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越來越冷。

    鑒於奚名茗免費教射箭，大老板拍著腦袋決定投桃報李。

    “顧教練，今天老板帶你見識見識新玩意，保證你這輩子第一次見識。”伊法直略帶得意且神秘道。

    .

    伊法直愛好唯三。

    和格鬥相關的一切，熱熱鬧鬧的聚會，以及對快樂肥宅水深沉的愛。

    能讓他得瑟且驕傲……

    奚名茗意思意思用腳趾頭思考三秒，自認給足了大老板麵子。

    打工人這才慢吞吞發問：“射擊？退伍軍人常去的實彈靶場？”

    綜合格鬥和古法射箭，伊法直屢戰屢敗，屢敗屢戰。

    如今在奚名茗麵前唯剩那麽點倔強的意誌，值得為人稱道。

    此兩項特長，今時今日的伊法直，怎麽也不可能得意。

    伊法直作為退役軍人，從劉淩白經紀人對他的尊敬分析，退伍前級別可能還不低。

    那還能顯擺是什麽？

    .

    伊法直：……

    狠狠抹了一把臉，大老板發自內心建議：“教練啊。”

    “說。”

    “以後哪怕真相一眼看穿，可麵前的我……”

    伊法直指著他棱角分明的四方臉道：“是你老板。老板想顯擺，員工哪怕是裝，也得配合表演好奇、茫然！然後急不可耐追問到底是什麽？明白嗎？”

    他強調道：“這是職場生存準則。”

    不遵守，後果很可怕。

    .

    大男人是來大姨夫了嗎？這是不是有點頻繁？

    奚名茗皺眉：“我剛才還不算配合？”

    她很知道到什麽山頭唱什麽歌的好不好？打工人，遇到不讓你加班給錢還大方的老板多難得？

    她可知道好歹啦。

    她的活比黎向晚少，錢比黎向晚多，時間比黎向晚自由，責任比黎向晚小。

    她快快樂樂準點上下課，黎向晚每天加班加到……疲倦已經醃進骨頭縫隙，徹底入味了。

    怎麽可能不配合老板呢。

    .

    伊法直戰術後仰，瞳孔地震：“所以剛才是你配合後的反應速度？”

    奚名茗眼神示意，不然呢？

    “咳咳咳。”大老板清清嗓子，努力找回驕傲的感覺：“對，退伍軍人常去的實彈射擊館。今天老板教你打槍，如何？”

    奚名茗右手手指不自覺撚了撚，別說，摸到巴雷特已經是好多好多年的事兒了。

    “那還等什麽？”

    “嘿嘿嘿，小年輕，今天老板帶你見見世麵，讓你知道老板為什麽是老板。”

    事少錢多人還傻唄，還能為什麽。

    .

    兩個小時過後。

    伊法直：我是誰？我在哪？我今天要幹什麽來著？

    射擊館老板，伊法直老戰友張柏森。

    老友宛如靈魂出竅，身體和心智總有一個離他而去的傻樣。

    張柏森不得不遞給他一聽冰可樂醒神，並借機狠狠撞擊伊法直肩膀。

    當年這小子就這麽整他們。

    撞完立即抱著胳膊，專心看場內。

    .

    奚名茗在室內越打越興奮，不斷增加移動靶的速度和難度。

    親眼看了十來分鍾，張柏森勸說老朋友。

    “你不必妄自菲薄。顧女士的手感以及動態視力，超出普通人太多了。”

    運動神經極其發達，反應速度更超一般人。

    能開射擊館，張柏森本身也是神槍手，判斷能力一流。

    張柏森道：“就像當年老首長所形容的那樣……有的人呐，僅憑天賦輕鬆打敗普通人99％的汗水付出。”

    伊法直痛苦看向朋友，質問道：“我是普通人嗎？”

    我離開部隊、上頭多舍不得你不知道？射擊比賽，當年和你打得五五開的人是誰？

    張柏森欲言又止。

    伊法直惡狠狠回瞪他。

    大有……老子是你客戶，是金主爸爸，你趕緊把說我是普通人的話給吞回去。

    不然金主爸爸以後每個月……每三個月，少來消費一次。

    就問你怕不怕？

    .

    金主爸爸的威脅顯然不是很有力。

    張柏森眼神一直緊盯場內，沒舍得分出關注力給老友。

    他嘖嘖稱奇。

    “這要是讓老首長知道，顧小姐不用考大學，直接特招國立軍校。”

    再看一眼電子屏上顯示的成績，張柏森搖頭：“要不是我親自反複檢查過設備，怎麽也不能相信，眼前的成績是個沒摸過槍的小姑娘打出來的。”

    張柏森勸說老友：“法老，你在咱們當年的隊伍，不論身手還是槍法，的確強人一等。可你是有些天賦且刻苦訓練後的強，和顧女士完全不是一回事。”

    法老是伊法直外號。

    張柏森終於舍得看回老友，匆匆瞥過一眼，立即扭頭看回場內，再次從內心深處發出讚歎。

    “你我皆凡人，何必苦苦為難自己。”

    一年了，整整一年了。

    自從伊法直在最擅長的綜合格鬥輸給了顧女士，他天天一下班就跑來找他們這些老戰友。

    瘋狂對練。

    伊法直開拳擊館，一直堅持訓練。他的這幫老夥計不是啊。

    退伍軍人慢慢變弱，遇到個戰鬥力更勝從前的戰友，這是多麽悲傷的一件事。

    苦了他們不要緊，關鍵是伊法直在做無用功啊。

    把他們練得懷疑人生，他再跑回去，繼續輸給他的顧教練。

    .

    這次槍法再敗北，法老不會又得花上一年，才認清現實吧？

    可千萬別。

    叔叔阿姨還等著這小子結束單身王老五的生涯，早點結婚生子呢。

    .

    伊法直不知道張柏森偷偷在心裏對他催過一輪婚。

    他茫然問老友：“上帝到底給顧明明關上了哪扇窗？”

    伊法直委屈控訴：“她甚至不需要適應後挫力！”

    身手奇好，智商碾壓他，聽說網絡技術特牛，SAt成績出來……顧明明不止是年輕一輩的“國民姐姐”，還是年長一輩的“國民女兒”。

    現在居然槍法也能贏過他？

    伊法直仰頭長歎：“還能不能講點道理？”

    摸到槍的瞬間，明明還很生疏。這才兩個多小時啊，不是20年！

    “真不能讓顧教練有點瘸腿嗎？”

    .

    “有的，顧教練沒有遇到好的父母。”

    伊法直和張柏森的身後，傳來一道聲音。

    倆人齊齊轉身。

    張柏森主動走過去，客氣打招呼，“曹先生和肖律師今天怎麽有空過來？不好意思，這邊今天被伊法直包場了。”

    射擊館是預約製度，這二位今天實在有些突兀。

    張柏森打開門做生意，自然不會把曹先生和肖律師此等上層人士往外推。

    “要不這樣，今天場館招待不周，您二位有沒有興趣試試野外射擊？我帶您二位過去？”（www.101novel.com）