。
    標準就不贅述了，比起六十年代方想設計洛汽的標準，肯定是又要高了個檔次。
    數量上，也是量大管飽，不管你用不用的上這麽多，反正我是修了！
    當這個工程擴建和一大批廠領導下台的消息一經傳出。
    廠裏所有的職工，對方想的印象，那是直接原地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說實在的，之前的廠領導是個什麽貨色，其實廠裏大部分的職工們，心裏都是有數的。
    這也是為什麽，最開始對剛來的方想，一點點謠言就那麽快的星火燎原，也正是他們視方想為一丘之貉的心理。
    可眼瞅著新來的總工，三把火沒有燒到他們頭上。
    而是燒到了一眾管理層上時，喝彩聲和叫好聲，頓時在廠區裏響成了一片。
    甚至老家屬區有不少職工還買了鞭炮，痛痛快快放了三天。
    而隨著一眾管理層的下台，廠裏冗餘的人員，也在短短的兩周之內，減少了近千人。
    這裏麵呢，一大半是自己走的，隻有一小半是被開除的。
    自己走的那批人裏，果然都是有後台或者背景的。
    基本上都是當地的一些有背景和實力的人，將自己那不爭氣的孩子和親戚，硬塞進來，吃空餉的。
    當省市廠的幾個主要領導，突然之間消失的消失，失聯的失聯。
    有些敏感度高的人，就聞到味了，迅速找了其他關係，將關係緊密的人調動到其他的單位。
    更多的呢，反應雖然慢，但隨著越來越多的官員和管理層被雙規後。
    也是終於明白了，這個方想，背景還真的不是一般的深厚。
    自己不走，還等著人家找上門揪你小辮子嗎？
    哪怕是時間太短，找不到其他單位接納，也是趕緊辭職了事。
    而剩下那一小半，則是原本就不行的，或者那十幾年就沒幹過正事，一直這麽混過來的。
    等到這些人一走，000多人的大廠，瞬間就少了近千人。
    連帶原本占滿了的房子，都被騰出來不少。
    原先從航院裏搶過來的畢業生，也不用在外麵租房子，直接安置進了家屬院。
    最後還有一小撮人，就是那十幾年做了不少壞事的領頭人。
    這些人，之所以沒有被清算，也都是找了各種各樣的路子。
    眼瞅著隨著方想的到來，一個多月時間，廠改天換地。
    原本受過他們委屈的職工們，瞬間就爆發出了極大的能量。
    將那些人的老底兒，也都挖了出來。
    光是舉報材料，就堆了小半個辦公室那麽多。
    方想哪裏有心情和精力去管這些？
    但凡是有三人以上交叉舉報，可能有怨的，但絕對沒漏的。
    被方想一股腦的送到了當地的派出所。
    一度讓派出所人滿為患，不得不從市局和省廳調集了大批公安，前來看護和維護秩序。
    而位於金牛區的監獄，原本還空空落落的，也就幾天之內，被塞得滿滿當當。
    說起來，一個半月，也是不短了。
    可在廠的職工眼裏，仿佛就如同眨眼之間，沒有任何心理準備，就翻了天。
    甚至連帶省市兩級各家單位，也跟著緊繃了起來。
    可以說，這一個多月來，幾乎整個川省上上下下，已經沒有幾個人不知道方想這個人了。
    各種各樣的消息，在他們的耳朵裏、嘴巴裏傳來傳去。
    其中有不少好的，但更多，還是負麵的。
    可方想依舊不在意，他巴不得那些人怕他怕的要死呢。
    而且，也沒時間搭理那些人，因為他正忙著改圖紙呢。
    J-的圖紙，在廠已經存放了十幾年。
    中間經過多次更改和調整，跟他最早的畫出來的圖紙，不能說麵目全非。
    可也有相當一部分變得他都不認識了。
    而且，很多的改變，居然都是朝著壞的地方改的。
    究其原因，方想一眼就看明白了，可內心也很無奈。
    無非就是這十幾年間上萬次改動和調整，目的就是為了應對當時的材料和科技，為了原型機能夠上天試飛，不得不做出的妥協。
    不過就在方想剛理出頭緒，才剛剛開始改圖的時候。
    一個消息傳來，不得不打斷了他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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