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這是夾帶私貨的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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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寒地凍,奚名茗三人身懷高深武功,自然寒暑不侵。身後五百多中原人,可在草原吃過大苦。
奚名茗安排眾人整頓休息,該吃飯吃飯,該宰羊宰羊。
這氣溫,不吃肉頂不住深入骨髓的寒氣。
李靖一臉沉痛阻止奚名茗,“這些人被擄時間太久,在草原日常隻能以牧草野果根莖為食,不能忽沾葷腥。”
奴隸吃的草果莖,還必須是放牧之餘自己動手找和挖,耽誤放牧會被管事往死裏打。
李靖道:“出發前李某向韋統、斯結等部落首領借了雜糧,宗主,我來安排。”
說是借,實際奚名茗宴會將散時,突然拍桌發難——她當時看起來醉得一塌糊塗,可痛斥東突厥諸多劫掠行為邏輯清晰,突厥話流利。
總之,非要求在場貴族歸還**月“雁門之圍”擄掠的中原人口。
東突厥不可能真還,可也不能完全不給大宗師麵子。
奚名茗見好就收,能要回一點是一點。
李靖見狀,隨後便和尉遲敬德一起,私下頻繁與部落首領們喝酒交手……這批雜糧草籽,勉強也算贏來的賭注。
當然,官麵表述是借。
奚宗主把事情做在前麵,他倆總不至於真毫無作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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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名茗:……狠狠抹了一把臉,為自己“何不食肉糜”深感羞愧,躲到角落畫圈圈反省去了。
返回中原路上救人,難民才被擄掠,乍然吃肉問題不大;此後能和奚名茗對上話的古代人,基本站在剝削者一方,吃肉理所當然。
身後被擄掠的中原人在草原,地位遠低於牲畜。
奚名茗萬分羞愧逃遁,“煩藥師兄安排。”
李靖,字藥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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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名茗在遠處抱著腦袋深刻反省:【從我的傻缺行為,就能看出太宗皇帝的難得。他出身頂級勳貴,站在權利的巔峰,竟能超越封建桎梏的人性,踐行民本思想。】
【真正做到了愛民如子。】
唯一一位打了勝仗後為普通官兵舉行國葬的皇帝,是普通官兵;
邀請當年跟隨他殺敵的老軍人參加皇家晚宴;
也是史上唯一一個正式下詔鼓勵寡婦再嫁的君主;
尊重生命,下令死刑五覆奏,行刑之日太常不舉樂,尚食勿進酒肉;
備受詬病的逼父弑兄戮弟,也盡力將政變的影響縮小到極致。一沒波及百姓,二沒搞亂朝政、屠戮大臣。
曆史上雄才大略的皇帝,容易窮兵黷武;愛惜百姓的皇帝,一定不夠壯誌雄心。太宗皇帝兩樣都占。
軍事猶若天授,政治成熟睿智。
離譜的來了,性情居然張揚純粹,熾烈爛漫。
為了妻子拉偏架、喜歡鮮豔的顏色、珍藏各種顏色的駿馬、為愛豆王羲之在房玄齡等人編撰《晉書》時夾帶私貨大搞拉踩等等。
李世民的一生,時間待他其實很殘忍。少年失去母親,青年兄弟相殘父子相疑,中年失去妻子,最後經曆骨肉相殘。
晚年病痛纏身,他依然沒變得猜忌嗜殺。
這樣的封建君主,足以照亮華夏千古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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蘑菇彈忍無可忍:【忍你很久了宿主!你給那隻金雕取名叫“天霸”就算了,那匹蠢馬你也給取名,還叫“白帝”!】
那係統的“蘑菇彈”還珍貴嗎?
係統不吐不快:【不就是四個蹄子白色嗎?沒文化的宿主才使用“諧音梗”!】
吐槽模式一旦開啟,係統的話癆屬性全麵覺醒。
【動不動的太宗皇帝,好不好的李世民。那臭小子現在隻比宿主大一歲,別尊他跟敬祖宗似的,簡直給統丟臉。】
【你現在也是這方天地的智慧生物,能不能擺正位置?別看其他人像看文物。】
【你問問李靖,問問尉遲恭,他倆覺不覺得你詭異?】
【也就是宿主打一碰麵,武力值已拉滿,不然得被人誤作顛婆。】
蘑菇彈:哇哦~瘋狂輸出的感覺真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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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名茗自武道登頂,當世人無不敬而遠之,誰敢這麽絮叨她?
係統煩得她直捶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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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靖和尉遲敬德四目相對,臉色同時變得詭異。
自認識奚名茗,他倆把小半輩子沒受過的挫折輪番體會了個遍。
奚名茗讓他們醒悟,從前的他們是何等目光短淺,才見了幾個人,就忍不住自認英雄無敵。
年紀輕輕的大宗師;為百姓親赴草原威脅東突厥汗庭的奚宗主;因為沒留心所救百姓腸胃虛弱,懊惱得直捶腦袋。
說出去誰人敢信?
隻有這時,倆人才真正有那麽點感覺,奚宗主的確隻是名十來歲的少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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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子》有雲,仁者無敵於天下。
可見不管為王、還是習武,擁有一顆仁心,終將開辟屬於個人的“道”。
兩人想到這裏,內心同時震動,似有所悟。
時機不對,兩人均強行把感悟暗藏心底,拿著幹糧朝奚名茗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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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遲敬德別扭勸道:“奚宗主,您又沒有挨餓的經曆,一時忘了實屬人之常情。”
李靖見機把幹糧遞給奚名茗,他決定講點奚宗主擅長的。
李靖問:“如今各地造反不斷,門閥世家隱忍不發、各自積攢實力,宗主如何看待各方勢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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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名茗側目,李郡丞用詞雖是“造反”,可能問出這話,比曆史中提早一年多認清現實哦~
看來這趟草原之行沒白跑。
相比東突厥始畢可汗枕戈待旦,時刻遣人監察中原;李郡丞的皇帝陛下,下個月要集郡兵數萬人,大修毗陵宮苑了呢。
至於奚宗主最看好那人,才十六歲,剛因“雁門之圍”救楊廣而揚名天下,還不算正式登上曆史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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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宗主抬頭望天:“誰知道呢,一切都為時尚早。”
尉遲敬德突然發問:“宗主此行,能震懾東突厥多久?”
這哥問話真直接。
“是啊,震懾不了多久,頂多為咱們換取兩三年發展時間。”
嚴格來說,最多兩年又三月.
大業十四年三月,隋煬帝楊廣會在江都被殺。
奚名茗喟然而歎:“中原一旦大亂,突厥必然頻繁寇邊……個人力量始終有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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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益太誘人,別說隻是頭頂懸把劍,就是脖子架把刀,該伸手還是會伸手。
中原大亂,這和在東突厥嘴邊吊塊肥肉不讓吃,有什麽區別?
奚名茗深深注視李靖和尉遲敬德:“所以……中原百姓能否逃過東突厥鐵騎踩踏,就看你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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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遲敬德:來了,又來了。這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老一套的道德綁架。(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