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爾必達法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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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什麽意思?”哈基姆怒視著聚集在他麵前的特洛伊代表團,怒吼道。

    隨著雅典娜威脅的消除,他得以增援密西亞。他手下的大部分新希臘人不適合前線執勤,但他們會擴充當地的駐軍。

    絕望之時,他現在可以采取行動了。帕曼紐被困在比提尼亞,手下隻有一萬多名士兵。騷擾他並不需要大部隊,但如果哈基姆等待,帕曼紐得到三萬五千名或更多士兵的增援,情況就會大不相同。敵人可以深入密西亞,圍攻他們所有的要塞。哈基姆將被迫進行防禦,並麵臨嚴重壓力。

    他已將他獲得的所有希臘精銳部隊派往尼羅斯麾下的阿拜多斯。他能夠將所有剩餘的特洛伊精銳部隊從特洛伊防禦中釋放出來,並將他們派往密西亞的前沿陣地。他有足夠的精靈覆蓋森林小道,防止任何入侵。他將大部分新增的尚塔維和艾奧利部隊遣送回國,但將尚塔維雇傭軍增加到兩千人,這給了他一支龐大的機動部隊。他擁有壓倒性的海軍優勢。

    現在他迫切地想要離開特羅亞,前往馬其頓人作戰。

    在離開之前,他所需要做的就是安排希臘水手和剩餘的希臘戰士融入現有的特洛伊艦隊和駐軍,並安排他們的訓練。

    他甚至不需要留下來完成這個過程,萊安德羅斯會做這件事,而赫利俄斯和萊安德羅斯會組織撤離平民的返回和重新安置,並處理逃離比提尼亞的難民湧入的問題。

    一切本該很簡單,但突然間一切都變得不再簡單了。

    哈基姆和萊安德羅斯坐在特洛亞新裝修的“作戰室”裏。萊安德羅斯的兩名高級將軍埃琳娜和幾名抄寫員也在場。一張大桌子上堆滿了地圖、紙張和蠟板,上麵寫著軍隊、物資、平民和船隻的估計數字。

    一個由五名高級海軍上校組成的小型代表團剛剛抵達。

    他們有一份請願書要遞交給新任海軍上將、雅典人墨涅拉俄斯。

    他們沒想到會被帶到軍閥和他們的國王麵前,彼此麵麵相覷,有些緊張。

    在擁擠的 kapeleion(小酒館)裏大聲說話是一回事,而軍閥麵對他們,他們的請願書被壓在手裏,臉上帶著憤怒的表情,則是另一回事。

    “各位大人,”安提帕特羅斯開口說道。他是代表團團長,也是特洛伊宮廷貴族。 “我有一份由至少十五名 trièrarchoi(船長)簽署的請願書。我們拒絕在雅典人手下服役。”安提帕特羅斯開始尋找自己的聲音。 “他攻擊了我們。我們是贏得戰爭的人。我們要求所有雅典人在特洛伊軍官的指揮下服役。”

    哈基姆任命雅典人梅內勞斯負責聯合海軍。

    哈基姆冷冷地盯著他。 “我讀過你的請願書。這場戰爭從來都不是真正針對雅典人的,而是針對馬其頓人的。如果那場戰爭獲勝,對我來說就是新聞,”他輕聲說道。

    然後他吸了口氣,快速繼續說道。 “我接受你們的辭職,感謝你們的忠誠服務。我們的人員比我們的船隻還多,我們會相應地重新分配你們的船隻和人員。至於其他要求,我對平民的要求不感興趣。

    現在請原諒,我們都很忙。”

    “你不能這樣做!”安提帕特羅斯震驚而憤怒地喊道。 “我用自己的錢建造了五艘這樣的船。”

    “安提帕特羅斯大人,沒有人會從您或請願書上的其他人那裏拿走任何東西,”萊安德羅斯插話解釋道。“您已經遞交了辭職信,哈基姆接受了。這不包括那些船隻,因為是您捐贈的。我相信您不是想對我說您後悔愛國,也不是想讓我和您的人民得到一份禮物。

    “覲見結束了。”

    安提帕特羅斯開始抗議。哈基姆跳起身,拔出劍。當他開始朝海軍上尉的方向移動時,他的衛兵趕緊跟上來。

    “我們正在打仗,你卻辭職。你覺得這可以原諒嗎?”哈基姆平靜地說,眼神危險。他開始在空中輕輕揮動劍。

    “我們太忙了,無法決定現在該如何懲罰。如果我是你,我會想方設法向你的國王證明你無條件的忠誠,直到我們有時間記住你所做的一切。你被要求離開。現在不是製造更多麻煩的好時機,否則我可能會決定現在就解決這個問題!”他的目光從劍尖劃過安提帕特羅斯的後頸,然後落到他腳下的地板上。

    突然間,他們急著要離開。

    他們離開後,萊安德羅斯看了一眼哈基姆。“我不會這麽做的。他讓科洛人很頭疼,但他是個有錢有勢的人。”

    哈基姆聳聳肩。“如果他死了,他就不再是一個有錢有勢的人了。我不想要那些對自己的重要性有強烈認識的有權勢的人。我想要我能找到的最好的領導人。就連你們自己的海軍也同意梅內勞斯是最好的。”

    “在你脅迫他們承認之後!”萊安德羅斯笑了。“你不會在覲見時殺了他們吧,哈基姆?”

    “我會的,”哈基姆承認。“我不想因為他們的愚蠢把戲而輸掉這場戰爭。”

    他停頓了一下。“上帝啊,您的特洛伊人到底怎麽了?他們應該為我們能夠雙腳站立而感到高興。

    “現在,在阿波羅的幫助下,我們不再隻是生存,而是有一支大軍渴望加入我們的戰鬥,但我聽到的隻是一些瑣碎的抱怨。我們有真正的問題需要解決。”他又開始焦躁地踱步。 “到處都是難民。我們需要讓農場、漁業和貿易恢複正常,我需要在菲利普斯和亞曆山德羅斯加入他之前攻擊帕曼尼翁。

    “每個人似乎都覺得他們可以直接向我表達微不足道的不滿,但大多數都是自我膨脹的借口,或者我遇到貴族和商人的敗家子要求加入指揮職位。當我們麵臨失敗時,他們在哪裏?

    “如果我想讓一個雅典人負責一支混合部隊,那麽嚎叫聲會一直傳到阿比多斯。”

    這並不是哈基姆第一次想拔出劍向自己的軍官開戰,或者跳上納迪爾,飛奔回他的沙漠家園。這是他第一次接近做任何事。

    “有什麽好笑的?”哈基姆問道。

    萊安德羅斯和埃琳娜試圖掩飾笑容。

    “你是的,我親愛的,”埃琳娜說。 “看來在戰爭中你想做的就是與敵人戰鬥。”

    哈基姆歎了口氣。 “也許我不擅長這類事情。它們都讓我想把胡子拔掉。”

    萊安德羅斯笑了。 “相反,你做得很好。你做了我不敢做的事情,即使我是他們的國王。你名聲很大,每個人都害怕你。好吧,我們可以回複你嗎?”解釋一下你的計劃?”

    “大部分我都說了。”哈基姆疲憊地說。 “我最擔心菲利普斯或亞曆山德羅斯有一天會抵達比提尼亞,”

    “菲利普斯不會讓亞曆山德羅斯在沒有他的情況下來這裏,他會留下來參加婚禮。這是在十月。”萊安德羅斯說道。

    “菲利普斯不會停下來參加婚禮!”哈基姆喊道。 “整個想法很荒謬。這一定是某種詭計。”

    “你錯了,我的年輕朋友。他會留下來參加婚禮。”萊安德羅斯帶著自信的微笑輕聲說道。

    ** **

    赫利俄斯的來訪是一種受歡迎的消遣,使哈基姆擺脫了沮喪的心情。

    他期待有機會向赫利俄斯訴說他的煩惱,但當他向他的導師兼朋友講述他遇到的一些問題時,赫利俄斯隻是笑了笑。哈基姆向貴族代表團拔劍的故事已經廣為人知。

    令所有人高興的是,赫利俄斯帶著他的妻子尼科萊塔和剛出生的小公主來了。

    兩位驕傲的父母給她取名為“Elpia”,以象征希望。

    擁有如此吉祥名字的人似乎一點也不為此感到困擾,她也不擔心自己給萊安德羅斯的宮廷帶來的混亂。她大部分時間都在睡覺、吃飯,嗯,呃……

    更準確的說法是,宮廷中幾乎每個人都為這個小嬰兒的到來感到高興。

    自從萊安德羅斯的妻子去世後,特洛亞就再也沒有“女士宮廷”了。沒有盛大的舞會,也沒有女性特別喜歡的娛樂活動。自從萊安德羅斯的兒子還小的時候起,國王城堡的主要部分就再也沒有嬰兒了。

    萊安德羅斯從來就不太理解人們為什麽會因為孩子而大驚小怪。他愛他的兒子,但前提是他們能夠說話講道理,並且能做一些有趣的事情。

    突然,萊安德羅斯發現赫利俄斯的小女兒已經占領了他的整個宮廷。它已經成為了埃爾皮達的宮廷!

    他走到哪裏,似乎哪裏都是女人;興奮的女人、談論懷孕和嬰兒的女人、編織、縫紉、享用茶點和閑聊的女人。這些額外的貴婦是從哪裏來的?她們擠滿了宮殿。

    他不得不匆忙撤退。

    除非他直接要求,否則他幾乎無法讓任何一位常年在職的女仆做任何事情。她們確實很忙,但不再為滿足他的需要而煩惱。

    當他們躲在哈基姆的一個圖書館裏時,他向哈基姆解釋了這一點。

    “這就像某種神秘的邪教。嬰兒崇拜者!它在我的覲見廳裏建了一座廟宇!……或者那個嬰兒所在的任何地方。

    “我從未真正了解過的遠房表親和侄女,以及其他貴族女性突然出現。女性隨處可見,她們已經接管了一切。

    “這種嬰兒崇拜有其自己的儀式。必須長時間地對著嬰兒微笑並談論嬰兒。每個人都必須有誇張的麵部表情,並且發出成年人不應該發出的奇怪可笑的聲音!‘哇......太可愛了......

    哈嘍……’”他模仿著,然後厭惡地哼了一聲。

    “隻要有哪怕是最輕微的反應,他們都會變得非常興奮!大多數時候,嬰兒隻是在睡覺。”

    萊安德羅斯頑強地試圖繼續他的例行公事,以示抗議。他和哈基姆正在討論農業供應。當萊安德羅斯解釋他的計劃時,他們在地板上鋪了一些粘土和蠟板。

    不幸的是,國王的 bailiko grammateu(皇家秘書)生病了,所以一切進展得異常緩慢。他們確實應該放棄,但盡管有種種幹擾,萊安德羅斯仍堅定地繼續前進。

    哈基姆通常會對軍隊和流離失所的平民的補給感興趣,但他無法做出太多貢獻,主要被用作一個傾聽者。甚至連萊安德羅斯似乎也沒心情。他花更多的時間在抱怨而不是關注農產品。

    “這就是嬰兒所做的一切!”萊安德羅斯繼續說道。“他們睡覺、醒來、吃奶、撒尿、弄得一團糟。這有什麽好玩的?”

    說話間,他突然意識到哈基姆所做的隻不過是同意他的觀點,而且他整個上午都是這樣。

    “你到底有聽我說話沒?”

    “當然了,偉大的國王!”哈基姆忍住打哈欠,努力做出一副被冒犯的樣子。

    然後萊安德羅斯從眼角餘光中注意到哈基姆臉上浮現出一種夢幻般的表情。哈基姆的思緒又回到了那隻小手上,每根小手指看起來都那麽完美,卻又那麽小。

    “有什麽問題嗎,大王?”哈基姆心不在焉地問道。

    “你這個大笨蛋,別跟我說‘偉大的國王’!我說的每句話你都同意!我簡直不敢相信,凶猛的軍閥竟然像一隻築巢的鳥一樣行事。”

    哈基姆一時困惑地看著萊安德羅斯。“大人,您希望我不同意您的意見嗎?”

    就在這時,賈辛塔 (Jata) 插手進來,萊安德羅斯 (Leanro) 免於做出任何回應。

    她的母親也跟著她。埃琳娜靜靜地站在女兒身邊。萊安德羅斯覺得埃琳娜至少沒有卷入法庭上的“嬰兒熱”。

    在所有女人中,她似乎是唯一還保持理智的人。也許這是精靈的事情……不,她的妹妹塞琳娜和塞琳娜的紅發精靈女仆已經變得和其他女人一樣愚蠢。

    “尼科萊塔說埃爾皮達該洗澡了,她說我可以幫忙,”傑辛塔氣喘籲籲地說。 “爸爸,你想來嗎?你說你想看看嬰兒是怎麽洗澡的。”

    哈基姆不自在地蠕動著,羞澀地看著萊安德羅斯。 “這次不行,meli(親愛的)。我們這裏很忙。”

    哈基姆?我們的軍閥,想看嬰兒洗澡嗎?萊安德羅斯簡直不敢相信。

    “繼續吧,夥計!”他咆哮道。 “反正你對我也沒用!這隻是國家大事和打仗,詛咒你。它不可能像嬰兒洗澡那麽重要,不是嗎?”

    哈基姆完全忽略了諷刺。 “謝謝主啊。如果您需要我的話,我們可以稍後再聯係嗎?”他知道萊安德羅斯真的不需要他。

    哈基姆微笑著,有點不自在地笑了。 “你永遠不知道。也許有一天,我可能會有自己的孩子。然後我就必須知道該怎麽做。”

    萊安德羅斯正要開口:“那是給仆人的。”但他看到了精靈女王的臉。艾琳娜用**裸的痛苦眼神盯著哈基姆。

    “你剛剛說什麽?”她用小聲、受傷的聲音問道。 “你說什麽?”

    她看起來很傷心,努力忍住淚水。然後她轉身盲目地跑出了房間。當她跑過走廊時,他們可以聽到她的哭泣聲。

    哈辛塔和哈基姆震驚地互相看了一眼。

    “你知道嗎?”賈辛塔問哈基姆。

    哈基姆痛苦地搖了搖頭。他感覺好像他的朋友奧馬爾用長棍全力擊中了他的腹部。他的世界突然間崩塌了。

    賈辛塔開始轉身走向門口。

    “現在就我一個,”哈基姆站起來說道。

    他深深地歎了一口氣,然後麵色陰沉地朝自己的住處走去。賈辛塔站了一會兒,看上去十分不安,然後不情願地轉過身。她慢慢地走過去,心情很沮喪,去幫助艾爾皮達。

    萊安德羅斯坐在那裏,目瞪口呆。到底是什麽讓埃琳娜如此心煩意亂?他悶悶不樂地坐在那裏,沉思著。他腳下放著農產品的賬目,無人理睬。

    * * *

    當哈基姆走進臥室時,他聽到了妻子的哭泣聲。

    “埃琳娜,我需要和你談談,”他在外麵喊道。

    所有的聲音都停止了,然後一個憤怒的聲音喊道:“離我遠點!我恨你!”

    哈基姆感到一種強烈的懦弱衝動,想給埃琳娜“一些時間來理清這件事”。

    相反,他大聲喊道:“我進來了。”

    他從門縫裏探出頭來,看到一個憤怒的精靈正用仇恨的眼神瞪著他。她剛從床上下來。她的雙手緊緊地垂在身體兩側,握成拳頭,頭發淩亂,臉頰上滿是淚水。

    尤多基婭震驚地坐在女主人的床上。埃琳娜唯一能告訴她的就是哈基姆嚴重傷害了她。哈基姆看起來很溫和,但眾所周知他是一個危險的男人和一個野蠻人。

    尤多基婭對男人打老婆這件事十分了解,但艾琳娜卻是一位皇室精靈!

    這個想法真是令人恐懼。

    哈基姆猶豫地朝房間走了幾步。埃琳娜動作敏捷,如同貓一樣。

    “你敢靠近我!”她尖叫道。

    哈基姆發現一個黃銅花瓶直直地飛向他的臉。幸虧他閃電般的反應救了他。花瓶被扔得精準有力,猶如精靈一般。

    當他俯身擋開花瓶時,花瓶撞在牆上,發出“叮當”的巨響,然後彈了起來。他直起身,卻發現花瓶後麵跟著一個陶罐。他用手掌拍開陶罐,陶罐砸在牆上。到底是什麽讓埃琳娜如此不安?

    然後埃琳娜尖叫起來,哈基姆眼角餘光看到動靜。尤多基婭雙手拿著一根沉重的黃銅火鉗朝他揮舞。

    “你就別管她了,你這個野蠻人!”尤多基亞尖叫起來。

    哈基姆輕鬆地接住了撥火棍,鐵一般地抓住了尤多基亞的手腕。

    “你可能會傷害他,尤多基亞!”艾琳娜瘋狂地尖叫著。 「你竟敢傷害尤多基亞,你這個畜生。」有一瞬間,她不確定自己需要保護誰免受誰的侵害。

    尤多基亞試圖抓住撥火棍,但哈基姆把它從她手中拿開,就像她是個孩子一樣。他用兩隻手握住它,咕噥了一聲。他的肌肉凸出。粗重的撥火棍在尤多基亞難以置信的目光麵前慢慢彎曲。當它再次彎曲時,他又把它傳了回去。尤多基婭站在那裏,盯著手裏那根已經損壞的撥火棍,完全不知道該怎麽處理它。

    “尤多基亞?”哈基姆和藹而溫和地說。 “我可以和我的妻子在一起嗎?”

    尤多基婭看起來有些不確定。艾琳娜又開始怒視哈基姆。

    “離開我們!”哈基姆大聲命令道。尤多基婭扔下壞掉的撥火棍,逃走了。

    “是的,偉大的軍閥想要和他不孕的妻子共度時光!”埃琳娜在她身後大聲喊道。“我不知道他為什麽要費心!”

    哈基姆震驚地看著埃琳娜。原來如此。

    “埃琳娜,親愛的!你太傻了。”

    這並不是他能說出的最好的話。

    埃琳娜在床上往後退,盡可能地遠離他。“所以現在我既愚蠢又不育!”她大聲尖叫,臉因憤怒而漲紅。

    哈基姆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有那麽一會兒他的眼睛突然盯著天花板。 “艾琳娜,我說了一些傷害你的話。對不起。看來你認為自己不能生育。”

    艾琳娜責備地看著他。 “別跟我裝無辜。”她喊道。 “是你說的。你說有一天你可能會有孩子。我是為了女神而存在的。”

    哈基姆很困惑。他曾說過,有一天他們可能會有孩子。怎麽這麽傷人呢?

    “你沒有說我們!你說你可能有孩子。我知道你在想什麽。”

    艾琳娜喊道。 “你連否認都懶得否認。”

    哈基姆沮喪地拍著額頭。

    “親愛的,”他耐心地開口說道。 “才十五個月啊!”

    “是的,需要多少天,哈基姆?”她雙手叉腰,用強烈的懷疑目光盯著他。 “你以為我不知道你一直在數數嗎?那天你確切地知道我的流血時間是什麽時候。我看到了他失望的表情。”

    哈基姆考慮開個玩笑。

    他能否提及為什麽男人會知道妻子何時發生流血的另一個原因,或者他們可能會感到失望的另一個原因?

    看來現在不是開玩笑的時候。

    他不好意思地看著她,點了點頭。埃琳娜是對的;他在數……並希望。

    “埃琳娜,精靈女性的孩子數量沒有人類那麽多,自從我們認識以來,我們就一直在為自己的生命而戰。女性在擔心和壓力的時候是不會懷孕的,”他坐在邊緣,疲憊地說。他們的床。

    “請問,是誰給你的建議?”埃琳娜冷冷地反駁道,她怒目而視,遠離了他。

    哈基姆咳嗽著,臉紅了。他有一種感覺,他剛剛走進了自己設下的陷阱。“尼科萊塔,”他承認道。

    “所以你們在赫利俄斯的宮廷裏散播我們不孕不育的消息!”

    埃琳娜大聲尖叫,完全被激怒了。

    是的,而且你還大聲喊叫!

    他停頓了一下。“我很抱歉,埃琳娜。我不是故意傷害你的。尼科萊塔就像我的姐姐一樣,你一定知道尼科萊塔比任何人都更能理解我。”

    “人類有一條法則,”埃琳娜僵硬地站著說道,“如果一位國王結婚,而他的妻子在一年內沒有給他生孩子,他就可以把她拋棄。”

    哈基姆猛地站起身,臉色陰沉。輪到他生氣了。“你侮辱我,女人!我不是國王,沙塔維也沒有這樣的法律。我是謝伊維斯派。”

    他挺直肩膀,深吸了一口氣。

    “如果你不能生孩子,那也是你的命運,也是我的命運。這是我們共同麵臨的問題。”

    兩人正站在那裏怒目而視,突然聽到腳步聲和武器拔槍的聲音。四名士兵氣喘籲籲地衝進房間……然後停了下來,一臉茫然。

    “逮捕他,他打了她!”尤多基婭指著哈基姆得意地大喊。

    哈基姆和手下的人困惑地看著她。她想要一名下士和三名士兵來逮捕他們的軍閥?(除了哈基姆不想被逮捕之外,這是不可能的。)埃琳娜終於放鬆下來,笑了起來。“謝謝下士,那不需要……至少現在不需要。”

    “尤多基婭,”她補充道,而男人們則搖著頭走了出來。“哈基姆沒有打我。

    你真的認為他會這麽做嗎?你認為如果他這麽做了,我還會站著嗎?他不會做那種事,而且,他愛我。”

    她對哈基姆微笑道:“我們隻是在討論,僅此而已。”

    哈基姆看著被毀壞的銅壺和散落在地上的陶器碎片。這就是艾琳娜想要討論的事情?

    他走向尤多基婭,她看上去驚恐萬分。她畏縮了一下,但他緊緊抓住了她的手臂。

    “尤多基婭,我不會因為你試圖做的事而傷害你。你從來沒有真正傷害過我。不過,我不能對你的情婦說同樣的話。”他苦笑著回頭向埃琳娜點點頭。“我很感激你對我妻子的愛,以至於你敢於麵對我。但請記住,以後隻有埃琳娜才可以攻擊我。”

    他輕輕地吻了吻她的額頭,然後放開了她。她顫顫巍巍地摸索著找到一把小凳子,一屁股坐了上去,看上去虛弱又病怏怏的。

    “尤多基婭,”哈基姆溫和地繼續說道。“艾琳娜和我都很擔心我們沒有懷上孩子。我們倆有時都不太聰明,我相信如果你問我們的女兒,她會向你解釋的。

    “我們都認為,我不知道該怎麽做,我們可以試著向對方隱藏我們的恐懼。

    埃琳娜責怪自己。我說了一句話,她以為我在責怪她。其實不然。

    “現在請您離開,這樣一位男人就可以和他心愛的美麗妻子進行交談,而不用你把整個特洛伊軍隊叫來討論。”

    他回到妻子身邊,把她抱在懷裏,深深地凝視著她的眼睛。“沒關係,”他輕聲說道。他們沒有看到尤多基婭站起來,搖搖晃晃地離開。

    “騙子,”埃琳娜平靜地說,“你應該看看你自己。”她親切地朝他微笑,走近他。她把頭靠在他的肩膀上,他用手撫摸著她的頭發。

    “我是說真的,埃琳娜。我是世界上最幸運的男人,我有你,我們有我們的女兒,我保護下的每一個孩子也是我的。現在你為什麽說你不生育呢?”

    “哦哈基姆!”她融入了他,他陪著她坐了一會兒,搖晃著她,就像她是個孩子一樣。 “我隻想給你孩子,”她淚流滿麵地說。 “什麽是……

    不,我們要做什麽?我們結婚並收養了傑辛塔後,我思考了預言中的話語以及它們的實際含義。”

    哈基姆的腦海中閃過預言的話語。 “她將成為龍後,但她的最後一個血脈……”

    然後他明白了。

    這意味著她不會有任何孩子可以繼承她的王位。

    “你可以退位,”哈基姆輕聲說道。

    “我答應過我不會的,”埃琳娜回答道。 “但隻要我是皇室血統的精靈,即使我退位,我也會有一個‘血統’。這一定是我失去孩子後的感染。我不能生孩子,哈基姆。”

    “誰說這是你的問題了?”他靦腆地對她微笑。 “我騎馬。”

    至少,這引起了一陣輕笑。 “你們部落成員像兔子一樣繁殖。也許我不應該希望有孩子,預言意味著他們不會比我活得更久。”

    此刻,哈基姆認為他已經聽夠了關於預言的事。 “如果我們有幸擁有一個孩子,我們就不會糾纏於預言,而是會過好每一天,過好每一天。也許你會活到一百多歲;古代的精靈活得更長。

    “如果你或傑辛塔死了,我會心碎,但我永遠不會後悔愛你,也不會後悔你們的出生。如果我們沒有孩子,我仍然是世界上最幸運的人。”

    艾琳娜回答道,饑渴地吻了他。 “這是我周期的中期……這是一個美好的時光。”她對他害羞地笑了笑。

    哈基姆探出鼻子,發現尤多基亞就在走廊不遠的地方,看上去相當受教。他要了一個平墊,並命令他們至少一個小時內不要受到打擾。

    一個墊子?那個老太太的故事?盡管如此,尤多基亞還是趕緊服從了。

    在和哈基姆進行了熱烈的愛後,埃琳娜伸手抓住墊子,將它牢牢地放在她的臀部下麵。它傾斜了她的骨盆,讓哈基姆的精華有最好的機會滲透到她體內。她心滿意足地躺在那裏,臉上掛著夢幻般的笑容。

    哈基姆笑著走出房間。他朝尤多基婭眨了眨眼,然後就去找賈辛塔了。“你現在可以進去了,”他毫無必要地告訴她。

    * * *

    第二天早上,他們在臥室裏,埃琳娜終於找到了解決“問題”的方法。她麵色平靜地坐在那裏,試圖向哈基姆解釋,而哈基姆則完全被激怒了,滿臉通紅,大步走來走去。

    她從來沒有見過他這麽生氣。

    “不!”他怒吼道。

    他一掌拍在桌子上,發出“啪”的一聲響,整個房間都回蕩著回聲。

    “你瘋了嗎,女人?我才不要娶二奶呢!”

    “但是親愛的,我會選擇她。我會找到一個好人,一個我們都喜歡的人,”埃琳娜得意洋洋地回答道。

    哈基姆驚恐地看著她。

    “當我訪問 jorn 時,我真想成為他的第二任妻子。你是一個部落成員,你可以有三個妻子。”

    對於哈基姆來說,愛上另一個女人是不可能的。

    此外(盡管他很愛他現在的妻子),但現在一想到要再生一個妻子,他就想跳崖。

    “我不會做這樣的事,我們永遠不會討論這個

    “再來一次!”哈基姆咆哮道。他大步走了出去。

    埃琳娜從來沒有讓他這麽生氣過,他幾乎怒不可遏。

    好吧,她想。她明白他的意思了,哈基姆需要一點時間來適應這個想法。

    ** **

    赫利俄斯和尼科萊塔(以及爾必達)的來訪已經過去了三周,哈基姆終於覺得自己有足夠的時間前往阿比多斯。萊安德羅斯將留在特羅亞。他的朋友已經老了。萊安德羅斯可以比哈基姆更好地處理主場事務,但在他離開之前,哈基姆必須親自處理幾件事。

    “哈基姆,不!”麵對大部落人的塞琳說道。 “你不敢!”

    哈基姆一直在拜訪伯裏克利,但他到達後不久,塞萊涅就來拜訪了。當他的嫂子發現哈基姆想單獨與伯裏克利談話時,她立刻起了疑心。

    哈基姆隻是一臉無辜地看著她。 “塞勒涅,梅利,我隻是說我想和伯裏克利單獨談談。為什麽你們女人總是認為這是關於你們的?”

    “嗯,那你顯然不會介意我在場,你什麽時候成了我的父親了?”

    哈基姆隻是耐心地等待,揚起眉毛詢問。塞琳猶豫了一會兒,然後憤怒地瞪了哈基姆一眼,臉色漲得通紅。她腳後跟一轉,“哼”的一聲,飛奔而去。以及她能喚起的盡可能多的尊嚴。

    她畢竟不是小孩子了,她已經十六歲了!

    當她離開時,哈基姆搖了搖頭,看了一眼伯裏克利。伯裏克利正在恢複體力,之前一直在溫和地鍛煉,但現在他躺在沙發床上,看上去很疲憊。他必須坐起來才能保持清醒。

    “她為什麽認為我想和你談論她?”哈基姆搖搖頭問道。

    “現在,我們在哪裏?”

    “我想塞勒涅,”伯裏克利說。 “我知道你想說的一些話。塞琳受傷了。我不會再讓任何人傷害她,甚至是我自己。我知道她還年輕,但我很關心她,我非常關心她。”

    哈基姆重重地坐在床邊,感謝伯裏克利的理解。

    “你不會因為尼坎所做的事而反對她,是嗎?”他焦急地問道。

    “指責一個年輕女孩成為無助的受害者?這太可怕了!”伯裏克利憤怒地回答道。

    “我同意,但很多人會同意。你是一個了不起的人,我的朋友。”哈基姆奪走了伯裏克利的

    深情地把手放在兩隻大手之間。 “我非常愛塞萊娜,但我無意主宰她的生活。她應該充滿歡笑和樂趣,她確實如此,但她經曆了任何人、任何她這個年紀的人不應該經曆的事情。

    “我擔心它已經留下了痕跡。我不在的時候請照顧她,我不想讓她再次受到傷害。

    我知道我可以信任你。”伯裏克利點點頭並感謝他。

    所以他並沒有被警告離開。

    伯裏克利對尼肯對待她的方式感到一陣憤怒。 “這就是你殺他的原因?”

    哈基姆看起來很震驚。 “尼坎?不,當然不是,我本想把他留給我的朋友赫克托,但情況發生了變化,這是必要的。”

    “這讓我想到了一些讓我困惑的事情,”伯裏克利開始說道。 “我們是你的敵人。

    你為何如此拚命地要救我們?”

    被問到這個問題,哈基姆看起來有點驚訝。“我從未想過會有那場可怕的屠殺。進攻失敗了,你的軍隊也完了。我覺得大多數人不會再和我們戰鬥了,而且很多人都想幫助我們。我沒想到這部分會進展得這麽順利。”

    “但我們是你的敵人,你不恨我們嗎?”

    哈基姆搖搖頭,“我為什麽要恨你?當然,我必須阻止你。”

    “如果有必要呢?”佩裏克利斯問道。“如果我們每個人都必須死呢?如果我們必須現在就殺了我呢?”

    哈基姆一臉疑惑地看著佩裏克利斯。他這是在問問題嗎?

    伯裏克利心裏一冷。

    哈基姆心地善良,但當需要時,他會毫不猶豫地殺人。塞勒涅曾說哈基姆是她見過的最可怕的人。佩裏克利斯很高興他們站在同一邊。他隻是希望哈基姆永遠不會像許多偉大的領袖那樣,發現自己身上的陰暗麵。

    當哈基姆走出佩裏克利斯的房間時,他差點被他的嫂子絆倒。

    “那麽,”塞勒涅問道,“你們談了什麽?”

    “沒什麽,主要是軍事方麵的事情。”哈基姆含糊地做了個手勢說道。

    不,他沒有威脅佩裏克利斯。不,他沒有警告他。不,他也沒有說她太年輕。是的,他確實提到了尼坎。不,他沒有……

    塞蕾娜疑惑地看著哈基姆。“嗯,你說什麽?”

    “我確實說了一句話。”

    “那是什麽?”塞萊娜雙手叉腰,皺著眉頭,懷疑地看著她的姐夫。

    “我說我很愛你。哦,我差點忘了。我有一份禮物給你!”

    塞勒涅懷疑哈基姆是在轉移話題。看來造成的損失並沒有她擔心的那麽大。她真的沒想到像哈基姆這麽老的人還能理解年輕人的感受。

    然後她發出一聲高興的尖叫,聽起來很像埃琳娜,當哈基姆低頭對她微笑時,他眼裏含著淚水。

    “這是香水。是 Kana''''ān 的。他們說你會喜歡的,”他不必要地說道。“你十六歲生日時,我什麽也沒給你。”

    “噢,我真的很喜歡它,”塞勒涅興奮地喊道,並給了這位部落男子一個大大的擁抱和親吻。

    “小妹妹,”哈基姆說道,“在我離開期間,願大地之母保佑你。我在這裏留下了幾個精靈戰士,還有你的女仆。萊安德羅斯將在這裏指揮,他會像照顧自己的孩子一樣照顧你。

    “我相信你已經注意到了,現在精靈在這裏確實很受歡迎。普通人一看到皇家精靈就會興奮不已。

    “他們相信是精靈的回歸拯救了特洛亞。從很多方麵來說,確實如此,塞勒涅這個名字尤其受人尊敬。如果你走在街上,你會看到一個巨大而友好的

    人群,我的意思是龐大!如果你能經常公開露麵,我會非常感激。很難高估“Seléne”這個名字目前對士氣的影響。

    “我有一個重要的任務交給你。我不太知道該怎麽問你,但這確實很重要。你將成為特羅亞唯一的皇室女士。這個宮殿已經很久沒有舉辦盛大的舞會了,一些這附近的城鎮,已經很久沒有舉辦舞蹈、節日和慶祝活動了,我希望你能組織這些活動,我已經向他解釋過了。”

    “跳舞?這就是你給我的任務?跳舞?你認為我隻擅長這個嗎?我以為你會要求我幫助你打仗。”塞琳感到難以置信,也很受傷。

    “這是為了打仗,我是認真的!”他抓住塞琳的肩膀,認真地看著她的眼睛,直到她明白他是認真的。 “這確實很重要。不僅對於這場針對馬其頓人的戰爭,而且對於即將到來的戰爭。”

    塞勒涅等待哈基姆解釋節日和舞蹈將如何幫助他贏得戰爭。

    “塞勒涅,當雅典娜決定加入我們時,我得到了什麽?”

    “好吧,”塞勒涅想道。 “好吧,在水手和步兵之間,你有將近一萬人......哦!......哈基姆不!”這突然襲擊了她。

    她咯咯笑起來。 “哈基姆,你的意思不可能是……”

    然後她無奈地笑了,抓住姐夫尋求支持。塞勒涅無法繼續下去;每當她看到哈基姆僵硬地站在那裏,試圖保持他的尊嚴時,她又開始笑起來。

    這絕對是美味的。

    哈基姆咳嗽了一聲,吸了吸鼻子,黝黑的膚色漲得通紅。 “我們麵臨著一係列戰爭,而不僅僅是這場戰爭。我需要特羅亞變得堅強。

    “而且,呃,嗯。咳咳……在上次戰爭中,特洛亞失去了整整一代人。

    特羅德有很多……呃,年輕的寡婦和未婚女性。智慧女神不僅賜予我希臘士兵和水手。她還賜予我,包括一些能走路的傷員,大約八千名或更多的單身漢。”

    (大多數希臘人直到服完兵役後才會結婚)。

    “所以,呃,你看……我……呃……我們……嗯……呃。”哈基姆正在努力完成這件事,但他堅持不懈。塞萊娜當著他的麵大笑,這無濟於事。

    “我希望特洛伊女人,呃……我想……呃……和我的希臘人交往。如果有必要,我會強製參加舞會。我會說這會讓當地民眾放心或諸如此類的。”

    “噢,哈基姆!哈基姆!”塞萊涅最終成功了。淚水從她的臉上滾落下來。 “哈基姆,那個牽線搭橋的老太婆;你真的讓我很高興。你真的認為你可以計劃一切嗎……不,不用費心回答,我知道你能。”

    “我是認真的!這很重要!”哈基姆絕望地向她保證,他的臉因尷尬而灼熱。 “我不能失去任何一個希臘人。

    “請塞勒涅,”他懇求道。 “我需要他們。”

    塞琳也頑皮地笑了笑。 “好吧,如果我所遇到的特洛伊女人有什麽可以作為判斷標準的話,那麽你根本不會失去太多。甚至據我所知,一些認為自己是男人情人的希臘人在她們中也很常見……好吧,她們當特洛伊婦女們完成任務時,他們會大吃一驚。

    “別擔心,如果我不為你做這件事,我也會為他們做。你知道,我們女人必須團結一致。”

    “噢,塞勒涅,謝謝你,”哈基姆如釋重負地說道。“我希望你不介意……我不在的時候,我請佩裏克利斯特別照顧你。”

    塞勒涅對哈基姆露出一個深情而又惱怒的微笑,低下頭走過門外。“嗯,此刻我強大的保護者又睡著了。他看起來才是需要照顧的人。”她疑惑地停頓了一下,突然想到了一個想法。

    “哈基姆,我希望你不是在試圖陷害我!”她憤憤不平地問道。

    事實上,哈基姆沒有考慮到這一點。哈基姆臉紅得更厲害了,開始搖頭,結結巴巴地否認。塞勒涅用手指按住他的嘴唇讓他閉嘴,然後吻了他。

    “哈基姆,你知道我愛你。為了我們所有人的緣故,願母親照顧你。”在他去製定離開的計劃之前,她給了他最後一個擁抱和親吻。

    在他最後道別之前,他必須完成最後一項任務,這是他必須親自處理的一個未完成的任務。當萊安德羅斯聽到哈基姆的計劃時,他感到震驚。這導致了一場巨大的爭論,但哈基姆態度堅決。這是必須要做的事,他今晚就要處理這件事。

    ** **

    “我知道你為什麽在這裏,”阿波羅說。他看起來很老,而且很失敗。

    他幾乎無法入睡。他的名字被毀了。阿波羅以前的朋友,甚至是生意上的熟人,都不想和他有任何關係。他的仆人大部分都逃走了,大房子此時空無一人,光線也很暗。

    阿波羅在反對軍閥時冒了很大的風險。他避開了叛國行為,然後又公開表示叛國。但是這似乎並不重要。

    他知道,他將被起訴。他將被絞死。

    阿波羅直到為時已晚才想到,他的個人財富也將化為烏有。阿波羅日夜操勞才有如今的成就,而他家族中最後一位幸存成員艾森卻將身無分文。艾森將被強大的敵人包圍,無人能伸出援手。

    哈基姆的身影半坐在他對麵的陰影裏。一盞油燈閃爍著,照亮了整個房間。

    哈基姆笑了。“我很驚訝你竟然對我這麽期待。你有點習慣性地低估我了。”

    “我想我值得擁有這一切,”阿波羅承認道。

    沒想到哈基姆或他的某個手下會來拜訪?事情沒那麽複雜,不是嗎?“很抱歉我們站在了對立麵,”阿波羅真誠地說道。

    “我來就是為了解決這個問題。”哈基姆堅定地說道。他露出滿意的笑容。

    阿波羅抑製不住內心的恐懼。他努力保持聲音平穩。

    他平靜地說道:“你這個人太壞了,惹不起。”

    哈基姆笑了,無奈地做了個手勢。“有些人可能會這麽說。”

    其中大部分已經死亡。

    “我想我應該感到榮幸,因為我得到了你的個人關注。”

    “阿波羅,”哈基姆笑道,“你不像是會低估自己重要性的人。”

    你必須意識到這是我不能留給別人的事情。”

    “我要你知道,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特洛亞。我從來都不知道我家裏有間諜。”

    “阿波羅,我當然知道,”哈基姆溫和地說。“我一直都知道你是個愛國者。”

    “你知道,聽到你這麽說,事情就容易多了。那麽,我現在要接受審判了嗎?”

    哈基姆看起來有點吃驚。“不能進行審判!特洛伊亞需要團結和強大。

    我們最不能承受的就是叛國罪審判。國王聽到我的意圖後大為震驚,但他會克服的。我一度以為他真的會解雇我。

    “你真的應該更小心地對待你的國王阿波羅。他可能是一個強大的敵人。”

    阿波羅聽了心裏一冷,哈基姆沒有帶保鏢過來,所以也沒有目擊者,哈基姆親自出手,這很符合他的風格。

    阿波羅毫不客氣地說道:“如果你真是個冷血混蛋的話,那你就是個冷血混蛋。”

    他意識到他麵對的是他所見過的最冷酷的殺手之一。

    “你是說就這樣來這裏?別人告訴我我就是這樣的。有時候我隻是不明白別人是怎麽想的。”

    “你贏了!事實證明你是對的,現在沒有什麽能打敗你了。無論你做什麽。”

    阿波羅苦澀的說道。

    哈基姆笑著點點頭。“他們這麽說。我還沒有證明你對馬其頓人的看法是錯的。我打算這麽做,但目前看來,我做錯的不多。”

    “艾森會怎麽樣?”

    哈基姆看起來有點困惑。 “我可以保證艾森不會因為所發生的一切而留下任何汙點。他年輕又強壯,他很快就會忘記的。如果有任何問題,我會親自照顧艾森......不要看起來像那樣!我不’這並不是對艾森造成傷害。

    “我必須問你,如果我不告訴你我所做的一切,你現在會相信我嗎?”

    阿波羅瞪著哈基姆,此刻與其說是害怕,不如說是憤怒。 “我不會!

    你現在還不明白嗎?”

    “那麽,還會有更尷尬的問題嗎?在某種程度上,我很高興你這麽說。我不希望有任何其他方式。當然,你給我的選擇很少。我想你會同意我的想法。”現在就開始計劃吧,你的許多想法和我的想法並沒有你想象的那麽不同。”哈基姆露出燦爛的笑容,放鬆下來。他看起來很享受。

    “我非常懷疑這一點,但我不會在這裏擔心這些,不是嗎?”

    哈基姆猛地向前走去,突然關切地看著老人。“你病了嗎?

    你需要治療師嗎?”

    這回輪到阿波羅疑惑了。“不,我很好。”

    “哦,”哈基姆理解地說道。“你這個年紀了。不用擔心,你還很強壯。我估計事情進展得太快了,你不會老死的。”他笑了。“我已經讓萊安德羅斯同意對你進行特別表彰,表彰你在與雅典娜的戰爭中執行的秘密任務。”

    “你喜歡嗎?我覺得這很聰明。他看起來就像是我讓他吃泥巴一樣,我可以告訴你。每個人都會認為你從一開始就參與了陰謀,並且知道你家裏的間諜。不人們將能夠公開詢問你,這樣你就不會因為所發生的事情而失去任何東西。”

    他帶著迷人的微笑結束了這一切。 “現在,你說呢,阿波羅?”

    阿波羅震驚地看著這個他認為是他的宿敵的人的臉。

    “哈基姆,我們在說什麽?”

    “但是你說你知道我為什麽來。當然,我需要你幫助重建特羅亞。你是顯而易見的選擇。你是一位才華橫溢的商人,也是一位狂熱的愛國者。我想任命你為我和萊安德羅斯的特別顧問。

    “你剛才不是非要讓我告訴你我這次的計劃嗎?你剛才不是說我冷血無情嗎?你以為我來這裏到底是為了什麽?”

    “你知道嗎,我以為你是來殺我的,”阿波羅笑著說。 “幫助你?這將是一種榮幸。據你所知,這是一種意想不到的榮幸。我也尊重你,盡管我承認我來得很慢,也沒有表現出來。”

    “上帝啊,夥計!”哈基姆難以置信地驚呼道。 “是我不得不說服萊安德羅斯不要絞死你或你的任何愚蠢的朋友。你真的惹惱了

    你的國王,阿波羅。我很少與國王發生爭執,而且從來沒有發生過這樣的爭執。我幾乎不得不威脅辭職。但正如你所說,至少目前,我不會做錯事。

    “我堅持認為,作為這座城市的保護者,我的工作不僅僅局限於人員和武器。為了保衛特洛亞,我們需要財富和繁榮來恢複。我正在為你提供我認為是整個王國最重要的工作之一。我真的需要你……我們都需要你。

    “但是謀殺你?因為我女兒那件事而傷害艾森?還是因為你與我爭執?你把我當成什麽樣的怪物了?”

    阿波羅幸好沒有回答。他對哈基姆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大人,哈基姆,您給了我莫大的榮幸。”他隻能這樣說。

    哈基姆明顯放鬆了。 “我必須說,我鬆了口氣。我擔心你會拒絕。

    “你意識到你可能必須堅持不懈才能做好你的工作,不是嗎?有時你甚至可能不得不惹惱我。”

    阿波羅對著一個他太久以來低估的人微笑,這個人注定是他的主和好友。“我想我能做到,大人。”

    * * *

    那是他們出發那天的早晨。

    當哈基姆去和賈辛塔談話時,賈辛塔正在她的房間裏。

    主要的沿海路線沿著 Simoei 河(Skamanro 的一條支流)行駛,並與通往山穀的公路相連。他們會一起出發,這樣每個人都會認為 Elena 和 Jata 是去阿比多斯的。

    賈辛塔和她的母親將繼續沿著山穀往上走,尋找精靈特洛伊亞的廢墟,而哈基姆則將轉向阿拜多斯。

    “我會非常想念你和你媽媽的,”哈基姆說。“幫我照顧她,賈辛塔。”

    賈辛塔用雙臂摟住他的腰,擁抱了他。

    “父親,你要去冒險了。為了我們大家,你要小心了。”

    “我要去的地方將變得非常危險;我向你保證,但僅限於我們的敵人,”哈基姆嚴肅地說道。“我不想讓馬其頓人給我製造危險。我們暫時不要談論戰爭。

    “自從我第一次遇見你以來,你就給我帶來了無限的快樂,讓我感到非常自豪。

    有些人可能認為我活在黑暗時代,背負如此沉重的負擔,是命中注定。但我認為自己是幸運的,是家人和朋友的祝福,是我們所奮鬥的人民的祝福。但我尤其幸運,因為有你……你和你的母親。”

    當他們擁抱在一起時,賈辛塔開始哭泣。“我愛你,爸爸!”她含著淚水低聲說。

    * * *

    埃琳娜坐在陽台上等待哈基姆。一陣輕柔的海風吹來,令人心曠神怡。當他走近時,她微笑著。她無法想象如果沒有大個子在她身邊,或者沒有他有力的手臂環繞著她,那會是什麽樣子,但精靈們並不覺得有必要說出別人已經知道的事情。

    未經詢問,尤多基亞就留下了一壺茶和一個杯子。尤多基亞最近特別不遺餘力地為哈基姆著想。顯然,她完全崇拜這個大個子……尤其是在試圖用撲克殺死他之後。

    “我們分開的每一天我都會想起你,”哈基姆在倒第一杯咖啡時說道。

    艾琳娜點點頭。 “隻要保證自己的安全,我的愛人。”

    “你需要擔心的不是我,而是我們的敵人。”哈基姆笑了。 “我是由一個精靈訓練的……事實上是兩個。”

    艾琳娜笑了一點。 “學生已經超越了師父,我知道不用告訴你,但你別冒險,你死了我也不想活了。”她站起來,走到他腿上坐下,用雙臂摟住他,吻了他。

    ** **

    當哈基姆、埃琳娜和傑辛塔加入時,這些人已經聚集在宮殿大門內。哈基姆有他的私人保鏢,是一個世紀的部落成員。埃琳娜的保鏢大部分時間都是步行,因為她的動作會比較慢。曾經有一個世紀

    她的精靈們在 rakon(龍)的領導下,以及由加雷諾斯領導的哈基姆宣誓就職的希臘盾牌軍團長達一個世紀。還有手推車和二十名工人也在緊張地等待著。

    哈基姆和埃琳娜特別強調,不僅向部隊致意,而且還走到工人中間,親自稱呼每一個人的名字並向他們表示感謝。

    工人們都自豪地立正,在家人的注視下笑容滿麵。他們願意為精靈女王而死!

    埃琳娜完全不想讓這種事發生。如果有一絲危險的跡象,她就會把他們帶到安全的地方。

    最後,哈基姆、埃琳娜和傑辛塔上馬,哈基姆示意先頭偵察兵出發。其餘的人緩慢地跟在後麵,朝小路走去。

    ** **

    菲利波斯凝視著奧林匹亞斯的臉,感到喘不過氣來。他本打算冷冷地跟她打招呼,可還沒反應過來,他已經下了王座,衝到半路上,將她抱在懷裏。她並沒有失去對他的控製力。回到她麵前,他想知道為什麽他要為他的新婚妻子克列奧帕特拉·歐律狄克 (Kleopatra Euryikē) 操心。

    “你年紀大了一些,妻子,”他低聲說道。

    奧林匹亞斯退後一步,大笑起來。 “好吧,看看你,老馬。也許你應該開始表現出你的年齡,而不是去追那些年輕的蕩婦!”

    菲利波斯對她的評論隻是苦笑了一下。他的右眼因箭傷而失明,並戴著眼罩。他右大腿的舊矛傷和左腿的舊骨折尚未完全愈合,導致他一瘸一拐。

    他才四十六歲,但胡須和頭發已經灰白了。

    “好吧,妻子,你想要一個老戰士怎麽樣?是我們的舊傷疤讓我們對女人有吸引力。”

    奧林匹亞斯笑了,手指輕輕撫過他的臉和胸口。 “那麽,這一定就是為什麽我覺得你無法抗拒,”她笑道。

    菲利普斯意識到奧林匹亞斯仍然是一個美麗的女人。他笑了。 “我之前就告訴過你,你在魔藥上浪費了時間,女巫。以你現在的樣子,你不需要它們。”

    奧林匹亞斯呼吸急促。 “那老馬,你對我用了什麽藥劑?”

    ** **

    塞琳站在公共陽台上眺望著夜色。白天炎熱幹燥,但經過一天的炎熱之後,夜風吹來涼爽。它帶著海洋和陸地的溫暖香氣。

    哈辛塔、哈基姆和她的妹妹離開才一周,但她已經非常想念她的朋友和妹妹了。

    她感覺一團憂鬱的陰雲開始籠罩著她。

    自從被尼康抓走後,她就沒睡過好覺。有時會夢見監獄或她的繼兄弟。大多數情況下,她會被無形的恐怖夢境驚醒,她在黑暗中感到恐懼,全身都被汗水浸透。有時她會一小時又一小時地躺在床上,凝視著黑暗,祈禱黎明的到來。

    傑辛塔教了她一些冥想,這很有幫助……像這樣的夜晚也很有幫助。

    夏天的特洛伊之夜是如此美麗。她喜歡赤腳走到陽台上,站著向外看。星星是如此明亮,她感覺自己幾乎可以觸摸它們。一輪月亮升起,她可以看到附近岬角的紫色部分在陰影中顯得格外突出。

    遠處的海麵上,一些燈籠顯示出漁船所在的位置,有的用燈光來吸引魷魚。也許有些人是間諜,誰知道呢?誰在乎?漁業和貿易正在回歸城市。

    在像今晚這樣的夜晚,我們有可能暫時忘記。

    她可以暫時忘記自己隻想死去的時光。

    有一段時間,她忘記了男人觸碰她身體的感覺是多麽令人厭惡,她忘記了她的身體對她來說變得有多麽惡心和肮髒。

    她聽到身後有響聲,但沒有轉身。她等著佩裏克利斯過來。

    “你不覺得它很美嗎?”

    “夫人,”黑暗中,佩裏克利斯微笑著回答道,“當我想到您時,我看不到其他的美。”

    塞勒涅微笑道:“你們希臘人都是這麽愛奉承的人嗎?”

    “啊,”佩裏克利斯說,“你對我太不公平了。我隻說真話。”

    他走近了一些,用手臂摟住了她。塞勒涅瑟縮了一下,忍住了叫聲。

    她就像被蜇了一樣!

    伯裏克利看到她的眼睛睜大,回望著他。她氣喘籲籲,就像一隻被困在網中的動物。

    他笨拙地垂下手臂,鮮血湧上他的臉,他試圖結結巴巴地道歉。他沒有機會。她將手指放在他的唇上,深深地凝視著他的眼睛。她掩飾不住懇求的神情。

    她握住他的手,搭在肩上,轉身,一起望向大海。她強迫自己放鬆下來,投入他的懷抱。她的呼吸開始變慢。

    “對不起,伯裏克利,請原諒我,”她沙啞地低聲說道。

    他觸碰她的臉頰。已經被淚水打濕了。

    伯裏克利感到非常憤怒!她的哥哥讓這個美妙的女孩害怕男人的觸摸。當他擁抱美麗的精靈時,他立下了誓言。如果他能做任何事,如果他必須獻出自己的生命,他會確保沒有人會再次傷害塞勒涅。

    “塞勒涅,我愛你。”

    她在他懷裏翻了個身,低著頭,慢慢地左右搖晃。

    “拜托伯裏克利,不要愛我。你值得更好。把你的愛給別人吧。”

    當他緊緊地抱住她時,她渾身發抖。

    “我不在乎你說什麽,”伯裏克利一邊說,一邊親吻她的頭發。 “我愛的是你。從我看到你的第一刻起,我就愛你。我永遠不會停止愛你。”

    塞琳轉身猛烈地吻了他。 “我不應該這樣對你。”她依偎著他,低聲說道。

    “做什麽?”他問。 “你很棒,你很美麗。你唯一能做的就是讓我很開心。”

    “噢,伯裏克利。”塞勒涅無奈地說。 “我們會變成什麽樣子?”(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