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父與子(9)·清風高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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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規則怪談之鬼語!
    王覃古現在有些不知道該幹什麽,心裏就剩下兩個字——等死。
    他無意識地抬手摸到了耳後的疤痕,忽然像是被燙到一樣收回了手,王覃古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之前的規則從來沒出現過必死的局麵,而那靈柩雖然一直響到了現在,但已經過了十幾分鍾,還是沒有出現什麽危險,所以這次應該還有時間留給他思考。
    或許規則是在誤導他,不需要服下安息丸也可以?
    王覃古將目光放到茶水邊的點心上,反複想著這兩條規則。
    ……立刻進入老爺的書房……書房裏不能出現甜點心……不能出現……不會出現……
    王覃古眼睛忽的一亮,規則上說的是不能出現,而不是“不會出現”!像是在隱晦地告訴他,如果書房裏出現了甜點心,其實是正常現象,隻要不讓別人知道就好。
    而不讓人知道的最好的辦法,就是讓它消失。
    王覃古很快就吃完了這盤點心,還是一如既往地甜,王覃古還得配著茶水才能咽下去,解決完點心的王覃古心裏實在是佩服秦煥,居然能空口吃下兩盤這樣的甜點心。
    房門外的聲響小了一些,王覃古想了想,還是把泡了安息丸的茶水喝下,之後門外靈柩的響聲徹底沒了,看來點心就是這安息丸的解藥,如果按照規則上所說的將點心拿給管家或者二夫人,此時王覃古就必須在被毒死和被詭異殺死之間選擇。
    至於點心是解藥的原理,王覃古倒是沒有細想,反正詭異世界裏,就算說排泄物是解藥,也有它的道理。
    秉承著來都來了的想法,王覃古又在書房裏麵找了一會兒,在書櫃的一個角落裏,找出了幾封書信。
    書信裏的內容大同小異,都是與其他官員相互關懷問候的話,有賀壽的,有邀請做客的,翻到後麵,有一封信的署名是“辛辰”,這信卻是另辟蹊徑地一直在調侃秦老爺,說他的兒子身為朝中官員之子,卻偏要去勾欄酒肆做戲子,還拿艾豐作對比。
    信上寫道“艾將軍在外為國立下赫赫戰功,在內艾公子也是年紀輕輕就入朝為官,與你我同列,讓人好生羨慕。秦大人,若是令郎也能一起參與科考,與老父相伴,想來在朝中也有照應,不比秦大人一人辛苦要好?哦,也對,下官倒是差點忘了,令郎醉心戲曲,在一眾戲曲名家當中,還小有名氣,真真是有些天賦在身上,倒也不比艾將軍的愛子差半分半毫。”
    書信洋洋灑灑寫了兩頁多,一半以上的內容都是在拉踩兩位公子,看得王覃古都不免氣上心頭,更不用說當時作為秦煥父親讀信的秦老爺了,這位辛辰大概就是王覃古在書房門外聽見的“辛大人”,這人倒是無論那位張大人,還是這位秦大人,都是一樣的無差別攻擊,看來在朝中,秦張二人為一派,辛大人與那位艾將軍為一派。
    至於政治觀點的分歧王覃古不太清楚,但是對於秦煥的看法,這兩派似乎都是持一樣的觀點,也是古時官員大部分的看法——戲子低賤,至於是否低賤到親生父親也容不下的程度,王覃古看了眼書桌上空著的盤子,不好盲目下結論。
    王覃古將書信放回去,又將書房收拾回原樣,看了眼時間,還差一個小時才過子時,他記起來自己放的那把火,強壓下對火的恐懼,還是回到了正廳,就看見正廳裏詭異的一幕。
    整個大廳都燒得火光通天,將原本白色的靈堂燒成了紅色,雖然上邊的白綾白幡都被火燒著,卻是沒有化為灰燼,反而紅豔豔地,在風中搖擺。
    整個靈堂像是變成了喜堂,王覃古居然從搖得正歡的火焰中看出了一絲喜慶。
    而更詭異的是,離開正廳,竟是一點火星也沒有濺出來,正廳門檻外側,還是如起火前一般,深深陷入夜色之中,寂靜無聲。
    王覃古有些不敢進去了,當時心裏一著急,就隨手放火,這會兒倒是不知道該怎麽滅火,他要是把靈堂給燒沒了,那規則還奏效嗎?
    就在他猶豫著要不要去打點水來的時候,身後響起一個熟悉的聲音“這火……你放的?”
    王覃古轉身,看見江璐瑤一臉驚訝地看著他。
    王覃古也有些驚訝“你什麽時候來的?”
    “今天早上。”江璐瑤往王覃古身後看去,“說吧,幹嘛放火?”
    “咳,其實我也不是故意的……”王覃古簡單說了一下原因,江璐瑤聽完有些不知該怎麽評價。
    “你就不能拿外麵的燈籠罩子嗎?”
    “啊?”王覃古當時找遍了正廳裏麵,居然忘記了正廳外麵就掛著兩個大紙燈籠,“……有些急,忘記了。”
    江璐瑤歎口氣,從袖子裏掏出一張符籙,走到正廳門口,將符籙扔了進去,符籙順著風在正廳裏飄搖,碰到裏麵的大火後瞬間化為灰燼,而正廳裏的火也漸漸小去,沒過多久就恢複了原來的樣子。
    王覃古走進去看眼那對白色蠟燭,還在燒著,這會兒風小了不少,也不會將它們吹滅了。隨後他麵向江璐瑤“謝謝。”
    江璐瑤朝他點點頭,像是在滿意王覃古沒有問她符籙的來源,她自然不會主動開口,隻是尋了把椅子坐下“我剛來這裏,你有什麽發現嗎?”
    正廳裏沒了第二把椅子,王覃古就隨意扯過一塊軟墊,盤腿坐上去,將他這兩天的發現大致說了一下。
    “真凶啊……”江璐瑤抱著椅背,將下巴枕在椅背上,朝下看著王覃古,“你現在覺得誰最有可能呢?”
    王覃古擺手“雖然不知道,但我還是挺想汙蔑辛辰的。”
    “噗,也不是不行,說不準就是他指使其中的一人呢。”江璐瑤半開玩笑地說著,然後表情又變得正經起來,“對了,你好像……有點怕火?”
    王覃古不自覺地緊了緊抓著衣服的手“沒有,你看錯了,我就是不知道怎麽滅火。”
    江璐瑤沒再問下去,也不知道相信沒有“也是,不然你怎麽放的火。”
    她隨後轉身在椅子上坐正,開始打量起正廳裏的擺設,也就沒注意到王覃古垂下的眼眸裏一閃而過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