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立下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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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奪臣妻?我懷權臣之子奪他江山!!
    裴月姝隻是笑著看她。
    向嘉善腦海一片空白,人人都以為裴月姝能爬到今天的地位是因為她好命生下了皇帝唯一的兒子。
    可現在她完全沒有感受出來,她分明比季宜靈還要難纏還要惡毒。
    “趙寧媛就算再不想讓你生下孩子,也絕不可能會讓陸美人動手。”
    向嘉善癱坐在地上,“是你是你殺死了我的孩子,你這個毒婦!”
    “彼此,貴妃不也想對我的孩子動手嗎?”
    向嘉善突然衝她撲來,嘴裏還一邊咒罵著,可連裴月姝的衣角都沒觸碰到就被金露拽回原處。
    向嘉善崩潰的大喊,“賤人!是你毀了我的指望!毀了我們向氏一族,當初我就應該一把火燒了景陽宮,讓你和賤種不得好死!”
    “所以你的孩子死了。”
    向嘉善一怔,旋即又笑又哭,“這不可能,連我都不知道我懷了孩子,你隻是運氣好,否則早不知死在我手裏多少次了。”
    尤其是宮裏鬧蛇一事,她分明差一點就弄死她了。
    裴月姝撐著額頭,臉上露出玩味的笑。
    “你真以為幾條蛇就能要我和長極的命。”
    向嘉善一愣,“鄭司刑是你殺的!”
    她就說鄭司刑死得不明不白,皇後也不會這麽傻對她下手,這不逼著皇帝詳查嗎。
    “看啊,連老天都站在我這邊,可見你天理難容。”
    “少廢話!敗了就是敗了,不過就是一死,裴月姝,我就是做鬼也不會放過你,你等著吧哈哈哈哈”
    “誰說我要你死了?”
    向嘉善的笑聲戛然而止,聲音戰栗,“毒婦,你就不怕皇帝察覺你的真麵目嗎?”
    “你不知道嗎,他快要死了,哪有精力管你啊。”
    向嘉善臉色慘白,她不怕死,但裴月姝很明顯是要她生不如死。
    向家已經倒了,沒有人再能救得了她。
    她跪在地上,拚盡全力往前爬,“裴月姝,我知錯了,是我技不如人,可我是不得已,這宮裏的女人哪有不爭的,比起皇後,我做的並不算過分,求你,賜我痛快一死”
    她已拋棄了所有尊嚴,不為苟活,隻求不受折磨。
    “身不由己?”裴月姝聽著隻想笑。
    前世她沒死在向嘉善手裏,並不是皇帝有多護著她,隻是向嘉善懶得對她下殺手,留著一個好玩的玩具,總比冰冷的屍體更有意思。
    這輩子向嘉善沒有做那些,隻是因為她壓她一頭,她做不到罷了。
    她捏著她的下巴讓她看向自己。
    向嘉善被她眼中的瘋狂和恨意嚇得說不出話來,她真的沒有做太過分的事,也沒有一次傷到過她的性命,她為何這般恨自己?
    “你聽說過人彘嗎?”
    向嘉善瞳孔一陣收縮,但身體被金露摁著,她無法掙開。
    “看樣子是聽說過,別害怕,我現在還不會把你做成那樣。”裴月姝輕撫著她那張吹彈可破的臉。
    “不過我要先拔了你的舌頭,省得它不聽話。”
    向嘉善瘋狂甩著頭,眼中滿是恐懼。
    她不是毒婦,分明就是魔鬼。
    “求你殺了我吧”
    “別急,隻是先拔個舌頭而已,起碼一年之內我還不會將你做成人彘,好事成雙,總要再集齊另外一個。”
    向嘉善知道那個人是季宜靈,可自身都難保了,她哪還有空去想別人。
    “帶她去吧,對外說向嘉善已依旨處死,而她隻是犯了重罪被割了舌頭關在司刑房的犯錯宮女。”
    說這話時,裴月姝絕美的臉上一直保持著一抹淺笑。
    向嘉善被金露捂著嘴,一雙眼睛簡直要被她瞪出來,被人拖走時,她方才破口大罵。
    “賤人!毒婦!你不得好死若有下輩子,我一定要百倍奉還”
    裴月姝絲毫不在意,帶著人離開了此處,她已經百倍奉還了。
    即便有徐從雲和太醫院所有太醫精心療養,蕭玄譽的身體還是一日比一日潰敗。
    一日裏有七八個時辰都在昏睡中度過,哪怕醒了也是神誌不清,煩躁易怒。
    奈何皇太子年幼,不能為皇帝分擔政事。
    今日蕭玄譽難得沒有發脾氣,他才不到三十歲,鬢間的頭發就斑白了幾塊,臉上也沒有了昔日的風度翩翩,一副將死之態。
    太醫都說是因為他舊疾複發,神仙也難醫,就連徐從雲也不得不默認了這個事實。
    蕭玄譽將尚書台的大人,殷常和四王爺全叫了過來。
    “朕的身體已經無法承擔國事,以後一應奏折都由尚書台處理,最後上報於殷常和裴貴妃過目,他們批準了,方才能實施。”
    眾人都十分驚愕,但殷常和四王爺了解陛下,知道陛下是怕他們這些臣子權力太大,使得太子成為無權的傀儡,這才放了一部分權利給裴貴妃。
    想來不久後,周長風也會被調回來。
    “微臣遵旨。”殷常為了避嫌第一個跪下,與他交好的大人也跟著應聲,其餘的人也隻能接受。
    “陛下”裴月姝麵露猶豫,蕭玄譽撐著力氣拍了拍她的手背。
    “貴妃聰穎,識大體,往後更是一國太後,你們務必尊她敬她,與她一起輔佐太子,等太子成年再親政,這大晉的江山,朕就先托付給你們了”
    蕭玄譽又交代了一些事情,實在體力不佳,裴月姝讓大人們都回去。
    她接過胡廣福端來的湯藥,小口小口喂到蕭玄譽嘴邊。
    “卿卿,對不起,又讓你一個人了”
    裴月姝動作一頓,“這不怪陛下。”
    蕭玄譽不語,不知在想些什麽臉色有些陰沉,忽而他抬手打翻了裴月姝手中的藥盞。
    胡廣福聞聲急忙進來,見蕭玄譽沒事,立馬讓人進來清掃。
    “都是一群庸醫,開的藥一點用都沒有”蕭玄譽氣的臉上泅起了些血色。
    裴月姝隻是讓胡廣福再去熬一碗藥來,柔聲勸道,“喝了總歸是有用的。”
    蕭玄譽目光一黯,“卿卿,朕舍不得你,我們不過做了兩年多的夫妻,中途還分別了那麽久。”
    裴月姝不語,最終蕭玄譽還是說出了他最後的顧慮,“朕走以後,你會為朕一直守著嗎?朕不願旁的男人陪伴在你身側。”
    大晉曆代的太後不是沒有私底下豢養男寵的例子在,她還這麽年輕,這般絕色,手中又握有權利,不知道多少人心神向往。
    “會的。”
    蕭玄譽掀唇,顫顫巍巍地伸出手想去摸她的臉。
    “這天下朕已經給了你,朕隻要你一句誓言,從今往後隻做朕一個人的妻子,身邊絕不會有旁的男子。”
    裴月姝暗自冷笑,什麽叫全給了她,那殷常不就是留著製衡她的嗎?
    蕭玄譽始終還是對她有疑心的。
    “我裴月姝在此立誓,此生絕不會背叛陛下,若有違此誓,必叫我不得好死。”
    蕭玄譽心滿意足的閉上了眼,後麵裴月姝再喂藥他配合了許多。
    藥裏放了安神的東西,他喝完不久就睡下了。
    裴月姝走出甘露殿,胡廣福急忙圍了過來,“霍大人來了,說是有急事要報。”
    “陛下已經睡下了,罷了,叫殷大人和許大人入宮吧。”
    許大人正是沈家倒台後,尚書台新的尚書令,是蕭玄譽一手提拔的心腹。
    胡廣福也知陛下的意思,對於裴月姝幹政的行為一點不覺奇怪。
    裴月姝一個女子坐在這裏與他們商議政事,簡直聞所未聞,可事從緊急又有皇帝的旨意,三人都沒說什麽。
    “淩王已經拉攏了關西的漢王和攏地的陳王,他們一同進京,人數眾多,三日後就可抵達京城。”霍弛道。
    “這麽點兵力根本不夠看,他們一定還留有後手。”殷常道。
    許大人點點頭,“如果不出意料,一定是季家,他們在汝南若是沒養個私兵怕是沒人會信。”
    說完,兩人齊齊看向了霍弛。
    蕭玄譽手裏有兵,若是再加上霍家的,必定能平息這場叛亂。
    霍弛勾唇一笑,“霍氏一族永遠支撐正統,必定全力以赴為皇太子效命。”
    有了他這話,兩人就放心多了。
    之後幾人又細細謀劃,直到夜半才悄悄出宮。
    天色太晚,胡廣福已經在偏殿收拾出了給裴月姝住的地方。
    裴月姝留下了,她屏退奴婢正要歇息,後背貼上來一具溫熱的身體。
    “別鬧。”
    霍弛不斷在那纖細白嫩的脖子上輕啄。
    裴月姝偏頭看他,“霍大人怎麽敢出兵,就不怕之後被蕭玄譽以豢養私兵為名誅九族?”
    她不是在開玩笑,蕭玄譽就是這樣想的。
    向氏已亡,解決了淩王和季氏,可不就輪到霍氏了?
    “那時大權將落在太後手裏,太後已經不會舍得吧”他語氣低沉沙啞,頗有幾分勾引的味道。
    裴月姝失笑,“當然舍不得。”
    “方才蕭玄譽讓我立下誓言在他死後不得有別的男子,我覺得有些奇怪,他這樣的人自己都滿口謊言,怎麽還會去相信誓言,他定是還留了別的後手。”
    霍弛臉色微變,“你發誓了?”
    “不然呢,他大方分了一半權力與我,我總得有所表示。”
    霍弛抿唇,心情很是糟糕。
    “前幾日蕭玄譽無端召了許英才入宮,恐怕是交代了他些事情,你讓人去他府上好好搜搜,還有殷常,一個都別落下了。”裴月姝眼中閃過一絲冷光。
    霍弛點頭,事關她的性命,他絕不會含糊。
    沒過幾日,暗七還真找到了那東西,不過不在兩位大人府中,而是在四王爺手裏。
    是一封詔書,上麵寫著若是皇太後荒淫無道,或是不願放權於幼帝,持旨之人可憑這封詔書清君側,誅殺太後。
    隻是四王爺對裴月姝頗有好感,覺得她做不出這樣的事,所以這份詔書他並沒有藏得很深,這才誤打誤撞被暗七找了出來。
    若是換成殷常和許英才那兩個老狐狸,那就難找了,一旦動了還會打草驚蛇。
    “嗬。”
    裴月姝將那詔書丟進火盆中,已經有一封假的詔書放回了四王爺府上。
    “時機也差不多了,蕭玄譽也活得夠久了。”
    這日,裴月姝帶著長極去看望蕭玄譽,長極和蕭玄譽說了幾句話,就去找胡廣福說要放風箏。
    張順來送來了今日的藥,裴月姝接過後以有要事和陛下商議為名讓他們退下。
    她經常會來甘露殿侍奉皇帝喝藥,甘露殿的人都習慣了,紛紛關上殿門退出。
    蕭玄譽見了長極心情很好,笑著問她發生了何事。
    “陛下先喝藥。”
    “今日的藥好像比往常更甜些。”蕭玄譽喝了一小口。
    裴月姝道,“太醫院熬的藥太苦了,不怪陛下不願喝,上次長極生病也不喝藥,我就讓白太醫想了個法子,放了些味甘的藥材進去,還不會影響藥效。”
    他的藥都是白太醫親自煎的,蕭玄譽並沒有多想,直誇裴月姝體貼。
    可沒喝多久,他就感到小腹一陣劇痛,之前也有這樣的症狀,但遠沒有這次這般凶險,疼得他說不出話來。
    “陛下怎麽了?”裴月姝關切地俯下身子。
    蕭玄譽額上青筋暴起,猛地抓住了裴月姝的手,力道很大。
    “快去叫太醫!”
    “我來之前叫了太醫來請平安脈,應當很快就到了。”裴月姝將他扶起來,讓他半靠在自己身上。
    蕭玄譽臉上冷汗直冒,裴月姝卻道,“我還沒有和陛下說那件急事。”
    “你說。”
    她麵上帶著擔憂之色,手卻挪到了蕭玄譽的脖頸處。
    “陛下差人交給四王爺的詔書不見了,四王爺正想請陛下再寫一封。”
    蕭玄譽沒聽明白了,過了許久才想起那份詔書是什麽。
    他潰散的眼睛裏突然爆發出一股難以置信的光,“你”
    “我怎麽了,陛下可要叫胡公公進來擬旨?隻是胡公公這會在陪長極玩,怕是不得空。”
    蕭玄譽張著嘴,可許久都吐不出一個字,隻是用震驚的目光看她。
    “要不我來為陛下擬旨吧?”裴月姝緩緩勾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