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昭陽殿十九宮(3)·浮生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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規則怪談之鬼語!
牢裏的生活不是很好過,每日隻兩餐,還都是些饅頭白水。
好在王覃古也沒待幾天,祁陽牢的牢頭就過來傳話,說是鎮國將軍一族已被誅殺,而牢裏這些下人原本都是些充作奴隸的賤籍,被統一帶到黑市去買賣,五日後沒人要的,就會一起被殺。
王覃古這幾日把整間牢房都搜了一遍,就是沒見到什麽寫著規則的紙條,或者說,連張紙條都沒見過。
他正煩躁著,就被帶到了黑市裏。
人口買賣在黑市裏已經算是和諧的了,在這裏,賣什麽東西的都有,王覃古一次轉頭時,甚至看見了一團類似胎盤的東西。
而來買這些東西的人更是不少,他們還會詢問“貨”新不新鮮,已經取出多長時間,是幾個月的“貨”。
王覃古暗自攥緊拳頭,低著頭坐在鐵籠裏,和其他幾個將軍府的下人一起被鎖著,四周時不時傳來一些不堪入耳的話,仿佛是在陰暗的排水溝裏傳來汩汩的流水聲。
在牢裏坐了幾天,將軍府的下人們基本都是身形消瘦,而黑市最不缺的就是奴隸,根本沒什麽人來選他們。
王覃古正想著怎麽逃離,頭頂突然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小哥兒,叫什麽名字?”
“……”王覃古抬頭看去,就發現江璐瑤站在鐵籠外邊,身穿淡藍衣裙,眼裏含笑,看著自己,“王覃古。”
“巧啊,我有位朋友也叫這個名字。”江璐瑤低頭捂嘴笑笑。
“……是挺巧的。”王覃古無奈地接話。
那邊小販聽見兩人的談話,趕緊跑過來,搓手笑道“既然姑娘有緣,不如將他買回去?放心,這些都是在將軍府做過事的,保證能幹。”
“哦,將軍府。”江璐瑤收起臉上的笑容,回頭看了眼小販,“是鎮遠將軍嗎?”
“哎,對對對。”
“我怎麽聽說那鎮遠將軍是因為謀反而被抄家滅族……他府上的人,我可不敢用。”江璐瑤歪頭看著小販,眼裏上下打量他。
“啊,這……是這樣的,這些隻是府上的下人,都是被證實了與謀反無關的人。姑娘就放心買吧。”小販趕緊解釋道。
“嗯……好吧,那就他吧。”江璐瑤假裝隨手指了一下,剛好指到了王覃古。
“好嘞。”小販在江璐瑤付款之後,將他的賣身契交給江璐瑤,又拿起邊上燒得正紅的鐵具,就要往王覃古身上烙去。
“等,等會兒!”江璐瑤趕緊抓住小販的手腕。
小販眼裏流露出一絲不解“怎麽了?是想烙在其他地方?”
“不是不是。”江璐瑤腦子裏瞬間轉了十八彎才想到借口,“我的意思是,我家有自己的印記,讓我帶回去自己烙就好。”
“原來如此。”小販點點頭,解開王覃古身上的鐵鏈,“那姑娘就自便吧。”
江璐瑤帶著王覃古到了一處私宅,門上沒有牌匾,裏麵也沒其他人。
江璐瑤徑直走進宅邸的一間臥房,拿出點軟膏遞給王覃古“擦擦唄。”
王覃古低頭看了眼自己手腕腳腕上被鐵鏈勒出的紅痕“不用。”
江璐瑤收起藥膏,在他對麵坐下“生氣了?”
“不敢。”王覃古望向窗外出神。
窗外的天空上飄著些烏雲,遮住刺眼的陽光,留下泛著灰色的幕布。烏雲下麵有幾隻趕路的鳥飛過,翅膀扇動得很快,似乎是要趕在下雨前回家。
“那就是生氣了。”江璐瑤將桌上的果盤推到他麵前,“是不是我師父說了什麽?”
“……”王覃古隨手拿過一個橘子在手裏扒拉,“他說你不會再進來了。”
“按理說確實是這樣。但是我覺得,我們之間應該還有事情沒了結。”
“這是什麽地方?”王覃古沒有順著說下去,轉移了話題。
江璐瑤手裏拿著暗潯的匕首削著蘋果“謩朝,仁啟二十四年。”
“什麽朝?”王覃古一時沒聽清楚。
江璐瑤拿起桌上的毛筆,蘸了墨在白紙上寫下“謩”字。
“有這個朝代?”
“現實確實沒有。”江璐瑤將削下的蘋果皮撥到一邊,咬了一口蘋果。
“這裏……不是詭異世界。”王覃古沒有用疑問的語氣。
“對。”
“為什麽?”
江璐瑤沒有馬上回答,而是站起來走到王覃古麵前,用手帕擦了擦匕首上的蘋果汁。
匕首上係著的羅囊還是一如既往地紮眼。王覃古抬頭看向她,不由地看向羅囊。
“因為,你欠我一樣東西。”江璐瑤將手帕放在桌上,“還有……”
“什麽東西?”王覃古疑惑地問道。
下一刻,他就瞪大了眼睛。
王覃古在唇上傳來溫熱觸感的時候腦子裏一片空白,同時,江璐瑤手裏的匕首刺穿了他的心髒。
“——該醒來了。”這是江璐瑤最後傳進他耳朵裏的話。
“啊!”王覃古驚醒的時候,頭頂上傳來刺眼的白熾燈燈光,他從床上坐起來的時候,額頭上還有幾滴冷汗。
“嗯?做噩夢了?”邊上有聲音傳來,王覃古總覺得有些熟悉。
當他轉頭看見何木緣的時候,就知道為什麽感到熟悉了,因為這根本就是何木緣本人的聲音!
“……?”王覃古看了眼四周,他睡在陌生的四人寢裏,對麵就是坐著何木緣的下鋪。
“怎麽了,酒兒,不認識我了?”何木緣走過來在王覃古麵前晃了晃手。
“你叫我什麽?”王覃古愣了一會兒,問道。
“啊?”對麵的何木緣也有些愣住,“酒兒啊,我們不是一直這麽叫你的?”
“啊,哦對。”王覃古胡亂應了一聲,餘光看見他床鋪上貼著的名字“林酒。”
那眼前這個何木緣應該也是假的?王覃古不確定地朝對鋪看去,上麵的名字寫著“第五六”。
“你怎麽了?做噩夢做傻了?”第五六在他邊上坐下,狐疑地打量著王覃古。
“沒有,就是一時間沒緩過來。”王覃古咬了咬下嘴唇,剛才唇上的觸感似乎還在。
按照目前來看,他之前在謩朝經曆的一切,大概就是在夢境裏發生的,難怪自己聽不見裏麵的人的心聲。
“你不會也跟許陌一樣天天做噩夢了吧。”第五六隨意地靠在床沿上,半開玩笑地說道。
“應該不至於。”王覃古聽見“許陌”的名字,才確定這回真的在詭異世界的現實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