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5 你的謊言我都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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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愛在長夜無盡時!
    令君澤一把拉過她的肩膀,將人攔進懷裏,用胸口擋住一切視線,壓低聲音道,“老實待著。”
    “可是……”
    “閉嘴!”
    “……”
    舒恬睜大眼睛仰頭看向身前的男人,那雙靈動的眼睛裏被淚水浸潤,隻剩一片哀傷,“厲函,我沒做,你不要這樣,好嗎?”
    最後兩個字她說的那麽脆弱,與其說是在勸他,倒不如說是乞求。
    她真的,真的真的好希望這個男人可以相信自己……
    “不是你做的?”厲函終於有了反應,帶著肅殺的雙眼對上她的,一把甩開安保經理的頸子,起身指向電腦屏幕上的畫麵,“好,你給我解釋清楚為什麽監控會拍到這些,我就選擇相信你。”
    舒恬張了張嘴,卻發不出聲音,她該怎麽解釋?
    說是江楚婧陷害自己?
    還是說這一切都是江楚婧設計好的?
    舒恬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倉惶不知的站在原地,男人心頭唯一的一絲希冀也在她的沉默中漸漸耗盡,取而代之的是一份巨大的心慌。
    是的,心慌,害怕這一切真的是她親手造成,害怕她會選擇這種方式來報複他和江楚婧。
    “怎麽,說不出來?”他笑,笑完後又奔潰的大吼,“為什麽不說話?!舒恬,你說我不信你?嗬,你知不知道哪怕你編個合理的謊言,我厲函也他媽的信你!”
    他雙手掐住她的肩頭,力道失去控製,像是要握碎了一般前後搖晃著她的身體,“你說啊!”
    舒恬看著他雙目猩紅的樣子,慢慢閉上眼睛,絕望的開口,從接到電話,到進了醫院,從穿上那件早就‘暗藏玄機’的隔離服,到她口口聲聲說那瓶藥劑可以致命,舒恬將今晚的整個過程分毫不差的訴說出來。
    “你問我發生了什麽?”舒恬泣不成聲,每一個字都需要無數力量支撐才能說出口,“你倒不如問問江楚婧,問問她怎麽做到瞞天過海,問問她為什麽要置我於死地……”
    令君澤看著陷入悲傷中的兩人,這個時候厲函的理智已經所剩無幾,靠他找出這其中的貓膩根本不現實,隻剩下他這個旁觀者還理智尚存,“你是說,你接到江楚婧的電話來到的醫院,然後她設計了這一切?”
    “是,她……”
    舒恬話還沒說完,令君澤口袋中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清脆的鈴聲在此刻特別的突兀,他眉心緊皺,是張蘭程主治醫生打來,令君澤連忙接起來,“手術結束了?情況怎麽樣?”
    一句話,將在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過去,隻見令君澤臉色越來越難看,沒說兩句便匆匆掛斷。
    抬眸對上厲函森冷的目光,喉嚨像是被掐住一樣艱澀難受,從醫這麽多年來,早就習慣了生死離別,卻從未有過一刻像現在一樣說不出口。
    田桑桑見他這幅表情,心頭一沉,揪緊他腰側的衣服,“怎麽樣了?”
    “張蘭程……搶救無效。”
    幾個字在耳邊乍響,明明那麽輕飄飄的沒有分量,可卻壓的每個人都喘不過氣來,就連和這件事本無太大關係的田桑桑都感同身受。
    厲函喉結難以自持的滾動兩下,幽深的黑眸緩緩闔上,繼而愈發皺緊,舒恬多希望他能說點什麽,可等了半晌卻等來了一句她最不想聽到的話,“你告訴我,江楚婧為了設計你害死了她最後的親人?”
    如果張蘭程還活著,一切都還好說,可現在所有都成了死局。
    舒恬腳步不穩的往後退了兩步,單手撐住身後的桌麵才勉強站穩,一句‘為什麽不信我’湧到嘴邊卻說不出口。
    是啊,她該怎麽讓他相信?
    是她撒了謊,又被監控拍到,百口莫辯,都怪她傻,被玩弄於股掌之中還不自知。
    江楚婧會為了她害死自己的親人嗎?
    沒有人會這樣,這太惡毒了,不會是人做的事情,可隻有她知道,江楚婧比惡魔還可怕,是她借著她的手害死了張蘭程,可這一切又該如何讓厲函才信?
    舒恬苦笑,滿是辛酸蒼然,“你覺得很好笑吧?”
    她仰頭對上他的視線,目光堅定又脆弱,“可現實就是這樣,我沒有想要害死任何人,從今天來到這裏之前,我根本不知道有張蘭程這個人,江楚婧她就是這麽歹毒,手刃親人也要拖我下水……”
    “夠了。”厲函突然打斷她的話,他不是不想聽,而是聽不進去,她的聲音,江楚婧的聲音,混合著剛才張蘭程的死訊……太沉悶,太痛苦。
    舒恬似乎被他這聲低吼震住,眼淚都忘了繼續流,就這麽怔然的看著眼前的男人,又是一陣死寂般的沉默,她像是忽然明白了什麽,垂首看著因為不安攪在身前的雙手,“好,我不說了,我什麽都不說……”
    “我先去看看張蘭程。”厲函想要微微彎下身子抬起她的臉,告訴她不要哭,不要那麽難過又絕望的對著他流淚,可身體像是僵住了一般,怎麽都彎不下,他隻能抬手撫上她的臉頰,將那一片被淚水沾濕的麵容擦幹。
    短短兩秒觸碰,幹燥的掌心移開,身後那扇門打開,又重新關上,他走了。
    舒恬渾身上下所有力氣仿佛在片刻被抽幹,順著桌子滑落到地上,再也忍不住痛哭出聲。
    令君澤拍了拍田桑桑的肩膀,“安撫一下,我跟過去看看。”
    “好。”
    田桑桑走到舒恬身邊,一把將她抱住,心疼不已,“舒恬別哭了,我相信你,我們都相信你。”
    她是那麽美好的一個人,怎麽可能做出殺人害命的事?
    哪怕是證據擺在眼前,她也不會相信。
    田桑桑不停安慰她,“厲總肯定也是相信你的,隻不過事發突然總要有個適應的時間,你別太著急,一定會真相大白的。”
    舒恬卻搖頭,“桑桑,我好害怕,不僅僅是害怕厲函不信我……”
    田桑桑微微一愣,“那你還怕什麽?”
    舒恬閉上眼睛,答不出口。
    厲函的不信任,固然是怕的,可是真正的來自心底最深處的那一份恐懼,卻是怕到頭來都不能證明自己的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