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這股風潮和熱度，還隻是停留在蓉城。
    但不知從何時開始，每個周末，到蓉城出差的各個地市的領導們，突然就多了起來。
    隻不過，出差的地址，從蓉城的各級單位，變成了售樓部。
    很快，這股風潮和熱度，從蓉城開始向周邊擴散。
    你有？那我也要！
    你有？我的比你更好！
    你沒有？那太好了，我有！
    爭強好勝、攀比心，這是人性，自古有之。
    一時間，整個川省都掀起了購房的熱潮。
    這場景，堪比後世樓市黃金時代的景象。
    經常打廣告說什麽，號稱半個城的人都在關注的某桂園。
    放在眼下，也不過是個上不得台麵的小蝦米罷了。
    因為如今的地產公司，整個川省都在關注！
    不但關注，還實打實的掏出了真金白銀。
    這讓不少有心還是無心的人，都發現了房地產這門生意。
    別人搞的，我搞不得？
    不少人就起了心思。
    開始四處詢問和打聽。
    但他們能打聽到什麽呢？
    頂多也就是這個地產公司，是國家為了給廠籌款，而做出的試點工程。
    至於以後會不會開放？
    不知道！
    不好說！
    等著吧！
    這跟後來的瓊省，有什麽區別呢？
    當然，瓊省後來變成了爛尾島，那是後話。
    時間在走，風潮和熱度，卻沒有停息的意思。
    從蓉城、到渝城、到川省。
    現在已經慢慢擴散到了整個西南。
    不過半個多月過去，售樓部裏居然已經出現了操著昆城和貴城口音的人，來買房了。
    無獨有偶，運氣好的話，還能見到紅臉膛和穿著民族服飾的人呢。
    有些經常出差的人，也發現，如今前往蓉城的火車票，變得越來越難買了。
    以前基本上不用排隊，到了就買。
    可現在不行了，居然要排隊不說，還時不時的能見到火車票居然賣空了的情況出現。
    但風潮和熱度，終究也是會有結束的一天的。
    隻不過，包括方想在內，也沒有想到。
    準備的一萬一千套房子，居然在短短兩個月，就賣完了。。。
    是的，賣完了。
    即便是最理想的預期內，這房子也是夠賣一年的。
    甚至一些悲觀派，認為這麽多房子，怕不是一輩子都賣不完。
    可現實給了所有人一個意想不到的結果。
    很快，這個消息就傳到了京城。
    擺在了一眾大佬的麵前。
    “你小子，又惹了一個天大的麻煩啊。。。”
    聽筒裏，劉爸爸的聲音，聽起來很是疲憊。
    “我這麽大的本事嗎？
    把天捅了個窟窿？還是怎麽滴？”
    方想最近忙的不可開交，試飛已經進入到了第三階段。
    要是這次試飛的結果理想，他就要著手開始試驗機的籌備了。
    可正是這個關鍵時期，劉爸爸的電話，突然的來了。
    而且，聽口氣，事兒還不小。
    “還不是你那個地產公司搞的事情。
    現在所有人都看到了房地產所帶來的利益，有多大了。
    不知道是不是川省那邊有心的人捅過來的。
    但現在已經有人在提議開放房地產了。
    這件事兒，不是你搞的，還能是誰？”
    劉爸爸歎了口氣，對於這個潘多拉盒子，他一早就是預見到的。
    可即便是預見到了，也沒有想到，這潘多拉盒子的威力，有這麽大！
    “財務報給他們看了嗎？
    前前後後搞了一年多，投了那麽多的資金進去，才賺了幾百萬。
    這點錢，他們都看到眼裏去了？”
    對於地產公司的情況，方想自然是知道的。
    不但知道，而且還是最清楚的幾個人之一。
    畢竟，每天的報告，都有專人從地產公司交到他手裏的。
    現在整個項目已經完結，整體報告，也出來了。
    總投資四千六百多萬，淨利潤二百多萬。
    你說賺不賺錢？確實賺。
    可利潤也才五個點罷了，賺的跟辛苦錢，有什麽區別？
    居然這都有人看的上？
    “你傻，可別人卻精明的很！
    那塊地，你給的遠遠超出真正的價格不說，你的售價，也遠遠低於房子的價值。
    而且，你還送了那麽多的東西。
    就昨天，我聽了一份報告。
    說按照正常的價格，正常的售價，如果采用跟你同樣的操作流程，但不包括送電視和自行車。
    同樣大的一塊地，換個城市，起碼可以做到百分之五十以上的利潤！
    馬克思那句話，你還記得不？”
    劉爸爸卻對方想的話置若罔聞，而且，馬上丟出了一個重磅消息。
    方想知道，百分之五十都是說的少的。
    起碼百分之一百多！
    畢竟，土地也是國家的，說買地，也不過是左手倒右手罷了。
    難道，自己真的打開了一個潘多拉盒子？
    想起港島的尹清秋，為什麽被稱為尹半城？
    不就是靠著地產，在一個小小的港島，賺到了近萬億的資產？
    一個港島就能賺那麽多，那放在大陸呢？
    方想倒吸了一口涼氣。
    資本家有了百分之五十的利潤就會鋌而走險，有了百分之百的利潤就敢踐踏人間一切法律。
    眼前的這個項目，憑良心做，都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潤。
    方想還是抱著做慈善的心態，也能有五個點的利潤。
    誰不心動？
    “蓉城的這個模式，確實是可複製的。
    可也隻有蓉城這種檔次的城市，才具備複製的條件。
    放在其他低一檔的城市，怎麽也要打個折扣的。
    而且，這種事情，你們有沒有想過，適合放開嗎？”
    不過方想腦子還是轉的很快的。
    想明白了後，反問了一句。
    “就算按照一個城市賺幾千萬的利潤。
    整個國家，能複製這個模式的城市，能超過十個嗎。
    十個城市，也就幾個億不到十億的利潤。
    十個億就能讓人心動，那這個人，你們是不是也該考慮一下，是否還適合留在崗位上了。
    爸，您也別忘了，咱們是工人階級領導的社會主義國家。”
    等了半晌，聽筒裏隻有靜靜地呼吸聲。
    方想再度開口。
    “你說的對。。。”
    又等了半晌，聽筒裏才傳來一道歎息聲。
    聽到這句話，剛才方想差點挑出胸膛的心髒，這才放了回去。
    是，房地產確實是一個潘多拉，可現在還是年呢。
    還停留在計劃時代不說，民眾又有多少消費能力呢？
    一個蓉城，基本上就掏空了整座城市多少年的積蓄？
    方想並不知道現在川省銀行的數據。
    但用腳指頭想，也知道現在川省銀行的存款數據，怕不是要嚇死人。
    這個潘多拉魔盒，是對經濟發展到一定程度的經濟社會影響大。
    可現在的兔子，有那麽大經濟體量嗎？
    “是你們被這個虛假繁榮，一時迷花了眼睛。
    你們看看現在川省銀行的存款數據，再想想去掏空人民群眾的積蓄，合不合適。
    就算國家再缺錢，也不應該做這些事情來賺民眾的錢。
    咱們應該去賺國外的錢，來反哺國內的群眾。
    這才是正道啊！”
    末了，方想又補了一句話。
    這句話一說完，電話那邊年過七十的劉爸爸頓時啞然。
    甚至臉上都有些泛紅。
    沒想到，一大把年紀了，居然被方想給教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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