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殿下,可否賜我一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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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威海水患仍在持續肆虐。

    倭寇群中,禽獸之舉正猖獗之際,威海城天際驀然響徹一陣振聾發聵的號角。

    號角聲入耳,倭寇皆猛然止步,手中惡行戛然而止。

    霎時,他們領會號角之意。

    “明軍臨矣!撤退!速撤!”

    “疾,將婦孺盡驅於舟,凡可攜者,速速搬離。

    務必迅速!!!”

    倭寇之中,催促聲聲,眾人紛紛有條不紊地收拾財物,押著一群衣衫襤褸、哭泣不斷的女子,沿著海岸線撤向舟船。

    倭寇剛剛撤離不久,蹄聲隆隆,如雷貫耳。

    朱瞻墉率領一萬龍騎軍,急匆匆趕至威海城下。

    然當他踏入威海城,目睹滿目瘡痍,整個人愣若木雞。

    他並非未經戰事之人,十一歲起便隨朱棣北征,血海屍山早已司空見慣。

    但此情此景,前所未見,慘不忍睹。

    威海城內遍地屍骸,盡是手無寸鐵的平民百姓。

    男女老少,幼嬰尚在繈褓,無一幸免。

    血染威海街頭巷尾,除卻百姓,更有無數衣冠不整的女子,屍體橫陳,冷冽街頭。

    她們麵容痛苦,永駐此世。

    其中竟還有幼女,年紀不過十載,衣不蔽體,身下狼藉不堪。

    更令朱瞻墉心痛的是,其中不乏孕婦,腹部殘忍剖開,一旁棄嬰臍帶尚纏繞,剛離開母體不久。

    樁樁件件,讓朱瞻墉震驚不已。

    此等慘狀,人之所為乎?

    倭寇,尚能稱之為人乎?

    禽獸亦不及其十分之一!

    刹那間,滔天怒火令朱瞻墉幾近失控。

    “追!殺無赦!!”

    朱瞻墉怒吼,聲震四野,暴戾無匹。

    平生首次,他見識到如此慘烈之局。

    若戰場生死相搏,他或許還能忍受。

    然而這些畜生屠戮的,是毫無反抗之力的平民百姓。

    孕婦、稚子,皆未能幸免。

    這些人,還算人乎?

    朱瞻墉初次萌生將一人趕盡殺絕之念。

    這些人,根本不配存活世間!

    馬蹄聲如狂風席卷而過。

    似受朱瞻墉怒火所感,又或威海城之慘狀所激,一萬龍騎軍殺氣騰騰,直奔海岸。

    威海城外,海濱之處。

    “疾!明軍騎軍至,速速搬運金銀,其餘女子暫且不管,若明軍追來,就地處決!”

    數十艘大小船隻泊於海灘,無數倭寇正搬運岸邊財寶。

    此刻,馬蹄聲如雷轟鳴。

    龍騎軍如黑龍般疾馳而來。

    “不妙,明軍騎兵逼近,上船!快上船!”

    倭寇聞聲,爭相登舟。

    “那些女子,射殺勿留!”

    上船後,有倭寇見岸邊仍有數千女子,頓時怒喝。

    “嗖嗖嗖!!!”

    船上箭矢紛飛,狂射向女子。

    “啊!”

    “啊!!”

    女子們驚魂失措,紛紛倒地!

    “畜生!!!爾等安敢!!!”

    朱瞻墉怒吼震天。

    “龍騎軍,放箭!!”

    “砰砰砰砰!!!”

    燧發槍連綿不斷,射向倭寇。

    “啊!”

    “哎喲!”

    “不好,騎兵有火器,快撐舟離岸!動作快些!快啊!”

    船頭倭寇接連倒斃,有人高聲呼喊。

    倭寇們無暇再射殺女子,紛紛撐舟掌舵,離岸遠遁。

    待朱瞻墉率龍騎軍趕到岸邊,倭寇之船已遠離,漸行漸遠。

    “給我瞄準,射殺!”

    朱瞻墉抵達岸邊,再次咆哮。

    “砰砰砰砰!!!”

    連環的燧發槍響,船上倭寇四處躲避,無法抬頭。

    然而船隻漸行漸遠,超出了燧發槍的射程,火器難再傷及倭寇毫厘。

    “哈哈哈!爾等大明豬,來殺我等啊,來啊!哈哈哈!”

    倭寇之船漸行漸遠,岸上的龍騎軍前,匪徒們放聲嘲笑,更有狂者在船首翩翩起舞。朱瞻墉目光如寒霜凝視,對著身旁侍衛厲聲下令:“傳令,命天軍出擊!今日若讓賊寇逃遁,‘朱瞻墉’三字,倒書之!”侍衛不敢有片刻遲疑,從腰間取出竹筒,點燃引線,射向天際。

    “啾!”

    一響破空,赤光直衝雲霄。

    信號已發,朱瞻墉瞥見岸邊那些女子,心生憐憫。“遣一隊兵士護送她們回去!”

    “遵命!”

    此時,幾個女子披頭散發,突地躍入大海。

    “她們做什麽?為何要回來!”朱瞻墉驚呼。

    女子們卻無視他,數個起伏間消失於海水深處。繼而,幾聲砰砰作響,隻見十幾名婦人一頭撞向礁石,頹然倒地。

    朱瞻墉神色劇變,喝令龍騎軍:“攔下她們!莫讓她們觸礁,也勿近海波!”

    策馬靠近女子,朱瞻墉怒道:“你們想怎樣?好不容易撿回性命,又要自尋死路。若都尋死,剛才何必救你們?”

    女子們麵色哀痛,有人眼中滿是絕望。“將軍,夫君沒了,親人沒了,兒子也沒了。如今又被這些畜生侮辱,我們該如何生存?還能活下去嗎?不如一死百了。”

    朱瞻墉緊鎖眉頭:“為何不能活?夫君逝去,尚可再娶,大明男子多的是。兒子沒了,還能再生,親人失去,可再尋。你們受的屈辱,何人敢責,何人能責?”“將軍,我們如今模樣,誰還會接納?誰還看得起我們?這輩子已經完了,無路可走了。除了死,還有什麽活路?”

    朱瞻墉咆哮:“誰告訴你們沒活路!過去如何我不管,但承諾你們,我會妥善安置,你們的事,無人會知。親人、孩子、愛人雖失,將來必有更佳!在此向你們保證!”

    “我是越王朱瞻墉!我言必行,行必果!現在就想死,未免太早。仇人仍在逍遙,你們舍得放過他們?”

    “且等,機會即將來臨!”

    女子們聞言,許多眼中燃燒起令人不安的恨意。“越王殿下,真能讓我們親手殺敵?”一女子抬頭看向朱瞻墉,眼中盡是刻骨的恨意。

    “我保證,且很快!”朱瞻墉拍胸脯保證。

    “好,我信你,越王殿下,我們等著!姐妹們,我們不能死,至少要為親人報仇!不能讓他們白白死去!”

    女子的話語,點燃了無數女子的仇恨之火。她們抬頭望向朱瞻墉,目光如錐。

    朱瞻墉望著這些女子,微微歎了口氣。有時,仇恨會讓人墮入深淵,有時也能成為活下去的力量。他搖頭,目光轉向天際。

    此時,倭寇的船隻尚未完全消失,一百餘隻熱氣球已映入眾人眼簾。它們快速朝倭寇的船隻上空飛去。

    不久,熱氣球已飛至倭寇船頂。“那是什麽?”倭寇們抬頭看見,一臉茫然,不明空中之物。

    此刻,無數黑點從天而降。“那是什麽?”倭寇疑惑時,“轟!!!”“轟轟轟!!!”“轟轟轟轟!!!!”

    爆炸聲震耳欲聾,海麵瞬間升起近百噴泉,船隻燃起熊熊大火。小型船隻化為碎片,大船上的倭寇哭喊求救,被轟炸得暈頭轉向。“那是什麽?!”“快!快跳水!快跳水!”“船要沉了!快逃啊!”“不好,船起火了!快跳水逃生!”

    頃刻間,海麵上數十艘船隻化為灰燼。熱氣球上的人見倭寇船全滅,降低高度,停留在百米高的碎片上方。他們手持燧發槍,在水麵搜尋。

    海麵上,無數人影在漂浮木上掙紮,是落水的倭寇。熱氣球上的人懶得瞄準,胡亂開槍。“逃!快遊向岸邊!”近百熱氣球的明軍驅趕下,海麵猶如千魚競渡,瘋狂遊向岸邊。大明天軍如同狩獵,時而放一槍,時而亂射,像趕鴨子般將倭寇推向岸邊。

    岸邊,朱瞻墉冷眼旁觀,森寒的目光盯著逼近的倭寇,嘴角揚起冷酷的笑意。“把他們都活捉,反抗者斷其手腳。既然他們膽敢殘害我大明百姓,就讓他們嚐嚐真正的屠殺!”

    “是!”很快,倭寇疲憊不堪地被趕到岸邊。龍騎軍守在海岸,有人上岸便如拖狗般綁起,反抗者當場踩斷手腳,扔向一邊。

    半日間,龍騎軍將所有倭寇擒獲。數千倭寇,僅剩三千餘人生還。看著這些捆綁結實的倭寇,女子們眼中恨意深重,躍躍欲試,卻被龍騎軍阻止。

    朱瞻墉走向倭寇,微笑道:“人都到齊了嗎?嗯,開始吧!”說著,他揪住一倭寇頭發,拖至女子麵前,“此人害過你們誰?站出來!”

    五位女子走出,望向倭寇的目光仿佛要將他生吞活剝。朱瞻墉點頭,一刀砍下倭寇雙臂,將其踹至女子麵前,輕語:“給你們了,盡情發泄心中的仇恨吧!”

    女子們交換一眼,瘋狂撲向倭寇,淒厲的慘叫聲響起,令倭寇們不寒而栗!

    婦人之狠,莫過於心碎之際,其怒火之熾烈,足以焚盡仇敵之軀。此刻,五位佳人,正以狂怒之態,狠狠撕扯著倭寇的發膚,那倭寇雙目已被摳出,耳鼻亦遭齧噬,幾欲生吞活剝。

    此情此景,足見婦人心中恨意之深,直令人心驚膽戰。倭寇在女子們圍攻下,頃刻間體無完膚,哀鳴漸弱,直至顫抖不止,氣息全無。待倭寇氣絕,兩位女子突然癱倒在地,哭聲震天,悲憤交加。

    朱瞻墉瞥了二人一眼,心中暗自歎息。他所施之策雖拙劣,卻是最直接的手段,至少暫時平息了她們的尋死之心。而這倭寇被女人們如此對待,僅僅是個開端。

    接踵而來,倭寇一一被朱瞻墉拎出,斷手棄之,投入女子群中。痛苦的哀嚎與呻吟在海岸邊回蕩,令其餘倭寇毛骨悚然,魂魄震顫,更有甚者竟嚇得失禁。

    此時,倭寇中終有人按捺不住。一傷臂裹布者咆哮道:“八嘎!爾等大明不號稱禮義之邦乎?如此對待俘虜,豈不怕天下人嘲笑?”朱瞻墉嘲諷回視:“俘虜?爾等算哪門子俘虜,在吾眼中,不過是畜生罷了。大明禮儀,用於待人,非待畜生,汝多慮矣!”

    “你……”倭寇目露憤怒。

    “你什麽你,原未輪到你,既然主動現身,便隨你意,自作孽,不可活,便是畜生亦難逃此劫。”聞言,倭寇神色驟變,怒斥:“你要怎樣?告訴你,吾乃扶桑國主足利義持之弟,你若殺我,吾主必不饒恕!”

    朱瞻墉目光微眯,冷聲道:“扶桑國主之弟,嗬嗬,不論真偽,又有何懼?既是國主之弟,此次侵犯大明沿海,定是扶桑預謀挑釁。小小屬國,竟敢挑戰大明,勇氣可嘉。”“今日,不論爾等身份,侵犯大明者,皆難逃一死,大明尊嚴,不容褻瀆!”說罷,他轉向女子群:“此人,有仇報仇,有怨報怨,不必客氣。”

    人群中,一渾身血汙、傷痕累累的少女緩步而出,周身瘀青,麵龐猙獰。少女赤足前行,步步留血,步履雖蹣跚,目光卻堅定無比。

    少女出現,先前叫囂的倭寇驚駭:“你還活著?”

    少女未答,臉色蒼白如紙,咬緊下唇,艱難行至朱瞻墉麵前:“殿下,可否賜我一刃?”

    朱瞻墉也為少女之狀一驚,從她遍體鱗傷可推測曾受何等折磨。“你……沒事吧?”

    少女露出蒼白卻燦爛的笑:“不殺他,我無法安息!”

    此言一出,朱瞻墉心頭震撼。少女雖話語簡短,但她心底的恨意,令人不寒而栗。他微微點頭,取出懷中精致匕首遞給少女:“刀太沉,你難以駕馭,用這個,輕便,更趁手。”

    少女抬眸望向朱瞻墉,回以燦爛一笑。“多謝殿下。”

    接過匕首,她用力抽出,一抹森寒白光映入少女眼眸。她凝視倭寇,目光中無恨,唯有執著。少女一步步走向敵人,每一步都艱難異常,弱不禁風的身軀似隨時會倒下。

    有人試圖攙扶,卻被少女婉拒。朱瞻墉望向少女,又望向那倭寇。這一次,他沒有割去倭寇雙臂,而是徑直將其推向少女。

    倭寇雙手被縛,無法反抗,踉蹌地跌至少女麵前。少女直視倭寇,手中匕首毫不猶豫,直刺而出。

    倭寇大驚,試圖閃避,無奈雙手束縛,又因海上漂泊體力耗盡,無法躲閃。“噗嗤!”匕首入腹,深深紮進倭寇腹部。“啊!”倭寇慘叫,倒退兩步,鮮血湧出,因雙手被綁,無力自救。

    少女望了望匕首,又看了看倭寇,未言一詞,再度上前,一劍刺入倭寇腰部,但未至致命。她持續揮劍,一刀又一刀,虛弱的身體不知如何支撐,不知刺了多少劍,倭寇遍體鱗傷,氣息全無,少女仍未停手。

    直至最後,少女一劍斬下倭寇頭顱,竭力一腳踢飛頭顱,方停下腳步,隨後體力耗盡,暈倒在地。眾人望著少女,心中泛起寒意。

    朱瞻墉掃視少女,吩咐侍衛:“救她,接入越王府!”

    “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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