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秘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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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恪將唐鈞夫婦請進屋後,還慎重的關上了門,這就讓倆人有些摸不著頭腦了:這大白天的,怎麽把門關上了,這是要幹嘛呀?
張恪請他們坐下後,把傾城探得的消息一股腦兒的說了一遍。說完之後,張恪又道:“我們尚不知道寧王的計劃是什麽,但我以為,對我們來說目前最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如何保障公主殿下的安全。隻是,宮裏麵的情況咱們無從把握,寧王在宮中有著什麽樣的布置咱們更是一無所知,這事兒有點難辦啊!”
唐鈞皺著眉頭,忽然之間聽到這樣的事情,他還有些回不過來神。倒是吳氏眼泛精光,某種程度上她自然是很不希望寧王上位的,畢竟她的愛女正是因為寧王而被迫離家出走的。若是寧王真當上皇帝了,那她的芯兒怕是從此就回不了家了。吳氏本來對於政治上的事情,是不怎麽關心的,那些事情顯然也輪不到她一個婦道人家發表什麽意見。但這個事兒如今既然涉及到了寧王,進而還會影響到唐芯了,那自然就是另一回事了。眼見丈夫不發一語,吳氏先是有些憤懣的斜瞪了他一語,又朝向張恪拱了拱手,插口道:“張公子有什麽主意不妨說出來,若有用得著的地方,吳琳願效犬馬之勞。”
張恪有些意外的瞧了眼吳氏,此時才知道她閨名吳琳。聽說她出身將門,想來唐芯外放的性子就是源自於此的。如今看來,這一位確實是頗有些將門之風,一身豪氣,雷厲風行的。張恪拱手回了一禮,道:“不敢不敢。我的意思是,此事太大,咱們還是先去稟告唐老爺子、周老太公他們,大家一起商議一番才好。小子畢竟離京兩年了,對於京中的許多事情並不十分了解,不好妄下決斷。”
唐鈞聞言趕緊接口道:“如此的話,我先去看看父親晨起了沒有。”說完,轉身走了出去。張恪又朝哈尼道:“哈尼,你去一下周家老宅,求見老太公,把事情告訴他老人家,若是可以的話,請他秘密來唐家一趟。”
兩個時辰後,在唐龍宗師的小院裏,在周衍、周榮秘密到達之後,大家開了個會。雖然這件事情乍聽之下,多多少少顯得有些匪夷所思,畢竟消息的來源,是來自於一頭小狐狸的。但大家倒也並不會懷疑其真實性的,對於張恪他們自然都是深信不疑的。
“咱們雖然不清楚寧王的謀劃,不過,他既然那樣說了,那張恪的推想,還是很有道理的。寧王的目標大概率就是陳元帥、郭老大人甚至周老太師以及家父他們幾個人。這些人,正是上次監國之爭時,助推升平公主殿下上位的核心人員。如此說來,寧王他是不是已經知道了那件事是我們做下的呢?”
“知道了,也並不奇怪。當時那種局麵,隻需仔細地推演一番,倒也並不難知道答案的。如今的問題是,寧王能有什麽辦法把他們幾位調出京城了?若他是監國,倒是可以一紙命令下去,讓他們離京的。可問題是,他不是監國,根本就沒有這個權力啊。”
“尤其是陳元帥,他怎麽可能離開京城了?除非……。”
“除非有戰事,而且戰事吃緊,陳元帥不得不去主持大局。可是,如今北境安穩得很,哪來的戰事?”
“也許……未必是外麵有戰事,而是內部有動亂呢?”
“內部?內部能有什麽……,呃,你是說西南地區?”
眾人議論到這裏,不由得麵麵相覷,雖說乍聽起來有些異想天開,可是,細想之下,又似乎不無可能。天災引發動亂,並不算出奇,若是再加上有心人去挑撥的話,那可能性就更大了。
張恪一邊沉思一邊道:“西南地區的旱災,持續了兩年,朝廷一直都在進行救濟。這幾年,因為推廣了玉米的種植,糧食產量大增,備荒糧、庫存糧都是連連升高的。據我所知,哪怕西南地區的旱情持續嚴重,但各地的糧價卻並未走高,是不是?”
“嗯,確實是如此的,可能有些地方的糧價會有所波動,但也並不明顯。據我所知,戶部各司借鑒了敬之兩年前為了北上援軍設計的物資轉運係統,對各個地方的糧價一直都在進行實時的監控,因此在平抑糧價方麵,確實是卓有成效。而從各地的反饋來看,糧價基本上都很穩定的。”
“嗯,既然糧食供應充足,糧價也一直穩定,朝廷在賑災上也不遺餘力,那為什麽會有那麽多流民呢?而且,流民的快速增加,是最近幾個月的事吧?”
“呃,你這樣一說,還真的是……。照道理,但凡能有一口吃的,是沒有人願意去當流民的。而且,在災情開始的第一年,好像確實是沒多少流民的。”
“被迫離開家園,成為流民,唯一的理由,便是沒飯吃了,確實是活不下去了。可是,朝廷兩年來,可一點兒都沒少往災區運糧啊!但是,依舊有那麽多人沒有飯吃,那麽那些救濟糧哪去了?那可不是少了一兩萬人的口糧,而是二三十萬人的救命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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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民越來越多,四處遊蕩,這個時候,若是有人手頭上有糧再加上刻意的挑撥,那些流民便很快的會被聚集起來,變成亂民的。莫非……?”
“不會……這麽誇張吧?噢,那這麽說的話,周勃他們這個時候去那裏,豈不是很危險?”
張恪聞言猛地站了起來,眼睛閃爍不定。這可不僅僅是周勃有危險的,跟著去的周薇同樣也很危險,甚至……還包括高芝。雖然說這些都隻是推測,可是越是想下去,越是細思極恐啊!因為不是有可能,而是很有可能。尤其是朝廷持續的投入救災糧,流民卻反常的不減反增,那麽那些糧食跑哪去了呢?當然也有可能是有人在趁機發國難財,收購了那些糧食。但這麽大數量的糧食,總得找地方存放吧?若是真有人這麽做,想要神不知鬼不覺的,那得多大本事啊?如果真有人能做到這一切,那他一定不會是普通角色。其圖謀,也絕對不小。難道真的是他?
此時,與張恪同樣憂心忡忡的周衍,想來也和他想到一塊去了。兩人交換了個眼神後,同時點了點頭。這種事情,寧可信其有啊!如今周勃父女都出發去了災區,若真如他們所想,那個人正在圖謀製造一場動亂的話,那麽此時周勃等人,無疑是羊入虎口啊!哪怕他們身邊跟著朝廷的一隊護衛,但那點人手在成千上萬的亂民麵前,猶如蚍蜉撼樹,分分鍾就會被秒成渣的。不管怎樣,必須要做最壞的打算了。
張恪沉聲道:“老太公,唐宗師,諸位。西南地區的事情著實詭異。正所謂‘有備無患’,咱們必須要做最壞的打算了。”
周衍率先響應,幫腔道:“敬之有什麽打算,盡可直言。”
“嗯,這件事情要首先跟陳元帥取得共識,將咱們的判斷告之於他。隻要他那裏穩住了,京城就亂不了。”
“其次,升平公主的安危也是重中之重。宮中的情況,我無從把握,但我知道隻要公主一天是監國,便一天是我們的最大保障。這方麵,諸位有什麽良策嗎?”
眾人聞言,都皺了皺眉,不敢擅自發言。好一會兒後,唐鈞才道:“宮裏的情況,以前還好說。可是自從發生了陛下的事情後,如今就不太好說了。尤其是那兩個西域女子,現在看來,她們所謂的“畏罪自縊”恐怕是另有隱情的。而他們居然敢於並且真的有能力在皇宮之內做到這一步,想想還真的是讓人有些毛骨悚然啊。”
張恪想了想後,問道:“若說宮裏麵,除了陛下和升平公主殿下外,最有權力的應該就是汪直汪總管了吧。這個人,可靠嗎?”
周衍想了想後,回答道:“汪直嘛,老夫認識他很多年了,倒似乎是沒有什麽問題的。一直以來,他都隻對陛下盡忠,與幾位皇子也都保持著‘合適’的距離。隻是……。”說到這裏,周衍也有些猶疑了,好一會兒才續道:“隻是如今陛下……出了狀況,倒是不敢說他會不會產生什麽別的想法的。以老朽對他的了解,我判斷,他應該會做出對自己最有利的選擇的。”
這話說的有些隱晦,不過張恪大致還是理解了:如果汪直是個‘一以貫之’的人,也就是說他隻會效忠於帝王,那麽當舊王失勢,新王將出時,他最有可能的選擇便是投靠那個最有可能登上王座的人。所謂良禽擇木而棲,倒也不能說這樣子有什麽不妥的,畢竟人天性便會去趨利避害。隻不過,這樣子倒是有些不好判斷他的立場了。一個人立場會因勢利導,隨時變化,這實在是無從捉摸。張恪倒不是非要將汪直拉到己方陣營,其實隻要他能不偏不倚,保持中立就已經夠了。這個人不僅掌管著皇宮內務,也掌握著火器營。而據傳說,皇帝還成立了一個秘密監察組織,專司監督百官及刺探情報,名曰:懸鏡司。這個機構沒有正式官階品級,是直屬於皇帝的隱藏力量,沒人知道它的組織、人員結構。許多人知道它的存在,卻都諱莫如深。而主管這個懸鏡司的,許多人懷疑便是這位汪總管了。
對於這些傳聞,若非張恪與周家的關係,倒還真的未必能夠知曉這些的。至於其真實性,即便是周家也未必弄得清楚。但可以肯定的是,汪直是非常重要的人物,在這種非常時刻,若能與其確立某種程度的關係,當然是極為有利的。可是,沒有把握啊,站在汪直的角度,無論是支持秦王或是寧王,顯然都要比支持一個臨時擔當監國的公主要更實際一點的。監國公主又不能當皇帝,不是嗎?可是,真的不能嗎?張恪想到這裏,心神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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