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你是傻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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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睹"東廠"二字,禁軍將領心神劇震,如遭雷亟。
禁軍之中竟藏匿廠衛,此等秘事,身為禁軍統領,他豈能不知。東廠平日深藏不露,一旦露麵,其凶悍更甚錦衣衛。此刻東廠出現,昭示著京城內外,皆在聖上監視之下。將領心內一片寒霜。
太孫在京之舉,皇上盡知。皇上早識破太孫圖謀不軌,故遣廠衛潛伏禁軍,如戲觀者,靜待他們如同小醜般掙紮。將領陡然生出深重的恐懼與無力感,他意識到自己可能鑄成大錯。
朱瞻墉先前的話語在耳邊回蕩,令他恐懼倍增。皇上即將回京,他們的一切行徑都將清算。將領心頭湧起末日降臨的預感。
王徹冷冽的聲音響起:“所有人,放下兵刃,聽候越王殿下吩咐!”
王徹之言,令將領心神一震。絕望中,一股極端的惡意滋生。既難逃一死,何不放手一搏?皇帝回京後,他亦難保命,倒不如此刻奮力一戰,死前拉幾個墊背。
將領驟然厲喝:“所有人,給我……”
“嗤拉!”
王徹不容他話說完,刀鋒狠劃,割斷了將領的話語。
“滋……”
鮮血噴湧如泉,將領捂頸,欲言又止。血濺之地,他身軀一軟,倒地不起,不久便顫抖著斷了氣。
王徹殺將領,目光如冰,掃視全場禁軍,再次亮出令牌。“東廠廠衛,奉聖上旨意,擒爾等。是繼續叛逆,抑或棄械投降?大軍即至,若再抵抗,唯有滿門抄斬。”
禁軍無不駭然。他們未料,將軍信賴的親衛竟是廠衛,且領軍將領已死於廠衛之手,以謀反之名。
然而他們確是奉朝廷之命行事,豈非成了謀逆的從犯?一念及此,禁軍皆心驚膽戰。
此刻,鏗鏘腳步聲四起。太子府四周,萬名百姓裝扮、手持兵刃之人湧現,將禁軍團團包圍。場麵之變,令廠衛也為之一怔。京城何時多了這般兵刃在手的勢力,竟毫無風聲。
人群中,數位首領走向朱瞻墉,恭敬施禮:“商衛鏢局鏢頭衛金,參見殿下!”
“名匠工坊商衛統領餘震,參見殿下!”
“皇家商會商衛統領陳光,參見殿下!”
“越王府管家孫愚,參見殿下!”
“……”
朱瞻墉微頷首,見孫愚,上前道:“嶽父,您也來了。”
孫愚恭敬回道:“殿下,越王府眾人早已藏於京城各地,隻待殿下的號令。”
朱瞻墉點頭,扶起孫愚:“嶽父,辛苦你們了。”
言罷,朱瞻墉轉向禁軍:“我知你們懼怕何物,怕背上叛軍之名。你們本是禁軍,皇城榮耀的守護者,如今因統領而被視為叛軍。但問你們,你們是誰的禁軍?朝廷的,還是皇上的?”
“自然是皇上的。殿下,我們以為統領是奉朝廷之命,故遵從。我們不知他有謀逆之意。”
禁軍中有人大聲回應。
“那為何聽到統領與我對話時,你們不站出來?”
“你們心中有皇嗎?”
“朝廷調動禁軍,無皇上的旨意,他們有何權柄?即便是監國太子,亦無此權。”
“朝廷是朝廷,太孫是太孫,他不能代表朝廷,更不能代表皇上,隻能代表他自己。”
“身為禁軍,未經皇上旨意圍攻太子府,與作亂何異?”
朱瞻墉之言令禁軍啞口無言。
禁軍自古直屬皇命,乃皇城守衛之精銳。調動禁軍,唯有皇上有權。未經皇命,禁軍不得參與任何關乎皇城安危之事。他們已觸犯皇家大忌,難逃牽連。
“我明告爾等,此刻皆負罪之人,欲洗清罪名,唯有戴罪立功。太孫囚太子,亂政有謀逆之意。若今番撥亂反正,即便日後皇上回京清算,念你們悔過,亦會從輕發落。告訴吾,你們的選擇!”
禁軍目光一亮,紛紛放下兵刃,齊跪:“我等願隨越王殿下,撥亂反正!”
“我等願隨越王殿下,撥亂反正!”
“我等願隨越王殿下,撥亂反正!”
朱瞻墉滿意點頭:“好!現在拾起你們的兵器,隨我一同,平定亂局!”
“是!”
朱瞻墉率領近萬禁軍,以及臨時征召的數萬兵馬,浩浩蕩蕩朝紫禁城進發。
此刻的朱瞻基已得知消息,麵色陰鬱無比。得知禁軍被策反,他心中暗恨,未料派去的將領如此無能,竟被人輕易除掉。更令他震驚的是,朱瞻墉僅憑幾句話,便使部分禁軍倒戈。
本以為朱瞻墉回皇城後,會成為他案板上的魚肉,不料竟引發軒然大波。他立刻傳令城防營火速回宮,並通知其餘禁軍將領封閉皇城,自己則帶領親衛直奔皇城的地牢。
朱瞻基深信,隻要孫若微在手,朱瞻墉必不敢輕舉妄動,除非他欲置孫若微於死地!
地牢之內,皇城。
朱瞻基率親衛步入,此刻房堅正與一幹獄卒品酒交談。見朱瞻基一行,他微皺眉頭,未發一言。
身旁親衛開口問道:“越王妃現在何處?”
房堅與眾獄卒麵露疑惑,他望向朱瞻基,笑道:“哎呀,來提人的吧,不知各位是否帶來了皇上的旨意?”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朱瞻基與眾親衛愣住,一親衛反問:“地牢提人還需旨意?”
房堅白了親衛一眼,沒好氣地說:“豈有此理,大理寺和刑部大牢尚需上官文書,你們有皇上的旨意嗎?沒有的話,其他都沒用!”
朱瞻基眉頭緊鎖,親衛怒道:“如今皇上不在,太孫監國,朝廷皆由太孫作主,太孫的旨意可行否?”
房堅嗬嗬一笑:“太孫,便是皇上嗎?若無皇上的旨意,各位請回吧,至於太孫,等他登基後再行旨意吧。”
“放肆!竟敢對太孫不敬!”
親衛大怒,抽出半截刀鞘,似要動手。房堅搖頭,道:“想動手也得看看這是何地,來人!”
房堅一聲令下,地牢內湧出無數廠衛,門口也被獄卒堵得水泄不通。朱瞻基察覺不妙,皺眉質問道:“你是何人!”
房堅笑而不語,拱手道:“太孫殿下,其實我們正打算找您,卻不料您自投羅網了。”接著,他麵色一正,舉起令牌:“東廠督主房堅,奉皇上之命,請太孫殿下在此地牢暫居幾日。”
朱瞻基麵色大變,東廠!他未曾想到皇宮地牢裏竟藏有東廠督主。
在京都,朱瞻基始終關注兩股勢力:一是錦衣衛,但因老皇征戰,大量錦衣衛調離,京都的錦衣衛寥寥無幾。上次抄越王府時出現的錦衣衛,是京都知州,也是未動用過的唯一錦衣衛,事後他們逃離京都,再無蹤跡,所以京都如今已無錦衣衛。
二是東廠。他一直知道朱棣在京都設立東廠,卻不知其所在和人員。東廠人如鬼魅般難以捉摸,除了皇帝,無人知曉他們的行蹤與職責。未曾想,東廠督主竟藏身地牢,更未料到,老皇已經開始動用東廠追捕他。
朱瞻基臉色難看,但麵對地牢中的獄卒並不懼怕,下令:“將他們全部殺掉!”
“遵命!”
親衛聞令,毫不猶豫,揮刀斬殺!然而,朱瞻基沒想到,親衛剛動手,周圍獄卒便搶先下手。
刀光劍影,地牢陷入混亂。東廠廠衛身手不凡,果斷狠辣,朱瞻基的親衛根本非其對手。原來這些獄卒都是東廠廠衛偽裝的。
麵對殺戮,廠衛們下手狠辣,不消盞茶時間,便將朱瞻基帶來的親衛盡數殲滅。
朱瞻基臉色鐵青,他未曾料到,竟失手於東廠之手。麵對步步逼近的廠衛,他並未慌亂,冷靜觀察四周,一邊後退,以免被廠衛圍困。
房堅嘿笑道:“太孫啊,還是束手就擒吧,免得費時費力。”
朱瞻基冷笑一聲,忽然從懷中掏出一枚黑色火雷,不假思索,向地牢深處擲去。
轟鳴巨響震徹天際,地牢隨之搖晃。這一變故讓房堅等人一驚。趁廠衛失神之際,朱瞻基疾衝向地牢門口,腰間長劍疾刺而出。
“啊!”
“不好!”
“太孫要逃,攔住他!”
房堅大叫,可惜朱瞻基已衝出地牢。待房堅帶人追出,哪裏還有朱瞻基的蹤影!
房堅勃然大怒:“給我找,就算翻遍皇宮,也要把太孫給我找回來!”
“遵命!”
事畢,房堅怒氣未消,親自帶隊在皇宮中搜尋。
事畢,房堅怒火未消,率親衛在皇宮內四處搜查。
與此同時,皇城午門外,朱瞻墉領著數萬兵馬浩蕩而來。此刻,午門已緊閉,城牆之上戒備森嚴,眾多禁軍持火槍而立,緊張地注視著城下的大軍。待看到竟有近萬名禁軍混雜其中,皆是愕然。
朱瞻墉孤身來到城門前,望向城頭的禁軍,高聲道:“傳你們午門統帥,速來答話!”
城牆上,禁軍們麵麵相覷,隨即一員將領走出人群。此人年近三十,國字臉,神色嚴峻,見到朱瞻墉時顯得頗為意外。
越王朱瞻墉,對於京城禁軍統帥而言已是熟識之輩。朱瞻墉時常出入皇城,對於禁軍首領來說,早已是熟悉的麵孔。
他接獲封鎖皇城的指令,是因為傳言有人集結作亂,欲圍攻皇宮,故而封閉午門。不料,帶頭者竟是越王朱瞻墉。
他不是正在西北與皇上共戰疆場嗎?怎又回京成了這樣?此統帥名叫於正,為人正直,於是皺眉問道:“越王殿下,您此舉意欲何為?”
朱瞻墉望向於正,對他尚有印象,回憶片刻,認出禁軍中的此人,說道:“於正,於統帥?”
於正神色莊重:“正是在下!”
朱瞻墉直言不諱:“你到底是效忠皇上,還是太孫的禁軍?”
於正一怔,旋即怒道:“殿下何出此言?皇城禁軍,除了皇上,還能效忠於誰?”
朱瞻墉冷笑:“如此,你們竟還聽從太孫之命。難道不知太孫謀反,囚禁太子,圖謀不軌?”
於正麵色劇變:“什麽!謀反?殿下何出此言,太孫不是代父監國嗎?”
朱瞻墉冷笑道:“囚禁太子,逼迫太子殿下交出監國之權,勾結禁軍,圍攻太子府,在皇上未歸之前,假借職權下達亂令,這難道不是謀反?”
於正麵色難看至極,難以相信太孫會謀反,更難以置信他竟囚禁了太子——那是他的父親啊!於正沉思片刻,問道:“殿下,你說太孫謀反,可有憑證?”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此時,午門城牆上,一人步入眾人視線,喊道:“太孫謀反,證據確鑿,於統帥還不快開城門,放越王殿下進皇城!”
來者非他人,正是東廠督主。
於正見到來人,麵色微變,喝道:“何人膽敢……嗯?”
於正的話語戛然而止,因為他看見房堅手中已高舉一塊金牌。
一見此牌,於正全身一震,連忙上前恭敬道:“末將禁軍統領於正,參見廠督!”
於正認出了房堅手中的東廠督主令牌。要知道,東廠督主可代表皇上行使權力。說句不客氣的話,見東廠督主猶如見皇上,此言並非無稽之談,因東廠的行動皆代表皇上的旨意,此事皇城內外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房堅瞥了於正一眼,寒聲道:“還不開門放行!”
於正此刻不敢怠慢,急忙下令:“開城門!放越王殿下入城!”
在禁軍的應聲中,午門緩緩開啟。朱瞻墉一行人踏入皇城,見狀房堅,先是一怔,繼而驚訝道:“房大哥,你是東廠督主?”
房堅看向朱瞻墉,笑道:“哈哈,兄弟沒想到吧!我們兄弟多久沒見了,你前段時間來京城也不來看看大哥,你心裏還有沒有我這個大哥?”
朱瞻墉滿麵錯愕。他一直以為房堅隻是個喜歡裝老大的天牢獄卒,哪知他隱藏得如此深,竟是東廠督主。話說,東廠督主不都是宦官嗎?難道房堅是個宦官?但這人的舉止哪有半點宦官模樣?
朱瞻墉下意識地看向房堅的下身。
房堅見狀,麵色一沉:“看什麽看,你房大哥我是正常男子,你想哪去了?”
朱瞻墉呆愣片刻,脫口而出:“東廠督主難道不是宦官?”
房堅啐了一口:“誰告訴你的,東廠督主就必須是宦官?這皇城之中,哪有那麽多宦官能成為東廠密探,你是傻了嗎?東廠直接受皇上管轄,廠公是宦官不假,但誰說督主也一定是宦官?”
朱瞻墉恍然,如今朝政由老皇帝執掌,東廠中確實有許多宦官,但尚未像後來那樣由宦官獨掌大權,其中也有老皇帝的心腹。整個東廠的真正權力,隻歸皇上所有。此時東廠中的宦官,僅是監視東廠的存在,沒有任何實權。
朱瞻墉心中一凜,既然房堅是東廠之人,那麽在南京時,老皇帝豈不是早派人設局?隨即搖頭苦笑:“房大哥,你瞞得我好苦,我還以為你隻是天牢裏的獄卒。”
房堅不悅道:“你苦什麽,你心裏那些彎彎繞我能不知道?你雖不清楚我的具體身份,但定有猜測,不然你這小子會和我這樣的‘老粗’稱兄道弟?你以為我房堅那麽好騙?”
朱瞻墉一時語塞。在南京時,他就看出房堅非尋常人,還曾為他謀過職,不想對方一口回絕。他這才意識到,這位大哥似乎遠非表麵那麽簡單,不料竟是東廠督主。
房堅拍了拍朱瞻墉的肩:“你小子還是別管這些了,你那位大哥現已下落不明,我現在正派人全城搜捕。你嘛,還是快進皇城,穩住禁軍,掌控皇城,讓你爹重新監國,待我捉到那小子,再議其他不遲!”
朱瞻墉明白此刻不宜敘舊,他需立刻入城,安撫禁軍,掌握皇城,助父重新監國。“如此,就勞煩房大哥了。”
“得了,咱兄弟間還說什麽客套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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