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冰冷的背叛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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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道門當二五仔!
    “我知道魏行赦肯定是活不成了,你也不必留下我的命———但是,就當我以母親的身份求你,放過這兩個孩子,他們是我的一切,如果他們死了,我又何必活著?我這一輩子就好像生活在無間地獄裏一般,一點點指望都沒有了。”
    上官琬的眼睛死死地盯住屏幕中的兩個孩子,眼中含淚,楚楚可憐“我這輩子就是毀在了魏家和上官家這兩個吃人的魔窟裏,它們把我當作交易的籌碼,硬生生將我吃幹抹淨,現在還要吃了我可憐的孩子嗎?!!”
    慈母心腸,不過如是,這一番真情流露,任憑是再如何鐵石心腸的人都會有所動容。
    魏瑄羽皺眉,好像第一次認識這個母親一般。
    好一副慈母做派,可惜不是對魏瑄羽。
    “如果我說魏行赦可以活,這兩個孽種必須死呢?”
    魏寶珠,魏安瑺……可真是讓人嫉妒啊。
    這樣的名字,一看就是充滿了愛意的。
    魏瑄羽的聲音沒有起伏,她把玩著折竹,看起來心情好了不少。
    有期望,才會有失望,所以憤怒也好,失望也罷,都是有了不該有的念頭,從來沒有的東西,自然也不會失望。
    魏瑄羽忽然想起年紀不大的時候在魏崇遠身邊讀《鵩鳥賦》時的樣子,全文她隻記住了一句話且夫天地為爐兮,造化為工;陰陽為炭兮,萬物為銅。
    這句話的意思是天地自然如同一個大熔爐,造化如同工匠,陰陽如同燃料,萬物如同銅鐵,在這個熔爐中經受鍛煉和變化。當時魏崇遠說這句話表達了作者對於人生的痛苦,魏瑄羽第一次聽到這句話是相當不屑的,身居高位大權在握有什麽痛苦?
    路邊一無所有的乞丐過得很快樂,魏崇遠必不可能去和快樂的乞丐換,換成上官琬也一樣,不願意做一無所有的快樂乞丐,那又有什麽可無病呻吟的?
    年幼時大逆不道的想法居然再次浮上心頭,這時候顯得格外的諷刺,魏瑄羽心想,魏家好吃好喝的捧著你,唯一的女兒尊敬你,你的婆婆去世的早,剩下的女人無名無份根本不敢置喙,公公魏崇遠常年不理事不,你卻鬧死鬧活,究竟是想做什麽?
    魏瑄羽有點惡心,她看著眼前的母親,第一次這麽深刻的理解了令人作嘔這個詞。
    見魏瑄羽毫無動容,上官琬膝行上前,抱住魏瑄羽的腿,重重的磕在地上。
    “瑄兒,就當我求你!求求你放過他們!就當我這個生你養你的母親求你了!”
    魏瑄羽拔劍,將折竹緊緊的握在上官琬手中“那——你就親手了結了他。”
    上官琬的手都在顫抖,真是奇怪,殺自己的女兒的時候,上官琬可沒有絲毫的猶豫。
    “連奸夫都舍不得?”魏瑄羽陰陽怪氣“你殺我的時候,可是舍得的很。”
    “你身為魏家的主母,卻為了讓自己的奸夫上位,勾結妖族,裏通外姓,火燒祠堂,還要殺自己的女兒!你幹出這種卑鄙無恥的勾當!你還有臉麵在我麵前提你是我的母親?!你對得起我的父親嗎?上官家真是養的一個好女兒!知道我為什麽不把這兩個孽種帶到這裏嗎?因為通奸來的孽種不配在魏家被處理!”
    說罷,魏瑄羽還嫌不解氣,直接將身邊的茶盞重重的摔在了地上,陶瓷碎片迸裂,炸在上官琬的身上,直接劃出了數道血痕。
    “殺了這兩個孽種!”
    魏瑄羽的聲音猛地提高,下一刻,上官琬眼前的平板上,傳來手起刀落的聲音,似乎有什麽東西被直接貫穿,孩子的慘叫聲響起,越來越微弱。
    “不!!!你和魏行致為什麽要逼我?!”
    上官琬的聲音尖厲,似乎能穿透耳膜,她像是一隻失去了幼崽的母狼,直接撲到了平板前,隔著屏幕,卻終究無法阻止這場殺戮,隻能哭得痛心疾首。
    “我的孩子!!!放開我的孩子!!!”
    上官琬撕心裂肺的哭聲沒有讓魏瑄羽有絲毫動容,很快屏幕那邊就沒了動靜。
    上官琬咬牙切齒地看著兩個孩子死在了自己眼前,恨毒了魏瑄羽,指著魏瑄羽尖叫“你和你那個父親一樣冷血薄情!你這樣殘暴凶狠,天理難容!”
    “天理難容的是你們這一對奸夫淫婦!”
    一身白色修身旗袍的美婦猛地從另一處屏風後走了出來,身後是嚇得如同人偶一動不動跪在地上的一對兒女,她滿臉怨恨,滿眼都是對魏行赦和上官琬的不滿“我這麽多年居然嫁給這樣一條忘恩負義的中山狼!”
    美婦人姓王,是王家的旁支,自然是魏行赦的妻子,她一點都沒有心疼被打得皮開肉綻的魏行赦,直接站在了魏瑄羽身邊。
    一來是夫妻感情實在淡漠,二來……是為了自己的孩子。
    唯一能主持局麵的魏崇遠從一開始就保持了沉默,遠遠的躲去了療養院,很明顯在四兒子和孫女中已經做出了選擇,老爺子還真是偏心,曾經偏心大兒子,其他的兒子都一視同仁的漠視,大兒子死了,老爺子的心也隻放在大兒子唯一的女兒身上,似乎根本看不見別的兒子和孫子。
    魏行赦事發,如今倒台已經是必然,罪名太重了,在眾多罪名中,殺侄女反而是最小的事,可是作為魏家婦,她和孩子們還得在魏家活下去不是?
    她隻是王家的旁支,作為聯姻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就算是死在魏家,王家家主也不可能替她說一句話,頂多是為她的死爭奪一點利益,可是她不想和魏行赦一起死!
    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王夫人直接下了投名狀,從上官琬腳下撿起折竹,一劍砍斷了魏行赦的右臂,魏行赦慘叫一聲,一陣汙言穢語直接向著王夫人而去。
    “你這個賤人!!!你是不是早就和魏瑄羽勾搭上了,看到我這艘船要沉了……”
    “原來你不是啞巴啊?誰還有你賤?玩自己的寡嫂,對得起自己的哥哥嗎!?我們王家起碼教養得不會麽淫賤無恥!”
    魏瑄羽看著這對夫妻的鬧劇,一句話都沒有說。
    她當然知道王夫人在避重就輕,但是看狗咬狗真的很有意思,不是嗎?
    “不要!”上官琬直接撲了過去,卻被身後魏家的執事死死地按住,再次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情夫被捅了好幾劍,目眥欲裂,哪怕是這樣的表情依舊是無法否認的美貌。“放開我!!!你們這群臭男人!我是魏家的少主夫人!”
    “王八蛋!!他是你的四叔,你怎麽可以這樣折辱他?!你這個小賤人,滿口胡言亂語!和你那個賤人的親娘一副德性,我當初就該掐死你,讓你在你那個賤人媽的肚子裏一起被打死……”
    上官琬一時腦熱,竟然口不擇言起來。
    王夫人感受到瞬間降低的氣壓,直接老老實實的把劍放回了桌子上,站在一邊安靜如雞。
    “四嬸還是帶著孩子們去休息吧。”魏瑄羽指著魏行赦道。“收拾幹淨了。”
    身後一直沉默的魏家執事上前,“收拾”是什麽意思不言自明。
    王夫人感恩戴德的走了,這份感謝是真心實意的,代表著她終於保住了命。
    “我的母親……”魏瑄羽若有所思,看向上官琬的眼神也變得意味深長,很少有人知道,魏瑄羽發火也就是做做樣子,真正生氣的時候從來都是麵無表情的。“不是你嗎?”
    魏行赦和兩個孩子都已經死去,而自己也已經說漏了嘴,上官琬反而徹底沒了顧慮,指著魏瑄羽尖銳的嘲笑了起來,帶著大仇得報的快感。
    “哈哈哈哈,這麽多年你在我麵前搖尾乞憐,哈哈哈哈,每次我都在想,要是你知道那個賤人被我找十幾個又老又醜的流氓收拾掉了,你這個小賤人還管我叫母親,你會是什麽表情,哈哈哈,你果然是魏行致這個惡心的東西和那個賤人的種,令人作嘔的樣子如出一轍,他們兩個賤人毀了我的一輩子!你這個小賤人毀了我的未來!哈哈哈哈,他再怎麽寶貝那個賤人,還不是被我找人給先奸再殺又奸又殺了,他還把你這個賤種抱回來,裝成是我生的那個賤種,哈哈哈哈哈哈兩個賤種,魏行致的賤種可是我親手掐死的,以為我真的願意生下他的孩子?早知道就不直接掐死他了,可是我看到他那雙和魏行致一樣眼睛就覺得惡心,嘻嘻嘻,誰知道魏行致自己遭報應了直接死了呢?我還以為他要克我一輩子,結果自己作惡多端被被老天收了,你還說我的孩子是野種,你才是最惡心的野種!如果嫡長子在怎麽也輪不到你這個野種在我這裏囂張……”
    上官琬看起來的確是真的瘋了,一大段瘋瘋癲癲複雜程度堪比《雷雨》的密辛說講就講,一邊講,一邊笑得上氣不接下氣,眼淚都笑了出來,旁邊的執事都斂聲屏氣,生怕因為卷入魏家的醜聞被迫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