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年會風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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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苑借著到省裏開年會的機會給秦時玥帶了不少土特產,其中一部分是秦時玥托歐陽苑買的,她要給公司的董事每人送一份,這也是多年來的習慣。
開年會其實就是個形式,省裏是想借這個由頭把全省一些知名企業家湊到一起。目的無非是兩個,一是希望大家聚在一起總結今年的成果,也發現不足,相互交流、取長補短這麽個意思。二來是想委婉地從這些有錢人的手裏獲取些讚助,因為年底了相關的部門都要走一走看一看,溝通好關係,為新的一年發展打打基礎。
企業家們也都明白這個道理,所以照例在最後一餐上要開個慈善晚會。本來秦時玥不用參加,但歐陽既然來了,她也跟著來湊個熱鬧。慈善晚會上其中一項是本省傳統的民間手工藝品拍賣,拍賣的款項自然作為慈善捐款。第三個拍賣品秦時玥看中了,幾番競價,最終以一萬兩千元拍下。歐陽苑笑話她冤大頭,一個再普通不過的秸稈編織鳥籠子,成本價格不會超過二百元。秦時玥說你懂什麽叫做藝術,這個東西要是拿到德國去,至少還能翻一番。
“你要拿到德國去嗎?我還不知道德國人也養鳥的。”
“歐陽,德國人不允許在家庭中養鳥,那是違法的。就單單掛著不行嗎,你看這上麵的色彩著得多好,要在陽光下不知道更漂亮呢。”
歐陽苑說原來德國人不讓養鳥的,發達國家就是不一樣,尊重一切。她們瞅著鳥籠子一邊叨咕一邊笑。旁邊的一個男人說這樣精致的東西用來養鳥等於暴殄天物了。兩個人回頭看,見是一個五十歲左右的男人,頭發已經半花,梳得卻整整齊齊,一身裁剪合體的套裝,腰板筆直,一隻手端著個高腳酒杯。
歐陽苑笑道:“柳會長,你好!”又回頭介紹秦時玥,“這位是秦時玥小姐,她是藍海進出口貿易公司的董事。”
“藍海?您姓秦?那您跟前董事長秦淨海先生……”
秦時玥說那是家父,那人連忙握了一下她的手。歐陽苑給秦時玥介紹說這位是柳欣桐先生,咱們省大名鼎鼎的人物,是省民營企業家聯合會的主席。秦時玥說早就聽說過柳先生的大名了,見到您很榮幸。
民營企業家聯合會是純粹的民間組織,宗旨通常是支持和促進民營企業家的發展,推動民營經濟的繁榮。為企業家提供交流平台和資源共享機製,促進合作與共贏。有時也會代表和維護民營企業家的權益,促進他們在經濟和政治領域的聲音被聽到和尊重。大部分時間是與政府或者其他社會機構合作,為民營企業家提供政策谘詢、服務支持,創造良好的發展環境。同時還能為民營企業家提供經驗交流、培訓和谘詢服務,以幫助他們提升管理水平和創新能力。
因其身負諸多功能,所以省裏的民營企業家聯合會聲望很大。歐陽苑的父親曾經短暫代理過主席這一職務,後來主動請辭了,主要是比較牽扯精力,歐陽長鴻當時正忙於擴大集團聲望,不想分心。現任的主席柳欣桐原來是省內一家企業的董事長,後來辭去董事長專門做聯合會的主席,幾年下來聯合會著實為省裏的民營企業做了不少實事大事,柳欣桐的人品能力廣受讚譽,名聲很大。歐陽苑跟他算是比較熟悉,但秦時玥是個自由神,隻約略聽過這個名字,真人倒是第一次見到。
柳主席聽秦時玥說她是秦淨海的女兒,又熱情了幾分。說秦先生是省裏民營企業家的楷模,當年聯合會剛成立的時候藍海公司是幫了大忙的,秦先生也熱心於公益事業,每年都幫省裏解決不少難題。
歐陽苑聽了心裏有點不是滋味兒,她作為省裏頭部民營企業的董事長這些年也沒少出錢出力,從來沒得到過柳欣桐如此讚揚。微笑道:“柳主席一年下來為我們這些民營企業忙裏忙外的,一定要注重身體啊。”柳欣桐說累可是真累,但也高興,這幾年咱們省的民營企業越來越給力,今年單是咱們民營企業這一塊創造的Gp可就占了相當大的份額呢。
秦時玥很少參與到公司的業務中去,對他們兩個人所說的內容不感興趣,但又不好馬上離開。聽歐陽苑說的話,接嘴道:“聯合會的主席就您一位啊,為什麽不多選幾位出來大家一起幹?”
歐陽苑聽她說得外行又天真,拍了她一下說:“你以為這是咱們公司呢,大家舉個手表決一下就行的。聯合會的作用非常大,又要與全省範圍內的各個行業都打交道,包括政府這一塊兒,還有外資呢。沒有真本事是不成的。”
柳欣桐聽她暗暗地捧了自己,心裏高興,說不敢不敢,其實能力倒還在其次,關鍵是能夠隨時抽出身來才行,大家都在忙自己的事業,我也不好意思太麻煩別人。突然像想起來什麽似的又說:“差點忘了,我給你們介紹個朋友,說不定歐陽董事長認識,是你們市的。有幾年的年會都是他在幫我籌劃,靠我自己真不行的。”說完轉了頭看四周,嘴裏說人呢人呢。
歐陽苑有些吃驚,她不知道市裏還有這麽一位能人。就問:“柳主席,您說的這個人叫什麽呀,沒準我們真認識的。”
柳欣桐恰好看到那個人,快走幾步把人扯了過來,說你們見見,以後也好開展工作的。
那個人一身套裝,身材略矮一些,頭發白的多黑的少,臉含微笑說道:“董事長好,秦小姐好。”正是李顯。
原來李顯在初創投資顧問公司的時候,第一筆生意就是柳掀桐的公司,並且收到了相當不錯的回報。當年柳欣桐做的是家具生意,國內一般的家具廠家都在南方,但柳欣桐卻反其道而行之,他用的是北方耐寒的木材,家具風格卻以中國北方的家具糅合了北歐地區家居極簡風,當時急於尋找投資者,結果大家都不看好他的生意,唯有李顯認為可行,多方做工作,為柳欣桐爭取了一大筆資金。從那以後,二人均有英雄識英雄,惺惺相惜之感,成為了莫逆。
柳欣桐辭去董事長的職務,成為省民營企業家聯合會的主席後,多次勸李顯也入會做專職得了。但李顯當年剛入職電纜廠,正正是春風得意的時候,哪肯答應他。雖然沒有答應,但每逢聯合會有什麽重大舉措之時,他總會抽出時間來幫幫柳欣桐的忙。前兩年李顯心事沉重,人也沒有精神,盡管柳欣桐再三邀請,李顯終於還是沒有成行。今年卻不等柳欣桐找他,自己主動來幫忙了。有了他的幫助,柳欣桐總算能鬆下一口氣來,就又生了勸李顯到聯合會任職的念頭。
柳欣桐見三個人都認識,又吃驚又高興,說這算巧了,今天晚上都不要走了,我做東請大家賞光吧。他的麵子是大的,歐陽苑本來計劃今天下午就要返回,聽他專門邀請,這份麵子是必須要給的。她也想再深入摸一下李顯的底,想不到李顯跟柳欣桐這麽熟的,大大出乎她的意料。
秦時玥看見李顯,那份激動更不必說,她暗地裏扯了下李顯問他怎麽來了,為啥不告訴她一聲。李顯隻笑笑,卻不說話。
柳欣桐跟兩位女士約好了晚飯時間地點,就趕緊又拉了李顯去忙活。歐陽苑看著兩個人的背影沉思良久,問秦時玥:“這個李顯究竟是什麽門路,竟然跟柳欣桐這樣熟悉的。以前他可沒說過。”
秦時玥說你還不知道他,從來不顯擺這個。咱們先回家吧,穿了半天的高跟鞋,腳脖子都要斷了。到了家秦時玥又說要洗澡,洗完澡出來就鑽進衣櫃裏找衣服,試了一件又一件,每件都覺得不可心,歐陽苑猜她是想穿給李顯看,嘲笑她重色輕友。秦時玥把正試的一件外衣扔在地上說:“那是你們的頂頭上司,是個主席呢,我打扮不是給你長臉麽!你以為我穿給誰看的,李顯麽,美得他,他算老幾。”
歐陽苑冷笑道:“玥玥,我是把嘴說破了你也不肯聽了是不是?再給你說一次,那個李顯陰險得很,你知道他跟那個李書合夥訛詐了我多少錢?他是個吃肉不吐骨頭的主兒,你何苦紮在他身上不肯下來。”
秦時玥說你白白做了三四年的董事長,看個人這麽不準,跟你說李顯堅決不是這樣的人。以後你會明白我這句話的。說完又到一個小房間裏去擺弄頭發,說要梳一個端莊的發型。氣得歐陽苑說不去了不去了,不夠你臭美的,今晚我就當姓柳的麵揭開李顯虛偽的麵具,看他怎麽下台。
秦時玥呼的衝出來,說你要敢汙蔑他,別說咱們二十年的朋友白做了。你手裏一點證據都沒有,就說李顯幹這個幹那個,李顯幫了你多少忙了,你怎麽對人家的,隻給了人家一個司機職位,你那是折損他嗎,你才是訛詐呢,是壓榨,壓榨勞動人民的血汗。氣得歐陽苑拿著沙發墊子追著她打。
晚上去的酒店規模並不甚大,名字叫嘉華酒店,它就是民營企業家聯合會的定點酒店。平時舉辦各種活動的時候供來開會或者參加活動的人使用,不過一些有身份的企業家都會自己選擇更高檔的場所,並不在此居住就餐。
兩個女士到達的時候,柳欣桐跟李顯正站在門外等候,兩個人趕緊道歉,說不好意思。柳欣桐說時間正好,我們兩個在房間裏氣悶,出來散散風,恰好你們就到了,說著伸手讓兩位女士先進了包間,歐陽苑以前來過這裏,覺得裝修一般,隻是處處透著幹淨。
“咱們北方沒有菜係,就吃本幫菜吧。一來順口,二來我們這兒的廚師做這個也最拿手。”柳欣桐說,就讓三個人都坐了,他是主人,離門最近,李顯自然落座,也不跟他爭,歐陽苑覺得這兩個人的關係透著不一般。
前半段大家隻聊一些風土人情上的事,無非是把你不知道的消息搬過來聽,大家聽了多是一笑,無傷大雅。一會兒吃得差不多了,柳欣桐就站起身來向兩位女士敬了一杯酒,作為東道主,這道程序是必有的,四人都站起來喝了一口,秦時玥主動要喝的白酒,她是心裏高興,這幾天一直猶豫要不要去看看李顯,沒想到他卻來了。
歐陽苑平日一口酒也不喝的,但今天是主席請客,不喝是不行的,隻好倒了一杯紅酒。柳李兩個男人都跟秦時玥一樣喝茅台酒。
“沒想到李顯老弟跟兩位女士都認識,今天咱們算是真有緣分。這樣,我再提一杯酒,要過年了,祝兩位女士如花美貌年年常駐,茂盛財源日日常達。”柳欣桐扶了一下眼鏡,人也不站起來,隻跟三個人輕輕碰了一下杯子,喝了一口。酒杯一撞,發出清脆的聲響,悅耳動聽。
歐陽苑見柳欣桐沒站起來,自己也就不站,輕啜了一口紅酒,說了聲謝謝,又說都半老的徐娘了,哪有如花的美貌,多謝柳主席誇獎。秦時玥笑了一聲,說歐陽姐,徐娘半老下一句是什麽呀,你這是委婉的自誇吧。歐陽苑跟著笑,說玥玥說得是,自罰一杯。舉起杯來又道:“沒想到今天竟然還會遇到李先生,好久不見了,借柳先生的酒,祝二位男士身體健康,大展宏圖!”說完也一一撞了下酒杯,自己把紅酒全都喝光了。秦時玥也豪邁地一飲而盡,還把杯子衝李顯搖了搖,有示威的意思,臉上全是紅紅的春意。
柳欣桐對李顯說:“歐陽董事長是巾幗英雄,咱們隻好奉陪了。”跟李顯兩人把杯中的酒一口幹了。又說:“沒想到我這位李顯兄弟跟兩位都是認識的,他可從來沒跟我這個當哥哥的說過。”
李顯連忙把酒一一倒上,一邊說我從電纜廠出來以後,歐陽董事長見我無事可做,邀請我到公司裏幹了一段時間,最近才辭職的。我也借花獻佛,敬董事長和秦小姐一杯酒,感謝你們這兩年對李顯的幫助和包容,李顯時刻都記得。同時祝兩位女士幸福安康、萬事順意!四個人一同又都喝了酒,除了歐陽苑,三個喝白酒的都幹了。
柳欣桐有些詫異,說沒想到你這兩年一直在歐陽董事長那裏就職呢,怪不得我怎麽也請你不動,原來有長鴻這棵梧桐樹乘涼。說完哈哈大笑。
李顯說:“大哥你是知道我那時候有多狼狽,人差一點兒就沉淪下去。幸好歐陽董事長及時援手,我才從困境裏走出來。可惜我德薄才淺,不能勝任長鴻的工作,也辜負了董事長的重望,不得以又辭出來,免得再淪落到那個下場。電纜廠的經曆都扒了我一層皮,再來一次我隻好真的自殺了。”說完苦笑兩聲。
秦時玥第一次聽到李顯自承不堪的過往,她並不知道其中的曲折,聽得難過,想讓李顯詳細說說,但這個場合無論如何都不合適,又知道這個男人是不會講給自己聽的,就想怎麽找個明白人打聽一下。
正沉思著,歐陽苑笑道:“柳主席,李顯先生可謂是才高八鬥,當年如果不是電纜廠的一些人背後設局,哪至於就有了今天這個下場。”她重重地說了“設局”“下場”兩個詞,意在敲打李顯,李顯哪裏能聽不出來,臉上卻不動聲色。
柳欣桐把眼鏡又扶了一下,點點頭說:“李顯當時的處境我一概不知,你們也知道他的為人吧,他是從來不肯向別人求助的。要我說這也是你的缺點。”他指了李顯一下,接著道:“也怪我,當時大概也是這個時候吧,年底各種活動多,我給他打了幾次電話他隻說今年實在是抽不開身子幫不了,我竟一點兒都沒感覺到他的不同。唉!要知道自己兄弟受了這個委屈,說什麽也得去看看你呀!”他把手放在李顯小臂上,拍了兩下,臉色甚是懊悔。
“大哥您這是怎麽了,都過去了。今天您可是請兩位女士來暢談的,別老提我呀。”李顯說別光喝了,趕緊吃點兒菜,又指著一盤對秦時玥說這個你肯定愛吃,嚐嚐。
歐陽苑瞟了一眼秦時玥,說玥玥愛吃肉出了名了,連李先生都知道。接著說:“李先生經曆了一連串的悲劇,不但被撤掉了電纜廠總經理的職務,還在那個時期失去了母親,聽說相愛了十多年的女朋友也分手了,是吧。一個男人同時經曆這麽多的打擊,還能重新站起來做大事業,了不起!為這個我要單獨敬李顯先生一杯。”說完把酒杯舉起來,卻不向前伸出。秦時玥見歐陽臉上帶著三分譏諷的表情,知道她真的是要發作,就在下邊用腳踢了她一下。
歐陽苑把“大事業”三個字說得重重有聲,柳欣桐聽出了話外之音,見歐陽苑神色間似乎有對李顯不滿之意,聯係李顯剛才說的已經從長鴻辭職的事情,隱約覺得二人之間一定出現了矛盾,估計跟業務有關。連忙笑道:“董事長說的這些我也是後來才聽說的,估計二位也知道他的性格,他是有什麽事能藏住心的人……”
剛要往下講,歐陽苑道:“還是柳主席你更了解,的確,李先生這份隱忍功夫令我十分佩服。所謂做大事者不破小結,李先生言行的謹慎我是真正領教過了。”柳欣桐被她搶了話頭兒,心裏有幾分不快,但他是東道,無論如何也不能把飯吃成散席,隻好盡力維護。李顯道:“大哥,你這個不成材的弟弟可給你丟臉了。我有時做事考慮不夠周全,感謝歐陽董事長的寬容大度,李顯不敢讓董事長單獨敬酒。這杯酒我自己喝了,以示賠罪。”說完一口把酒全喝了,瞬時酒意上臉,紅到了脖頸,秦時玥心疼李顯,在下邊又踢了她一腳。歐陽苑見李顯當麵認錯,心裏雖然仍恨得癢癢地,當著柳欣桐的麵,卻不好再追究。
這頓飯剩下的時間四個人就都有些尷尬。歐陽苑不禁有些後悔,想想事情做得有些過了頭。她先是被秦時玥的不知好歹氣了一分,後來又見柳欣桐跟李顯關係密切有些吃醋,再氣了一分,加上喝了些紅酒後壓不住火氣,帶了這三分的怨氣自然事情做得不完美,但已經做了她便橫了心,寧可讓柳欣桐不高興,自己也要讓李顯當著眾人的麵下不來台。可是李顯的表現大大出乎她的意料,不僅公然認錯,並且一句反擊的話也沒有,讓歐陽苑覺得用力刺了一刀,卻紮在了棉花上的感覺,心裏的剛剛生出來的快意又變成了對李顯的怨恨。
飯局結束時,歐陽苑與秦時玥再三表達感謝之情,又極力邀請柳欣桐年後到長鴻集團去看一看,無非表明要還這一餐飯的人情。柳欣桐隻淡淡地說年後事情也不少,到時候再定吧,如果有時間一定會去。
秦時玥扯了李顯到一邊問他喝了多少,難不難受,李顯不能喝白酒,今天的酒喝得又急又多,人早就有些眩暈,仍搖頭說沒事沒事。突然想起來什麽,從兜裏掏出寶馬的車鑰匙來遞給她,口齒不清地說這次來順便把寶馬車開來了,車就停在聯合會大樓的停車場裏。氣得秦時玥把車鑰匙接過來扔出老遠,說不要了,你快滾吧。她也沒少喝白酒,人雖然比李顯清醒,但走路也有些不穩。李顯急忙去撿鑰匙,彎腰下去,人就一頭栽倒在雪地裏。原來外麵竟然紛紛揚揚地下起大雪來了。
秦時玥見他摔倒了,嚇得什麽似的,連忙回來一連聲問怎麽了怎麽了,摔壞了沒有。柳欣桐早就看出兩個人關係不一般,剛把歐陽苑送上車,回過頭來看李顯躺在地上,嚇得幾步過來扶他,兩個服務生也跑過來幫忙,李顯勉強支撐起來衝柳欣桐笑道:“大哥,你這酒存多少年了,勁兒這麽大,把弟弟我喝多了。”秦時玥見他頭臉全是雪,掏出紙巾來給他擦了一遍,看看沒有破的地方,罵道:“活該!”又對柳欣桐說柳主席,麻煩照顧,我明天過來看他。把車鑰匙偷偷塞回到李顯的兜裏,一邊回應歐陽苑的招呼說來了來了。
李顯一覺睡到第二天十點多才起來。醒來頭卻不疼,隻是暈,口渴得厲害,見床邊的櫃子上放著一把茶壺,他抖著手倒了一杯水喝了又倒了一杯,惡心的感覺卻湧了上來,不敢再喝。
又過十來分鍾,人才勉強掙紮起來。他強撐著到盥洗室衝了個熱水澡,血液循環加快,出來時人精神了許多。他給柳欣桐打了個電話,柳欣桐正在聯合會開了臨時的小會,李顯說我回去了,明天就二十八了,還要去給幹娘拜年。柳欣桐問你咋走啊,李顯說坐高鐵回去。又說自己這次來開的寶馬車是秦小姐的,車就停在你們大樓下麵,方便的話麻煩你找個人給她送過去,一會兒我走的時候把車鑰匙留在酒店的吧台。
秦時玥平日裏不怎麽喝酒,她原來有一些酒量,但這陳年的茅台酒後勁特別大,昨晚回到家也不管歐陽苑的嘮叨,上床就睡著了,隻說明天早晨起來還要去看李顯呢。
結果等她醒來的時候已經過正午,人就瘋了,喊了幾聲歐陽也沒人答理她,找到電話一問歐陽已經在返程的高速上了,氣得秦時玥把電話掛了。再打電話給酒店,酒店說李先生已經走了三個多小時,又問是不是秦小姐,如果是的話,李先生讓您到聯合會大樓的停車場去取一台車。秦時玥轉身撲在床上嚎啕大哭,嘴裏把歐陽和李顯兩人罵了一通。(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