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天剛亮，賈辛塔就和蒂莫、尤多基婭和塞萊娜一起蹲在陽台上等待。哈基姆和埃琳娜離開了他們，前往守衛碼頭道路的門衛室。最激烈的戰鬥將在那裏發生。

    女孩們接到嚴格命令，在戰鬥真正開始之前，不許在海上露麵，也不許大聲說話。

    天剛亮沒多久，蒂莫就驚恐地大叫：“他們來了！”

    這是敵方的一支先頭中隊，由二十輛整齊的三人戰車組成。他們的風笛聲和高喊命令的穿透力傳遍了水域。他們占據了赫勒斯滂托斯海峽入口處的位置。他們的桅杆放下，帆收起，準備戰鬥。但他們沒有遭到反對。

    它們的船體新漆成黑色，船頭是紅色的，有些是藍色的。遠處，他們的青銅公羊剛剛露出水麵，在陽光下閃閃發光。就連傑辛塔看到他們也臉色蒼白，感到害怕。

    “他們動作真快啊！”她低聲說道。

    三排槳以相對於它們的體型而言令人恐懼的速度拉動著這些輕船。沒有其他海軍能夠在速度、訓練或機動性方麵與阿提克艦隊相媲美。

    他們很容易就能達到十階，在戰鬥中甚至可以更快。

    隨著早晨的持續，天氣變得越來越熱，船隊的其餘部分帶著更多的 triērē 抵達，這次是在航行中，領導著運輸船。船帆是用厚重的白色麻帆布製成的，並用縫線和繩索加固。大多數都有雅典娜的“阿爾法”，有些有貓頭鷹（雅典娜的神聖象征）或女神雅典娜在她的盾牌上畫的美杜莎的頭。

    少女們從掩體中看到數量不斷膨脹的阿提克艦隊，她們小聲地竊竊私語。這是一個令人著迷的美麗景象，但又絕對令人恐懼。

    當整個敵方艦隊都抵達時，塞琳娜和哈辛塔交換了一個眼神。兩人都在想同樣的事情。這是兩百艘船。

    據說阿伽門諾納斯率領一千艘戰船對抗精靈特洛亞。

    它們比 triēri 小得多，但是對於防禦者來說，看到敵方艦隊一直延伸到地平線會是什麽樣子呢？

    阿提克船隊不緊不慢地收起船帆，列隊駛入赫勒斯滂托斯群島。

    這是特洛伊女孩們前往指定崗位的信號。

    雅辛塔和塞勒涅沒有指定的職位，並且被嚴格限製在城堡內。

    他們檢查了戰弓和備用箭袋。他們帶著六名守衛，與那些守衛麵向下方城市的城堡城牆的人會合。

    人數不多，而且主要是老人，但如果戰鬥以某種方式蔓延到城堡門口，哈辛塔並不懷疑他們的決心。

    ** **

    哈！雅典奈指揮官埃利斯一邊研究碼頭上的防禦工事一邊想道。

    他們派來的那個馬販子對海戰一無所知！難道就沒有人可以給他連最基本的建議嗎？

    了望員告訴阿提克海軍指揮官伊利斯他親眼所見。

    正如間諜報告的那樣，港口幾乎沒有防守。之前的準備工作簡直就是個笑話。會不會是一個陷阱？怎麽會這樣？它顯示出對阿提克在兩棲動物攻擊中的能力的完全無知。

    伊利斯擁有一支由一百艘戰艦和同等數量的運輸船組成的海軍來奪取人類特洛伊亞。不到一百年前，Athēnai 的發射次數是這個數字的三倍。

    然而，雅典海軍仍然是該地區最優秀的海軍，無人能與之匹敵。他計劃給軍閥上一課，讓他看看阿提克海軍如何從他手中奪取他的港口。

    港口裏隻有十幾艘戰艦，它們都已經過時了，聚集在順風處，船帆搖曳，看不到槳葉或其他活動的跡象。它們看上去像是被遺棄了。

    特洛伊人和艾奧爾人的海軍都躲起來了。埃利斯忍不住有些失望。他沒有機會消滅他們的海軍。那隻能等以後了。首先要做的事情是占領特洛伊人。

    如果守軍不打算在海上與他的海軍作戰，埃利斯原本預計他們會對碼頭進行嚴密保衛。

    碼頭高出**線四英尺。裝卸用的浮動碼頭已被拆除。所有倉庫均被拆除。

    海堤已加寬以容納道路；他們打算用它做什麽？

    在碼頭北端臨海的地方，有一座巨大的木製堡壘，建在離水不遠的地方。裏麵可見五座巨大的彈射器。僅僅五架彈射器就能對付一支龐大的艦隊？它完全是木頭建造的，裏麵擠滿了幾座木結構的建築。它們是做什麽用的？

    他很驚訝。難道騎手不知道他會直接把它點燃嗎？他短暫地考慮過占領它以獲取木材，但他有足夠的補給和攻城器械；何必呢？

    從大海到懸崖邊的土方工程，有一片開闊的區域。這片空地顯然是被設計成殺戮場的，但要依靠土方工程後麵的弓箭手。騎兵沒有足夠的弓箭手。

    用步兵攻擊弓箭手，訣竅是快速接近他們。伊利斯的前線有一千多名快速部署的輕步兵。幾分鍾後他們就會加入弓箭手之中。他可以攻擊某一點，而防守者則必須分散在整個前線。隻要付出一點小損失，他就能橫掃所有防守者的碼頭。

    在懸崖底部的土方工程中，他可以看到一些較小的彈射器。

    它們看起來很粗糙，而且奇怪的是還沒有完成。據推測，船員們認為他們受到了弓箭手的保護。好吧，他會把那些東西從防守者身上拿下來，然後用他們自己的彈射器來對付他們。

    木堡之外，沿著海濱的其餘部分，沒有適當的土方工程和彈射器，而是一排小得可笑的石塔，總共八座，離水不遠。它們的箭頭槽麵向前方和兩側。由於頂部封閉，內部處於深深的陰影中，所以看不到太多東西。最好的情況下，他們可能會容納六名弓箭手，也許八名弓箭手都帶有小型天國弓。

    近距離的弩炮很快就能幹掉他們。他計劃在戰鬥結束後將它們拆除。

    南端有一扇非常規整的堅固大門，守衛著他所知道的從碼頭到上麵堡壘的陡峭道路。大門有兩座堅固的石塔，可以看到幾架看起來很高效的投石機，大門上有一條人行道，兩邊的牆壁都有鋸齒狀的護牆，略微突出，這樣守軍就可以向下射擊，向進攻者投擲石塊和油。

    在高處的山坡和岬角上，可以看到防禦工事，防禦工作做得很好。這些地方似乎有土方工程和木柵欄作為防禦工事，但同樣沒有明顯的防禦者。

    碼頭被懸崖和上方的堡壘遮蔽。因此，一旦占領碼頭，守軍便可以對大部分區域進行非常致命的炮擊，但碼頭區域非常寬闊，以至於軍艦和靠近水麵的狹長地帶都遠遠超出了有效射程。

    除了他的盾兵之外，他還有一支由七千名合兵組成的軍隊，還有來自戰艦的弓箭手和海軍陸戰隊員。他擁有四艘新的巨艦，中間每槳可容納兩人，並載有大量海軍陸戰隊員和弓箭手，甚至彈射器。巨大的戰艦足以提供彈射器和弓箭手的支援。

    對他來說，占領碼頭的唯一挑戰是巨大的木製堡壘（在登陸初期就無法發揮作用）、那些愚蠢的石塔，以及最後的堅固大門。他確實打算讓城門的守衛者感到非常不愉快。

    他的大型戰艦可能可以在沒有自己的彈射器和發射箭的幫助的情況下打開大門，但為什麽要冒險呢？一旦他清理了木堡和石塔，他就會迅速卸下其他攻城裝備。之後他就可以從陸地和海上敲擊它了。

    這很容易！他不會被困在碼頭太久。甚至有可能在天黑之前他就已經上路敲開了這座堅固城的大門。

    仍然看不到任何人，唯一的生命跡象是從堡壘和門樓冒出的一點煙霧。

    伊利斯疑惑地看著港口。他的手下變得不安起來。沒有任何挑戰，也沒有瘋狂活動的跡象。缺乏活動、缺乏適當的準備有點令人毛骨悚然。碼頭有一種奇怪的被遺棄的感覺。

    不知為何，伊利斯開始感到憤怒。這個軍閥不僅不懂戰術，而且狂妄自大。他缺乏準備表明他並不害怕雅典娜。

    好吧，他會解決這個問題的！

    尼羅斯看了一眼上司，輕聲說道：“長官，這是個陷阱。我隻是不知道他打算怎麽破這個圈套。”

    埃利斯對步兵指揮官冷笑，拒絕回答。他對指揮官的厭惡是出了名的。尼祿反對與馬其頓人作戰，他也反對。他是個懦夫。

    尼羅斯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他的弟弟、指揮著洛克霍斯（連隊）精銳盾兵的佩裏克利斯。佩裏克利斯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埃利斯感到十分惱火，他決定，如果這是個陷阱，他就要觸發它。他將帶領主力部隊登陸碼頭中央。這些船就像浮動的浮橋，可以快速部署人員和裝備。

    他們將徹底擊潰守軍。一旦占領碼頭，他就可以從海上獲得補給。如果攻城有任何延誤，他就不可能將守軍趕走，但這次圍攻不會持續那麽長時間。守軍必敗無疑。

    他會喜歡這個！

    埃利斯沒有理會步兵指揮官，而是發出了信號。艦隊越過防波堤，進入港口中心，準備發起攻擊。他們遠遠超出了大型港口中守軍投石機的射程。複雜的機動執行得非常出色，不到半杯水，他們就做好了準備。

    這時，木堡內才響起一聲鑼響，敵方工兵隊終於出現在木堡內，操縱著投石機，但他們似乎並不著急。

    投石機已裝滿彈藥並準備就緒。它們點燃了附近巨大的大鍋中的火。

    小石塔上開始冒煙。原來是用來發射火箭的！難道他們不知道，如果火箭擊中他的任何一艘船，就會被水澆滅嗎？

    幾名疲憊不堪的水手出現在破爛不堪的敵方艦隊中。他們毫不著急地拉開槳，收起船帆，而人手卻嚴重不足。

    雅典娜看著這一切，一邊笑著，一邊破口大罵。這些老船似乎正準備斜著過來，切斷艦隊的逃生路線。

    埃利斯沒有理會他們。

    守衛要塞道路的大門微微打開，兩名騎士疾馳而出，停在離艦隊最近的地方。軍閥麵無表情地騎在馬上，聽著遠處傳來的特洛伊國王萊安德羅斯的聲音。

    “雅典奈的兄弟姐妹們！你們為什麽要對抗你們的同胞，為什麽要與你們的敵人結盟？加入我們，打敗那些我們都討厭的人。不要以敵人的身份，而是以朋友的身份來。”雖然有一些嘲笑聲，但大部分時間都是沉默。普通民眾對馬其頓人懷有強烈的仇恨，並且都對以前的雅典奈殖民地表示同情。

    伊利斯雙手捂臉，用最大的聲音回答道：“如果你想成為雅典奈的一部分，就必須像以前一樣向我們進貢。”聽到這裏，他的手下爆發出了一陣歡呼。

    “這就是全部？”萊安德羅斯問道。 “如果我們向你致敬，你會讓我們安寧並幫助我們對抗敵人嗎？” （不太可能，但這場鬧劇需要上演。）

    “是的，並為你停止支付的幾十年支付費用，”伊利斯喊道。他的手下發出了巨大的歡呼聲。伊利斯是一位熟練的演說家。他輕鬆地贏得了這場爭論。

    就在這時，軍閥的聲音清晰地響起，毫無疑問，他是一位大人物。

    “雅典人，聽我說。你們來這裏是為了滿足你們領導人的貪婪。你們與敵人聯合起來對抗你們的朋友。如果你們贏了，你們就會成為馬卡多納人的狗，吃他們餐桌上的殘羹剩飯。”

    埃利斯點點頭，然後發射了一發彈射器。雖然彈射器離碼頭上的兩人還很遠，但濺起的水花還是很壯觀。

    “聽我說！”軍閥繼續說道，他鎮定自若，他的馬甚至沒有移動。“我們不想讓你們流血。現在就離開，否則我警告你們，你們的後果將比你們想象的還要可怕。”

    伊利斯嘲笑這空洞的威脅，並下令開始攻擊。隨著槳手的拉動，船隻開始前進，速度不斷加快。兩名騎兵在雅典艦隊的嘲笑聲中策馬返回安全地帶。

    城堡裏的鑼聲敲響了兩聲。兩個堡壘的彈射器被釋放，一枚和一枚小型導彈落入艦隊之中。埃利斯承認，在這個範圍內非常令人印象深刻，但是

    即使命中的導彈也隻殺死了幾個人，因為導彈體積小，而且沒有足夠的彈射器。

    攻擊艦艇加快了速度，並以訓練有素的精度發射了槳。

    防守的彈射器人員現在移動得很快，在前船到達陸地之前還有時間再射擊一發，也許還有兩發。他們小心翼翼地處理接下來的導彈，並在支架上塗上沙子和粘土。它們發出暗紅色的光。

    這些東西落到海裏時，會發出呼呼聲，並發出嘶嘶聲和冒泡的蒸汽。這些東西撞到船時，會引發尖叫和恐慌，甚至引發火災。如果反應更快或運氣更好的船員準備用水桶澆滅這些東西，就會釋放出大量的蒸汽。

    埃利斯對此頗為欽佩。攻城武器對海軍來說非常有效，但雅典人紀律嚴明，無法阻止他們的進攻。

    少數弓箭手出現在木堡上，漫不經心地向艦隊射出幾支火箭。如果不是悲劇的話，那也很有趣。特洛亞到底怎麽了？

    看到投石機發射的距離，佩裏克利斯一臉疑惑，投石機不可能發射到那麽遠的距離。

    然後他想到了答案。“精靈！”他吐出這句話。“一定是精靈。”

    尼羅斯也注意到了這一點，點了點頭。他焦急地望著這座巨大堡壘頂部的那排巨大的攻城器械。現在可以看到那些攻城器械旁邊有人，但他們沒有努力給它們上發條。佩裏克利斯也注意到了這一點。

    “你認為它們射程不一樣嗎？”他急切地問道。“但那意味著

    “…”

    “我們已經處於那個高度的射程內。軍閥可以用它們覆蓋整個碼頭和港口的某些地方。”

    “他們沒有裝載，這意味著……”

    “這是陷阱！我們必須著陸！”佩裏克利斯急切地向伊利斯大喊。

    埃利斯轉過身來，臉色通紅，怒不可遏。“我受夠了你們倆，你和你弟弟。你們都是懦夫。你們倆將率先發起攻擊！聽見了嗎？”

    如果有危險那麽它隻會讓你和你的手下跑得更快。”

    隨後，第二波熱石雨又落下，但船隻正在接近登陸點。

    城門塔現在已經進入射程，並開始定期轟炸附近的艦隊。

    艦隊開始向木造大堡壘的城牆和建築發起攻擊，箭雨如注。沒過多久，投石機和弓箭手就停止了射擊，守軍紛紛逃回堡壘深處。埃利斯驚訝不已。

    他指揮兩艘大船攻擊木堡，但木堡輕易就被擊敗了。也許他應該嚐試占領木堡。

    他的投石車開始向堡壘開火，造成了毀滅性的後果，而他的弓箭手則向堡壘發射火箭。木堡沒有回答。各地火勢迅速蔓延。為什麽這這麽容易？發生了什麽事？

    “你沒看到發生了什麽嗎，你這個傻瓜？”尼洛斯憤怒地尖叫起來。 “現在就讓那些船隻遠離那個堡壘！”

    尼羅斯和伯裏克利以及附近的人蹲在前方彈射器後麵。

    伊利斯轉身麵對他們，但更多的是困惑而不是憤怒。

    然後堡壘爆炸了。

    世界因一場可怕的地震而顫抖，一聲巨大的雷鳴；巨大的火球吞沒了一半的碼頭。他們的兩艘即將載人的巨型船，也許還有十幾艘其他船，前一分鍾還在那裏，下一分鍾就消失了。

    一千人立即喪生。

    埃利斯被舉起來，像被巨人的手拋向空中。他重重地撞在桅杆上，跌倒在甲板上。一陣灼熱的熱浪襲來，岩石、沙子和冒煙的木頭紛紛落下。

    特洛伊人究竟用什麽來裝它？

    城堡裏的鑼聲響起三聲，距離艦隊最近的幾座細長石塔頂端，探出一個個奇異的噴嘴，開始向艦隊噴射油性深色液體，噴射量越來越大。

    “精靈！”佩裏克利斯驚恐地尖叫道。“這裏本來就不應該有精靈！別讓它碰到你！”

    然後液體就被點燃了。

    巨大的火焰噴湧而出，猶如龍息。隨著船艙內人員的泵動速度越來越快，火勢也越來越大。火苗觸及之處，令人毛骨悚然，燃燒著的火焰粘在**、帆布和木頭上，漂浮在水麵上。人們盲目地奔跑，或者尖叫著跳入水中。

    周圍的人尖叫、呼喊，痛苦地大喊，到處都是火和煙。

    前麵的一位船長試圖調頭。船隊在靠近碼頭時速度減慢了，但他的船被夾在船隊和碼頭之間，被壓成了碎屑。前麵的船已經著火了。

    “這是什麽慘無人道的惡行？”佩裏克利斯咳嗽著喊道。

    沒有目標，幾支箭無力地射在石塔上。

    到處都是令人窒息的黑煙，滾滾衝天，遮蔽了上方的城市，遮蔽了陽光。旗艦本身已經著火了。碼頭區一片混亂，煙霧繚繞，人們尖叫著死去。

    但仍然看不到敵人。

    男人可以射火或刺火嗎？劍能傷眼嗎？人能對抗神嗎？

    有一個古老的精靈傳說，一場新舊諸神的原始戰爭。其後，幾乎所有的東西都被摧毀了。許多強大而可怕的神本身都不複存在了。

    精靈們稱這種恐怖為諸神黃昏，“眾神的黃昏”。

    雅典奈人的噩夢就此降臨。

    伯裏克利看到伊利斯頭皮受傷流血，無力地站起身來，看上去茫然無措。這是他最後一次見到他。

    尼羅斯一邊咳嗽一邊氣喘籲籲，在火焰的咆哮和垂死之人的尖叫聲中向周圍的人大喊。 “雅典奈的人們！我們現在就走，否則我們就死定了。趁現在還有機會就跟我來吧。”

    海軍陸戰隊員和輕盾步兵衝過燃燒的甲板，跟隨他們的指揮官進入一片熾熱的地獄。有些人在液體火焰像活著的東西一樣尋找受害者時被液體火焰擊中而慘死。

    那些成功著陸的人盲目地擠在一起，彎腰咳嗽。其餘的步兵在艦隊後方被切斷。幾艘敵艦突然滿員，並以可怕的效率在後方大力噴射火液。

    場麵令人震驚，尖叫聲和混亂，到處都是煙霧和火焰。

    尼羅斯號召大家拚命衝向懸崖，以求安全。走到一半時，格子上的布和泥土脫落了，露出了底部的一個坑和殘酷的金屬尖刺。

    他們沒能把梯子卸下來。他們被困在堡壘、城門和不斷蔓延的火海中間。

    隨後精靈弓箭手站起瞄準。

    精靈們沒有齊射，而是瞄準每一發子彈。一些雅典人投擲標槍，但在那個距離上毫無希望。幾分鍾之內，這個小部隊就會被消滅。

    佩裏克利斯感覺自己的胸口被擊中。他驚訝地看著這支箭。

    他們怎麽能這樣開槍？他能聽到喊叫聲，感覺到尼羅斯抱著他，但他的視線卻漸漸模糊了。

    越過哥哥的肩膀，他看到了盡頭。特洛伊人和艾歐爾海軍最好的戰艦正繞過海岬，像捕食者一樣快速移動。

    這是他此生注定要見到的最後一件事。沒有人能幸免於難，而這一切隻發生在片刻之間。

    尼羅斯遠遠地看見軍閥衝出城門，向他的部下發起衝鋒並消滅他們。他吻別死去的兄弟，並輕輕地將他放在身邊。然後他站了起來，舉起了盾牌。他將扞衛他兄弟的身體直到最後一口氣。

    軍閥尖叫起來。

    保存一些東西嗎？ ……在一片混亂中，什麽也聽不見。

    ** **

    哈基姆和萊安德羅斯一起在大門的走道上等待，埃琳娜站在他身邊。

    如果這裏的戰鬥對他們不利，這裏已經準備好馬匹供皇室成員逃跑。

    碼頭區布滿了陷阱和秘密通道。彈射器已準備好向入侵者傾瀉而下。在他們上方高處，留下來阻止海灘登陸的精靈和部落成員正湧入增援城市。

    他簡直不敢相信雅典娜人上鉤了。這超出了他的期望，但隨後他的興奮變成了恐懼。

    他還不明白精靈之火對輕木戰艦的毀滅性影響。雅典人作為一支戰鬥力量已經完蛋，並以驚人的速度被屠殺。

    哈基姆一邊跑向他的馬，一邊大聲尖叫，將擋道的人撞倒。門房裏突然響起了急促的鍾聲。聞言，眾人頓時愣住。這不可能發生！太快了，太快了。

    然後，所有人都開始奔跑。

    絕望中的哈基姆幾乎全速衝進大門，而人們奮力及時打開大門。納德爾像賽跑一樣疾馳穿過碼頭區。當哈基姆不顧一切危險向前疾馳時，保鏢們很難跟上他。

    ** **

    軍閥用希臘語和精靈語大聲尖叫。尼羅斯想知道他在說什麽？拯救他們？

    “放下武器，”他聽見遠處傳來軍閥向尼洛斯策馬而去的聲音。 “幫我救救他們！拜托，我們必須救救這些人！”

    尼羅斯放下標槍，向他的部下大喊投降。他向死去的號手走了兩步，自己吹響了“撤退\/投降”的號角。他聽到來自受災艦隊的其他號角也接聽了號角。

    但哈基姆和他的保鏢繼續全速奔向尼洛斯。這是背叛嗎？他會攻擊嗎？這個大個子幾乎是殘忍地猛力拉住他的馬。他把一隻腳擺了過去，然後用一隻手從仍在移動的馬身上跳了起來。他像一隻大貓一樣落地，完美平衡，距離尼洛斯不遠。

    他伸出空空的雙手，表示他沒有惡意；同時，他一直用希臘語和精靈語盡可能大聲地尖叫，但即使是他的響亮聲音也幾乎被淹沒在令人難以置信的喧囂之中。

    門房裏傳來一陣急促的鈴聲。大門被猛地打開了。

    不僅有戰士，還有醫護人員和工人，他們拚命地衝出，開著馬車趕往災難現場。這是不應該發生的。

    他推開尼羅斯，跪下來檢查他死去的兄弟。“讓我來幫幫他！”

    他輕輕地把手掌放在佩裏克利斯的額頭上，仿佛在檢查他的發燒情況。“我對你的朋友沒有惡意。”

    “他死了！”尼羅斯痛苦又困惑地喊道。

    “把那些人從船上救下來！”哈基姆命令道。

    尼羅斯大聲下令，但隨後困惑地停下來，看看哈基姆正在對他死去的兄弟做什麽。哈基姆陷入了沉默，仿佛處於恍惚狀態。他到底在做什麽？

    附近的許多希臘人也停下來，困惑地看著。

    各地的人們都在奔跑試圖撲滅火焰。希臘人和特洛伊人，一分鍾的敵人，現在正在共同戰鬥以營救這些人。

    地獄裏傳來令人難以置信的轟鳴聲，人們的叫喊聲，還有傷員發出的可怕的尖叫聲和可憐的呻吟聲。但在炎熱、煙霧、喧囂和混亂中，尼羅斯和附近的希臘人站在那裏，出神了。

    哈基姆已經動了動，抱著伯裏克利的頭。他在做什麽？伯裏克利死了！這毫無意義。當這麽多的生命需要幫助時，為什麽要關注一具屍體呢？

    哈基姆的保鏢麵無表情地坐在馬背上，凝視著中距離。

    哈基姆的臉上冒出了冷汗。他卷入了一場無人理解的鬥爭。

    一位精靈女治療師仿佛憑空出現。

    這不可能是女王本人，在她的敵人中間奔跑。她的美麗令人著迷。她把精靈工具放在一塊布上，然後以拚命的速度和技巧取出箭頭並止血。

    “沒時間了，他要攻擊我了，”哈基姆絕望地喊道。 “我們現在就必須這麽做。就在這裏，在公開場合。”

    一些看到接下來發生的事情的人說，軍閥的臉微微發光。尼羅斯不是一個虔誠的人，但他內心深處感到一股澎湃。一股強大的力量正在釋放。

    然後……伯裏克利渾身無力地顫抖……然後……他吸了一口氣！附近的所有人都看著，幾乎不敢相信他們剛剛目睹的一切。

    精靈女王（如果是她的話）正急切地為受傷的戰士做著手術，將傷口縫得很深。哈基姆一動不動，仿佛是石雕。

    他幾乎無法呼吸，但因為用力，臉色通紅，大汗淋漓。

    然後，精靈縫合了傷口；佩裏克利斯的眼睛睜開，失去了焦點，然後閉上了，他的呼吸淺而有規律，盡管他的臉色蒼白如死人。

    哈基姆疲憊地站了起來。“太危險了。我從來沒有這麽拚命過。再晚幾秒鍾我就救不了你的朋友了。停下來！沒必要！”

    尼羅斯和附近的所有人跪倒在軍閥麵前。尼羅斯淚流滿麵，他的聲音響徹周圍的喧囂。

    “哈基姆，沙塔維軍閥，我，尼祿，現在這些人的領袖，在此向您宣誓，如果您願意的話，我將為您效勞。我不會把任何東西放在您前麵。無論我活著還是死去，我都會在有生之年為您效勞！”

    附近的入侵者們發出了一聲響亮的歡呼，宣誓神聖。這是史無前例的。他們向哈基姆效忠。雅典娜從來沒有這樣做過。

    哈基姆站直身子，嚴肅地看著這些人。他大聲喊道：

    “而我，哈基姆，接受你們的誓言，我的雅典兄弟們。我將以我的愛、我的尊重和我的忠誠來回報你們的服務。”

    他把尼祿拉起來並擁抱了他；兩人身上都沾滿了伯裏克利的血。

    在人們的歡呼聲中，伯裏克利被送往要塞接受進一步治療。 “我並沒有做太多事情，我隻是祈禱，”他平靜地說。

    “沒什麽，主啊！你讓我的兄弟從死裏複活了。”尼羅斯敬畏地說。

    “我擔心今天會有很多人死去，”哈基姆輕聲對尼羅斯說道。尼羅斯和附近的其他希臘人驚訝地看到這個大個子眼中的淚水。

    “埃琳娜，去醫院吧，我盡快去醫院接你。兄弟們！”

    哈基姆急切地喊道。 “快點，夥計們！夥計們！救救他們，我們稍後再嚐試尋找船隻。”

    人們提著水桶。攻守雙方全部放棄戰鬥，加入救援。特洛伊艦隊正在使用水泵向附近的人員和船隻噴灑海水。

    ** **

    幸好運兵船表現最好，不然屠殺會更慘。

    它們是重木製成的，位於水中較低的位置，聚集在中間。危險的是，他們設法從受災艦隊的東翼疏散士兵和水手，用水桶和緊急抽出的海水向他們澆水。

    隻有在盡可能多地營救之後，才采取任何措施來拯救船隻，但為時已晚。 triērē 由青木製成，位於水中的高處。

    火勢迅速蔓延，在擁擠的船隻中達到了驚人的強度。大多數人不得不聽天由命。隻有二十艘運輸船、幾艘三重艦和四艘大型戰艦中隻有一艘被打撈出來。

    輕木沒有沉沒，但宏偉的艦隊隻不過變成了燒焦、冒煙的漂浮物，所有沉重的貨物都沉入了港口的底部。

    五千名步兵安然無恙，近三千人受傷，其中一些傷勢嚴重。水手們的處境最糟——三千名水手毫發無傷地獲救，隻有出航人數的一半。這是一場令人震驚的災難，來勢迅猛，破壞力難以想象。

    碼頭地區不適合居住。許多雅典人和特洛伊人都被濃煙和酷熱所困擾，不得不被幫助離開。上麵的一些宮殿和城市不得不疏散，並封鎖門窗。對於死者我們無能為力，有些人躺在碼頭上，但更多的人則漂浮在廢墟中的某個地方。

    一隊疲憊不堪的人，麵色黝黑，咳嗽不止，艱難地爬上陡峭的斜坡。

    雅典人在幫助特洛伊人，特洛伊人也在幫助雅典人。門外的懸崖上，一陣微風吹散了最濃烈的煙霧，但一切都籠罩著一股可怕的氣味，方圓數英裏內都可以看到一股濃煙升到空中。

    從遠處看去，這座偉大的城市似乎正在燃燒。

    在雅典最高級的指揮官中，隻有尼羅斯和指揮最後一艘巨型戰艦的軍官墨涅拉俄斯還活著並且沒有受傷。尼羅斯代表希臘人全麵指揮，而墨涅拉俄斯以某種方式留在了港口附近的不可能的條件下，指揮了打撈和救援的戰鬥。

    雅典人被剝奪了所有的武器和盔甲，並被安置在城門外的一大片田地裏。一旦拯救人員和船隻的緊急戰鬥結束，大多數人都感到震驚。他們悶悶不樂地坐著，絕望地倒在地上，感到困惑和難以置信。

    特洛伊士兵們保持著距離，但彬彬有禮，恭敬有加。他們沒有幸災樂禍，沒有嘲弄，也沒有殘酷的屠殺。

    但當時希臘人麵對的並不是麵目冷峻的士兵。

    特洛亞的平民百姓，也就是那些留下來的人，被派到他們中間：婦女、兒童、普通仆人和老人。他們以仁慈和耐心對待他們。

    他們輕聲細語地交談，訴說著悲傷，並試圖撫慰他們。每個人都收到了毯子、食物和兌水的酒。

    組織工作做得天衣無縫。有些孩子甚至學會了阿提克語的短語和禮貌用語。尼羅斯感到很驚訝。他認為，這種善意是真實的，但這一切都是練習出來的。

    他們已經接受過指導。

    數以千計的毯子不會輕易出現，而且明天還會有帳篷。這非常聰明。他看到幾個男人微笑著回應他們的善意和禮貌。

    麵對充滿愛心的婦女和恭敬的孩子，男人們很難維持對特洛伊人的敵意。這讓他們想知道自己為何而來。

    萊安德羅斯要向囚犯們發表講話，他邀請尼羅斯一起去。

    於是尼羅斯和特洛伊國王、一名雅典海軍陸戰隊員以及另一個用圍巾和帽子遮住臉的人一起站在附近木柵欄的走道上。

    尼羅斯知道萊安德羅斯想要招募所有他能招募的雅典奈人。

    他會留下來，但萊安德羅斯能對其他人說什麽呢？大多數人隻是想回家，他們失去了太多。有些人會因為失敗而崩潰。有些人會變得憤怒和仇恨。對於尼羅斯來說，這似乎是一項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親戚們，聽我說！”萊安德羅斯的聲音響亮地傳到了下麵的人耳中。所有的談話都停止了，人們停下來看看接下來發生了什麽。

    “那些領導你們的人已經忘記了將特洛伊人和你們偉大的人民團結在一起的古老紐帶。我們難道不是你們的盟友和堅定的朋友嗎？”

    這是真的。許多雅典娜人羞愧地低下了頭。他們對盟友的忠誠回報甚微。國王要對他們進行長篇大論嗎？他有權這樣做。

    萊安德羅斯深吸了一口氣。 “然而這裏的所有人都像你們一樣忠誠勇敢的士兵一樣服從命令。所以我稱你們是無可指責的。”他停了下來;許多人饒有興趣地抬起頭來聽他這麽說。

    “有人告訴你，你必須征服特羅亞，否則你偉大的城市和家園將被摧毀。

    “我會給你證據，證明你被欺騙了。你信任的領導你的人背叛了你。伊利斯來這裏是為了他自己，他根本不關心你。他為馬其頓人工作，他們給了他豐厚的報酬。”

    這時，響起了一陣大聲的嘀咕聲。有幾個人喊道：“別聽他的，他什麽話都會說。”

    萊安德羅斯微笑著，他的自信令人印象深刻。 “我一會兒就會給你明確的證據，你來評判吧。”

    “首先，你們偉大的城市擔心菲利普會通過切斷你們城市的食物供應來威脅你們。這是他在喀羅尼亞戰役之前所做的事，當時他強迫你們參與這場戰鬥。

    “我這裏有一份針對你們城市的新條約。隻要馬卡多內斯人允許，我保證會提供你們所需的食物。”他戲劇性地停頓了一下。“而且價格會比你們目前支付的價格低一些。”

    “我明白雅典人必須向馬其頓人提供軍隊和補給，但隻要雅典人不再向我們宣戰，我就會繼續下去。”

    聽到那句話，大家發出了一陣大聲的低語。這真是慷慨大方。巨大的傷害終於被原諒了。

    尼羅斯對此印象深刻。馬凱多內斯封鎖了特洛亞的所有貿易。糧食價格大幅上漲。萊安德羅斯正在為他的商品開辟一個市場。而且，如果這件事被接受，這意味著尼羅斯不會成為雅典娜的叛徒。它為更多心懷不滿的希臘人開辟了一條渠道。

    菲利普斯不會高興。但他試圖討好希臘人。如果他嚐試采取懲罰措施，結果會適得其反。

    萊安德羅斯停頓了一下。“你們當中任何想離開這裏的人都可以帶著榮譽離開，把武器留下。我會盡我所能幫助你們回家。與此同時，

    你們將受到我們同胞應有的禮遇。我唯一要求的就是你們莊嚴宣誓，永遠不再對特洛亞動武。”

    歡呼聲不斷，歡呼聲不斷，這太了不起了！

    “我站在你們麵前，為我們失去的那些勇敢的人們感到悲傷，我站在你們麵前，是一個憤怒的人，”萊安德羅斯繼續說道。 “對你們勇敢的人被背叛感到憤怒。

    “福基翁是你們最偉大的將軍。他說雅典奈和瑟拜無法戰勝馬其頓人，但他們聽了嗎？不，他們懲罰了他。

    “福基翁對這次行動說了些什麽？這個人是特洛伊間諜，但他說的是真的。今天這在雅典奈是常識。當你聽到，了解這位偉人時，你就會知道所說的是真的。我帶來告訴我們他最後的話！”

    間諜走上前，低聲說道，但萊安德羅斯轉達了他的話。

    “福基昂奮起反抗馬其頓人的欺淩。馬其頓人希望殺死他。

    福基翁反對對這裏的攻擊，針對的是你的老盟友。福基翁說，對碼頭的襲擊表明伊利斯是個傻瓜。”

    雅典娜人中傳來一陣竊竊私語聲。這就是他會說的話。

    “伊利斯說他反對馬其頓人。那麽他為什麽要謀殺福基翁來取悅他們？為什麽他如此匆忙？

    “我告訴你。他希望在指控福基昂的同時撤走陸軍和海軍，這樣就沒有人會在人民法庭上為福基昂說話。

    “埃利斯被許諾擔任特羅亞總督。出於貪婪，他如此匆忙。

    這就是他襲擊碼頭的原因。”

    （萊安德羅斯預計伊利斯將在雅典奈承擔所有責任……他幾乎無法抗議。）

    “因為，我的親人，”萊安德羅斯繼續說道，他不得不提高聲音以應對越來越大的低語聲，

    “我們預計襲擊會發生在哪裏？在碼頭！哪裏是我們防禦最嚴密、準備最充分的地方？你認為哪裏？小孩子都會知道。但伊利斯不在乎。

    “你、你聽到了伊利斯的話，你聽到了什麽？”

    他帶領雅典海軍陸戰隊前進。

    “長官，我聽到尼羅斯大人說這是一個陷阱。我聽到他說不要攻擊碼頭。我聽到他說不要放火燒堡壘。他也說那是一個陷阱。

    “尼羅斯稱伊利斯這樣做是個傻瓜。”

    “那回複是什麽？”

    “伊利斯大人說他不在乎。他說如果有危險，男人們就會跑得更快。

    他對尼羅斯勳爵和伯裏克利勳爵大喊大叫，命令他們第一個下船。他稱他們為膽小鬼，但他會在他認為安全的指揮船上等待。”

    “所以你是對我說，伊利斯下令攻擊一個他知道防守嚴密的地區。他把他的部下送進了一個巨大的陷阱，並說他不在乎。這會讓他們跑得更快？”

    海軍猶豫了。 “我想如果你這麽說的話，是的，先生。”

    裏麵傳來憤怒的叫喊聲。這些人對他們領袖的背叛感到震驚，但了解伊利斯，他們知道這是真的。是他害死了這麽多人。是他讓他們輸了。

    萊安德羅斯一直等到事情穩定下來。他開始緩慢而刻意地說話。

    “你有沒有想過，是你失敗了？即使你們自己知道這是一個陷阱，你們還是服從了命令。當然了。我認為你們每個人都非常勇敢，幾乎令人難以置信。

    “埃利斯不在乎。他被馬其頓人買走了。馬其頓人不在乎。他們想讓我們自相殘殺。他們想讓我們兄弟相殘。”

    萊安德羅斯成功讓在場的每一個人相信這是一個陷阱……

    “尼羅斯！”他示意道，“我不想讓你背叛你以前的任何忠誠。所以你可以回答或不回答。但是埃利斯，他應該襲擊碼頭嗎？他知道任何人都應該知道的事情嗎？他聽從了理性嗎？”

    尼羅斯咳嗽道：“說起來我很難過，但埃利斯既傲慢又愚蠢。他不關心他的手下，這麽多好人死掉都是他的錯。他想通過接管特洛亞來為自己謀取財富。他們不應該殺死福基翁。我聽從了命令，

    但我們不應該來這裏。我們不應該與朋友作戰。”然後，尼羅斯對他的新領導人產生了強烈的愛和自豪感。盡管他知道這一切都是安排好的，但這反而讓他更加確信，加入軍閥是正確的。

    “就我而言，”他說，“我會留下來與哈基姆並肩作戰，對抗我們真正的敵人。我告訴你，你可能聽到的謠言是真的。我在戰場上與哈基姆麵對麵交手。

    盡管我們與他交戰，他還是冒著生命危險和戰馬的危險匆忙救了我們的士兵。我親耳聽到他大喊救我們的士兵，而不是我們帶來的精良船隻。

    “當這位偉人看到我們所遭遇的一切時，我看到他眼中流露出痛苦的淚水。他擁有治愈的力量。我和我的手下看到他用這種力量救了我的兄弟佩裏克利斯，我們以為他已經死了。

    “我們看到精靈女王埃琳娜夫人跑進戰場。這位偉大的精靈女王手無寸鐵，不顧自己的安危，緊急奔跑來救助我們的傷員。她對我的兄弟施展了治療之術，而我兄弟曾認為她是他的敵人。

    “現在，哈基姆大人和埃琳娜女王在受傷的雅典娜人中間長期勞作。馬其頓人會這樣做嗎？伊利斯會這樣做嗎？我親眼目睹一位戰爭領袖僅用少數人就擊敗了伊利斯的強大傲慢，僅用了片刻。

    “我很自豪地說，我和所有目睹這一幕的部下都跪了下來，向那個男人宣誓。

    “雅典人啊，”尼羅斯大聲喊道，“哈基姆是神靈眷顧的人！”

    精靈們相信哈基姆、偉大的女王艾蓮娜以及他們的養女都是女神派來的，他們三人都是古老預言中提到的人物。

    “這是一個關心普通士兵的人。這是一個強大的戰士！如果這世上有任何人可以阻止菲利普斯，那一定就是哈基姆。

    “讓我們停止為馬其頓人做事。讓我們停止與特洛伊人的朋友作戰。我呼籲你們所有人跟隨我，與真正的敵人——馬其頓人作戰。”

    男人們爆發出歡呼聲。埃利斯背叛了他們！他才是這場災難的罪魁禍首！

    他們根本就不該來這裏！馬其頓人才是真正的敵人！

    萊安德羅斯把手搭在尼洛斯的肩膀上，輕聲說道：“謝謝你，我的朋友。”

    現在很少有雅典人會回來。他們會留下來並重新獲得驕傲，這是他們長期以來一直被拒絕的東西。現在，盡管敵軍登陸特羅亞城門，特羅亞仍然變得更加強大。

    這非常聰明。尼羅斯隻希望他們現在足夠聰明，能夠與狡猾而強大的馬其頓人抗衡。

    ** **

    伯裏克利幾乎無法保持清醒。他感覺自己好虛弱！

    煙味繚繞，但呼吸的空氣卻很清新。他記得，為了保住他的性命，他曾進行過一番掙紮，但他已經死了。

    他躺在對麵的椅子上，打著瞌睡的女孩。她不是人類，卻如此美麗！她有著十六七歲年輕精靈的完美容貌。但她不是精靈。她的長發濃密而華麗，像烏鴉的翅膀一樣黑。她在腦後紮了個馬尾辮，但讓幾縷頭發垂在臉的兩側。

    這種風格雖然不常見，但效果卻令人賞心悅目。她的黑發和黑眉毛在乳白色的皮膚上顯得格外突出。

    她太迷人了，麵容如此美麗。

    她的手臂和雙腿都很纖細，但如果她是精靈的話，身材會比較矮，更接近人類女孩。她穿著一件淺綠色的上衣和深綠色的裙子，上麵繡著紅色的針腳。

    當人類第一次遇到精靈時，他們崇拜他們。他明白第一次遇到如此奇妙的生物會是什麽感覺，但她屬於他所處的陰間。

    二十歲就死掉固然痛苦，但也許可以得到一些補償。這裏的女人都這麽漂亮嗎？他希望如此！

    此刻他所能做的就是凝視著她的美貌。但如果他在天堂，為什麽他會感到如此虛弱和口渴？

    就在這時，她驚醒過來，意識到了他的存在。她的眼睛是驚人的綠色，臉上綻放出迷人的笑容。但等一下！她用悅耳的聲音說著帶有濃重口音的希臘語。天使也有口音嗎？

    “你醒了。我叫塞勒涅，我受命照顧你。”塞勒涅搖響了小鈴鐺。“你哥哥會想跟你說話，但你得先喝點特製的湯。然後我們會幫你洗幹淨。你需要好好睡一覺。”

    “我的兄弟……”佩裏克利斯悲傷地說道。“他也死了嗎？”

    塞勒涅笑得樂嗬嗬的。“你以為你已經死了嗎？你覺得我看起來像鬼嗎？”

    “我把你當成天使了，”佩裏克利斯說。

    “好吧，”塞勒涅笑著說道，臉上露出了酒窩，“繼續這樣下去，我可能會原諒你，希臘人，你來這裏謀殺我們。你在特洛亞的王室住所。”

    佩裏克利斯心頭一跳。原來他們贏了。然後他想起自己中箭後看到敵方艦隊抵達。不，戰鬥失敗了。他怎麽會在這裏受到如此優厚的待遇？夢到自己中箭獲救，是真的嗎？

    一些人類女仆匆匆趕來幫忙。很快，他被喂食，並被擦洗至腰部。他需要排尿！塞勒涅是他的看護人還是獄卒？

    反正她先了一步，遞給他一個陶瓶。不！他不需要她幫他拿著。

    值得慶幸的是，女人們沒有打擾他使用奶瓶，但他拿著奶瓶幾乎睡著了。

    * * *

    後來，伯裏克利醒來，看到弟弟大步走進來，看上去健康快樂，雖然他沒有帶劍。尼羅斯熱情地迎接塞勒涅，跪下親吻她的雙手。

    伯裏克利真想大喊：“放開她！是我先看見她的！”

    尼羅斯坐在床邊，對弟弟微笑。 “嗯，你看起來非常糟糕，”他高興地說。 “你知道，你是個名人。哈基姆和我能如此迅速地製止這場戰鬥，部分原因在於你。你拯救了許多好人的生命。”

    “你見過哈基姆嗎？”塞琳娜焦急地問道。

    “是的，你知道他是怎麽度過的，我的女士。我無法阻止他。他幾乎站不住了。我真想親自把他打倒。”尼羅斯深情地搖搖頭。

    伯裏克利不明白。 “你是說他喝醉了？好吧，他把我們屠殺得很好。他有權利慶祝。”

    塞琳挺直身子，厭惡而憤怒地瞪著他。她似乎在考慮是向他吐口水還是打他。

    “你怎麽敢！”她尖叫起來。 “你這個野蠻人！是你來謀殺我們的！你想，如果你贏了，你會對我們做什麽？你怎麽能對那個好男人說謊呢？”

    她滿臉淚水，憤怒極了，衝了出去。

    尼羅斯笑著搖搖頭。 “我覺得她喜歡你！不過，小兄弟，你在女人方麵確實沒有迷失方向。

    “在這裏，你不會得到太多的支持，對哈基姆說壞話。即使在我們自己的人中，特別是在我們自己的人中，是的，即使是在我身邊。我願意為他獻出我的生命。我已經給了他我的生命。”個人承諾。

    “我們根本不應該來這裏，不僅僅是因為我們輸了。貪婪的人派我們來的。我們愚蠢地服從了他們的命令。信不信由你，哈基姆對所發生的事情感到苦惱。

    “他設了一係列陷阱和計劃，但第一個陷阱就差點把我們全都消滅了。他不但沒有感到高興，反而為自己殺了這麽多人而感到難過，為自己沒有預見到這一點而生氣。如果有人能阻止菲利普斯，那就是哈基姆。

    “在精靈麵前說話要小心！你不會發現很多精靈對希臘人攻擊特洛亞感到高興。你知道精靈是什麽樣的，而且精靈特洛亞被希臘人攻占才一千年，所以他們對此仍然記憶猶新。”

    尼羅斯向他解釋了他被箭射中後發生的事情。雅典娜作為一支戰鬥力量已經完蛋了，其士兵隻顧個人生存。哈基姆必須停止戰鬥，而且要快，這樣他的一些敵人才能得救。

    尼祿難以投降。但他看到哈基姆和艾琳娜施展了強大的咒語，拯救了佩裏克利斯。

    “哈基姆從此就消失了，但我們知道他有治愈的力量，並且為我們不知疲倦地工作。少數人，極少數人，會離開這裏回家，尤其是年輕的職業軍人。大多數人會留下來與馬其頓人作戰。

    “看到你獲救的奇跡，讓我們中的許多人改變了我們的忠誠。現在哈基姆已經連續三天不眠不休地工作，幫助傷員。”

    “他們自己有很多傷員嗎？”佩裏克利斯問道。

    “不，”尼羅斯冷酷地搖搖頭。 “參與營救或與地獄搏鬥的每一個人受傷或死亡的人數都不到二十人。他付出了超出人類力量的努力，這一切都是我們的。”

    伯裏克利躺了下來。 “有什麽東西，我以為是夢。他就在那兒！”他的眼裏開始流淚。 “我隻想他離開我，但他不肯走。他說我的時間還沒有到，我看透了他的心。”

    尼羅斯點點頭。 “都這麽說。”

    “我不知道。她會原諒我嗎？”

    尼羅斯茫然地看著弟弟。

    “塞勒涅！”伯裏克利沮喪地說道。 “那個照顧我的女仆，她真的是精靈嗎？”

    就在這時，所討論的塞勒涅又回來了，神情平靜。

    “大人，”她生硬地說道，“我該為我的脾氣向您道歉。您病了，神誌不清，您不應該因為說的話而受到指責。如果您同意，我會繼續按照哈基姆的要求照顧您，但如果您希望再照顧一次，我也會理解。”

    哈基姆派了這麽神奇的生物來照顧他嗎？那一刻，這似乎比哈基姆救他一命更重要。

    如果塞勒涅出現在這裏是哈基姆造成的，那麽佩裏克利斯也願意為哈基姆獻出生命。

    他向她伸出手。“我才應該道歉。我說話太無知了，請原諒我，塞勒涅。”

    塞勒涅羞澀地伸出手，他像對待獎品一樣接過她的手並親吻了它。他們互相注視著對方的眼睛，麵帶微笑。當軍閥親自闖進來時，尼羅斯帶著國王萊安德羅斯和一名醫師。

    哈基姆麵容憔悴，疲憊不堪。“啊，佩裏克利斯，見到你真好。你看上去還是不太好，但我們必須給它一點時間。盡量休息一下，喝點肉湯。精靈們很擅長做肉湯。”

    佩裏克利斯想跪在這個人麵前，但又下不了床。他隻能說，

    “感謝上帝。”

    “塞勒涅，”哈基姆疲憊地看著她。“親愛的塞勒涅，我很愛你，但你沒有休息好。你需要停下來。”

    “大人！”醫師說道。“您已經三天沒睡覺了。喝下這個吧。”

    “啊，我不行。可能還需要我。”淚水順著他的臉頰流下來。“這麽多人，這麽多人我都沒能救活。而且燒傷是最嚴重的。埃琳娜和賈辛塔在哪兒？”他環顧四周，有點迷失方向。

    塞勒涅站起來，從治療師手中接過藥水。她走到哈基姆麵前，仔細地看著他的臉。她抬起手，親吻了他的臉頰。“哈基姆，如果你生病了，會失去更多的生命。為了我們大家的利益，你需要休息。請喝下它。”

    哈基姆似乎有些難以集中注意力在她身上；他猶豫了一下，然後順從地平靜下來，緊張感從他身上消失了。“是的，塞勒涅。”

    他喝下了她遞來的飲料。“求求你，塞勒涅，你能陪我坐一會兒，直到藥效起作用嗎？我見過可怕的事情。我一閉上眼睛，這些可怕的事情就會強烈地浮現在我的腦海裏。”

    隻要休息一下我就沒事了。”

    當他被帶走時，伯裏克利心想：這就是沙漠部落中令人畏懼的軍閥嗎？塞勒涅隻是牽著他，他照做了。

    他轉向尼羅斯。 “那是哈基姆！他服從塞勒涅，一個簡單的女仆。”

    尼羅斯笑了。 “在某種程度上，當哈基姆的妻子和女兒忙著的時候，塞琳娜現在負責照顧哈基姆。但塞琳娜並不是一個簡單的女仆。”

    不，她不簡單，她絕對很棒。

    伯裏克利還沒完成這個想法就已經睡著了。

    ** **

    伯裏克利稍後醒來。他想知道塞琳和哈基姆是否是戀人。他們似乎彼此相愛，但又不像戀人。他睜開了一隻眼睛，但是

    塞勒涅不在那兒。當他再次打瞌睡時，有一個漂亮的紅發精靈看著他。

    當他再次醒來時，塞勒涅正在對他微笑。這足以讓他感覺好多了；他感覺好多了。

    她笑著說：“你睡得真好。”

    “原來這就是哈基姆，他有如此可怕的名聲。現在我見到他，他看起來一點也不像以前那樣。”

    “我知道，”塞勒涅微笑著說，“從某些方麵來說，他可能很可怕，但從其他方麵來說，他又很溫柔。而且他很可愛。有時他需要照顧。有時他看起來……嗯，幾乎很滑稽。

    “你知道嗎，當我第一次見到他時，我這輩子從來沒有這麽害怕過任何人。我是他的囚犯，還捅了他兩刀。”

    佩裏克利斯驚訝道：“你是哈基姆的俘虜？你從哪兒弄來的刀？”

    塞勒涅想了一會兒。 “這有點複雜，我會盡力解釋一下。我是他的囚犯，但他真的想營救我。然後他對抓了我的哥哥假裝他隻是假裝營救我。後來他對我假裝他隻是假裝救我，但他一直以來都是真的在救我，如果你明白我的意思的話，直到最後我才意識到他隻是假裝，而且真的是在救我。他給了我刀，但當我不斷刺傷他時，他把刀拿走了。”

    伯裏克利隻能理解最後一點。

    Seléne 試圖讓事情變得更清楚。 “就在他殺死我兄弟之前，我們感到驚訝......

    不！那是一件好事！讓母親被判處死刑……不！她想要那個。其他人知道後也都覺得很了不起。”塞琳看著他，看他是否在跟著。

    “你看到你哥哥和你母親被殺了嗎？”伯裏克利感到有點頭暈，不僅僅是因為他的病，這些精靈比他想象的還要陌生，盡管他完全被塞勒涅迷住了。

    “不，”塞勒涅回答道。 “傑辛塔和埃琳娜不讓我看到尼坎被殺。我的母親？

    不，她沒有被殺。埃琳娜，那是我的妹妹，必須為此設定一個日期，當然，她永遠不會抽出時間。

    “但在某種程度上，哈基姆救了我的母親。你看，哈基姆假裝要殺了我的父親，而實際上他是在救他，就在我第二次刺傷他的時候，我的母親撲倒在哈基姆麵前，阻止我父親被殺。”

    伯裏克利明白了最後一點，直到他發現克桑特正在毒害塞勒涅的父親，然後試圖救他免遭殺害。讚西不知道哈基姆並不是要殺他，他實際上是在救他。

    傑辛塔是埃琳娜和哈基姆的女兒。她十三歲，但哈基姆二十四歲，埃琳娜二十歲。哦，傑辛塔被收養了，但這在幾千年前就被預言了。

    埃琳娜嫁給了哈基姆，但當時他們都是吉普賽人。

    不，傑辛塔不是公主，盡管她是精靈女王的女兒和吉普賽國王的孫女……她要成為一名聖騎士！

    “是的，當然是艾琳娜，那是我的妹妹……你沒有聽我說的話嗎？”

    伯裏克利震驚地意識到他可愛的女仆是塞勒涅，強大的東方精靈的公主。她是王位的第二順位繼承人，也是軍閥的嫂子。

    天哪！好吧，像他這樣的人跟精靈公主是沒有未來的。但為時已晚。他無可救藥地戀愛了。

    塞萊娜似乎很喜歡他的陪伴。

    離家這麽遠，她來這裏做什麽？她應該參加皇家舞會並與英俊的年輕男子**。當他提出這個建議時，他驚訝地發現她臉上掠過痛苦的表情。

    誰傷害了塞勒涅？這是她的監禁嗎？一想到這該死的弱點，眼淚就流下來了。

    塞勒涅驚訝地看著他，擦掉他臉頰上的淚水。她彎下腰去吻他，在她退開之前，他輕輕地攬住了她的肩膀，再次吻了她。

    “塞勒涅，你怎麽了？”

    塞琳驚訝地發現自己跪在受傷的希臘人麵前，淚水從臉頰上滾落。他用雙臂摟住她。突然，她靠在他身上，哭泣著，淚水打濕了他的肩膀。

    她向他講述了她哥哥的事以及發生的事情。 “我以為沒有希望了。我隻想死！然後哈基姆來了，我以為這是為了折磨我。他太可怕了......然後他說他要救我。我不確定然後我看到了E-Elena……我以為她死了！”一時間她語無倫次。 “哈基姆知道該怎麽做，但他太可怕了。我願意為他做任何事。”

    他們就這樣躺了很長時間，伯裏克利撫摸著她的頭發。把她的頭靠在他肩上的感覺真是太美妙了。他對尼坎感到一陣憤怒，但不可否認的是，高效的哈基姆已經解決了這個問題。

    塞勒涅站起來，羞澀地看著他。“我得為我突然的軟弱道歉，我不知道自己怎麽了。不過謝謝你，佩裏克利斯。”

    就在這時，哈基姆帶著萊安德羅斯和內羅斯進來了。內羅斯又戴上了他的劍，哈基姆看起來很正常。他已經睡過覺、洗過澡、修剪過胡子了。內羅斯在說話，向弟弟匯報近況，哈基姆若有所思地看著塞勒涅注視著佩裏克利斯。

    ? nā森林和一尊遠古惡魔四個女人低著頭，緩緩地穿過森林中一小塊空地。

    她們都穿著大姐姐的白色鬥篷，頭戴遮臉的兜帽，但被流放的馬其頓女王奧林匹亞斯的衣服，下擺和袖子上繡著來自埃及的稀有線，由金絲和細金線製成。當她在光影之間移動時，它閃閃發光。

    陪她一起來的，還有森林師姐安蒂婭和她最厲害的兩名弟子。安蒂婭年紀大了，奧林匹婭斯年輕的時候她就老了，頭發花白，皮膚皺巴巴的，身材嬌小，略微駝背。

    她手持權杖，但仍然隻是輕輕地靠在上麵，走路毫不疲倦。她的眼睛裏閃爍著力量和智慧，沒有錯過任何事物。奧林匹亞斯記得，隻要在安蒂亞身邊，她就會感到安慰和安全。

    她曾經愛過那位老太太，或許現在仍然愛著她。

    如果她能留在這裏，不受男人和他們的陰謀的幹擾，她的生活會有什麽不同？但為時已晚，她的童年已經一去不複返了。雖然奧林匹亞斯在這個寧靜的地方看起來很平靜、安詳，但這是她長期以來一直害怕的一次會麵。

    “我覺得夜晚會很冷，”安蒂亞望著山上傳來的薄霧說道。

    “這就是您叫我陪您散步的原因嗎，聖母？討論一下天氣？”

    奧林匹亞絲笑著問道：“這些都是你的保鏢嗎？”

    “你一直在推遲來這裏，我知道為什麽。”安蒂婭指著她們兩個沉默的同伴。“這些姐妹就是證人。”

    奧林匹婭斯倒吸一口涼氣。她的教團和森林姐妹不同，但安蒂婭是目前唯一一位還擁有對她實施製裁權力的女祭司。

    老女祭司沒有停頓，繼續說道：“女兒，我已經不再關心你了。”

    事情就是這樣的。

    她曾希望老太太早死，但有些如今已年老的人卻說她在他們母親的時代就已經老了，有些人甚至說她在他們的母親的母親的時代就已經老了。她皮膚黝黑，血管裏流淌著古老種族的純正血液。

    “你對我毫無權力，”奧林匹亞斯警告道。“我是我教團的長者。我給教團帶來了許多追隨者，還建了一座新廟宇。我可以把你們全部消滅。”

    “你可能已經這樣做了，”安蒂亞輕聲說道。

    然後她歎了口氣。“當你離開後，你所建立的一切都會像風中的煙霧一樣消失，但人們會記住我們，他們會害怕我們。”

    “你想讓我做什麽？”奧林匹亞斯問道。

    “留在這裏。不要回到菲利普斯那裏，這會毀了你們兩個。”

    “我要回到我丈夫身邊。”奧林匹亞斯冷冷地說道，然後轉身離去。

    “我還沒說完！”老太太厲聲說道。奧林匹亞斯發現自己動彈不得，有什麽東西抓住了她，然後她轉過身去麵對這位年長的女祭司。

    “你已經研究過奧秘，但你從未學會控製自己；現在你的手上沾滿了鮮血。”

    “這是我父親應得的。”

    “我對此非常懷疑，但那並不重要，他不再是個威脅。你擁有女兒般的權力來控製他。然而你卻允許自己屈服於黑暗的激情。一旦你開始走上這條路，你就不會停止。”老太太似乎在審視自己的內心深處。

    奧林匹亞斯冷冷地看著她，“你挑戰我？”

    安蒂亞發出嘶嘶聲，停頓了很長時間。

    “不，”她終於開口，仿佛否認之意已被打破。奧林匹亞斯感到自己的身體得到了釋放。

    “明天一早你就要離開這裏，以後再也不會有人歡迎你了。這是我要傳達給其他姐妹的信息。”

    奧林匹亞斯驚訝地看著她——這麽溫和的製裁？

    老嫗怕她嗎？

    “原因不在這裏。”安蒂亞疲憊地歎了口氣。“有事要發生了，奧林匹亞斯。這會影響到我們所有人，我們需要竭盡全力。樹木警告我不要對你們動手。”

    “它是什麽？”

    “我不知道，”安蒂亞疲憊地說道。

    安蒂亞和她的助手們沒有再說什麽，轉身走開，留下奧林匹亞斯獨自一人在空地上。

    奧林匹亞斯站著良久，沉思著，茫然地望著窗外，霧氣滾滾而來。她顫抖著，到底是什麽可怕到了他們需要用盡全力的地步？有什麽能夠威脅到這裏的姐妹，甚至在她們的森林裏？這次不僅僅是男人或他們的戰爭，盡管她盡力了，她無法想象會是什麽。

    當她凝視著曾經是她的避難所和安危的森林時，她感到不安和不確定。

    Samothráki 將會與其他人隔絕。她將失去她最年長、最有才華的姐妹，但剩下的姐妹會更加柔順。或許這樣就可以了。

    她煩躁地搖了搖頭；現在她必須把這件事拋在腦後，盡力而為。她真的需要把注意力集中在艾蓋身上。也許那裏發生的事情更為重要。

    她想起了阿塔羅斯的侄女，年輕的克利奧帕特拉。

    她曾是佩拉戰役中用來對付她的武器。馬凱多內貴族阿塔羅斯是她兒子最強大的敵人，領導著所有反對他的人。他們一直等到奧林匹亞斯的婚姻最緊張時，阿塔羅斯才把菲利普斯介紹給他的侄女。他建議菲利普斯娶她為妻，以安撫親馬凱多內派。

    這件武器選得非常好。

    克列奧帕特拉 (Kleopatra) 是一個常見的馬其頓名字，意為“她是她父親的榮耀 (kleo)”。

    這位克利奧帕特拉名副其實。她年輕、美麗、金發碧眼、甜美動人。與奧林匹亞斯完全不同。

    菲利普斯覺得她令人難以抗拒。他給新婚妻子改名為歐律狄克，這是他母親的名字。有一段時間，他也這樣稱呼奧林匹亞斯。

    當然，安蒂亞是對的，用一種溫柔的、女人味十足的方式來獲得權力。

    在婚禮上，阿塔羅斯故意挑釁亞曆山德羅斯。他提議舉杯祝酒，祈禱他的侄女能生出一位“真正的”馬其頓繼承人。奧林匹亞絲來自阿佩羅斯，而不是馬其頓。

    這場戰鬥導致奧林匹亞斯被放逐，亞曆山德羅斯也被短暫放逐，阿塔羅斯被派去侍奉曾是他的下屬的帕曼紐。

    當奧林匹亞斯抵達埃蓋時，她需要保持頭腦清醒，現在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加需要。她需要控製自己的脾氣。這一次，她比以往任何時候都需要聰明。

    * * *

    多德納返回阿佩羅斯，正準備離開時，一位神秘的訪客來到城門外詢問她。

    某種預感讓她在女王的王座室裏遇見了他，兩側是她的兩名高級助手，衛兵不在場但也離得不遠。

    旅行者穿著一件簡單的土色旅行鬥篷，但戴著兜帽遮住了臉。

    有人告訴她，他沒有驢子，沒有武器，也沒有食物。他隻穿著身上的衣服，仿佛是從森林裏冒出來的一樣。

    當他走進來並禮貌地鞠躬行禮時，奧林匹亞斯感覺到一陣魔法的刺激。她不用伸展身體就能感受到。這是故意的，她麵對的是一個強大的人，也許比她見過的任何人都強大，他想讓她知道這一點。

    難道他們要麵對的事情與他有關嗎？

    他會不遠千裏來到她哥哥的鄉村王國見到她。他想從她身上得到什麽，這是顯而易見的，但是什麽？

    “我很榮幸見到您，馬其頓女王和王位繼承人的母親。”他的聲音輕快而富有音樂感。然後他把兜帽向後一掀，笑了。他的容貌如精靈般美麗：藍色的眼睛，金色的頭發，皮膚白得不像人。他的耳朵像精靈一樣尖，但修剪整齊的胡須表明他不是精靈。

    奧林匹亞斯看到他時，驚恐地倒抽了一口氣。

    “這裏不歡迎你！”她嘶嘶地說，幾乎朝他吐口水。

    陌生人微笑著，輕聲回答道：“原來你認識我的同類，烏蘭德拉的女巫。看來所有古老的知識都沒有消失。”

    聽到如此稱呼她的女神，奧林匹亞斯退縮了。 “我曾希望古老的故事隻是噩夢，或者祈禱你們的同類不再存在。”

    “不，這些故事是真實的，而我們伊爾瓦蒂爾（精靈們曾經這樣稱呼我們）不會輕易衰老或死亡，”陌生人說道。 “還有其他人……但我們……呃……不同意。”他又笑了。

    “他們想反對我。這是一個……錯誤。

    “我花了很長時間，其他人都逃走了，他們非常強大，而且隱藏得很巧妙。但現在，隻有我了。”他笑了。 “我一直是最強大的，現在我已經變得比你想象的更強大，我不再需要別人的幫助。”

    “別以為我是傻子！”奧林匹亞斯吐了口口水。 “你說你不需要別人，但你來這裏是有原因的。”

    “這是真的。我有新的，呃……朋友。”黑暗精靈微笑著點了點頭。

    奧林匹亞斯渾身顫抖。他的新朋友很可能不知道他們在麵對什麽。

    幾千年前，在一個幾乎被遺忘的時代，曾有數十位這樣的黑暗惡魔召喚者。

    她必須給安蒂亞發一條緊急消息。安蒂亞說得對，隻要還有一個人活下來，姐妹倆就必須放下一切仇恨。沒有什麽比這更重要的了。

    “無論你想從我這裏得到什麽，你都是在浪費時間。在我呼叫我的守衛之前離開。”

    “啊。”陌生人笑道。 “誰說我想要你的任何東西？你為什麽要叫你的守衛？他們能對我做什麽？”

    “你會被殺的。”奧林匹亞斯冷冷地說道。

    “我向你保證，你和你的姐妹們絕對不會讓我死。精靈預言說我永遠不會被殺死，永遠不會被打敗，你不知道嗎？通過讓自己成為地球上最後一個同類，我已經……確保了這一點。

    “但你卻對一個隻關心你的人不禮貌，偉大的女王。我隻是來警告你。你精心策劃的計劃即將被破壞。”

    “我不這麽認為！”奧林匹亞斯生氣地回答道。“我的丈夫建立了我們這個時代最偉大的王國，我的兒子注定要超越他。”

    “也許……”陌生人似乎很喜歡這個詞。“你被逐出佩拉。你作為長妻的身份已經被取代。菲利波斯已向你弟弟提出要娶你女兒。你還不知道，但菲利波斯很快就會和你談離婚。你隻能做一件事。”

    奧林匹亞斯對陌生人自信地微笑。 “那你建議呢？”

    “當然是殺掉菲利普斯！這是你唯一的選擇。”

    奧林匹亞斯的笑聲響起。

    “殺了我丈夫！這就是你要我做的？你要我殺了我丈夫！”

    為什麽，我錯過了你的電話。你應該寫喜劇。你是鬧劇大師。

    “讓我的丈夫和這個馬其頓蕩婦一起享受他的樂趣，我就會有自己的娛樂。我已經實現了我需要的一切。我的丈夫永遠不會和我離婚。他不會輕易地擺脫我。”

    “偉大的女王。”他鞠了一躬。 “我說什麽都無法說服你。看來我錯了，你谘詢的神諭為你的兒子許諾了偉大的事情。我一定是弄錯了。我以為神諭提到了菲利普斯的一個合法兒子。好吧，這是幸運的是，亞曆山德羅斯是合法的，也是唯一的合法兒子，不是嗎？

    “我確實告訴過你了，不是嗎？克利奧帕特拉很快就要生下她的第二個孩子了。但你已經知道了，不是嗎？像我這樣年紀大了，你就會忘記一些事情。

    “現在我想起來了！你已經處理好了，不是嗎？那不會是個男孩。

    “但你肯定知道，還有另一個比你更強大的女巫在與你作對。哦，從你的表情看，你不知道。她很聰明。我正在追捕她……我最終會找到她的。”他聳聳肩，毫不在意。“你認為到底是誰警告過賈辛塔你的？你認為她可能有權決定孩子的性別嗎？這是我的種族從未開發過的魔法領域……所以我不確定。好吧，我相信一切都會如你所願，很抱歉我浪費了你的時間。那我就告辭了。”

    奧林匹婭斯臉色蒼白，緊緊抓住椅子的扶手。陌生人卻沒有注意到。

    他優雅地鞠躬並離開了。

    同一個陌生人找到了從阿佩羅斯前往阿納托爾的比提尼亞的方法，並於當天晚上抵達。當阿塔羅斯重新入睡時，他毫不費力地從守衛身邊溜過，並在帳篷裏放鬆。

    是的，阿塔羅斯不知道他在和誰或什麽打交道。

    “克利奧帕特拉留下了這個孩子，很快就會生下來，你說會是個男孩，”阿塔羅斯微笑著說，遞給克利奧帕特拉一個裝有銀幣的錢包。

    “大人，隻要她佩戴了這符咒，就一定能得到它。它是由一位強大的薩曼所製，我遠道而來取來的。”陌生人輕聲說道。他接過錢包，和之前一樣，沒有檢查裏麵的東西。

    “如果克利奧帕特拉有一個男孩，我將把我的承諾加倍多。”

    “大人，您真是太慷慨了。不過正如我所說，這是有保證的。”兜帽遮住了陌生人的容貌。

    阿塔勒斯不知道這個人對他付給他的錢沒有興趣。

    “你不是精靈，是嗎？”阿塔羅斯不確定地問道，試圖在帳篷裏微弱的光線下看清他的麵容。這時，陌生人的笑聲響起。

    “別讓精靈聽到你這麽叫我。”

    他拉開了兜帽。照片上他的皮膚異常白皙，金色的頭發、藍色的眼睛和精靈般的耳朵，但胡須修剪得整整齊齊。他一定是稀有的混血兒之一，由人類和精靈混血而成，阿塔羅斯想，盡管他聽說混血兒不長胡子。

    “請仔細聽我說，陛下。克利奧帕特拉生下孩子後，有人會試圖殺死菲利普斯。我懷疑我們都知道那人是誰。

    “如果他們成功了，奧林匹亞斯就會殺死克利奧帕特拉和她的孩子。孩子必須得到保護。唯一的辦法就是殺死奧林匹亞斯和她的兒子。如果亞曆山德羅斯被殺，那就沒有爭議了，孩子將成為國王，並任命攝政王。”

    他停頓了一下，好像突然想到了什麽，“為什麽，那就是你！”

    陌生人並沒有補充說，如果孩子後來死了，阿塔羅斯將成為國王。

    他知道阿塔羅斯永遠不會成為國王，至少不會當太久，但阿塔羅斯也不知道這一點。

    “記住預言說菲利普的兒子會比他的父親更偉大。一定要活捉殺死菲利普的人。如果亞曆山德羅斯在他父親死後還活著，他就會殺了你，大人。”

    陌生人鞠躬後離開。

    菲力波斯最少能活十年。年齡較大的孩子會比新生兒更令人印象深刻。想到所有的風險，阿塔羅斯不寒而栗。他現在正在玩一場危險的遊戲，但為時已晚。如果菲利普斯過早去世，或者亞曆山德羅斯幸存並成功保住王位，他和他所代表的所有人都將麵臨可怕的危險。（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