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哀家認錯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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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奪臣妻?我懷權臣之子奪他江山!!
    “那賤人隱藏的這麽深,怎麽走到最好一步還糊塗了呢?讓霍氏女和皇帝聯姻虧她想得出來。”
    看著這處處透著晦氣的慈寧宮,季宜靈憋了一肚子氣。
    “哼,陛下怎麽說也該叫哀家一聲母後,本宮也該去甘露殿瞧瞧他。”
    “擺駕!”
    此時甘露殿內對於該讓人掛帥出征吵得是熱火朝天。
    長極一身嶄新的龍袍,一會看看娘一會看看亞父。
    裴月姝始終沒有說話,任他們爭辯,見長極聽不明白也不勉強他,讓鳶尾帶他去和阿紫玩。
    小路子從外悄悄走過來,在裴月姝耳邊說了幾句話。
    裴月姝麵露疑惑,她不好好挪宮跑到這來做什麽,她以為這次的事季家也想分一杯羹,忙叫停了下麵的爭執。
    “眼下冀軍已經殺過來,爾等竟然在這種事上做無謂的爭吵。”
    “淩王是霍大人誅殺的,自是由霍大人出兵征討最好。”讓裴月姝吃驚的是,四王爺竟然會為霍弛說話。
    霍弛也狐疑地看了他一眼。
    殷常立馬反駁,“霍大人到底沒有上過戰場,這樣的大事不可兒戲。”
    “這有什麽,元帥隻需在後統籌即可,霍大人神機妙算,自然是他最合適,而且本王看霍大人身手同樣不錯,隻是殷大人沒這樣的身手,不然殷大人去也是極好的。”四王爺道。
    “你!”殷常氣得吹胡子。
    許英才見裴月姝不說話,就知她的意思,眼下她和他們各有一半的決定權,與其繼續爭下去讓冀軍氣焰越發囂張,不如各退一步。
    “太後,臣也有一個人舉薦,此人是威武大將軍之後,文治武功都是一等一的,若能重用必成大事。”
    “威武大將軍?他不是無後而終了嗎,怎麽會有後人。”裴月姝道。
    “易公子幼時失散,前不久才認祖歸宗。”
    “原來如此,眾位大人都在這,召他進來看看吧。”裴月姝還以為他們會舉薦王將軍,沒想到竟是殺出一個年輕人。
    許英才早有準備,已經讓易崢在宮門外候著了。
    易崢身量魁梧,皮膚被曬成小麥色,更顯英武,他經過光華門,此時季太後的鸞轎經過,帶路的太監急忙拉他跪下。
    易崢神色有片刻恍惚,他問,“裏麵是什麽人?”
    “輕聲些,裏麵可是太後娘娘。”
    明懿太後在甘露殿,這位當然就是明慈太後。
    他突然起身趕了上去,在甘露殿外與下了鸞轎的季宜靈撞了個正著。
    季宜靈瞟了他一眼,下一秒竟是渾身一震,靠著死死地抓著明夏的手方才找回了幾絲鎮定。
    明夏的神色也沒比她好到哪裏去。
    “下臣宣節校尉易崢拜見明慈太後,太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易崢?”季宜靈似是在喃喃自語。
    “太後娘娘可是識得下臣。”易崢抬起頭大膽直視季宜靈的臉。
    這麽多年過去了,歲月沒有從她臉上留下一點痕跡。
    “不,哀家認錯人了。”季宜靈搖頭,轉而和甘露殿的太監道,“你去跟陛下和明懿太後說一聲,就說哀家不打擾他們議事了,這是哀家讓宮裏的人給陛下做的點心。”
    季宜靈交代完就匆匆離開,易崢垂下眼,說了句恭送太後。
    易崢入殿後,對於幾位大人的校考對答如流,後要試探他的武藝,幾人移步宮中皇子用的演武場。
    裴月姝再看易崢和周時章切磋,金桔在一旁打著扇,小路子則是將他在甘露殿外看到的一幕盡數說給了她聽。
    “看樣子,這兩人的確認識。”
    否則以季宜靈那樣狡猾的人,怎麽可能會在外人麵前露出這麽明顯的破綻。
    “讓秋葵一會來見我。”
    自長極登基後,裴月姝就讓秋葵進宮,成為了司刑房的掌司。
    那兩人打得難舍難分,不分上下,估計沒個半天的功夫是比不出勝負。
    裴月姝叫停了比試,“易將軍身手了得,著封為懷化將軍,與太尉大人一同征討冀川。”
    殷常和許英才對這個結果都很滿意。
    發兵之日定在了三日後。
    霍弛極為舍不得裴月姝,一有空閑就往景陽宮跑,也不嫌累得慌。
    夜裏,裴月姝剛沐浴完,一頭烏黑的頭發還淌著水,霍弛取了棉帕親自為她擦拭。
    “明日我就要走了,你就沒什麽話要和我說嗎?”
    “不是已經說過了嗎?”裴月姝看著鏡子中的他。
    霍弛悶悶地應了一聲,等絞幹頭發,他將她抱向床榻。
    他們明日天不亮就要起,所以默契的隻是抱在一起,分享各自的體溫。
    雖然每日這樣偷偷摸摸十分憋屈,但霍弛不得不承認,他是無比歡喜的。
    第二日兩人起身,一人點兵,一人前往城牆代替皇帝鼓舞軍心。
    直至霍弛帶著軍隊出了城門,他才從胸口的衣服裏摸出一張護身符。
    他的臉上藏不住笑意。
    看得旁邊的暗一一頭霧水,少主這是被什麽邪祟入體了不成?
    經過幾天的探查,秋葵並沒有查出易崢和季宜靈的關係,清除得這麽幹淨,一定是有人提前做過了手腳。
    裴月姝也不急,有人遮掩說明是真有其事,易崢前往冀川,等他回來自能見分曉。
    霍弛雖然走了,但霍家有霍思邈代為坐鎮。
    季氏趁此機會搞了幾次小動作,被霍思邈一一識破並加以反擊後他們也老實了,就等著裴太後和殷常他們先內鬥。
    隻是宮中突然鬧起了鬼,好幾個宮女太監活生生被嚇死了過去。
    司刑房的人連查了幾日都沒查出什麽,生怕這事是衝著太後和皇帝來的,她們急得是焦頭爛額。
    這晚謝淑太妃的宮裏也遭了殃,謝靜怡睡得安穩,沒曾想窗外飄來一個鬼影,嚇得守夜的宮女尖叫連連。
    謝靜怡被驚醒,沒曾想那鬼影竟從窗子飄了進來,披頭散發,七竅流血,口中還叫囂著還我命來。
    謝靜怡當場暈厥,直到聞聲的宮人衝進來,那鬼影也隨之消失。
    新帝才登基不久,此事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就看幕後之後想如何借此事煽動宮人和民間百姓。
    汪瓊和秋葵聽到稟報急忙帶人去嘉元殿。
    此番動靜也吵醒了裴月姝,她扶著額頭,“派人去甘露殿看看,千萬別讓什麽髒東西進去嚇著長極。”
    “太後放心,有暗七和金露在那守著,陛下一定不會有事的。”
    “罷了,我去甘露殿看看。”
    裴月姝還是不放心,穿好衣服就往外走。
    途經一處拱門時,抬轎的太監尖叫一聲,腿一軟差點將裴月姝摔下來。
    裴月姝眯了眯眼,看清拱門上正吊著一個穿著白衣的死人。
    “慌什麽?死人有什麽好怕的,去把她解下來。”
    太後都不怕,這些奴才也漸漸壯起膽,幾個太監一同將那女屍放了下來。
    鳶尾捂著鼻子上前查看,“這不是從前趙德妃宮裏的豆蔻嗎?”
    趙德妃出事後,長信宮就一直鎖了起來,直到長極登基,趙宏嶼被她明升暗降調往青州當刺史。
    之後長信宮就解封,裏頭的人要麽被清算,要麽都被調到了別處當差。
    豆蔻原本也在被清算之列,隻是她突然從宮裏消失了,再出現就是在這裏。
    “看來此事和趙寧媛有關,把汪瓊叫來。”
    前往甘露殿的路上,裴月姝又想起一個人來。
    上一世,賀蘭辭憑著機敏與狠辣被霍弛相中,之後在朝中步步高升,為霍弛排除異己。
    這兩人,無論是誰的名號被叫出都是讓人聞風喪膽的存在。
    甚至還有人猜測霍弛遲遲沒有娶妻,是不是和賀蘭辭有一腿。
    所以這一世,裴月姝提前救下了賀蘭辭,讓他為自己所用,就是為著將來防範霍弛。
    眼下霍弛又接任了太尉一職,廷尉署的事大多都被他交由了賀蘭辭。
    哪怕重來一世發生了很多變化,他用起賀蘭辭來還是同樣的得心應手。
    “叫賀蘭辭來見我,要悄悄的。”
    這件事若是汪瓊和秋葵解決不了,倒是可以讓他來。
    大半夜得知太後召見,賀蘭辭沒有絲毫怨言,整理好衣冠立馬進宮麵見。
    得知始末後,賀蘭辭想也沒想就道,“不出十日,臣定當找出凶手。”
    裴月姝似笑非笑地看他,“大人倒是自信。”
    賀蘭辭笑得儒雅,“不自信就不會被太後看重,太後將此事交給臣下,不也是覺得臣下有解決此事的能力嗎。”
    裴月姝若有所思,甚至覺得賀蘭辭是不是發現了什麽。
    可她重生一世實在太過詭異,不會有人往那處想去,他最多以為自己一直讓人盯著他的一舉一動,才會對他如此熟悉。
    “都兩年了,臣還沒尋到機會當麵感謝太後,太後救下我賀蘭一家,有給了臣如此恩遇,臣沒齒難忘,這一生必定為太後效犬馬之勞。”
    他既已經看穿了裴月姝也沒什麽好裝的,“大人才華斐然,這都是你該得的。”
    “此事先前一直由司刑房接手,大人有什麽不明白的隻管去問秋葵,正好你們也相識,省了不少麻煩。”裴月姝又將一塊能自由出入宮廷的令牌給了他。
    上麵還殘存著她手心的溫度,賀蘭辭臉上的笑容更甚,“天色已經很晚了,太後娘娘早些安歇,臣先告退。”
    裴月姝點頭,在甘露殿睡下。
    賀蘭辭沒有歇息,而是得到消息前往那處拱門。
    他將令牌給了汪瓊看,“太後讓我接管此事,還望汪司刑配合。”
    汪瓊心有不甘,卻也隻能將她知道的事盡數告知。
    三天過去了,後宮鬧鬼的事還是層出不窮。
    裴月姝擔心有人要對長極不利,一直在甘露殿住著,可此舉卻讓外人以為是她怕了。
    “這先帝爺才死了多久,太後娘娘就和前朝一眾大臣舉止親密,時不時還單獨相處,先帝爺當初疼貴妃跟疼眼珠子似的,如今肯定是死不瞑目,這不就來宮裏作亂了。”
    “你瞎說什麽,也不怕傳出去你小命不保!”同行的太監急忙捂住他的嘴。
    “怕什麽,宮裏人都這麽說,太後總不能把我們全殺了吧。”
    “算了,快走吧,這天又要黑了。”
    兩人趕緊離開,殊不知他們的對話全被賀蘭辭聽到了耳朵裏。
    要說這段時日裴太後單獨召見誰最多,當屬霍弛。
    原先他就覺得這兩人之間有什麽,這段時日更是印證了一切。
    或許能通過此事一箭雙雕,既抓出了那些人又能洗清太後和霍大人之間的關係。
    當夜,鬧鬼的地方變成了慈寧宮。
    季宜靈上次從甘露殿回來就病了。
    秋日裏生病最是磨人,好不容易好了,秋風一吹,又病倒了。
    即便到了深夜,寢殿裏也是咳嗽聲不斷。
    “明夏,他為什麽現在才來找我?七年了,我都以為他死了”
    明夏心疼的看著季宜靈,她出身高貴,出嫁又成了一國之母,何時有過這般脆弱的時候。
    “娘娘,您現在是太後,與他已經是天壤之別。”
    季宜靈輕輕一笑,眼角眉梢盡是淒涼,“皇後又如何,太後又如何,還不是被夫君冷落,如今又要在這個破地方孤寂一世,本以為這一切都是我想要的,可現在回頭看看,我竟是什麽都失去了。”
    她閉上眼,一顆淚悄然滑落。
    可下一秒外麵傳出一聲淒厲的叫聲。
    季宜靈趁著明夏的手坐起來,宮中鬧鬼之事眾說紛紜,她卻是不知她不主動惹事,那些人竟敢把主意打到她身上。
    “去把那些裝神弄鬼的人給哀家活捉了,哀家要讓他們去地府做真鬼!”
    慈寧宮鬧了一整晚,眾人都精疲力盡了還是沒有抓住了。
    季宜靈臉色蒼白,咳嗽聲越發激烈。
    宮中的留言無非是兩種。
    一種是先帝在地下不寧,一種就是趙德妃死的冤枉回來追魂索命。
    季宜靈當然知道此事與先帝無關,那就是趙家人在鬧事。
    “把從前伺候趙德妃的人全部帶來,哀家要親自審問!”
    明慈太後都發話了,宮中的流言也漸漸往趙德妃那邊偏移。
    可詭異的是,這晚竟有兩個地方鬧起了鬼,其中一處鬼還是穿著明黃色的衣裳,不是先帝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