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4 百口莫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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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愛在長夜無盡時!
    “疼嗎?”田桑桑拿著消毒棉在她臉頰上輕輕擦著,“腫了好大一塊,還有點淤血,你不要用手摸,待會我給你冰敷一下。”
    “我沒事,桑桑。”舒恬慘淡的笑了下,眼皮微垂,“我現在哪顧得上這個。”
    田桑桑手中動作一頓,看到她從進了休息室之後一直在不自覺顫抖的身體,心裏很不好受,拿過消炎噴霧噴在她的皮膚上,忍不住問道,“剛才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怎麽回事?
    舒恬回頭想想今晚發生的一切,竟然不知該從何說起,她也想問問究竟是怎麽一回事,可是問誰呢,江楚婧嗎?
    見她不說話,田桑桑微微皺眉,“那支針劑……是哪來的?”
    以她這些年來的判斷,張蘭程作為的icu病人,病房裏絕對不會出現外來藥物,很顯然事情的關鍵就是那支針劑。
    “注射器是醫療箱裏的,裏麵的藥劑……”舒恬頓住細細回想起來,不得不感歎為了耍手段江楚婧真的是從一開始就一直在計劃,從她穿上隔離服的那一刻起,這一切她都脫不了幹係了。
    田桑桑還要問什麽,這時,休息室的門忽然被人從外麵大力推開,一股帶著戾氣的風從門口傳來,還沒等她看清,一道黑影便躥到了跟前。
    男人臉上鎖著化不開的陰鬱,聲音崩的很緊,胸口起伏的厲害,視線落在那張紅腫的小臉上有些凝固住,原本在路上想好的質問都在這一瞥中化作一句,“你受傷了?”
    舒恬忍了一晚上的眼淚奪眶而出,那些無法訴說的情緒編織成一張密不可透的大網將她勒的喘不過氣,直到看到他的那一瞬間她才意識到自己有多麽的害怕。
    “厲函,我不知道,不是我,真的不是……”她聲音顫的厲害,語不成調,可見剛才有多麽無助。
    田桑桑看著這樣的舒恬也忍不住紅了眼,外人說再多,都不如心愛之人的一句話。
    厲函垂在身側的雙手緊握成拳,生怕自己一個克製不住將她擁進懷裏,“不是說在家,為什麽跑到醫院來?”
    “江楚婧給我打了電話讓我過來,給你通話的時候我已經到醫院樓下了,怕你擔心才沒說……”
    “我有沒有跟你說過不要私下跟江楚婧聯係!”他氣,不是氣她自作主張,而是氣她不把他的話當回事,他怕她會吃虧。
    “我不知道會搞成這樣……”舒恬說到一半便說不下去,貝齒死死磕住下唇才能忍住不哭出聲來。
    目光落在她洶湧而出的眼淚上,男人沉沉呼出一口氣,強忍住胸口處的因為焦急引起的怒氣,轉頭看向令君澤,“江楚婧呢?”
    “還在病房。”令君澤微微側了側身,“現在過去嗎?”
    厲函沉吟片刻,黑眸裏滿是濃霧般的沉重,視線在休息室轉了圈,從三人麵孔一一看過去,最後停在舒恬身上,他定定看著她,半晌才緩緩吐出幾個字,“先去監控室。”
    說話的同時,那雙幽暗的眸一定沒有移開。
    他在觀察她的表情,就連最細微的一個小動作都不放過,不過還好,這句話說完,她並沒有過多的反應,瞳孔也沒有因為情緒的起伏而產生變化。
    厲函莫名放心幾分,伸手牽過她從自己進門起就一直顫抖的小手,“別怕,有我在。”
    舒恬怔了下,緊接著更加用力的回握住他,眼睛紅紅的點頭,“嗯。”
    ……
    一行三人一起到了監控室,令君澤還叫來了那個把舒恬按在地上的安保經理。
    事情剛剛發生沒多久,所以找監控的過程並沒有耗費太多時間,令氏醫院的監控隻有畫麵沒有聲音,這是對病人起碼的最終,哪怕是icu的病人,也沒有監聽的權利。
    看著電腦上顯示著的黑白畫麵,舒恬起初並未覺得有什麽,但是當她發現監控隻有張蘭程病房而不包括江楚婧所在的病房時,她整個人都在出冷汗。
    田桑桑看著她愈發蒼白的麵孔,有些擔心的小聲詢問,“你還好嗎?”
    不好,她很不好。
    舒恬整個人都像是被定格在原地,看著畫麵中,她和江楚婧穿著相同的隔離服走進去,然而兩人麵對著病床一前一後站著說著什麽,一切都很正常,不過很快異常的場景出現了,江楚婧往後退了一步走出病房,隻剩她一個人站在那裏。
    舒恬看著畫麵中的自己朝病床床頭走了幾步,然後拉開醫療箱從裏麵拿出針劑,看著自己從隔離服口袋裏拿出藥劑瓶,動作不算嫻熟的將藥抽走,最後打進了張蘭程的點滴瓶裏……
    之後的一切就像剛才發生的一切,儀器作響,安保人員和醫務人員一同衝進來,她被按在地上,如同被在事發當場被捉住的嫌犯。
    ‘哢噠’一聲,畫麵靜止,監控室的人按下暫停鍵,聲音平靜的說著,“令院長,厲先生,這就是當時時間段的監控,還需要往後調嗎?”
    沒有人說話,沒有人作答。
    監控室裏安靜的可怕。
    不知道過了多久,或許半分鍾,或許一分鍾,或許更久,那個站在最後的安保經理突然哎了聲,“你看我沒說錯吧,就是她!我當時衝進去就看到她,她手裏還拿著針管,令院長,如果你不信可以等趙醫生做完手術問問他,他肯定也看到了,所以才會按了緊急呼叫鍵!”
    安保經理極力遊說,努力證明自己抓的是一個想害死人的壞人,而不是一個好人。
    “是麽?”厲函嗤了聲,那雙本就深沉的眸此時更加可怖,沒人知道他在想什麽,但是那種極度壓抑的氣場卻充斥著整個房間。
    他站起身來,緩緩朝安保經理走進,一身西裝革履的站在那裏,他矜貴,高傲,又充滿貴氣,然而接下來的一個動作卻讓人大跌眼鏡。
    厲函揚手一拳狠狠砸在他的臉上,‘哢嚓’一聲細微輕響,鼻骨已經錯位,這人又跟過去,拎著他的領子將人提起來,“你很明白,嗯?”
    安保經理被打的滿臉是血,對上厲函凶惡的視線,驚慌失措的朝令君澤求情,“令院長,救我,救救我!”
    令君澤雖然對這個安保經理也無好感,但畢竟在今天之前是他的員工,更何況這裏是監控室,不能由著厲函胡來,以他現在的心理狀況,做出什麽事情都有可能。
    他剛要上前一步勸阻,還沒等邁腿,一道嬌小的身影已經擋在了厲函跟前。
    舒恬緊緊攥住他的胳膊,阻止他下一步行動,驚聲喊道,“別打了,跟他沒關係!”
    厲函臉色陰厲的嚇人,聞言連視線都沒轉動一下,死死盯住安保經理,眼底乍起猩紅之色,情緒到達極點,他抬手要揮開她。
    舒恬剛忍住的眼淚重新泛開,帶著絕望的哭腔如同瀕臨絕境的小獸嘶吼,“你不信我就衝我來,打不相幹的人就是孬種!”
    她這句話成功讓厲函的動作僵住,那錚錚鐵拳就懸在空氣中,蘊著一股可怕的力量僵在那裏。
    田桑桑抬手捂住嘴巴,生怕自己一個害怕會叫出聲來,她清晰的看到那個叫厲函的男人正在一點點崩潰,她怕他會傷害舒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